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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ltimbocca,跳進嘴裡(AK0044)
類別:
文學‧小說‧散文>愛情文藝
叢書系列:新人間叢書
作者:張國立
出版社:時報文化
出版日期:2000年10月23日
定價:180
元
售價:142 元(約79折)
開本:25開/平裝/144頁
ISBN:95713324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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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摘 1|書摘 2|書摘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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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摘 2
二.單身公寓裡的女鞋
屍體已有腐爛的跡象,在這種悶熱的日子裡,法醫大頭搖著他誇張的大頭說:
「至少有三天了喔。」
葉文斌沒回答,他謹慎的環視屋內的陳設,兩房一廳,佈置很簡單,甚至連床也沒有,僅是張床墊,屍體便埋在床墊正中央,壓著滿是血漬的零亂被單。男人的衣服、襪子散在四周,還有一隻襪子才脫了一半,仍套在屍體左腳上,顯然死者脫衣服時很匆忙。
床頭有一排 CD 和造型很科幻的音響,銀晶色彩,電源燈仍亮著,葉文斌好奇的按下鍵紐,
陰天,在不開燈的房間,當所有思緒都一點一點沈澱,愛情究竟是精神鴉片,還是世紀末的無聊消遣……
「是莫文蔚的歌嘛。」大頭說。
葉文斌睜大眼看看大頭。
「哈,你當我是白堊紀的化石呀。」大頭又低下他誇張的大頭回到屍體上,「我女兒是她的歌迷,連我也被傳染,這樣你滿意吧。」
沒有意見,對此,葉文斌沒有半點意見。
床旁是衣櫃,有八套西裝,嗯,有 BOSS,也有 VERSACE。襯衫不少,全都整齊的包裝在乾洗店的透明塑膠袋內,葉文斌拿出筆,記下袋上洗衣店的電話和地址。
床頭是張 IKEA 買的櫃子,僅有的一個抽屜裡放著幾支雪茄、半包煙絲,卻找不到煙斗。
鑑識人員在床墊周圍蒐集指紋,葉文斌小心的退出房。
廚房內僅有咖啡機、水壺和幾個杯子,其中兩個剛用過,一個的杯口沾著女人的唇印。葉文斌打開垃圾筒,有幾片都發霉的蛋糕和撒在垃圾筒四周的巧克力粉末。
是提拉米蘇,葉文斌一度愛死了這種甜點,缺點是容易發胖。
廚房的抽屜裡全是塑膠袋、紙袋之類的雜物,還有副麻將與籌碼,是十三張用的,比較小。令葉文斌好奇的是,沒有一般中式的炒鍋,卻有個平頂鍋,頗新的,標籤紙仍貼在鍋底。也有口煮義大利麵用的長圓形深鍋,和木製多齒狀的撈麵杓。
刀子有一把,尖頭的西式切肉刀,也是新的,沒有血跡,不像是凶器,但他仍然揮手要鑑識人員收起刀子。
冰箱很小,半個人高,一瓶過期卻沒打開過的低脂牛奶、兩塊長方形的牛油、切過後留下一半用保鮮膜包住的紅黃青三色椒,還有兩顆進口的紅蕃茄。
另一間房是書房,黑色的書桌上擺著台手提電腦,還停留在暫停的保護程式畫面上,是輛三D立體的白色轎車,不停的轉動呈現轎車的每一面。葉文斌隨意按了個鍵,螢幕上出現格式化的名單,死者原來是汽車業務員,客戶資料全在電腦裡,葉文斌瀏覽了下名單,其中竟然有他高中同學的名字,綽號狗頭的徐國勇,以前常和他打架,畢業典禮那天算總賬,葉文斌的左眼隱隱發痛,狗頭的右拳就幹在左眼上,自己曾立誓要討回來,一幌這麼多年,沒想到狗頭如今是貿易公司的總經理,死者正計畫把最新一款的 LEXUS 推銷給他。葉文斌不自覺的抄下狗頭的電話,他也弄不清是想和狗頭敘敘舊或是討回左眼的那一拳。
書房旁是浴室,倒是乾乾淨淨。一支牙刷、一支牙膏和一條大浴巾掛在洗手檯旁。單身漢不用洗臉毛巾?打開鏡後的儲物箱,一瓶胃乳、兩把新牙刷、一罐綜合維他命和兩盒保險套。
「有保險套嗎?」葉文斌大聲的對外面喊。
「沒有。」是大頭的聲音。
客廳裡的沙發無疑是地攤上買回來的,幾條鐵槓加上椅墊便組成,倒是角落裡擺著簡單的鋁管酒架,八瓶紅酒,不,九瓶,另一瓶在茶几上,已喝了一半,奇怪的是怎麼只有一個茶杯,有唇印。只有女人不喝酒?
