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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案實錄

【類別最新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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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證據說話(TC0005)──神探李昌鈺破案實錄 2

類別: 偵探‧推理小說>破案實錄
叢書系列:破案實錄
作者:李昌鈺、劉永毅
出版社:時報文化
出版日期:2000年08月30日
定價:280 元
售價:221 元(約79折)
開本:25開/平裝/296頁
ISBN:95713319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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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昌鈺破案實錄六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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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書摘 3

柏德郡檢察官辦公室負責重罪組的助理檢察官彼特.赫夫史東(Pete Hofstrom)也在早晨 7時卅分通知首席助理檢察官比爾.魏思(Bill Wise):「發生一件綁票案,綁匪揚言,如果警方參與此事,立即撕票!」令人沮喪的是,當他要求警方按照相關程序,在離苦主住宅不遠處設立指揮所,以免綁匪察覺時,警車已經停在蘭司家門口一段時間了。

早上 8:30 分,刑警琳達.安達特(Linda Arndt)抵達現場。她馬上發現現場人馬雜沓,亂成一團。她注意到已經失去自制力的貝茜,痛苦失措,不斷唸道:「請一定要讓她安全,讓她平安歸來!」而男主人約翰則力持鎮定,卻不免自怨自艾,未開防盜警鈴而造成遺憾。很多親友及鄰居均趕到現場,慰問夫婦兩人。

安達特立刻分配任務,派遣一位刑警將綁匪的信送回警察總部,留做證物;部份警員則到小女孩瓊白蕊的房間採集指紋。她開始詢問蘭司夫婦,在他們認識的人中,誰可能是綁匪?約翰提出了幾個曾在工作上發生衝突的員工,貝茜也指出,管家最近才向她告貸,而且管家有家中的鑰匙。管家立刻成為頭號嫌犯。聯邦調查局丹佛站探員,科羅拉多州重案偵查人員均先後到達現場,電話監聽及錄音儀器均裝妥,等待綁匪的電話。

按照綁匪信中所言,他們將在早上 8 至 10 時來電。時間已到卻毫無音訊。為了使蘭司夫婦冷靜下來,安達特刑警除繼續進行詢問外,也要求他們提供筆跡,做為筆跡鑑定的參考。約翰特地找出最近才拍完但尚未送洗的底片,裡面有瓊白蕊最近的照片,警方立刻送洗。一些社工也忙著煮咖啡,客廳靜了下來。安達特才注意到,蘭司夫婦並不像一般遭逢大變故的親人,親密地靠在一起,反而分坐兩處。

十點多,行動指揮官曼森才趕到警局,遇到了聯邦調查局幹員渥克。渥克不但是聯邦調查局中經驗豐富的剖繪專家(profiler,根據刑案現場的情形,以行為科學原則來判斷凶嫌可能背景及心理情況的專家),也是聯調局丹佛辦公室的綁票案專家。渥克直覺這個綁架案有一點不對勁,「118,000 元?這個數目太怪了!」大部份綁匪都會要個整數,100 萬元, 50 萬元,或者 10 萬元,很少人會要 8,000 元的零頭,就算要分贓也不好分。

更怪的是,綁匪留下來的信居然長達兩頁半。一般的綁匪留言多半只有幾個字,告訴苦主如何連絡,有何要求等等,沒有這般長篇大論,除非其中另有玄機。

約翰十點前到達現場住所的地下室,發現有扇窗戶的玻璃破了,微微敞開。他關起窗戶,回到起居室。十點鐘,綁匪沒打電話,約翰顯得焦慮而沮喪,他坐在椅子上,腳尖不斷地點著地板,臉埋在手掌中,脖子失去支撐的力量。貝茜只是不斷喃喃自語:「他們為什麼要這樣對付我們?」

10:30,綁匪依然杳無音訊,蘭司家中的刑警決定清理現場。失蹤小女孩的臥室被封鎖,禁止進入。所有的來客,包括蘭司家的朋友、牧師、社工行動都被限制於一樓廚房後面的書房;除了安達特刑警留下外,其他六名警察紛紛離去。警方此時企圖保留現場的完整。可惜,已經太遲,在此之前,這些人在蘭司家裡進進出出,沒有任何限制。

安達特刑警很快發現,要把這些人留在書房內是一件難事。稍不留意,約翰.蘭司就不見蹤影,她必須去找他,把他帶回書房,但在這段時間內,其他人的行動就無法顧及。同時,貝茜還有嘔吐、呼吸急促等現象,一副馬上就要昏倒的模樣。她的朋友費尼太太為了使她保持清醒,必須跑來跑去拿各種藥品及物品,來協助貝茜。

安達特刑警除了要注意九個焦燥成人的行動外,還要注意綁匪隨時可能打進來的電話。在 2小時又 27 分鐘內,她是現場唯一的刑警人員。

在警局坐鎮指揮的曼森也很納悶,為何現場的警方人員未照警方標準程序處理,及早封鎖現場,並將相關人士分離偵訊。後來他才知道,原來刑警隊隊長艾勒下令將蘭司夫婦視為「苦主」,「被害人」,而非嫌犯。艾勒後來告訴曼森,蘭司一家可是地方上「具有影響力」的人士,曼森才恍然大悟,艾勒的想法想必影響了當天在現場執行勤務的警方人員。

