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終之美」的火車
人要衣裝,佛要金裝,火車穿上美美的塗裝,同樣的也可以麻雀變鳳凰,再度成為閃亮的巨星。這樣的「美夢成真」,用來形容茨城交通的幾輛老柴油客車,恐怕再也合適不過了。 還記得一九九六年我到日本做瘋狂的國鐵車輛「送終」大作戰時,全日本最沸騰的鐵道趣味界新聞,便是茨城交通的基哈十一型老柴油客車國鐵登場時之姿的重新復原。 那時候,幾乎每一家鐵道雜誌都拿它當作封面,還用斗大的字寫著標題「有終之美」。 沒有錯,當時茨城交通就是打算要把這基哈十一給廢車,因此才會想說弄點好玩的,不如把它塗回一九五五年登場時的樣子。結果,掛上「莎喲那啦再見」名牌的這車居然麻雀變鳳凰,造成大轟動,全國各地鐵道迷蜂擁而至。茨城交通這下嚐到甜頭,乾脆不廢車了,繼續跑給你們這些鐵道迷過癮吧!反正,如此一來還可以多賺一些錢。 然而,讓它發現這個「有終之美」也有賣點的那輛基哈十一型一號車,卻還是遭到了報廢的命運,而且在一九九八年中被搬到終點阿字個浦站當作海水浴場的更衣室用,同年年底更被賣去當電影的道具而終於被解體。 每當我看著幾年前在那珂湊拍的照片,就會想起它那「臨終」前意外而得的人生,真的是宛若戲劇般的傳奇。 新世紀來臨時的茨城交通,還有殘存的最後一輛基哈十一型二號車,穿著國鐵氣動車傳統顏色的外衣,與另一輛的基哈二十「同僚」一起在特定的日子特別運轉。 也許,日本人那種「有終之美」的哲學,就像是櫻花在最美麗的時候掉落一般,要「有終」才有「美」吧?所以,我真的不知道,這美麗的茨城交通國鐵色柴油客車,到底還能存活到什麼時候;更害怕有一天我會突然聽到它穿戴著漂亮的國鐵色外衣,卻被硬生生地拆除解體,以生命的終結來詮釋這「有終之美」的意義。 ◎洪致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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