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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現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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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修伯里:永遠的小王子
凡爾納:追求進步的夢想家


夏卡爾(XB0061)──醉心夢幻意象

類別: 百科‧圖鑑>發現之旅
叢書系列:發現之旅
作者:Daniel Marchesseau
譯者:周夢羆
出版社:時報文化
出版日期:2002年04月29日
定價:250 元
售價:198 元(約79折)
開本:32開/平裝/184頁
ISBN:97895713363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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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書摘 3

「維捷布斯克,我要離開你了……」

1910年8月,幾個月來一直慷慨解囊、後來又持續到1914年的維納韋又資助夏卡爾一筆為數不多的費用。夏卡爾終於可以離開俄羅斯去巴黎了。這趟初旅標示著他生命中的轉捩點,因為夏卡爾決定在法國首都定居。他的命運就此改觀了……

  一到巴黎,莫伊希‧塞加爾就取了法文名字,從此改叫馬克‧夏卡爾(Marc Chagall)。他先借住在畫家愛倫堡(Ehrenburg)位於蒙帕納斯(Montparnasse)梅納街(Maine)18號的寓所裡。一如往常,他出入好幾所美術學校,包括一般通稱的「大茅屋」(Grande Chaumiere)和「調色盤」(La Palette),任教的有勒‧福康尼耶(Le Fauconnier)、格列茲(Albert Gleizes)、梅金傑(Jean Metzinger)和德‧謝貢查克(Dunoyer de Segonzac)。由於經濟拮据,他只好在不用的布、床單,甚至自己的襯衫上作畫。在〈小提琴手〉這幅畫中,還隱約可見露出花邊裝飾的襯底。

  比起去畫室上課,夏卡爾更喜歡去羅浮宮,他與同時代的歐洲畫家一樣,從未研究過古代大師的作品。法蘭德斯(Flanders)和義大利文藝復興之前的古典美學準則,以及法國的偉大古典畫家,都構築了他的美學觀,解放他的色彩靈感。德拉克洛瓦(Eugene Delacroix)、傑利柯(Theodore Gericault)、庫爾貝(Gustave Courbet)、勒南兄弟(Le Nain)、華鐸(Antoine Watteau)、烏切羅(Paolo Uccello)、福格(Jean Fouquet)、夏丹(Jean Baptiste Chardin)……等,都是他的研究對象。

  這段日子對離鄉背井、感到自我懷疑的夏卡爾來說,是段寂寞的時期。他喜歡在夜裡作畫,白天則去畫商伯恩罕(Bernheim)、杜杭-胡埃(Durand-Ruel)、佛拉(Ambroise Vollard)的沙龍和藝廊,研究印象派畫家魯東(Odilon Redon)、塞尚(Paul Cezanne)、高更(Paul Gauguin)和同時代畫家對空間和光的探索。他成為善於運用絢麗色彩的畫家,以驚人速度領悟野獸派的現代觀念。巴克斯特稱讚他:「現在你的色彩響亮了!」他從立體派借用解構的技巧,然而他仍懷疑這個技巧過於寫實。

桑德拉、阿波里奈爾與其他畫家

1911年底,這位被鄰居喊作「詩人」的畫家,遷居到「蜂巢」(La Ruche),這是一棟塞滿了破舊工作室的建築,群集著貧窮的藝術家,包括雷捷(Fernand Leger)、雕刻家羅杭(Henri Laurens)及許多外國藝術家;彼此往來,生活匱乏。還有夏卡爾的同胞:雕刻家阿奇賓科(Alexander Archipenko)、查德金(Ossip Zadkine)、畫家蘇汀(Chaim Soutine),以及作家薩爾門(Andre Salmon)、雅可伯(Max Jacob),他們日後都成為「巴黎畫派」(L’Ecole de Paris)的擁護者。

  在「蜂巢」,夏卡爾認識了與他同齡的瑞士詩人桑德拉(Blaise Cendrars),他為人熱情,喜歡到處旅行,曾待過聖彼得堡,也了解俄國。夏卡爾移居巴黎初期,兩人迅速結為好友。桑德拉彷彿一把「光明熾熱的火焰」,與夏卡爾同甘共苦,成為他知性上的良師,還介紹他認識法國畫家德洛內(Robert Delaunay)和其俄裔妻子桑妮亞‧特克(Sonia Terk)。

  當時桑德拉為夏卡爾的許多畫作構思出標題:〈獻給未婚妻〉、〈獻給俄羅斯、驢子和其他人〉、〈詩人,三點半〉……還將《快活詩集》(Poemes elastiques)中的兩首詩獻給夏卡爾,並在〈西伯利亞散文〉中聲稱:「就像我的朋友夏卡爾一樣,我可以創作出一連串錯亂顛狂的畫面。」