對這件綁票事件的處理,明顯暴露柏德市警方對警急事件處理的缺失。不論是凶殺案或綁票案,「現場」永遠是最重要的一環,趕到第一現場的第一位警方人員,首要之務就要保持現場的完整性,以利刑事鑑識人員搜尋有利的破案線索。綁票案的苦主固然值得同情,但在協助釐清案情的前提下,所有和案件相關的人、物,都應視為證人或證物,而加以保護。在此案件中,如果當天出現在蘭司家中的任何一人和案件有所關聯,他(她)大可利用警方的慌亂,消滅所有對自己不利的證據。

多年的刑事鑑定工作使我想出一套對付「具有影響力人士」的方法。通常這些人士(多半是政府官員,或民意代表)來到凶殺案件或意外事故現場,不免都帶有政治意味。他們藉此表達對事件的關懷、鼓勵辦案人員的士氣,更乘機在媒體上露臉。為了「配合」他們,也為了避免他們進入現場破壞線索,我都會要求手下的鑑識人員,在記錄第一現場的情形時,不但使用專業用相機,並另外用拍立得相機拍一組現場照片,再用錄影機紀錄現場。當大官來訪時,我會先拿拍立得照片給他們看,讓他們了解實際情形,這樣他們就不會「堅持」進入現場了。拍立得相機、錄影機、數位相機除了有此「長處」外,由於它「立即顯像」的特性,在做第一手的現場判讀時,也可發揮很大的用處。

酒窖間發現墜落的天使

在蘭司的家中,大家仍在等候綁匪的消息,卻始終毫無音訊。全部的人情緒緊繃,約翰.蘭司一個人坐在餐廳,低垂著頭,兩手交叉對握,像是在祈禱。過了中午,兩名前來協助苦主的社工決定暫時離開,出外午餐。安達特刑警為了避免這些人胡思亂想,在下午一時前,請蘭司家的好友佛列特.懷特和約翰.費尼,帶著約翰.蘭司一起在蘭司的華宅內重新仔細搜尋一番。她還要約翰.蘭司特別注意,是否有什麼物件不見了,可能被瓊白蕊帶走。

約翰.費尼往樓上找,約翰.蘭司則和佛列特.懷特則到地下室去。地下室是蘭司家九歲的兒子柏克儲放他心愛火車模型的場所。他們先注意到那扇破了的窗子,約翰告訴佛列特,在幾個月前,他忘了帶鑰匙,結果被反鎖門外,他只好將地下室窗戶打破,打開窗鎖,再從地下室的窗戶爬進來。

約翰和佛列特一前一後,從地下室入口處的兩個衣櫥開始找起,再往右轉,前往裝置熱水器的鍋爐室。鍋爐室後方有一道門,通往蘭司家稱為「酒窖間」的地方。「酒窖間」四面是磚牆,非常狹窄,而且沒有窗戶,室內的照明全靠燈光,不開燈時,酒窖間一片漆黑。

約翰.蘭司拉開酒窖間的門,站在門檻處,正伸手向右,準備打開牆上的開關,忽然瞥見左邊地板上,有一團白影。他打開燈,發覺地板上的白色毯子裹著東西,兩隻小手從毯子下露出來。

「噢,我的天!噢,我的天!」約翰意識到情況不妙,大聲哭喊出來。他打開毛毯,最心愛的女兒就躺在他面前,嘴上貼著一塊寬膠布,她的手好像被綁著,直直伸在頭頂上,好像要破空飛去。 6 歲的瓊白蕊已經沒有生命跡象。

約翰跪在地上,一把將貼在女兒嘴上的寬膠帶撕去,他的動作激動而匆促,解開了瓊白蕊手上的繩子,但來不及把繩子完全鬆開。這時在約翰身後約十幾呎的佛列特也趕到了,他跪在瓊白蕊身旁,摸了摸她的腳,腳像冰一樣冷,瓊白蕊已經離開人世了。 1996 年 12 月 26日下午 1:05 分,貝茜向 911 報案後的 7 個多小時後,發現了失蹤女孩的屍體。

女兒的軀體已經僵硬,約翰緊抱她的腰部,快步衝上地下室通往客廳的樓梯,喊著:「我找到瓊白蕊了!我找到瓊白蕊了!」而佛列特也在後面大喊,快叫救護車。

約翰抱著女兒奔跑途中碰到安達特刑警。她注意到,瓊白蕊的雙手依然維持著高舉過頭的姿勢,脖子上繞著一段白色的繩子,繩子的一端盡頭有根小木棍,可以隱約看到她的喉嚨下一圈紅色的印跡,她的右手也繞著一段繩子,左手掌張開著,手心有一個紅色心形圖案,小女孩的嘴唇發青,「她死了!」安達特告訴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