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因騙術(BE0084)
Unnatural Harvest -- How Genetic Engineering is Altering Our Food

類別： 自然‧科普‧數理>生物
叢書系列：NEXT
作者：英琦博‧柏恩斯
       Ingeborg Boyens
譯者：杜默
出版社：時報文化
出版日期：2001年06月13日
定價：240 元
售價：190 元(約79折)
開本：25開／平裝／248頁
ISBN：9571334154

【導言 1｜導言 2｜書摘 1｜書摘 2｜書摘 3｜書摘 4｜書摘 5】

▼  書摘 5

沙奎斯也採取攻勢，直斥芮夫欽是「卑劣之徒」，說他毀謗改造番茄的舉動「太過荒唐」。美國食管局經四年檢討、聽證和媒體報導之後，顯然認同沙奎斯的說法，終於在 1994 年 5 月 15 日批准改造番茄。「我們贏了，」沙奎斯說道：「那些人花了 10 年時間想出種種論點，結果沒有一個站得住腳。」

食管局批准當天，「純食物運動」把注意力擺在「加州基因」公司所在地和加州番茄產地戴維斯郡。可惜這些食品運動有所不知，科學與農業在戴維斯郡可說是相濡以沫；戴維斯大致上是圍繞加州大學校區建立，而後者每年都新生產一批農業研究生。所以，有位「純食品運動」人員從芝加哥飛到戴維斯，發動群眾到當地的 IGA 食品超市前抗議時，只有十幾個人露面，對著一只寫著「死亡」兩字的棺材狀硬紙盒丟幾顆紅番茄。這場冷冷清清的抗議根本引不起注意，超市裡，Flavr Sav 番茄上架頭三天就賣出近 1, 000 磅。生物技術於是堂堂進入美國市場。

不過，Flavr Sav 雖是生龍活虎進入市場，漫長開發過程卻已預示這種番茄前途堪虞。風險和倫理問題辯論，加上流通問題，拖垮「加州基因」財務，該公司不得不取消原訂 1995 年打進加拿大的計畫。到了 1998 年底，北部美加邊境一帶已經沒有 Flavr Sav 蹤影。除此之外，它在轉進全球市場上也乏善可陳。「加州基因」在 1994 年向英國提出申請，拖了一年多才獲得批准，原因是，英國科學家與主管官員所辯論的重點，不是延遲成熟基因的利害關係，而是再拼接一個基因到改造番茄裡當作「標誌基因」（marker gene）。英國科學依例融入第二個異質基因，以便查明實驗實際生效的時間。遺憾的是，細胞接納新 DNA 的速度很不規則。在培養繁殖苗實驗上，培養皿裡只有幾千株籽苗跟預期的基因結合。若沒有標誌基因，便無從得知是哪幾株已結合。以 Flar Sav 的例子而言，標誌基因是取自常見的大腸桿菌（Escherichia coli），藉以抵抗患者在手術前口服的強力抗生素 kanomycin。所有籽苗都曝露在這種抗生素之下，能存活的就表示它們的 DNA 已經跟標誌基因結合，由此而延遲成熟過程。令人擔心的是，這 Flavr Sav 的抗生素特性，可能轉移到食用這種番茄者的消化道。「加州基因」提出的文件顯示無此可能，是以儘管疑慮未消，還是獲得批准。

1996 年春，「加州基因」在找尋資金挹注和老牌流通系統之際，跟美國製藥業鉅子孟山都搭上線，到了 1997 年，雙方合夥更進一步──「加州基因」成為孟山都百分之百的公司，不再是個新興小公司。

雖然加拿大衛生當局和英國主管官員已批准進口，改造番茄卻在 1996 年間悄悄從美洲超市和媒體報導中銷聲匿跡。批評者認為，改造番茄所以失敗，是因為它皮軟和口味獨特的緣故，「加州基因」則堅稱，由於無法因應廣大需求，不得不撤出市場。

「加州基因」勉強維持業務之際，又有好幾家公司摩拳擦掌進入利潤豐厚的生鮮番茄市場。食管局批准三種基因改造、保存期長的番茄。同樣位於加州的「DNA 植物生物技術公司」（DNAP）宣稱，該公司已開發出一種上架壽命可長達四十天的番茄。這種神奇的番茄是藉由操作基因的催發，使之自然產生荷爾蒙乙烯。這種把自然發紅的開關關掉的「轉開關」法，顯然也是個適用於香蕉、南瓜和其他蔬果的系統。 DNA Ｐ跟「加州基因」一樣，在 1996 年跟跨國農產品流通大公司搭上線，該公司的「夏日無限」（Endless Summer）番茄也跟 Flavr Sav 一樣，沒多久就從超市悄悄消失。

