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魔檔案(TC0006)──性侵害犯罪實錄
The Evil That Men Do : FBI Profiler Roy Hazelwood's Journey Into The Minds of Sexual Predators

類別： 偵探‧推理小說>破案實錄
叢書系列：破案實錄
作者：羅伊．海瑟伍德口述、史蒂芬．米銓德整理
       Roy Hazelwood , Stephen Michaud
譯者：許薔薔、陳慧雯
出版社：時報文化
出版日期：2001年03月28日
定價：300 元
售價：237 元(約79折)
開本：25開／平裝／352頁
ISBN：95713335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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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書摘 5

第二章　寂寞芳心殺手

格拉特曼像顆彗星一般撞上報紙頭版。

1958 年，在這個寂寞芳心殺手被重重拋到洛杉磯高速公路旁之前，他犯下的性犯罪大多無人知曉。當時，一名女性被害人腳部中彈流血，她搶到格拉特曼的連發左輪手槍，將他牽制住，直到警方前來營救。

在 20 世紀中葉，由於美國在道德上瀰漫著敵視性偏激行為或情色體驗的氣氛，這種偏差的犯行和沒那麼凶狠的行為都被壓抑、隱藏了起來。

這種保守的文化共識甚至延伸到色情圖片上頭。

「當時，在所謂主流色情圖片上的人還得戴著面具呢，」海茲伍德回憶，「《花花公子》才剛問世。史賓南（Mickey Spillane）的書已經被認為很露骨了。」

「拿《我就是陪審員》（I, the Jury）為例，在這本書的倒數第三、四頁，史賓南描寫一名男子拿槍指著一名女子，而這名女子正緩緩解開上衣的鈕扣。她的兩乳之間滲出汗珠。這本書是高中男生午餐時間聚在一起爭相傳閱的書籍，最常看的就是這幾頁。」

這樣的情節描述能引起正常男人的性慾。但是對格拉特曼這樣的性虐待者而言，這缺乏性與暴力之間的特定連結，無法喚起他的性慾。

低層次、衝動型的犯罪者以暴力圖片來建構幻想，而比較聰明、儀式化的罪犯會「非反射性地」攝取暴力色情圖片，將之與既存的幻想結合，圖片內容越不激烈、越不暴力，就越不能激起虐待者的性趣。

像格拉特曼或邦迪這種儀式化的犯罪者會不辭辛勞地採購他們認為最值得收藏的色情圖片。他們會選擇那些最能滿足他們幻想和偏差性癖好的照片、錄影帶或故事情節，並加以保存。

因此，仔細研究這種收藏的行為可以提供偵辦人員重要線索，了解嫌犯的儀式，無論他的謀殺程序如何改變，這種驅動性心理的「簽名」行為都是一致的。

比如說，強暴犯接近被害人的方法可能會改變，甚至連被害人的階層也會從妓女轉變成搭便車的人或在公車站附近徘徊的蹺家的人。他們都是容易下手的對象。

不過，就像那位冶金學家的強暴犯會改變衣著及數數的儀式，儀式是犯罪的核心，而不只是犯罪的一部分而已。

類似，買來或是在家裡自行拍攝的色情照片也必須觸動他的幻想世界，才能喚起慾望。

變態的犯罪者也用色情圖片來啟動犯罪行為。這種色情圖片看得越多，越是利用這些圖片手淫，他們的行為就越是強化。

邦迪就以這種方式使用色情圖片。他告訴我們，混雜著性與暴力的東西能幫助他為自己的犯罪行為建立內在的合理藉口。他甚至說服自己，殺人是有其必要的。

格拉特曼被捕的時候，性犯罪者還很少見，也沒人報導。即使引起當局的注意，也很少有案子真正被起訴。

海茲伍德回憶他在 1962 年碰到的一件事，當時他是阿拉巴馬州洛克堡（Fort Rucker）的年輕少尉。

一位參謀中士的妻子揭發先生對 6 歲和 10 歲的親生女兒進行性侵害。他的妻子在知道此事過了一年之後，才將事情說出來。

「我無法理解她為什麼沒有馬上說出來，」海茲伍德說道。「而且似乎也沒有任何人了解他這麼做的動機。沒有人明白。

「『你覺得這傢伙為什麼跟他的女兒發生性行為？』我問了一位資深的偵辦人員。

「『這個嘛，他老婆可能拒絕跟他行房吧。』他說。

「我跟他說，即便如此，也無法解釋他妻子為何沒有立刻告他。

「『喔，有些女人就是這樣。』一個犯罪偵辦部門的探員如是說。」

這個案子最後不了了之，當時很多案子都是如此。除了被害人一輩子都心有餘悸之外，沒有留下任何亂倫紀錄。

「我記得偵辦人員說，那個中士是個『令人作噁』的變態。」海茲伍德接著又說。

「我同意。『對，沒錯。』我對這件事情一無所知。不過我倒想知道他是如何把這件事情給蓋了下來。如果他真的這麼令人作噁的話，他又是如何能當上參謀中士的呢？他每天起床去上班，而且還上教堂。

