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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 ×57

 

電影、都會、偶像劇:王文華的小說
文/吳文智

61 × 57

連續《蛋白質女孩》、《 61 × 57 》兩本排行榜暢銷小說,讓當年的文藝青年王文華再度搖身一變,被歸類為娛樂版當紅的﹁偶像劇﹂作家;經歷過文藝青年、哥倫比亞MBA、華爾街分析師到現在哥倫比亞影業行銷經理各個人生不同階段,王文華依舊秉持著對電影的極度熱愛,而「影像感」可以說始終都是王文華的創作基礎。

影像感

談起影像,王文華會即刻變成滔滔不絕的人,一路從流行歌手溫嵐最新專輯的某一首歌,談到文藝商業電影的某一段情節,因為事物與情感,在他看來都會化身不同現實影像;例如溫嵐新歌對王文華而言,就像「在公路上高速行駛而不斷地旋轉、旋轉的輪胎」,而電影雋永的對白與劇情,更像錄影帶一樣深深鐫刻在王文華的腦海中——將敘事或文本﹁影像化﹂變成靈感,是王文華感知並記憶事物的手段,而後再轉化成他筆下的文字,更可以說是王文華作品的魅力之一。

例如他最新的都會小說《 61 × 57 》,扉頁便引用了法國印象派畫家雷諾瓦的畫「小艾琳」,她是王文華創作這本書的靈感來源,也是劇中男女主角間千徊百轉的緣份關係。其實「小艾琳」這幅畫並非雷諾瓦最著名的作品,台灣(即使是畫迷)知道的人可能不多,反倒她是日本人最著迷的雷諾瓦作品,因為她有著東方式﹁漫畫美少女﹂的氣質;王文華大約在一年前見到這幅畫,當場除了為她難以言喻的憂鬱所著迷,更覺得她是「矛盾的象徵」:畫中女孩小艾琳當時年方八歲,看起來卻心態十分蒼老,她是穩重還是成熟?她那深沈的憂鬱,對於出身富貴的八歲女孩似乎太過奇怪?尤其小艾琳那東方人的空靈氣質,更不禁打動了王文華的好奇:這樣的奇特女子,如果她長大成三十歲,生活在台北,那她會如何呢?而這些特質便塑成了《 61 × 57 》女主角林靜惠。

電影與文學

王文華創作的靈感擷取自生活周遭,不過影響他最深的事物以及影像感思考邏輯的來源,恐怕還是「電影」。

對王文華而言,電影是一個可以做夢與學習的地方:除了他一直努力不懈地創作電影劇本,目前《天使》、《如何變成美國人》均獲得新聞局優良劇本獎外,更不斷把電影轉化成他文字創作的元素。王文華曾經出版過一本《電影中的實用智慧》,大談電影對白與情節的生活應用哲學,而在小說《《 61 × 57 》裡,許多部好萊塢商業電影的情節與對白,更是理所當然地成為男女主角生活細節的縱貫交集,活生生成為《電影中的實用智慧》的應用體現實證。

有趣的是,不僅貫穿情節的電影《愛情的盡頭》、《變人》、《哈啦猛男秀》、《永不妥協》到《臥虎藏龍》,剛好都是王文華所工作哥倫比亞影業代理發行的片子,而且連電影公司所屬的試片室,以及認識多年的《臥虎藏龍》友人導演李安,也都成為小說《 61 × 57 》的文本與活道具;王文華否認小說人物有任何真人真事的指涉,畢竟書中還提到許多他印象深刻的作品,但他承認他的創作確實脫胎自許多真實的生活經驗,因為對他而言,創作一定要有奠基模仿的根本。

不過電影確實是影響他最深的創作源頭,文藝青年時期熱中跑「影盧」看柏格曼藝術電影的王文華,到了美國後,品味反倒變得很主流大眾,他不覺得這是媚俗,而是這些作品才真正反倒貼近常人生活,具有真實性與啟發性。例如王文華始終最喜愛且影響他最深的作品《縱橫情海》,劇中湯姆克魯斯所扮演面對生命困境的運動經紀人,他就覺得這很像自己的凡人日記寫照,親暱感讓他熟記許多劇中勵志箴言與應對方式。

通俗文化與村上春樹

其實,與其說電影是他作品的靈感枝節,倒不如說整個「大眾文化」才是構成他小說的重要軀幹,除了電影之外,《 61 × 57 》還出現了大量的東西方流行音樂歌詞、總統選舉、酒吧夜生活、電視廣告、時尚名牌……等台灣流行產物;王文華笑稱,這些被歸類為推銷消費的文化產品,其實正是指導整個社會大多數群眾的精神導師(就像浪漫偶像劇成為觀眾的愛情導師),所以他在小說中借用這些通俗文化「產品」,描繪人們被它們制約後的刺激與反應,而這樣所產生的都會氛圍,自然讓「被洗腦過」的讀者倍加感同身受。

這種結合次文化現象的寫作風格,不禁讓人想起日本作家村上春樹,但王文華自稱他作品沒那麼菁英,性質應該比較接近更大眾化的日本偶像劇,因為包括《蛋白質女孩》的嘻笑怒罵,他所描寫的都是都會中堅白領階級上班族浮世男女,人物角色表面看似菁英但內在卻脆弱空虛,他笑稱台灣版《朱門恩怨》的形容可能最合適。

男性沙文主義的爭議

61 × 57 》不是真人真事,但幾乎每個主要角色都有部份王文華個人對愛情價值觀與堅持的投射(就好比「性是愛情的迷人之處」);不過書中薄倖男子的特質彷彿延續《蛋白質女孩》男主角玩世不恭、遊戲人間的個性,不禁又讓許多女性主義讀者譏諷他再度為「男性沙文」辯解。

王文華直接了當地否認這兩本書的承繼關係,就因為他害怕這次會造成「癡情女VS負心男」的刻板印象,他才會美化男主角不是單純壞男人;畢竟他這次想呈現男女在不同愛情價值觀下,男女雙方都盡全心努力過,卻因為某些神祕難以理解的原因而無法在一起,當困境無法解決、愛情不知會往何處去時,而那種「曖昧」與「希望」才是真實世界的反映。當事人也才會發現道德與承諾都流於空虛表面,心才是最珍貴的內在。

電影、工作與創作

王文華當初身為大學文藝青年曾考上台大研究所,藉由自己最愛的小說《百年孤寂》與《生命中不可承受的輕》,反省自己是熱愛創作而非作研究,決定去看世界增加經歷。會選商科MBA投身華爾街的原因,就因為王文華覺得商業所研究正是人性領域,探討人性與理性運作的法則,而管理公共事務的組織行為,更是典型的文學內容。

回台灣後,王文華從金融界跳到好萊塢八大影業當行銷經理,依舊堅守著創作小說與劇本的陣線,看似跨界「不務正業」,卻從不覺得自己有「改行」的必要。除了王文華覺得自己心境還是當年迷戀文字的文學青年外,他更覺得當「純」作家並無法捕捉現實,所以他每天朝九晚五「過著與眾人合作在資本主義環境下創造利潤」的上班族生活,才能溝通、體會、了解一般社會人的焦慮,並成為他下班時創作的靈感刺激,當然,他也擔心會有瓶頸:這種創作模式能持續多久?

至於迷戀電影、嗜寫劇本的王文華想不想乾脆當自己劇本的導演,他說這已經是五年前的夢想,現在他反而體悟,想多多嘗試在文字、廣播等其他媒體「革命」,反而在精神上可以有不同方式實踐影像的創作快樂——尤其是文字工作更是自己一個人執行就可以擁有的喜悅。

轉載自「中央副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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