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上春樹 30th Special

【村上春樹優質部落格徵選】--系列文章收錄

聆聽風之歌的年歲何在／蒼藍之潮

那年，「僕」大約23歲。還是人生最美好的二十前半的美好時間。現在的他，在做著什麼呢？而將要屆齡28歲的我，二十前半那時的日子，都在做些什麼呢？人生，在數日之後便將進入二十後半的中間點，接下來的，則是伴著「快三十了」這樣的話語進入而立。回過身來看，「僕」又如何？我又如何呢？

「僕」的生日還剩下幾週了，「老鼠」正在把小說的最末章做第三次的修改。「僕」還在生物系裡解剖著各種小型哺乳動物的屍體，然後取出骨頭拼湊出一具動物的骨架，或者拿出內臟裡的東西，思考著牠吃了什麼、多久以前吃這的等學科上的事情。他依然沒有九指女孩從電視上看來的「巴斯德的科學直覺力」，而且再也沒有在傑氏酒吧遇過乾燥得像極了撒哈拉沙漠的洗手間。啤酒還是喝，還是一樣只讀已經死去的作者所著的小說。每年，這個時節最讓他期待，因為「老鼠」的小說每次總帶給他閱讀上的愉快──沒有一個人死，也沒有人瘋狂地自慰與做愛。二十前半的「僕」，交過幾個女友，在東京的大學學習著他所愛的動物。

我的二十前半，和「僕」一樣正是大學求學生活的開始與結束。沒有在爵士咖啡店打工，不怎麼喝著看似甜美的台灣啤酒，女友則是一個也沒有。但是，書讀著，音樂聽著。能回去的地方，是距離海還有20公里的內陸。有微微起伏的丘陵、零零星星散落的小泊，還有河，東西向延伸進入台灣海峽南端的水流。大學的日子，除了上課之外，煙霧瀰漫的研究室便是除了宿舍之外的第二個居所。那段山居歲月，或許可說是段「慘綠」的青春歲月吧。不過，我與許多人交談，與許多人開始牽上名為「緣分」的線，也寫沒有人看的小說，或者是很多只有開頭而沒有過程與終局的故事。幸福嗎？從現在看來，那就是屬於我的生活方式罷了。而且，「幸福」的定義也很迷惘，不是嗎。

遇見她，那是年弱的十來歲。記得那是高一剛開學的九月。夏日的餘溫未退，午間的教室裡還是充滿著陽光的氣味。那時，才剛在中國時報的開卷上讀到一篇文章，確切的題名忘了，但從那我認識了兩個名字──「村上春樹」，以及「賴明珠」。過了一陣子，補習班熟識的朋友小僑塞了兩本小說借我，那是《聽風的歌》與《1973年的彈珠玩具》。從此，村上春樹與賴明珠這兩個陌生的名字，便一步步地走入了我的生活，改變了名為「我」的這個世界之運行。多年之後的今天，即將進入二十後半中間點的自己，仍然追著這兩個一開始是陌生的名字，一本一本熱心地讀著。雖然還不到邊看邊做筆記的程度，但每一本所敘說的故事為何，多少也已了然於心。其中，《聽風的歌》是首選──因為，那是本書寫著一段又一段怎麼看都不會膩的青春物語。

身旁的朋友生日。如果夠熟識的，我總愛挑本乾乾淨淨、完好無暇的《聽風的歌》，作為慶祝他／她生日的禮物。為什麼呢？說真的，我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除了推薦，或許還有一份打從心底想要介紹朋友閱讀去這樣一個青春的故事，然後思索一下自己，以及將要到來的「未來」吧。隨著年歲的增長，每次在重新閱讀《聽風的歌》之後，所得到的感受，每每都有不同，而且似乎更覺深沉。以往，只覺得這是本輕薄的短篇小說罷了。可是，有了年紀，經歷了一些事情，受過了幾次挫折，再來閱讀之際，感覺變了，變得不是如此膚淺的想法了。很深，非常Deep。這是我的暫時所做的一個小結。因為，我還期待著再一次與《聽風的歌》相遇的畫面與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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