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書特色
南極海域的水手們流傳著:南緯四十以南無法律、南緯五十度以南無上帝。
阿根廷作家波赫氏說:不要去巴塔哥尼亞,那裡一無所有!
南美洲對台灣讀者來說是相當陌生的地方,尤其是南極與巴塔哥尼亞(阿根廷與智利南部)更被旅人視為世界的盡頭,彷彿所有的規則在此都不適用,只能依靠天意。在大自然力量的帶領下,才讓人看到地球真正的面貌,旅人最真實的心境。
本書是作者連續三年前進世界盡頭的紀錄,有詳細的人文觀察與自然風貌的震撼。目前坊間尚無深度的南極叢書,更無對南極人文觀察的紀錄;至於巴塔哥尼亞對台灣讀者來說更是陌生地域名稱。透過本書,應該能讓讀者對南美洲插入地心的狹長區域、以及看似如夢似幻實則危機四伏的南極有新的認識與體會。
自序
南風 襲來
波赫士對保羅索魯說:「不要去巴塔哥尼亞,那裡一無所有。」
我一直以為在旅程結束後,會興奮的大書特書,但是我反而把它鎖在冰庫裡,一直凍著。或許一直凍著它就可以保持原貌,不會被驚動、不會又融了一個冰山、少了一片冰原。
然而,總是有消息傳來,地球暖化的速度超乎預期,Moreno的冰河在融、南極的冰山在崩解,兩百多天前我看過的風景,正在消逝成另一種風光。但那蒼茫的景致、那如同被利刃刮過的風力卻時常冷不防的竄入我的作息,喚醒我曾經搭了三十六小時的飛機、坐了七十二小時的船,去南極。
曾經在一次品酒會中,代理智利酒的酒商煽情的說:「這款酒的葡萄經歷過大西洋洋流、感受過南極的風,有極地的味道。」我莞爾的笑,心裡想著,若是葡萄園被南極的風吹拂,應該是散落一地。不過,每次轉開一瓶南美酒,就覺得好像離那片土地又近一些,南美酒莫名的和南極有了連結。
這不是籌劃多年的旅程、也不是完成某種階段性的心願,我會去南極,純粹就是單純的想去一個極度安靜的地方(儘管後來的事實證明一船又一船的觀光客並不保證白色南國的安靜)。旅程其實是可以不用造訪南極的,甚至對當時的我來說,到阿根廷的最南端Ushuaia就夠了,我的世界盡頭只是停在《春光乍現》裡的燈塔。只因為「剛好」要去阿根廷、「剛好」在當時有相當實惠的船票價格、「剛好」認識對南極有狂熱神往的朋友,旅程就這樣開始。
「南極,應該很無聊吧!就是一片白白的冰天雪地~」朋友說。「剛好」,我很享受所謂的「無聊」。
我的南極啟蒙不是史考特、謝克頓等人的與天搏鬥、與海抗爭的探險故事,而是Tony Kushner的劇本《美國天使》。看到劇本中的女主角Harper以南極當作自己逃離現實的出口時,我轉了地球儀一圈,仔細端詳在底端撐起整個星球的版塊,它不屬於任何國家、它沒有國民、它,或許也是我的出口。
當地球轉得越來越炫目、越來越繽紛、也越來越雜亂時,寂靜之旅成了我的夢想,想去一個沒有國界、沒有藩籬、沒有人聲吵雜的大地。在那塊土地上,沒有擁擠的樓房、沒有車子的聲音、沒有斑馬線、沒有無聊的辦公室文化、沒有社會的階級階梯逼著人們攀爬、沒有人間倫常必須遵循的規範……旅遊書跳出的字句寫著:南極洲是全球共有的大陸沒有國界、南極洲是世界上唯一不允許有居民的地方……巨大的empty是媚惑我的字眼。
接著,又讀到波赫士對保羅索魯說:「不要去巴塔哥尼亞,那裡一無所有。」波赫士的「一無所有」催化我前進empty的動力。沒有精算的刷了機票、付了船資,看見寄來的帳單心中颳起前所未有的寒風、幾近刺骨……
花那麼多錢去看empty似乎是腦袋凍成水泥的行徑。
但旅程不就是一股衝動和熱血,常為了一個莫名的理由去一個地方,少了那股激情,哪裡都到不了。二○○七年的炎夏,來自南極和巴塔哥尼亞的風初次悄悄吹過我的腦門,我決定要去南極和強風狂掃的巴塔哥尼亞地區,到一個google map無法精確畫出道路線條的地方。
接著,二○一○年我又再次踏上白色南國,接著……南風,一直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