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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案實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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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探李昌鈺破案實錄(TC0001)

類別: 偵探‧推理小說>破案實錄
叢書系列:破案實錄
作者:李昌鈺口述、鄧洪整理
出版社:時報文化
出版日期:1998年12月08日
定價:250 元
售價:198 元(約79折)
開本:25開/平裝/304頁
ISBN:95713273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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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昌鈺破案實錄六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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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書摘 4

我的祖籍在江蘇省如皋縣,世代在當地經商,生意做得很成功,家裡相當富裕,頗受到當地鄉親的尊敬。父親李浩民繼承家業後,不再甘心自己的生意侷限於如皋地區,聽人說大上海灘是一個商機遍地的好地方,他便到上海南通一帶經營石油及日常用品的貿易,生意非常興隆。

父親很疼愛小孩,除了整天在外面忙碌生意家計外,一有空就回家和小孩玩,父親和母親李王岸佛原已生了 10 個子女,1938 年我呱呱落地時,已是第 11 個。很多人都擔心孩子過多家計負擔過重,不過,雙親都覺得他們已經習慣帶大了這麼多個孩子,再多一個也不會太累。

等到我一歲多時,我們便舉家從如皋小鎮遷到當時被稱為「花花世界」的上海。雖然上海的大都會環境對我們來自小城鎮的外來人很陌生,但是我們家人口多,住在一個很大的房子裡,大家聚在一起,有說有笑,日子過得很愉快。父親的生意越做越大,我們的生活一直十分舒適,不愁吃穿,母親忙不過來,還請了傭人幫忙。許多同鄉親友到上海投靠我父親,我父母待人很友善,熱心助人,讓他們和我們住在一起,因而進進出出的親朋好友為數眾多。

父親在我們遷往上海後工作更加繁忙,不過他總會抽空教我識字,他的管教非常嚴格,有時我念錯了字,他就用筷子打我的手掌,因此我在學習時都不敢有半點馬虎,在他回家考我時,我都設法背得滾瓜爛熟。

在上海的日子過得很快,眨眼間就過了三年。到了 1943 年,父親擔心戰亂會危及家人的安全及小孩的成長,便安排母親帶著我們兄弟姊妹前往台灣,二哥李政宣早幾年已先到台灣經營農場,三哥李昌鋼也隨後在台灣找到一份工程師的工作,他們把我們兄弟姊妹安頓得很好,許多親友也到台灣投靠我們。父親定期從上海帶錢到台灣,家中十分富裕,母親和兄長們也十分慷慨地招待這些親友或同鄉,讓他們住在我們家中,真可謂「食客數百」。

記得我在五歲的時候,全家人正喜氣洋洋地備辦著除夕大年夜飯,準備在父親回家後大家一起開心地吃一頓團圓飯。就在這個時候,消息傳來,父親乘搭的太平輪出事沉沒,船上的幾百名乘客全都罹難。剛開始我們都不相信,但是,報紙、電台都陸續報導這一消息,稱這艘運載幾百名乘客及大批黃金的輪船的確在海上出事,無人生還。

這一噩耗太突然了,我們都不願相信,我從來沒有看過母親如此悲傷,她覺得縱使輪船沉沒,父親仍有可能會在輪船沉沒時死裡逃生,便花了大筆錢雇了一架飛機飛到出事的地區四處搜索,但是沒有任何結果。

父親就此與我們永別了,他為我們編織好的在台發展的美夢也破滅了,原來投靠我們家的親友同鄉紛紛離開,剩下的是一位從未出外工作過、年近半百的母親,帶著失去丈夫之創痛,在家用所剩不多的情況下,於異鄉陌地裡擔負起把十多個未成年子女撫育長大的重擔。

