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拼圖II(TC0009)──冷血殺手追緝實錄
The Jigsaw Man: The remarkable career of Britain’s foremost criminal psychologist

類別： 偵探‧推理小說>破案實錄
叢書系列：破案實錄
作者：保羅‧布萊敦
譯者：韓文正
出版社：時報文化
出版日期：2003年06月23日
定價：220 元
售價：174 元(約79折)
開本：25開／平裝／208頁
ISBN：95713392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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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書摘 1

第十五章　開膛手

某些案子總是能吸引人們的注意，有些則一直沒沒無聞。一般來說，原因也很簡單，譬如說被害者年輕貌美，凶嫌的手段又特別殘酷等等。但不論怎麼說，都無法解釋施蔓莎‧畢塞（Samantha Bissett）和她四歲大的女兒賈絲敏（Jazmine）的命案為何乏人問津？

一九九三年，這件案子發生一個禮拜後，倫敦警局刑事組長米奇‧班克斯（Mickey Banks）出面請我協助。照理說，媒體應該聞風而來，特別是在案情相當不尋常，凶嫌又不明朗的情況下。倒不是冷血無情，他出口抱怨：「記者還想要什麼？一個漂亮的媽媽和她可愛的小女孩被人幹掉，手段極端殘暴，記者偏偏沒興趣！應該鬧翻天才對啊！」他的疑惑我能體會，我很少會用「殘暴」這個字眼，因為這個字已經過度濫用，看來顯得無關痛癢。但這對母女的死法實在太慘，擒凶事不宜遲。

班克斯是派德的好友，派德提到我在瑞秋的案子上幫了一點忙，他便在十一月九日來電，正逢女兒艾瑪的生日，約我隔天見個面。雖然他給了一堆提示，我還是大費周章才找到這所警局。

活了大半輩子，還沒看過模樣更簡陋的警局，活像一座破銅爛鐵湊合搭建的鬼屋，外頭繞著一圈高聳的鐵絲網。班克斯提醒我把車子泊在警局內的停車場，可見此地的竊車案層出不窮。

「嗨！你遲到了，」他的語氣完全沒有責怪的意味，「這裡很難找吧？路上還好吧？幸虧你找到了，車子停在哪裡？來杯茶吧？要不要加糖？牛奶呢？」

他領著我一路走到他的辦公室，門外貼了一張手寫的標示「刑事組長」（SIO）。五十好幾的班克斯很快脫下外套，捲起袖子，點燃一根菸。他的臉上滿布皺紋，前額輪廓分明，不擅長官場的交際應酬，注重辦事效率，痛恨官僚伎倆，也不客套，喜歡和部屬們打成一片，從不擺架子，辦事比誰都賣力，也是大家真心敬重的好長官。

房間內的煙灰似乎多過氧氣，他十分體貼，特地打開一扇窗戶，而且破例只抽了一根菸。「你想知道什麼？」他劈頭就問。

「隨便你讓我看什麼，」我答得很乾脆。

「一位母親和她四歲的女兒被人用狂暴的手段殘殺，」他一五一十道來，「這種事生平難得一見，但願我這輩子不要再看到。施蔓莎和女兒賈絲敏住在普魯姆鎮（Plumstead）的公寓，她的男友在上星期四（十一月四日）發現她們的屍體。詳細的時程尚未確定，警方也沒有排除他的涉案嫌疑。」

他抽出命案現場的相簿，直接翻到屍體照片的前幾頁，「情況真的慘不忍睹，攝影師從那天拍完照之後就請假，到今天還沒上班。施蔓莎被人刺死再分屍，現場就是這個模樣。」

彷彿是一連串超現實的景象。地板上躺著一位年輕女性赤裸的身體，肚皮被切開，兩排肋骨向外拉扯，露出裡頭的內臟。剎那之間百感交集，混雜著恐懼、悲傷和難以置信的感受湧上心頭。我看過的命案現場照片不在少數，每幅影像都深深嵌入心崁，永難忘懷，即使如此，眼前的影像張張驚心動魄。這是一座祭壇，凶手殺了人還嫌不夠，接著將她開膛破肚，以極端變態的方式展現自我的成就。

對「開膛手傑克」來說，這是震古鑠今的曠世傑作。這位名振四海的凶手留下不少檔案照片，我對其中一張的印象特別深刻，也是他最後一件案子。死者瑪莉‧凱莉（Mary Jane Kelly）的陳屍方式和施蔓莎十分雷同，最大的差異，是綽號「傑克」的凶手刀法俐落，粗暴地將死者開膛之後就迅速逃離。施蔓莎案的凶手則是按部就班，安享布置祭壇的變態情趣。

屍體外表幾乎沒有沾染血跡，更增添了這場血腥祭典的邪異情境，也激起我第一個疑問。「血在哪裡？」我問。

「大部分的傷口是死後造成的，」老班指著另一張照片，上頭有一張擺在客廳沾滿血跡的地毯，「我們推斷他是在靠近大門處殺死她，再把屍體拖到走廊。沒有強行侵入的跡象，大門安裝的鎖完好如初；凶手沒有在屋裡翻箱倒櫃，也沒有證據顯示有物品失竊。」

雖然盡力解釋事發經過，老班似乎顯得力不從心，往往找不到適當的字眼加以形容。他指著一張在廚房拍攝的照片，上面有個血腳印，整間公寓似乎只有廚房顯得凌亂。接著翻到臥室的照片。

我仔細端詳，發現房間左手邊小床的棉被上露出一顆小孩子的腦袋，俯臥的臉孔面對牆壁，模樣彷彿是在熟睡，作著每個孩子都有的童年美夢。

說來痛心，她已長眠不起。年幼的賈絲敏遭人綑綁、強姦、換上衣服、放回床上，再拿枕頭活活悶死。什麼人會幹出這種事情？地獄的哪個角落會冒出這種怪物？ 這都是班克斯急欲得知的答案，他請我提供意見，預測凶手下一步會怎麼做。他帶我到專案室，介紹幾位同僚給我認識，說明目前警方初步採取哪些行動。員警到命案現場附近挨戶挨戶察訪，另一組則負責追蹤死者的親友，追查死者生前幾天的行蹤。

她最後一次現身是十一月三日，從托兒所接回賈絲敏。她匆忙地步行前往托兒所，於下午三點半準時到達。兩人搭計程車回普魯姆鎮悉斯國宅二樓的家。

她從一九九一年初就和李察‧埃倫（Richard Ellam）交往，兩人感情穩定。他向警方表示，自己每逢週末會到死者家中過夜，平時就住在附近的父母家。兩人計畫在十一月十一日帶著賈絲敏到甘比亞旅行，星期三中午十二點四十五分，他來公寓找施蔓莎，一起討論假期的事宜。他在一個鐘頭後離開，步行到附近的化學顏料工廠上班。

星期四早上，李察八點半起床，先到銀行和藥局，接著搭公車前往死者住處。按了電鈴沒人應門，他拿自己的鑰匙開門，問「有人在嗎」，發現地毯上有一攤深色污漬，以為是什麼東西打翻了。穿過走廊，他看到暖爐前面躺著施蔓莎的屍體；於是他趕快跑到臥房，原本以為賈絲敏還在熟睡，後來知道不可能－－她紋風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