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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代傳奇(XO0033)──唐朝的短篇小說

類別: 中國歷代經典寶庫(袖珍版)
叢書系列:中國歷代經典寶庫(袖珍版)
作者:廖玉蕙
出版社:時報文化
出版日期:1987年01月15日
定價:100 元
售價:79 元(約79折)
開本:菊32開/平裝/360頁
ISBN:95713145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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鶯鶯傳

元稹

普救寺裡亂成一團!名將渾瑊在蒲州死了,繼任的丁文雅不善治軍,軍士們在地方上大肆劫掠,眼看著就快騷擾到普救寺裡來了。出家人在寺院裡來來回回的奔走著,時而低聲的交頭接耳,似乎在傳告著某種風暴的來臨。整個寺廟籠罩著凝肅而緊張的氣氛,寄宿在寺裡的女眷們驚慌的躲進屋子裡,大氣也不敢出一聲,每一個人都睜大了眼,憂心仲仲地戒備著,卻又不知從何戒備起。

聽說同樣寄宿在寺裡的一個姓張的書生,已向他的朋友──蒲州將領求援去了,卻一直沒看到救兵來。幾乎沒有其他的辦法,寺裡所有大大小小的人都突然對這位書生寄予莫大的期望,尤其是崔家母女,帶著大批的財物和奴僕要返回長安,如果遭到洗劫,勢必人財兩空。因此,對素未謀面的張生,更是如神明般的信奉著。

在大家望眼欲穿的期待下,張生終於回來了!帶著大批的守衛人員,暫時解除了普救寺的危機。十幾天後,杜確奉天子命來蒲州鎮壓,亂軍才倉惶逃逸。在這一場風暴裡,張生扮演了一次成功的英雄角色,一夜之間,他成了普救寺裡的大功臣,人人都對他感激涕零。

崔夫人為了酬謝這位大恩人,特別安排了一桌酒席請張生。席中,她說:

「這一回遇上亂軍,我一個婦道人家,帶著兩個孩子,要不是你照顧,我們真不知道已經變成什麼樣子了,小兒小女都仰賴你的大恩,才得以活命。實在是感激不盡!現在,我叫他們以兄長的禮節來拜謝你。」

便叫出一個約莫十多歲的男孩,名叫歡郎,長得十分俊秀。接著又叫女兒,說:

「快出來拜見兄長,人家可是我們的救命恩人哪!」

半天,女兒不出來,推說不舒服。鄭氏抱歉的跟張生說:

「我這女兒就是這個脾氣,天生不敢見生人,請你等等,讓我進去叫她。」

張生連說不必,鄭氏卻堅持進去了。張生在外頭喝著酒,聽到鄭氏在裡面生氣地說:

「人家救了咱們的命,要不然,你恐怕早就叫那夥兒亂軍給抓走了,這樣的大恩,不當面謝過,還用得著避什麼嫌疑?……」

嘟囔了好久,女兒終於跟在母親後頭出來了。只見她穿著家常衣服,並沒有刻意打扮,只不過把頭髮挽結成鬟,雙頰略施胭脂而已,可是卻自然艷麗,光輝動人。張生一見,驚為天人,連忙站起來施禮。她頭也沒抬,只管在母親身旁坐下,眉目之間,充滿了委曲、不情願的神色,看起來愈發楚楚可憐。張生搭訕著問:

「請問小姐貴庚?」

她仍舊垂著眼,不加搭理。鄭氏趕緊打圓場的說:

「興元元年生的,現在是貞元十六年,有十七歲了。」

張生又不死心的試著和她交談,她就是始終不肯說一句話。鄭氏一邊替女兒回答,一邊抱歉的向張生數落女兒的不懂事,酒席便在這種尷尬的情況下結束。張生從此神魂顛倒,很想向她表明情意,卻苦於沒有機會。

崔女小名鶯鶯,有個婢女叫紅娘。張生打聽到這個婢女平日和鶯鶯最親近,因此,每次見到紅娘,總是又打躬,又作揖,禮貌周到,十分巴結,偶而還送點小東西給她,卻始終不敢提自己的心意。這樣情思鬱結,險些鬧出病來,他在內心裡痛苦掙扎了許多日子,終於壯起膽子,找個機會對紅娘表白了他私心傾慕鶯鶯,想要一親芳澤的意思。不想紅娘一聽,大吃一驚,羞紅了臉,飛快地轉身跑走了。張生又悔又恨,深怪自己魯莽。

第二天,紅娘卻來了。張生慚愧的向她再三道歉,再不敢提昨天的話。紅娘說:

「您的話,我不敢轉告我們家小姐,更不敢洩露給別人知道。可是,我倒覺得奇怪,您跟崔家既然是親戚,又有恩於他們,何不趁此機會提親呢?」

原來崔夫人娘家姓鄭,張生的母親也姓鄭,那天在酒席上論起,才發現崔夫人還是張生的遠房姨母,兩家原有些親戚關係。張生聽紅娘問起,他才苦著臉,說:

「唉!你不知道,我從小就比較拘謹,向來不和人同流合污。即使偶然為了應酬,涉足風月場所,也從來不曾正眼瞧過那些女子。可是,那天見了你們家小姐,卻幾乎把持不住。這些日子來,吃飯走路都像掉了魂般,毫無心思,恐怕命在旦夕。如果要等人說媒、行納采、問名那些禮數,非三兩個月不能辦好,只怕我早就沒命了。你說,我怎麼辦才好?」