  1912年,桑德拉也介紹他認識詩人阿波里奈爾(Guillaume Apollinaire):「這位溫柔的宙斯﹝…﹞,用詩句、數字和躍動的音節,為我們照亮道路。」他造訪夏卡爾畫室的過程足堪寫入歷史:「阿波里奈爾坐了下來,像捧著一套全集似地捧著自己的肚子﹝…﹞他漲紅臉,鼓起腮幫子,微笑地囁嚅著:『超自然!……』」他猜到畫家對「真實」所持的曖味態度。這個字眼也暗示著夏卡爾充滿力量而折衷的意象,出自如夢般的無意識。夏卡爾後來將〈亞當與夏娃〉這幅畫獻給阿波里奈爾、桑德拉、卡努多(Ricciotto Canudo)和瓦爾登(Herwarth Walden)。此作代表他創作中獨一無二富象徵性的敬意,流露出對四位熱情支持者的感激之情。

  阿波里奈爾收到夏卡爾用紫色墨水所畫的肖像後,回贈他一首詩〈侯索吉〉(Rotsoge;法國超現實派詩人布荷東﹝Andre Breton﹞稱之為「本世紀最自由的詩!」),竟是草草寫在一張菜單背面!可惜的是,夏卡爾1914年在瓦爾登位於柏林的「狂飆」(Der Sturm)畫廊舉辦生平首次個展,阿波里奈爾之前曾承諾要寫展覽介紹,卻從未寫出。

「巴黎,有著獨一無二的鐵塔、絞刑架和摩天輪的都市」(桑德拉)

1910至14年間的蒙帕納斯,充滿了藝術家、詩人和波西米亞人,他們以自己獨特的方式,重新定義藝術的概念。之前曾被忽視的畫家如塞尚、高更和梵谷,以及晚期野獸派的狂暴色彩、立體派的激進意向、未來派勃發而出的宣言、奧菲主義(Orphism,色彩立體主義)的誕生,對夏卡爾這麼一個在繪畫感悟上正處於激烈動盪期的畫家來說,都是具決定意義的事件,他渴望在造型形式中確立自己的風格。必要的決裂讓他擺脫色彩的桎梏,簡潔而肯定地去實踐立體派的解構及效果,創作色塊狀的作品〈亞當與夏娃〉、〈各各他〉或〈耶穌受難像〉(1912)。

  〈各各他〉是夏卡爾第一幅受猶太-基督教啟發的傑出油畫,代表最初超然的告解,色彩上也顯示出夏卡爾與同時代德國表現主義畫家及瑞士超現實畫家克利(Paul Klee)的連結。

特別的是,在德洛內和福康尼耶的堅持下,這件作品首先入選1912年秋季沙龍,1913年9月與〈獻給俄國、驢子和其他人〉及〈獻給未婚妻〉一起入選柏林第一屆「德國秋季沙龍」,於「狂飆」(Der Sturm)展出,後來被「藍騎士」(Der Blaue Reiter)畫派的贊助人、柏林收藏家科勒(Bernard Kohler)買下。

 跟德洛內、馬庫西(Louis Marcoussis)、格列茲、拉弗里奈(Roger La Fresnaye)、梅金傑和勞特(Andre Lhote)一樣,夏卡爾也深入探索現代性的主題:〈艾菲爾鐵塔〉、〈摩天輪〉、〈窗外的巴黎〉。巴黎在夏卡爾這個俄國人眼中,具體表現了「光與色彩的驚人自由」。在豐富多元的社會政治背景下,兩種主題不斷出現:動物(母牛、公牛、山羊……)和頭倒置或身首分離的人物。夏卡爾用這種不合邏輯的抒情方式創新繪畫形式,日後還大量應用。

  但25歲的他拒絕加入任何派別的藝術家團體,始終保持獨立不群的眼光,忠於自己的記憶。這種性格特徵,說明他仍想保有俄國人和猶太人的背景,廣義而言,就是刻意擺脫巴那斯派(parnassien)的巴黎腔,專注於聖像寓意畫。獨處畫室中,夏卡爾的思緒回到維捷布斯克(〈牲畜商〉與〈獻給俄國、驢子和其他人〉)和猶太人日常的宗教儀式(〈祈禱的猶太人〉)。移居巴黎的他已與這種儀式隔絕,巴黎的猶太人已愈來愈被同化而不奉行教事了。「我從俄國帶來創作主題,而巴黎則賦予它們光。」當時一位年輕記者、自由浪漫的思想家盧那察斯基(Anatoli Lounatcharski)寫了篇讚揚夏卡爾的文章刊登在基輔一家報紙上,而那位聖彼得堡的贊助人維納韋也幾次來到巴黎,對夏卡爾的作品深表滿意。

「我的藝術也許是荒誕的藝術,宛如一泓閃亮的水銀、一顆藍色靈魂迸發在畫布上」

於是夏卡爾的畫作彷彿夢境中的城邦,一些幻想人物出現在熟悉的萬神廟中,在樅木屋間大聲叫罵,寄宿的小提琴手、遮篷馬車、裝扮的母牛、點燃的燭台,茅屋頂上或金色圓頂上喝醉的士兵:如此眾多色彩繽紛、離奇可笑的熟悉形象,在生活與夢境的交織中發出聲響……茶炊的呼呼聲、雪橇的滑動聲、孩子的哭鬧聲,擠奶時散發的乳香是如此樸實愉悅,唯有夏卡爾能透過許多小幅不透明水彩畫來表現。令人不禁疑惑,他與「關稅員」盧梭(Henri Rousseau)的作品間那種遙遠的關係,是否啟發了阿波里奈爾寫出〈侯索吉〉中的哀傷詩句?

