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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上春樹的
網路森林
Murakami Haruki's Wook
評論

 

關於村上的

紀錄片的面相 ─《A2》與村上春樹的對讀  

 

評論

■湯禎兆

 

 

 
一直以來,電影節播放的紀錄片都有直視現實的黑暗,突破客觀局限的習性。今次選放的《恐怖蠶食心靈》,正好補充了我們僅能從網路上一鱗半爪地窺察印尼慘況的缺失,好教大家正視悲劇的嚴重性。然而事實上,每年這方面的紀錄片入座率均不高,除了因為觀眾多不願再面對過分沉重的真相外,更加牽涉到紀錄片本質上的變化也更趨多變,觀眾也需要調節一向的期待視野。

森達也的《我在真理教的日子2》正好是一有趣的紀錄方向。他在前作《我在真理教的日子》(98)已曾努力去把奧姆真理教徒還一個人性面貌,Mark Schilling 在《Contemporary japanese film》中指出導演鏡頭下的教徒,只不過為平凡得無可再平凡的日本普通人:對教會忠誠、能容忍凌亂的環境,以及對外人抱懷疑態度,他甚至認為觀眾看下去會對他們生出同情之心。

我當年看首作也有同感,但今次結合續集來看,教我明白到森達也的焦點原來一直不是教徒本身,他鏡頭的對抗面為以大眾傳媒為代表的世相觀念,從而帶出我們身處社會的荒謬性。

因此在紀錄片中,我們可看到一些記者假若發掘的故事為奧姆真理教說話,將會如何受到約制;而大眾傳媒又如何悉心安排,要教徒在鏡頭中向世人道歉來搏取接納;至於被描述為新一代大魔頭的麻原之女 archari,原來不過是稚氣未消的青澀少女;至於鄉民由激烈抗拒教徒遷入,到對他們的離去感到依依不捨,更是導演的強力反諷證據。

導演要攻擊的其實正是安座家中的我們,當批評教徒被教會洗腦而作出超越常人限制的行為之際,作為旁觀者的我們不也是同樣(甚至更疲勞轟炸地)接受傳媒以及身邊人云亦云的流言洗腦──於是本來敵對的雙方原來同是一家人,怪不得到後來可以化敵為友。

這一種脫離本來紀錄片對象的本體而成就出來的變異風格,正好逼令觀眾改變看紀錄片單純為看清黑暗現實真相的思維習慣。當然這也不代表其中的影象絕無教人反思的疑點,我在訂票冊子中曾提到拿村上春樹的《約束的場所》來對讀趣味會更大。

村上今次放棄受害者的立場(《地下鐵事件》已完成了),進而和教徒進行思想鬥爭。和森達也對教義的探究不甚了了的態度截然相反,村上不僅尖銳逼問教義立場與現實慘劇無法迴避的關連,更甚者為一反以往的容忍態度,對教徒形而上的遁辭鍥而不捨的詰難對質,從而令人思考於超富裕社會中新興宗教力量的驚人力量。

是的,紀錄片自身就好像一扇窗,來供我們遠眺張望,然後藉此刺激思考──它既攻擊對立面的不足,而同樣亦會有缺憾讓人切入質疑,於是我們就在一大堆真真假假的資料面前徘徊(又或是沒有所謂的真假,而只有不同立場下的「真相」),進行一次腦力激盪。

* 延伸閱讀:

村上春樹的《約束的場所》,台北時報出版,2002 年初版 -我一向認為《地下鐵事件》是村上春樹登峰造極的代表作,聞說有中學以此作為中六中國語文及文化科「報告文學」組讀書報告的用書,委實是教人興奮的消息。今次續集面世,既和奧姆真理教徒對質,而且又不超逾作者反覆強調的「常識」層面,證明一切和你你我我均有貼身關係,是時候拿來正視一讀。

 
Post Time: 2002/03/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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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村 上 春 樹 ~

繪圖:小花小花 美術設計:Evan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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