母親是一位性格堅強能吃苦耐勞的女子,在父親罹難後,她擦乾眼淚,承擔起我們這個有十幾張口的大家庭重擔。家裡只有兩個哥哥及兩個姊姊工作,積蓄又少得可憐。為了養活這麼多小孩,母親起早摸黑,四處奔波,忙裡忙外,填飽我們的肚子,替我們安排學校,有時看到別人都有父親而自己卻沒有,我們心裡都很難過。母親都將自己的痛苦掩飾起來,開導我們要好好讀書,不要辜負她對我們的期待,也才能安慰父親在天之靈。我們兄弟姊妹也理解到家中的困境,都會設法幫助家務,或到外面打工以貼補家用。

與上海的日子相比,台北的生活簡直是天壤之別,家裡常常缺錢鬧窮,飯都吃不飽,衣服都是大的穿完小的穿,縫縫補補繼續穿。用電也是十分節省,為了省電,我們小孩都圍在一張圓桌上一起看書做功課,睡覺時間一到,得馬上關燈。雖然母親沒有接受過教育,但是她知道父親對子女教育的重視,儘管忙裡忙外不可開交,但是一有機會她就查問我們的學業。家裡沒有錢,買東西都要考慮再三,但是如果我們需要文具或學費,母親總是想盡辦法去籌來。

當時我們住在桃園郊區,但上學卻在桃園國小,要走很遠的一段路。記得我入學那一年,學校不允許學生光著腳上學,母親便用省下來的錢特意替我買了雙鞋。自從父親過世後我都沒有穿過新鞋,大部分時間都是光著腳,雖然當時家裡很缺錢,但是母親還是挪出家人省吃儉用節省下來的錢替我買了雙新鞋,我知道這雙新鞋得之不易,不願意將它穿壞,因此我總是在上學時光著腳丫提著鞋子走路到學校,到了校門口才將鞋子穿上,下午一走出校門時又馬上脫下來,提著雙鞋子光腳走回家。就這樣,別的同學每年都換一雙,而我這雙鞋卻伴隨我很長的日子。

雖然家裡經濟環境很不好,但母親嚴格要求我們一定要讀書,大姊李昌雲、三姊李小楓、四姊李昌婉、六姊李昌萍相繼到大學讀書,畢業後又在大學教書或持家相夫教子。我母親後來隨同三姊搬到美國,我就留在台北跟四姊李昌婉和姊夫林伯安住。因為我在家中年紀最小,學校成績平平,母親在出國前就一再叮囑我,要好好讀書,希望我能拿到博士學位,為了不讓她擔心,我就答應她,一定會念到博士學位。在我求學的生涯中,我的兄姊均花了很多心血照顧我。四哥李昌鑫、五姊李昌霞、六姊李昌萍及兩個妹妹李昌如與李昌芷,還有兩個姪兒因為年齡相近,所以最談得來。我們都是一同在貧困中長大的兄弟姊妹。

初中剛開始是住在大姊家裡就讀彰化中學,初二轉到強恕中學;畢業後考上大同高中。在這段時間裡,我結識了許多知心朋友,記得當時同班同學吳東明擔任班長,他目前是國家安全會議副秘書長。劉平衡在班上擔任文藝股長,後來成為著名的畫家。我在班上擔任風紀股長,後來就走上了警政這條路。

念初中時,我很想當一名籃球運動員,一有空就打籃球,雖然當時營養不良,發育緩慢,身材瘦小,但仍想爭取加入籃球隊。教練不想直接拒絕我,便叫我長到一米八以上再來。我知道自己的身高無法突飛猛進,籃球夢難以實現,便漸漸打消了這個念頭,但是,在籃球場上花費的時間也不能挽回了。

等我覺醒到籃球這條路走不通時,我的學業成績已受到影響,學科成績一律平平。只有加倍努力,1957 年參加升學考試時,表現還不錯,海洋學院(即國立海洋大學的前身),與淡江英專(淡江大學前身)兩所學院都錄取了我。我權衡了一下,決定去海洋學院報到。

剛進入海洋學院就讀一個星期,就得知中央警官學校招生,這所培養警官人材的學院首度公開對外招考。這個消息十分吸引我,因為學員除不需要繳交學費外還可以獲得生活津貼。儘管海洋學院的環境不錯,但是我覺得自己的學費及生活開銷給家人帶來太大的壓力,又不想一輩子都靠兄姊的幫忙,因此躍躍欲試。