茶几上最突出的是水晶菸灰缸,看外形應該是歐洲製造的,裡面躺著七八個菸屁股,兩種不同的菸,萬寶路淡菸和細細的,葉文斌說不出名字的菸,該是女人抽的。有唇印,顏色和餐桌上的咖啡杯相同,鮮紅色。
18 吋的電視、VHS 的放影機、成疊的報紙和雜誌──報紙後面有樣東西,葉文斌上前翻開報紙,竟然是隻女人的半高跟鞋,白色包頭腳跟鏤空,不大,只比葉文斌的手掌多出兩三公分。
只有一隻?
「組長,你找到一隻女鞋?」
葉文斌點點頭把鞋子交給刑事局派來的鑑識組小姚。
「有趣,女鞋,只有一隻。」小姚說。
是呀,有趣,拿著這隻女鞋去全台北找能穿得下這隻鞋的女人就破案了。
小姚把死者口袋裡東西整理出來,有皮夾,裡面是信用卡、健保卡、駕照、身份証、提款卡、電話卡、什麼俱樂部的貴賓卡和名片,原來死者真是賣汽車的,名字是劉勇,怎麼也是勇,難怪認識狗頭。
身份証上寫著,劉勇,生於民國 61 年 3 月 21 日,出生地是新竹市,戶籍也在新竹市。
又一個隻身到台北來打天下的年輕人。未婚。
其他還有汽車鑰匙、15,632 元、7 張發票、一包抽取式面紙、兩個未開封的保險套。好小子,隨身帶保險套,看情形女朋友不少。
有名字有名片,先清查劉勇的身份和交友情況吧,反正問題絕對出在女人身上,令葉文斌不解的是,如果兇手是女人,為何現場找不到凶器呢?女人應該不會在殺人後記得把兇器帶走。
小姚也聳聳肩,「找遍了,沒有凶器,按照胸口的刀傷來看,應該是尖頭的刀,廚房有尖刀,卻應該不是凶器,可能他家裡有兩把刀,另一把是是凶器,凶手帶走了。」
鑑識組的人喜歡推測,刑事組的人喜歡實証,所在在官校時大家都認為鑑識組的比較有想像力,浪漫,刑事組的人註定無聊。
葉文斌再找了一遍,的確只有一隻鞋子,難道凶手殺了人之後帶著刀子一拐拐的離去?
步出屋子葉文斌才取下口罩深深呼吸一口室外充滿二氧化碳的空氣。
報案的是死者的同事,「我是吳平雲,人家都叫我傑利。」
傑利和死者常打麻將,星期一約好晚上在他家打牌,死者爽約,打電話也沒人接,第二天又沒去上班,他才跑來看看,沒人應門,但屋內散出的臭味讓他起疑,先找管理員,是管理員打電話報警的。
他驚慌的望著葉文斌,而葉文斌卻絲毫提不起精神對他說話,這是樁簡單的情殺案,接下來就是找出那個女人而已。
大頭從樓上窗戶探出頭來喊葉文斌,又發現一樣証物。是凶器或是另一隻鞋?
走回現場,大頭坐在臥室的地板上抽著菸,見到葉文斌得意的甩甩手中的塑膠袋,裡面是條女人內褲。
「找到一根陰毛,也可能有體液,不怕查對不出兇手。」
音響仍響著,還是那首莫文蔚的歌,大頭隨著音樂搖著他誇張的大頭。
香菸,氳成一灘光圈,和他的照片就擺在手邊,傻傻兩個人,笑得多甜,開始總是分分鐘都妙不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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