紅娘沈吟了一會兒,謹慎地建議道:

「我們家小姐,一向貞靜自重,那天在酒席上,你也是領教過的。就是長輩也不允許隨便冒犯她;下人的話,就更說不進去了。但是,她向來最喜讀詩作文,有時念得出神,常常低迴不已。你不妨試寫一首詩去打動她,除此之外,我也想不出別的辦法了。」

張生聽了,大喜過望,連忙寫了兩闕春詞交給她。

這天晚上,紅娘喜孜孜的又來了,拿了一封彩箋交給張生,說:

「這是小姐要我交給你的。」

張生迫不及待的打開來看,原來是一首詩,詩題叫「明月三五月」,裡面寫著:

「待月西廂下,迎風戶半開,拂牆花影動,疑是玉人來。」

張生暗暗明白了其中的意思,興奮得睡不著。這天,已是二月十四日了。

鶯鶯住的廂房東邊,有一株杏樹。到了十五日晚上,張生刻意修飾了一番,便攀著杏樹,翻過牆去。到西廂房前,看見門果然半開著,紅娘正睡在床上,張生走上前去叫醒她,她看到張生,大吃一驚,說:

「您怎麼到這兒來了?」

張生堂而皇之的說:

「是你們小姐信上說讓我來的,你趕緊去通報吧!」

紅娘半信半疑的進去了,不一會兒,又回來,一疊聲的喊著:

「小姐來啦!小姐來啦!……」

張生又歡喜又緊張,以為這一回必可得償宿願了,不想鶯鶯卻盛裝前來,一臉寒霜,嚴詞數落了張生一頓:

「你救了我們全家,此種恩德實在是天高地厚。所以,家母才將我們姊弟二人託付給你。誰知道你卻買通了可恨的婢女,來傳遞這種不正經的詩句!當初你仗義保護我們,使我們免於災難,我當你是什麼正人君子;後來卻趁人之危,提出非分的要求,這和那些亂軍的行徑,又有什麼兩樣?我如果替你隱瞞這件事,無異於姑息養好,那是不義;告訴母親的話,又背棄了你的恩惠,也不好;想讓婢女轉達我的意思,又恐怕他們說得不真切;所以才寫那紙短箋,約你來,想要當面和你說清楚。又唯恐你猶疑,所以故意把辭意寫得很曖昧,好教你一定來赴約。我這樣做,是有違禮教的,心裡豈能不慚愧,只希望你以後千萬自重,不要胡來!」

說完,翩然而去。張生被當頭澆了一盆冷水,頓時呆若木雞,半天動彈不得。許久,才怏怏然又翻牆出去,從此對鶯鶯總算死了心了。

幾天後的一個晚上,張生正在悶睡,夢中彷彿有人叫他;他驚醒過來,看見是紅娘拿著被衾、枕頭來,還笑著拍著他說:

「小姐來啊!小姐來啦!你還睡什麼呢?」

她把被子鋪好,枕頭放好後,就走了。張生大夢初醒,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睛,端坐了好久,懷疑自己是不是還在夢中。前日那一盆冷水還汪汪洋洋的在他心裡氾濫,沒想到紅娘又帶來了這意外的消息。已經死了的那顆心,又忽地坪然跳動起來。他豁然從床上躍起,想把自身及室內都好好整理一番,可是,卻興奮得不知從何下手,正躊躇間,紅娘已攙著鶯鶯來了,只見她嬌羞無力,楚楚可憐,和從前那副端莊岸然的神情,迥然兩樣。

這一天,是十八日,月光從窗口斜斜地透進來,床上一片晶瑩幽輝;美人當前,似真似幻,猶如神仙中人,張生不禁飄飄然,兩人無限纏綿。正難分難捨時,寺鐘突然大響起來,天快亮了,紅娘在房門外催著。鶯鶯珠淚漣漣,飲泣不止,紅娘攙著她又走了,一整夜,她竟連一句話也沒有。無言而來,無言而去,張生疑惑了?是真?是幻?

「難道是作夢嗎?」

張生喃喃自問著。黎明的曙光溜進了窗紗內,就著亮光一看,只見臂上留有殘妝;衣襟還有隱隱的幽香;席榻上晶瑩閃爍著的不就是鶯鶯無言的淚珠嗎?

此後,又有十幾天毫無消息。張生魂牽夢縈,魂不守舍,只能賦詩遣愁。詩還沒寫完,恰好紅娘來了,他匆忙的把會真詩三十韻寫完,交予紅娘,請她轉交鶯鶯。從此,又夜夜歡聚。張生每晚偷偷進西廂,一早便又溜出來,這樣過了將近一個月。張生常問鶯鶯:

「你母親的意思怎麼樣?她知道我們在一起嗎?」

鶯鶯總是幽幽地回說:

「我也不知道。」

不久,張生要到長安去,便試探鶯鶯:

「我想到長安去,你說好不好?」

鶯鶯什麼話也沒說,可是卻明顯地表現出哀愁幽怨的神色。張生臨走前夕,沒見到她,便惆悵的走了。

幾個月後,張生不耐相思之苦,又回到蒲州來,鶯鶯看到他依然什麼話也沒說,只是含淚笑著。久別重逢,兩人都格外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