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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惡之華

作 者 作 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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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寶(上下套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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譯 者 作 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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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波克拉底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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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寶(上):青春篇
國寶(上下套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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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波克拉底的憂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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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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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寶(下):花道篇(YY0235)

類別: 日本文學
叢書系列:新經典文化
作者:吉田修一
       吉田修一
譯者:劉姿君
出版社:新經典文化
出版日期:2020年08月31日
定價:350 元
售價:276 元(約79折)
開本:25開/平裝/296頁
ISBN:97898699179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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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惡之華



  第十一章 惡之華

大阪已逝的花井白虎府邸內,低低響著幸子崇信的西方信教的誦聲,曰人歸於塵土便能如此如此,塵土能洗淨祖先的罪業即可這般那般。剛過中午,幸田等幾名信徒宛如回自己家一般大剌剌地進屋,與幸子一起待在裡面的練習場。
春江在廚房削了柿子餵兒子一豐,向身旁同樣在吃柿子的阿勢問道:
「那些人今天也會待到很晚嗎?」
「如果又說要留下來過夜就麻煩了。」
阿勢嘆道。
「上次,幸田太太要夫人一起唸經,夫人斬釘截鐵地說『我從以前在新地討生活的時候,宗教、推銷、保護費那些,我就一概不接受』,那時真的連我都覺得痛快。」
據阿勢說,白虎過世後,幸田便花言巧語想騙幸子的財產。只是,房子在三友名下,能自由運用的現金也不多,這個打算落空,幸田一度很不高興,有段時間對幸子很不客氣。但幸子的弟子雖不多,好歹也是日本舞踊的一門之長,而且在府邸翻找一番,還能找到過去贊助人送白虎的骨董,幸田便又勸又幫地讓幸子將這些變現作為布施奉獻,也樂得隨心所欲使用這棟大宅。
一豐吃膩了柿子,跳下椅子跑走了。
「一寶,不可以去後面的房間喔。」
阿勢立刻想攔,春江卻制止她,往一豐的屁股一拍:
「來比賽看誰先跑到後面的房間!」
一豐就這麼一路跑過整條走廊,毫不客氣地闖進門上貼著幸田寫了「誦經祈禱時禁止進入」的練習場,幸子她們被突然打開的拉門嚇得驚叫連連。
「阿姨在唸經!」
在幸田的不悅之中:
「啊,嚇了奶奶一大跳。」
捉住一豐的幸子卻將他的小身子緊緊抱住。
「春江小姐,我說過好幾次了,祈禱這麼嚴肅的事情,一定要安靜。不然沒辦法摒除幸子夫人的雜念。」
面對幸田的厲聲斥責,春江道歉說:
「對不起,孩子實在太皮了。」
卻背著她向一豐吐舌頭扮鬼臉。
「啊,對了,媽,我削了柿子,要端來這邊嗎?」
「春江小姐,我們現在……」
幸田馬上插嘴。
「好了好了,幸田太太和大家都休息一下吧。一寶,跟奶奶一起去公園好不好?」
只要有幸子在,就可以玩最高的溜滑梯,一豐高興得跳起來,無形中化解了惡劣的氣氛。
性急的一豐拉著幸子走了,幸田和其他三名信徒便圍著春江:
「難得有這個機會,我們有些話想和春江小姐說。」
春江裝傻說好,活像要趕走髒空氣般一一打開練習場的窗戶。
「我看你好像把我們當作敵人,但說起來,春江小姐,是你挑唆人家兒子離家出走,幸子夫人才會吃那麼多苦。」
幸田那副模樣,看在一些人眼中簡直像要咒死人,但春江對她的威脅毫不畏懼:
「既然如此,為了贖罪補過,以後我們會盡心盡力照顧媽媽。」
看來幸田被這句話激怒了,肥肉一顫,厚實的耳垂上那對看來相當有份量的紅寶石耳環也跟著搖晃。
春江一副話已經說完的樣子,朝玄關喊:
「一豐!太陽下山之後會冷,要帶外套去!」
「我帶了!」
回應的是幸子愉快的聲音。
「媽媽,我出去玩了!」
「好,小心喔!不可以離開奶奶喔!」
讓她們聽足這番對話後,春江一副「您請回,這邊走」的樣子拉開拉門,無言地示意送客。
「好,今天就算了。反正跟春江小姐沒關係,這是我們和幸子夫人的事。」
大概是覺得憋屈,幸田恨恨地說。
「多虧幸田太太和您們幾位,媽媽精神才會這麼好。」
春江一直對抗到最後。
趕走幸田等人之後,阿勢從廚房飛奔過來:
「太厲害了!哪像我,師娘她們誦經的時候,我根本不敢進練習場。」
「要是只有我一個人我也不敢,但神奇的是,有孩子在臉皮就厚了,膽子也大了。」
兩人邊說邊笑回到廚房。
「我來重泡熱茶吧。」
「那我去拿海苔仙貝。」
在餐桌坐定,一口口啜飲熱茶的阿勢感慨地問:
「我說,夫人,這話也許我不該問,可是你和俊寶兩人,之前都是在哪裡、怎麼過的?」
春江之所以能在俊介家處得自在,主要當然是幸子疼愛第一個孫子,但她與阿勢很合得來也是一大幫助。畢竟,阿勢對婆婆幸子的痛處癢處瞭如指掌,還能有比她更有力的助手嗎?
也因為這樣相得自在,阿勢才會問起「和俊寶兩人,之前都是在哪裡、怎麼過的?」。
「不是啦……因為是夫人你,我就直說了。老實說,我之前都以為已經不行了。你也知道,俊寶真的是我從小看到大的。所以,我知道他個性上很『少爺』的一面。當然啦,那也是俊寶溫柔體貼的地方。可是啊,那就叫靠不住吧,我想沒有人認為他離開丹波屋還能自立。」
這番話說過分確實很過分,但春江也明白阿勢是因為疼愛俊介才說出這番話,便接著說:
「而且男人只要有人寵,就永遠長不大。」
「可不是嗎?俊寶更是其中之最。」
雖然對阿勢的話報以苦笑,春江腦海裡浮現的,卻是十年前那一晚,蹲在當時她在北新地租的公寓門前的俊介。
「阿俊,你在做什麼?」
說雖這麼說,其實春江很清楚俊介在那裡的理由,而且身旁還有一個大行李箱。
「我不是逃避。」
那時俊介這麼說。儘管一臉頹喪,還是清清楚楚地說道。
「我不是逃避。」
「嗯……我知道。」
「我啊,不是逃避……我是想成為真正的歌舞伎演員。」

