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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得好嗎﹖
前幾天同一個老朋友閒聊，也談起一些彼此認識的舊友們近況。當他知道我還持續地寫信給妳時，露出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
我當然知道他為啥有這種反應。事實上，對於多年後又得知這個情形的朋友們而言，這算得上是個正常的現象，就像巴夫洛夫的那隻狗一聽到鈴聲就會分泌唾液一樣地規則……。唔，用這個比喻似乎不大合適，不過這隻狗在行為分析學上的地位可也舉足輕重……。唉唉，反正妳知道我的意思。
我當然不是想拐彎抹角地罵人，相反的，我覺得他們的反應很有道理。在讀了一本書、聽到一首歌、看了一部電影、想到一件事，或到什麼地方走走看看時，我都會想到在信裡同妳提起這一些。而在心中想著要如何把那些感動化成文字描述出來時，有時我也會突如其來地停下所有的動作，看著鏡子，認為玻璃裡頭那個回瞪著我的傢伙是個無藥可救的笨蛋。
我們之間有形無形、不遠不近的距離，妳的疏於聯絡以及吝於筆墨，我的不安……。記得有一次妳曾說，我老是只顧著自個兒往前猛衝，而忘了身旁的人有否跟上──或是否願意跟上？也許是因我太過在意妳，對妳說得太多，以致於妳無力或不願承受？我並沒有硬逼著妳去做什麼，而只是想告訴妳我正在做什麼而已……太一廂情願了嗎？也許吧……
很難清楚地解釋我對妳無法忘懷的理由；這可能有點像是派屈克．徐四金筆下的格雷諾耶，在巴黎街道邊第一次聞到隨風飄來那個切著黃香李子的紅髮少女體香之後，便無法自拔地為其所惑……。這是種純粹的、不摻雜質的迷戀，找不到哪種形容詞可以修飾。不同的是，我沒有為了貪婪地想將香氣佔為己有而犯下謀殺案（後來也沒有做出那種令全市瘋狂的香水，當然），而是開始無止境地思念，無時無地。
除此之外，我們共有而妳大多已經遺忘的那些回憶，也是令人不忍拋棄的甜美束縛。而就像妳所明瞭的，太甜的往事，在回憶後往往變得很苦。因此我會在海堤上變得有些失神地發愣，在雨夜裡變得有點噁心地善感……。不過，這些記憶終是令人不忍捨棄，所以我還是有事沒事就想到海邊吹吹海風，或是在夜裡聽菲爾．柯林斯唱著那首「我希望現在下場雨」﹕
妳說妳的生活裡不需要我，
而我猜妳是對的……
的時候，想想自己到底在等待什麼？……
或許，是一種希望吧？
我希望妳能知道我的生活、我的感覺，以及我的想念；也希望能夠知道妳的近況，妳的感受……。嗯，也希望妳喜歡這些信……。
在史帝芬．金的小說「麗妲海華絲和休宣克的救贖」裡，主角安迪．杜弗侖在留給敘述者瑞德的信裡這麼寫道：「……記住希望是件好事，瑞德，也許是最好的事，而好事物是不會死的。……」真的嗎？或許我的思念和希冀對妳而言無足輕重，但，我是真的在乎……。
妳知道的，對不？
祝
心怡
希望現在下場雨的 W
19981018
名詞註釋：
小花 美術設計：Evan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