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ear 「Tom的好友們」，

7/14，我把新書全書的草稿給了編輯怡君。那感覺好像到朋友家徹夜聊天，天亮後走出他家門，疲憊，但很踏實。

這本書是寫我從史丹佛畢業到離開企業界的這十年的事。1994年到2004年。如今距離那段日子，已經五年了。

上一本自傳式散文是《史丹佛的銀色子彈》，那是我離開史丹佛十年後才寫的。

我總要隔個幾年，才能寫自己的過去。因為隔了一段時間，才能從當下的激情中清醒，看清楚往事真正的意義。

有些事在發生當下覺得大不了，如果當時就寫，一定無比煽情。但幾年後回頭看，才發現微不足道。

有些人在出現的當下覺得不重要，如果當時就寫，一定一筆帶過。但幾年後回頭看，才發現他才是你生命中的主角。

所以「隔一段時間」，對我很重要。這也是我在《女巫小姐》那篇文章中，想要傳達的想法。

寫作是這樣，愛情也是。

在發生的當下，愛情就像台灣的電視新聞，總是小題大做、過度亢奮。兩人的甜蜜或爭吵，都像報紙頭條。但過了一天，一月，或一年後。我們早就忘了當初的頭條新聞，只記得第一次接吻。

時間，讓我們看出真假、分出高下。

愛情和寫作，都像泡茶。不能加熱水後立刻就喝，而是沉澱後更顯甘美。

讀到此處，請你想想你五年前的女友或男友…

怎麼樣？是不是苦後回甘，味道不同。

五年前的老朋友重要，今天的新朋友也很重要。

西摸小編給了我大家登記成為「Tom的好友」時的留言，我想回覆一下…

首先要謝謝100位左右不住在台灣的朋友（上海、北京、廈門、LA、舊金山、在法國念書的台灣女生、在北京念大學的成都女生、在澳洲讀書的香港朋友……）。你們沒有機會看到我，卻還做我的好友，很感激。

台灣的好友當然比較多。有跟我同名字的文華，也有跟我同一天生的淑郁，我最感動的，是一位好友留下一句簡單卻有力的話：「就是你了-王文華」。

我不知道什麼事就是我了。上一次有人對我說這句話，是小學時老師叫我去學校的蒸飯間抬便當。

Yi-Lung說：「很多周遭女性朋友認為您是gay，但我相信，您只是廣大資深敗犬王子之一而已。」

Yi-Lung，二十年前是王子，如今只是王文華。二十年前是王子，如今變成大叔了。

白白說：「我很喜歡《我的心跳給你一半》，也曾call-in『愛妳22小時』兩次, 感謝詩瑋將call-in內容節錄在光碟寄給我，我和我老婆都很喜歡王文華的廣播與小說。」

白白，已婚男子很少看王文華的作品，你是奇葩。請幫我多多開發中年男性的市場。

青春小楊期待我跟衷曉煒老師「多做些華哥偉哥雙響炮，跟相聲別別苗頭吧！」

青春小楊，「華哥偉哥雙響炮」是個好名字，有朝一日我們紅了，會用這做團名。

Ruby說：「以前的王大哥真是超帥~~祝福王大哥、詩瑋和大家都能平平安安，幸福一輩子！」

Ruby，收到了，特別注意到了「以前的」這三個字。

好友們，請盡情享受這一期的電子報。等你們來信。

連載前情提要：當我接下MTV總經理時，老闆明確地告訴我他的期望：我請你只為了一件事，增加公司的利潤。

多麼直接、誠實的期望！他沒有要我打造品牌、沒有要我提振士氣，他沒有要任何虛無漂渺的東西。他只要所有老闆和股東最需要的，也是所有專業經理人最應該給的，就是利潤。

我喜歡明確的目標，也喜歡電視這個產業。於是我離開了工作五年的博偉電影公司(迪士尼在台灣負責電影發行的子公司)，投入名稱相近、性質卻截然不同的產業。
【上期連載全文】　 【關於本書】

從買方到賣方

性質怎麼不同？

在博偉，我們行銷好萊塢電影。片子強，戲院會求我們。有大筆廣告預算，媒體會求我們。我們是買家，有很多談判籌碼。

在MTV，我們賣廣告。我們求別人。

我當然知道這兩份工作的基本差別，但仍自信滿滿地接下新職。

上任後，我才發現「增加利潤」並沒那麼容易。邏輯很簡單，開源節流。但實行起來，四處碰撞。

「開源」就是要多賣廣告。國內廣告主買廣告時以收視率為標準，MTV是專業的音樂頻道，雖有死忠的年輕觀眾，但收視率比不上一般綜藝台或新聞台。收視率不好，廣告就難賣。

「開源」困難，「節流」就重要。公司有50人，每月的固定成本是沉重的負擔。「裁員」這敏感的字眼，像農藥或味精，看不到，但一直在那裡。洗也洗不乾淨，直到某一天爆發出來。