「春江,可以打擾一下嗎?」
好不容易哄睡一豐,正在把要寄到東京給俊介的東西裝進紙箱時,聽到幸子在門外說。
「好的,什麼事?」
春江趕緊打開拉門。
「現在有空談談嗎?」
剛洗好澡用毛巾包著濕頭髮的幸子在還沒封口的紙箱前坐下:
「我說啊……春江,俊寶回來以後,我想了很多,你覺得,我們把這房子收掉搬去東京怎麼樣?」
這話雖然突然,但從幸子的神情看得出她慎重考慮過。
「這次俊寶要在明治座重回舞台了。這樣的話,春江當然要去東京,我也想過去幫忙。然後,時代也不同了,現在大阪幾乎沒有歌舞伎,以後俊寶必須在東京發展。要是分住大阪東京兩地,心裡總會掛念,所以我想不如牙一咬,再推俊寶一把。當然,我說要推俊寶一把,意思是我要把你,春江,栽培成無論站在哪裡都不會丟人的歌舞伎演員老婆。」
幸子一邊說,手也沒有閒著,將春江本來準備放進紙箱的內衣褲塞進去,甚至以一副「還不快點給我」的架勢,搶走春江手裡的封箱膠帶。
「有媽這句話,我就不怕了。」
這是春江的肺腑之言。
「是嗎?既然你願意,我就要拿出全副本事當一個囉嗦的梨園婆婆了。」
「我會盡我所能。」
「不,不能的也要能。」
話說得嚴厲,但幸子眼中深處卻有喜悅。
「既然下定決心,要做的事情可多了。」
幸子彷彿立刻就要前往東京一般站起來,正要走出房間時忽然停下腳步:
「啊,對了,春江……以前我沒問,以後也不會問,我就問這一次。」
春江立刻意會,併攏雙膝。
「你對喜久雄……都放下了?」
對於幸子這句話:
「是。」
春江這樣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回答。
等到幸子下樓的腳步聲遠去,春江忽然虛脫,身子一歪坐到地上,鬆了一口氣。
這之前她當然不曾在這屋裡感到委屈不自在,卻似乎直到這一刻,幸子才承認她是丹波屋的媳婦,而不只是一豐的母親。
回想起來,這十年日子並不好過。俊介被「真正的演員」這個虛無縹緲、誰也不知道正確答案的東西困住,彷彿在一片漆黑中奮力掙扎著想看見自己的模樣,春江想幫忙也無從幫起,只能乾等。
春江不知道她等待的是不是幸子剛才說的那些話,但那讓她感到安心,知道過去他們咬牙走過的路,儘管有時分岔得厲害,但確實是通往未來應該走的路。
第二天早上,幸子便已為丹波屋遷往東京之事展開行動。首先著手的,便是命丹波屋的師娘春江向這些年來獨力撐起丹波屋的喜久雄道謝,並說明之後的展望。於是春江花了一整天給喜久雄寫了一封長信。
接著,打鐵趁熱,先收拾一些隨身物品前往東京,在俊介於代代木租的房子落腳。先前的自宅即使在大阪的高級住宅區中也是風格獨具,相較之下,代代木的租屋很簡樸,但可喜的是這幢獨棟房子位於高台上,後有代代木八幡宮的綠意相襯,通風良好。
於是俊介就帶著春江和一豐,以及幸子一起生活,從大阪叫來的阿勢和源吉則在附近租公寓,新的丹波屋就此誕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