我將自己的想法與家人商量時,他們都全力反對。我十分理解他們的顧慮,一來他們關心我的個人安全,二來以前舊社會的警察形象很差,貪污、欺壓百姓的事情司空見慣。

我向家人解釋道,政府已向外招生,就顯示政府銳意改革警政之決心,而自己也可以透過報考去參與警政改革。

儘管家人依然反對,但是我偷偷去申請並參加了招生考試。放榜後,我幸運上榜,成為該學院首批對外招收的第 24 期學員之一,該期共招收 50 名學員,警校也成為我投身警政的開始。

.警官學校生涯

入學第一天,教育長及教官就對新學員訓話,詢問新學員為何要選擇警校而成為警察隊伍的一員。有的學員說,是因為以往被人欺侮,當了警察就沒有人敢欺負;有的學員說,是因為當警察很威風,能保護社會大眾;有的學員說可以替將來做官打下基礎。當問到我時,我就照實說,我放棄了海洋學院而選擇了警校,主要是因為警校免學費,又有津貼,加上畢業後工作有保障。語音剛落,馬上引來哄堂大笑,但教育長及教官都對我報以微笑,肯定了我的誠實。

進入了警校,我覺得自己的人生進入了新的階段。我完全捨棄了不切實際的夢想,立志充分利用警校的學習環境,為自己成為一位好警察打好基礎。校方的伙食對我這個在家裡只能勉強填飽肚子的年輕人來說的確豐盛,隨著營養的增加,我的身體也越來越強壯。

官校的紀律和訓練都非常嚴格,每天清晨六點鐘就吹起床號,五分鐘之內就要漱洗完畢並整理好內務,然後馬上出操,這種訓練讓我養成了早起晚睡的生活習慣。

除了沒有放棄籃球活動外,我還參加學校舉辦的各類活動,如柔道、摔角比賽等,從這些課程中,我也學會了中國武術。我意識到做警察必須與社會各界打交道,口才要好才能做一位稱職的警察,於是我參加了學校的各類演講比賽,並得到了許多大獎。

我了解到這個學習環境得之不易,除學習校方安排的課程外,我對外語也十分有興趣,在校期間從不放過學習英語的機會,一有空就背書溫習。一年後,官校的體格及紀律訓練有素,加上營養變好,使我比以往強壯,此外在應變能力上的訓練,使年紀剛到二十歲的我顯得相當成熟,而且成績名列前茅,家人不再為我擔心。

警校每到暑假都安排學員到派出所或警察局和警員一起執勤巡邏。第一年的暑假我被派到台北的松山機場派出所實習,這個派出所負責機場的治安,責任非常重大。

有一天,我和另一名警員正沿著機場旁的街道巡邏,一架飛機從我們的頭頂高速飛過,飛機離地面很近,離附近房屋的屋頂只有十幾米,看上去差一點就要接觸到附近的高壓電線桿,我便向這位經常巡邏這一帶的同伴說道,這架飛機怎麼飛得這麼低,好像要碰到電線桿一樣,他答道,這是常見的事,這裡的飛機都是飛這麼低的。

話音剛落,我們就聽到上空「轟」的一聲,接著就是連續性的幾聲碰撞撕扯聲,前面十幾根幾十米高的高壓電線桿摩擦著耀眼的火花應聲倒下,我來不及躲過,在我前方的一根電線桿就朝我的方向壓過來,「轟」的一聲倒在離我幾米遠的地方,電線桿仍不斷閃出火花,接著我聽到前面不遠的地方又傳來一聲巨響,聽起來倒好像是地球被撞上一樣,地上都有震動的感覺。我往前一看,一架飛機頭部朝下,尾部朝上的撞在幾間房子上,機身正冒出濃煙,房子全都給壓扁了。

