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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整的感覺
第三章 完整的感覺
1906年5月的某一天,馬諦斯回到克里烏,「帶著撕裂一切的作畫渴望」。正當世人以為捉住這頭「野獸」時,他卻跑去從事雕塑與陶瓷創作,再將之轉化成畫作,而他的繪畫不久也轉為純粹的裝飾風格。「我一直想同時做兩件事」,幾年後他如是解釋。
在〈生之喜悅〉後,馬諦斯在一些小習作中繼續這個題材,這些習作混雜〈生之喜悅〉這幅大作的伊甸園式夢幻,以及塞尚風格的影響,重新創出富有田園情調的野獸畫風。1906年春天,他來到阿爾及利亞,造訪阿爾日(Alger)、康斯坦丁(Constantine)、巴特納(Batna)及比斯卡(Biskra),這些地方雖然風景優美、光線充足,但是「大自然無人性的一面使他無法喜愛這個國家」,一切對他都顯得過大。
回到克里烏,他整個夏天投入創作〈年輕水手I & II〉,參照塞尚的〈靜物與愛神石膏像〉,將雕塑融入畫中。
畫家的雕塑家面貌
1906到07年冬天的主要工作,是從〈生之喜悅〉的人物出發,探索「雕塑這幅畫所需的特殊條件,」他說:「關於體積及整體構造。」
他創作〈躺臥的裸像I〉,全心投入其中,甚至一再延遲去巴紐(Banyuls)拜訪雕塑家麥約(Aristide Maillol)的時間,但就在此時,塑像塌落下來。「受此意外驚嚇」,他決定將雕塑人像畫入大幅畫布中,並將人物安排在想像出來的阿爾及利亞綠洲中,這場景是對比斯卡的回憶。
這快速的移轉將他帶往另個境界,賦予〈藍色裸體〉的形貌一股原始的爆發力,彷彿雕塑就要破畫而出,不再只是小雕像的形式,而是以強大的力量,帶著武器及行囊,處於畫作的圖框中。
畫〈戴帽子的女人〉時,馬諦斯選擇用一種戲劇張力來加諸於在安格爾(Jean Auguste Dominique Ingres;〈宮女與奴隸〉,1839-40年)、卡巴內(Alexandre Cabanel;〈維納斯的誕生〉,1863年),以及馬內(〈奧林匹亞〉,1863年)等人畫中某種合乎常規的姿勢。他強調女體不同部位間的變形失調,正面凸顯龐大的體積、垂直的手臂,以及雙腿交疊的平行沈重感。大量的修飾暗示人物是在同一平面上塑成的。即使採行塞尚的畫法,藍色部分賦予人物立體深度,看來像個獨立出來的主景,四周襯托著紫羅蘭、無花果葉和棕櫚葉,形成一幅裝飾作品。這是他唯一入選1907年獨立沙龍展的畫,名為〈第三號畫作〉,意即接續〈奢華、寧靜與享樂〉及〈生之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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