「我有成千個疑問，猜不透『令人作噁』的變態怎麼會是這種人。當你在描述令人作噁的變態時，你所聯想到的是彎腰駝背、長著綠牙，還有奇怪眼睛的模樣。你會想起魯卡斯（Henry Lee Lucas）。但是這個軍人看起來卻和一般人沒什麼兩樣！

「他的長官說會為他作證。那位軍官對我說，這位下屬在他的單位服務了兩年，表現突出。」

洛伊回憶，那個案子的結果完全是和稀泥，而不是為了尋求公理正義。

那位中士的律師說服中士的太太，如果她丈夫被定罪入獄的話，她就會失去他的收入，也沒有地方可住。所以她撤回了告訴。

「這個案子困擾了我許久。」

當時許多執法人員，不太願意偵辦性侵害案件，不管是軍方或民間都一樣，因為他們欠缺這方面的訓練、缺乏來自上司的支持，也害怕因為與「變態」共事而在同事面前抬不起頭來。

「這只是執法訓練中被忽略的領域之一而已，」薩斯（Frank Sass）如此表示。他是一位退休的聯邦調查局探員，在 1948 年加入聯邦調查局，後來在匡提可開始接受性犯罪教育。「我們根本就是一無所知，連自己在說些什麼都弄不清楚。當時我們嚴重缺乏知識。」

哈維‧格拉特曼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

格拉特曼生於 1928 年，是個善於運動、具音樂天份的男子，他有對招風耳，長著尖頭粉刺，笑起來嘴巴有點歪歪的，據稱智商 130。

格拉特曼在還很小的時候，就深受繩索和綑綁所吸引。他母親曾經發現他在臥房內獨處時，把繩子的一端綁在陰莖上，另一端則繫在門把上。她兒子不肯告訴她這個裝置的用途。

哈維 12 歲的時候，他的雙親開始注意到他脖子上出現紅色印記，跡象顯示他正在實驗一種由自發性慾產生的昏厥。

現今青少年之間通稱為「頭環」或「領結」的自發性慾昏厥，是因為流往腦部的血液中的含氧量降低，造成腦部缺氧，而引發的一種快感。這種快感就像飛行員到達某個高度時，會因為空氣稀薄而感到暈眩。很多人相信這種缺氧現象能加強性的快感。最容易達到這種愉悅狀態的方法，就是以機械方式壓迫頸動脈和／或頸靜脈，而且通常是以上吊的方式。

格拉特曼小時候是以把自己吊在閣樓椽上的方式來達到高潮。沒有人能解釋一個身處 1940年代，科羅拉多州的 12 歲小男孩是如何學會這種方法的。不過，格拉特曼可能是在嘗試自殺失敗時發現了這種腦部缺氧的狀態。

家庭醫師低估了哈維性習慣的嚴重程度，認為他長大之後就不會再有這些行為，還開了鎮靜劑給他。

哈維的父親卻採取較嚴厲的態度來看待這種行為。

根據一份紐約欣欣感化院（哈維後來在此服刑）所做的報告，老格拉特曼「充滿敵意而且跋扈」，導致他陷入一種「不斷因自慰而被責罵的強烈恐懼中。」

這份報告寫道，哈維「被告知，自慰會使他瘋狂，而且會使腦子壞掉。別人也說他的面皰是因自慰而起，而且這些面皰等於將他這種自慰行為公諸於世。別人也告訴他，每次自慰都會失去一品脫左右的血。」

不管父親的威脅把哈維嚇到什麼程度，也阻止不了他危險的自發性慾。當他長大後，只要他找不到合適的女性被害人時，他就穿起女性服裝，然後把自己吊起來。

這種行為不斷地在性虐待者當中重複出現，而性虐待者是所有變態犯罪者中最為多樣、也最難矯正的。

格拉特曼結束高中學業之後，就在科羅拉多州的布德（Boulder）第一次被捕。他用玩具槍脅迫女孩，將她們的手腳綑綁起來，然後輕輕愛撫她們。他偶而會搶劫女孩，但只是劫取非常少的金額，而且從不花用。

後來他搬到紐約，以所謂「鬼魅邦迪」的身分開始犯下重大搶案。在欣欣服刑五年，接受密集的心理治療，之後回到科羅拉多，後來又搬到洛杉磯，他母親為他在那裡開了一間修理電視的小店。

當哈維離開欣欣時，一位樂觀的獄所顧問寫道：「他正開始了解自己，而且他的精神官能症已有大幅的改進。不過，他還有待更多的努力。」

這話說得沒錯。

格拉特曼在洛杉磯時，由於與世隔絕而開始嚴重倚賴他的性慾倒錯，主要是性枷鎖和繩索崇拜。為了尋找能用作性慾倒錯的幻想素材，他發現了一種即使在刻板的 50 代也相當豐富的來源??偵探雜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