  此外,很明顯的是,透過烙印著家鄉文化的想像世界,夏卡爾的作品為當時主導巴黎的立體派引入新的平衡。還有哪位畫家和詩人能以如此眩目的方式,為立體派的視覺語言注入新生命呢?德洛內等友人們驚訝於他精妙的幾何構圖,更震懾於其色彩的明亮,這些色彩因畫面融合了俄羅斯民間傳說軼事、非理性、心理異象而更顯強烈,照布荷東所說,這是「完全抒情的迸發。」相反於法國繪畫的和諧感,夏卡爾的畫呈現出一種平靜與世俗的愉悅。

「我的畫是占據我內心意象的安排」

  立體派對於夏卡爾的影響,表現出來的不太是分割平面與形體、在同一平面上將不同元素重新並陳之類的技巧。他的畫面如同心理平面,夢想與現實以音樂的節奏聚集,捕捉了他對世界事物的重組結果,並藉由一連串隱喻,呈現出一種世俗的真實。

  〈七根手指的自畫像〉描繪盛裝的畫家坐在畫架前,背對窗子,窗外可見艾菲爾鐵塔散發的光芒,而畫家正在畫〈獻給俄羅斯、驢子和其他人〉──奇幻版的維捷布斯克──在他頭的右邊,勾起記憶的雲霧中,浮現一座東正教教堂的清晰回憶。牆上有希伯來文字母:左邊是「巴黎」,右邊是「俄羅斯」,反映了他借用自立體派拼貼文字的現代美學技法,也是離鄉背井的青年時期、孤獨遊子的精神文化的(憂鬱?)自白。過去和現在並陳為一幅整體的意象,粧點以自身無意識的色彩,成為純詩意的語言。

  因此夏卡爾作品中的變形,所具有的意義和同時代畫家(如畢卡索)不同。為了召喚回憶,畢卡索採取了重組的方式,而夏卡爾卻將真實事物並置與交疊,如同在夢醒後進行精神分析,而重新體驗。這種展示夏卡爾自我的魔法,在〈孕婦〉一作中重演。愛的幻想、想像和鄉愁,意在弦外地揭示畫家的贖罪形象,畫家本人的形象也在畫面右下方出現。

墨水和畫筆

旅居巴黎期間,夏卡爾的作畫技巧更加精進。他在一張張小畫紙上,用鉛筆或墨水快速畫下各種想法的草圖,毫不遲疑,也從不修改。幾幅大型素描、少許水彩,加上油畫,就是他在巴黎期間的每日生活內容。

  由於貧窮,他在進行大幅油畫前,會先在卡紙上畫出小而詳盡的水彩作為草圖。他喜歡在各個方向上作畫,像個「修鞋匠」。這就加強了中心部分的重要性,減弱上下部分的意義,〈神聖趕車人〉(1912)被瓦爾登在柏林買下,便徵得畫家同意,以上下顛倒的方式懸掛。

  夏卡爾也寫些手記,大半是俄文,偶爾用意第緒語,有時也用法語。他寫滿好幾本詩歌筆記,俄國風味十足,風格極為華麗,特色在使用故國的象徵和俚語。

  巴黎的生活改變了他的個性。維納韋按月寄給他助學金,使他生活不虞匱乏,而同期畫家對他真心推崇,也讓他雄心勃勃……甚至還會炫耀。跟其他同學一樣,他一開始學畫的那幾年,就會面對鏡子練習,但從1910年代起,他的自畫像數量日益增多,自戀得讓他與同儕格格不入。這一來是因為他在異國(使用他不熟悉的語言)對身分認同的追尋,二來也想展現自己的多方面才華。

  這些年,夏卡爾的友人如詩人雅可伯、評論家薩爾門和《歡樂山!》(Montjoie!)雜誌創辦人卡努多,他們的支持也讓夏卡爾日益得到大家認可。儘管收藏家杜賽(Jacques Doucet)因為他人的忠告,對夏卡爾的作品不感興趣,但夏卡爾還是於1914年4月30日與畫商馬貝爾(Charles Malpel)簽下第一份合約。待夏卡爾回到俄羅斯時,已是具有地位、載譽而歸的著名畫家了,於是敢在政治對手面前直抒己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