同行警員和我一樣都為眼前十幾秒鐘所發生的事情大吃一驚,他馬上用無線電呼叫,「松山出事,松山出事,軍用機墜落,軍用機墜落!」,我們邊往前跑邊向派出所報告情況,當我們接近機身時,機身上的字顯得清晰些,同伴大聲叫嚷道,「糟糕,好像是總統專機!」

我們也顧不得倒下的電線桿及火花,拚命往機身跑去。指揮中心正發出指示,「快!快!趕緊將裡面的人救出來,快!快救人!」

機身仍冒著濃煙,房子的大部分都被石頭壓著,我們用雙手拚命地往裡挖,拚命地將大塊大塊的石頭搬開,汽油味、塑膠燒焦的臭味刺鼻,我知道一定要爭取時間,如果汽油遇上火花,不僅救不了機內與屋裡的人,連我自己的命都會送上。我用盡全力拚命搬,其他救援人員,消防隊員均先後趕到,大家同心協力搶救受傷的居民及機員。四處都是血跡,我一把抓住一個全身都是血的人,他臉上的肌肉繃得緊緊,用力的咬著牙,我估計他正強忍著傷痛,二話不說就想把他抱起,沒想到他一把將我的手搶過去,往嘴裡一咬,鋒利的牙齒緊緊地咬著我的手腕,我尖叫一聲,趕來支援的警員趕緊跑過來幫忙,才將我的手從他的口中拔出來,鮮血淋漓,我來不及包紮,趕快和同伴們將這位痛不欲生的傷者抬離機身。

我用布將手腕上的傷口包紮一下後,馬上趕回去幫忙維持事故現場。儘管當時沒有記者知道,但是附近的民眾都趕來,有的好意想幫忙,有的好奇來看熱鬧,尤其是當大家知道墜落的飛機可能是總統專機時,圍觀的民眾越來越多。警校的教官就一直強調第一位趕達現場的警員要保持現場,我連忙加入維護現場的行列,隔離圍觀的人群,真沒想到第一個趕到現場的警員除了要救人之外,還要維護秩序。

在情況穩定後,我才了解到,雖然這是總統軍用專機,但當天總統並不在機上,咬我一口的傷者是一位少將的兒子,由於我們及時搶救,居民與機員全部生還。

這次實習的經歷讓我受益良多,我對警察工作也更加崇敬,他們在隨時可能爆炸的現場冒著自己的生命危險去搶救他人的性命,同時還要保持現場,維持秩序,置個人生死於度外,此外還要替世人除暴安良,替社會大眾打抱不平。經過這次實習,我發現自己漸漸愛上這個工作。一向教育我們與人為善的母親觀察了我在警校的表現後,也逐漸改變當初反對我進入警界的立場。

在隨後兩年的警校生活中,我都十分盼望暑假的來臨。我非常喜歡和正式警員一起執勤巡邏,從他們身上我學到了不少東西。官校三年中,我也結識了許多終生好友。我們一同生活,一起學習,從而我和師長與同學建立了深厚的友誼,教育長梅可望,師長李興唐、程盤銘、徐遠齡等等,他們除傳授警政專業知識外,還以身作則,教育人生哲理,影響到我的一生。

許多學員都有家人,周末或假期都回家與家人團聚,而我的兄弟姊妹都各自忙於自己的學業或事業,母親又在國外;周末或假日時,我就和許多沒有成家的同學在一起,一起讀書,一起出外郊遊,現任台北市警察局副局長王長修、前台中市警察局長孟宜蓀、警政署副署長黃丁燦、余玉堂、丁原進等都是經常一起聚會的同期學員,在 24 期畢業的 19 人中,目前還有 15 位在警界服務,其中多位現在已成為台灣警界的棟樑支柱,分別擔任了台北市、高雄市、台中市等市警局局長的職位。此外一些離開警界的同學在其他領域也成就卓著,例如警大校長暨國大代表謝瑞智、澳洲僑務委員陳宗熙、民進黨的活躍人士魏瑞明等都是我們同期的同窗好友。三年警校訓練,為我的人生觀奠定根基,尤其是校訓誠,更成為我的座右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