上任半年後，它爆發了。

在遠東飯店，老闆說：「Tom，我們需要你留下來，但公司必須裁掉一些人。」老闆打開桌上的資料夾，拿出一張紙：「我們有一份建議名單。」

聽到自己沒有被裁，我的緊張消退了，但立刻湧上的是沮喪。

他打開的，不只是資料夾，也是一罐小蟲。我看著那張名單，名單上一個一個的名字，像蟲一樣，從我的眼睛，爬近我體內，接下來幾天幾夜，不停啃蝕我的內臟。

老闆不是壞人

到我看著裁員名單那天，我已在外商公司工作10年，也看過裁員的場面。大家都喜歡雇人，沒有人喜歡裁員。我們喜歡把裁員的老闆看成豬狗不如的冷血動物，但他們也只是在執行資本主義中一件不悅的差事。資本主義也有很多快樂的事，如高薪、紅利、股票選擇權，但裁員顯然不是其中之一。

所以我對資本主義，對於「裁員」本身，並沒有情緒反應。當時我在遠東飯店之所以沮喪，是因為連建議的裁員名單都出來了，我卻從頭到尾毫不知情。以致於幾天前，跟同事一起吃晚飯，酒酣耳熱之際，我還拍拍同事的肩膀，毫無保留地激勵他們說：「我挺你們，我們一起大幹一場！來，我先乾為敬！」

那晚的會議結束後，老闆送我走出飯店。他說，「Tom，公司對你還是有信心。這次整頓後，我們一起再把公司做起來。」

我沒有回應，面無表情，坐上計程車。

回家後，我的沮喪慢慢變成冷靜的分析。

我憑什麼沮喪？憑什麼擺臭臉？這並沒有不公平。公司付我高薪，給我福利，事先就說得很清楚：增加獲利。我也答應了，薪水也拿了、花了。現在我做不到，公司親自來做。天經地義！我做不到，要讓總公司的主管犧牲周末，大老遠飛來收拾爛攤子，是他們該擺臭臉，不是我。

擬定裁員名單的過程中沒顧及我的感受？這是哪裡？我是誰啊？這是一家公司，不是心靈成長班。我是專業經理人，不是精神科的病患。長大吧，王文華。在競爭激烈的資本主義中，公司不可能時時刻刻顧及到每個人的感受。在你上任那天，公司非常顧及你的感受，給你辦了一個既有面子又有裡子的party。但那是特例，不是常態。你不能把福氣，當成空氣。

再說，當你這個月沒辦法交出預算書上的營收時，你可曾顧及老闆的感受？【未完，待續】

我們都聽過這句話：把每一天，當做最後一天來過。

不管是汲汲營營的生意人，或是一無所有的流浪漢，每個人都同意這句話，卻很少人做得到。

人，很容易被聽到的人生智慧打動，但很難長久地去實踐它。除非自己得了癌症，不會打從心底珍惜現在的健康。除非失去了父母，很難懂得子欲養而親不待的道理。人生道理大家都聽得「懂」，很少人聽得「進」。大家都看得「透」，很少人看得「開」。不管年紀多大、成熟度如何，我們都無法在壞事發生之前，預先學到壞事的教訓。而總在壞事發生不久後，就忘了當時曾刻骨銘心學到的東西。

這是上帝跟我們開的玩笑。祂給了人類這麼多寶藏，卻忘了給充分使用這些寶藏最重要的工具，那就是珍惜。

【延伸閱讀】王文華作品集：

50個女朋友：No. 6：女巫小姐 50個女朋友：No. 5：打包小姐

本單元是王文華在NEWS98電台主持的廣播節目「世界一把抓」、「愛你22小時」精華 mp3，分享給所有好友收聽。
大台北FM98.1，外縣市及海外www.news98.com.tw

NEWS98「愛你22小時」廣播節目精華
2009/7/9節目精華：王文華特地和賴雅妍穿情侶裝？！王文華只在乎賴雅妍的男友到底是誰、豪氣陳幼芳現場彈唱表演鳳飛飛、王文華願意為賴雅妍犧牲演豬、陳幼芳模仿陳文茜，賴雅妍學達文西左右開弓……當天節目實在太精采，共分5段精華！

請直接點選下圖，收聽mp3精華檔案

王文華流行館資深板友：Yvonne

王小華，是五年前我們一群讀友稱呼他的ID。

生活中，我們討論作品、參與演講、簽書會尖叫，偶爾八卦媒體報導他的過去。

每見面，都是小華東、小華西。

老王，則是現在活生生生存在我們生命裡，就像鄰居的小陳、張三、老李。

忙碌生活中未必天天相見，但是出大代誌時，他就是119，給你加油打氣。

以前的小華，光鮮亮麗，活像海洋公園裡表演的海豚鯨魚──每一出擊，使人驚艷。
現在的老王，樸實質地，才像深海裡的鮭魚──高含蛋白質，營養價值第一。

小華或老王，謝謝你！

要不是你，我也不會結識憶難忘共患難的姐妹群。
要不是你，我也不會一直鞭策自己 努力朝向蛋白質女孩No1 前進。
要不是你，我也不會相信──世界上真有真愛，而它已降臨。──Yvonne

編按：Yvonne，裴伊凡的部落格在這裡，歡迎舊雨新知光臨，一起聊聊天！
http://www.wretch.cc/blog/yuan0128 （舊）
http://hyyuan.pixnet.net/blog（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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