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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77之十七

徐凱曾經說自己像《杜蘭朵公主》裡面的卡拉夫一樣「勇敢而激情」的追求著靜惠(p.143),但繼續看完整個故事,他其實最愛的還是自己。這沒有錯,絕大部分的人都是最愛自己的。愛情,很多時候與其說是愛上對方,不如說是愛上「愛上對方的自己」。在愛情裡面,你被激發,呈現出最好的一面,你得到,你宛若新生。

徐凱就是這樣愛著自己的,他愛著那個「勇敢而激情」的自己。作者特意提起卡繆,我也許過度解讀,不過法國作家那麼多,特別提起他實在很難不讓我聯想是不是有什麼言外之意。既然是作家,就絕對有「熱情」,否則沒有寫作的動力﹔但另一方面,若不冷眼旁觀又怎麼寫出《異鄉人》那樣的作品呢?

我們跟靜惠一樣,不知道那個S是什麼來歷(雖然總是忍不住猜測),也不能確定徐凱辯解的話是真是假,越想越多,到最後發現自已根本不知道徐凱做過的事和說過的話哪些是可以信任的。這就是他們最後走不下去的原因。在失去信任以後,唯一能做的,只有離開。

為了寫這些東西,我每晚翻閱著這本書。發現了這個

「他回到辦公室,脫下西裝外套,捲起深藍色襯衫的袖子」(p.125)
後來徐凱要靜惠陪他買衣服,在試衣間裡兩個人都比較喜歡「藍色的那一件襯衫」。(p.132)

徐凱是一個很有自信的人,常常信口開河卻講的理直氣壯,好像這樣講一講就會實現一樣。唯獨對畫「小艾琳」這件事沒有把握。

「(這幅畫)不算大,但我永遠也畫不出來。」(p.119)

所以他想跟林靜惠談戀愛,這是他完成這幅畫的一種方式。這段前所未有的戀愛是一種革命,對靜惠是,對他(的戀愛史)也是(p.311)。

他雖然講話伶俐反應快,但卻不是一個說謊高手。前面說過他可能根本沒有刻意隱瞞,但這樣的用意是什麼?難道想要測試靜惠的忍耐極限嗎?這樣未免太殘忍了。這個人看起來簡單,實際上一樣有很多的矛盾。想當畫家,卻在廣告公司上班﹔想好好的畫一張「小艾琳」(想好好的談一場戀愛),卻怎麼樣也畫不出來(卻怎麼樣都不能專心)﹔想當雷諾瓦,卻想穿PRADA﹔想革命,卻是中產階級。一樣有很多無力和無奈的部分,但他就是永遠不放棄希望。

那天晚上,他其實知道靜惠開他的抽屜看他的信(p.295、p.311),但是沒有拆穿,在分手後,他承認了那些信件(他說「不是妳想像的那樣」,那到底是怎麼樣呢?),承認他害怕責任,沒有死命要求靜惠回頭,只要她記得曾經愛過。

可惡之人必有可憐之處,反之亦然﹔徐凱給了靜惠很多驚喜和美好,但終究是要分開的。

唯有如此,他才畫的出那幅「小艾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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