雖然早期的努力都以失敗收場，但化合番茄肯定會在新世紀伊始時上架販售。在美國，有些改造番茄自 1995 年以降跟加工食品結合，如「仙尼卡集團」（Zeneca Group）把保鮮番茄打成醬，在英國各地的「聖斯伯里與賽夫衛」（Sainsbury and Safeway）商店販售，早已行之有年。該公司是利用修正酵素減緩腐壞作用的方式創造生物番茄。儘管基因工程食品疑慮未消，但英國消費者顯然已接受這種明確標示的農產品，大概是由於售價便宜 10 ％的緣故。該公司宣稱，到 1997 年底已賣出 160 萬罐基因操作番茄醬。

其他具有人工上架壽命的蔬果如南瓜、甜瓜和香蕉等，也已蓄勢待發，未來超市的生鮮農產品也許不必冷凍或灑冰水保鮮。當然，這種生物技術應用方式或可滿足上流消費群對化合食物的需求，但對解決 21 世紀農業所要面臨的更大問題，例如，如何養活買不起化合食物的饑貧國家，卻沒有太大助益。

【抗除草劑作物】

企業化的生物技術業者除了針對富裕的消費者之外，也把貧困的農業社會視為潛在市場。自有農業以來，農民一直與反覆無常的大自然搏鬥：八月冰雹，撂倒生機甫現的作物；蚱蜢肆虐，吱嘲咀嚼農作物之聲，響徹田野。生物技術訴諸人們亟欲掌控這些災害的渴望，許諾一個農民可以抵擋所有天然災害的世界，為這個必須面對成本升高和回收有限的式微社會提供一個動人的遠景。生物技術自詡是解決眾多農業問題的良策。根據業者公關策略的說詞，這門新科學可以減少化石燃料（指煤、石油、天然氣等礦物燃料）化學物需求、可以製造抗旱和抗鹽作物──倘若溫室效應真的使氣溫和海平面升高，這毋寧是個重大的貢獻。

然而，不管這些崇高的目標是否可行，業者推展這門新科學的方法卻背道而馳。生物技術企業所做的是，製造各式各樣的抗除草劑作物，而這些作物又是專為搭配同一公司生產的除草劑而設計，換句話說，生物技術革命所播下的種子，是為了確保某一特定農化藥物的銷售。

第一批基因工程作物專為抵抗各種不但可清除雜草、連所有植物也殺無赦的除草劑，如甘氨磷酸（Glyphosate或Glufosinate ammoinum）等。這是這門新技術早期最通行的應用方式。據「經濟合作暨開發組織」（OECD）報告指出，1995 年時，全球 75 ％的基因工程作物實驗農場，均測試出含有抗除草劑特性；到了 1996 年，試驗進展到商業作物──加拿大有兩種芥子；另有一類抗除草劑的大豆、棉花和玉米，全在美國。至本世紀未時，北美地區所種植的作物，幾乎每一樣都具有抗除草劑特性。

抗除草劑能力可以減少化學農藥噴灑量，對農民的吸引力不言而喻。譬如像芥子之類的作物，通常需要細心呵護，照顧起來也特別花錢；此種製造理想烹飪油的種子，常受多達 15 種各類雜草覆蓋，農民必須針對狐尾草、野芥菜等無謂的草本植物，連施數道除草劑。照顧一英畝傳統芥子園，起碼得花上 40 美元除草劑費用，還得外加勞力和噴灑工。

相形之下，抗除草劑芥子只須噴灑一次化學農藥：待春天種苗初見新綠時，噴灑一次自由（Liberty）、巴斯達（Basta）或浪達（Roundup）等用途廣泛的除草劑即可，一英畝只須 20 美元。不出 3 天，除了基因拼接的芥子之外，野櫟、野芥和除草劑所噴灑到的東西，全都在太陽下枯死。但見一片枯萎轉灰的雜草中，綠油油的芥子兀立其間。

於是乎，各生技公司便可振振有詞地宣稱，基因改造的抗除草劑作物，可以減少化學農藥使用量，對環保大有好處。當然，如此一來等於同時也保證農民會買他們的除草劑。從企業者的角度來說，這種策略既對環保有利，又有利可圖，穩贏不輸！

至 1998 年時，已有 27 家公司展開抗除草劑植物研究，其中包括拜爾、視霸─蓋格（Ciba-Geigy）、ICI、若恩─坡蘭（ Rhode-Poulene）、道氏伊蘭諾（ Dow Elano）、孟山都、何契斯特（Hoechst）和杜邦等八大除草劑公司。由何契斯特與先靈（Schering）公司合資的「農業進化」，所創造的芥子和玉米，對該公司所生產的Liberty系列甘氨磷酸除草劑具有免疫力。這種「自由串聯」（Liberty Link）策略也應用在其他作物上，例如，孟山都推出的全系列作物，就是專門配合該公司極獲好評的安甘磷酸除草劑「浪達」使用，到 1998 年底時，已有「浪達速配」（Roundup Ready）型芥子、玉米、大豆和棉花，預料還有更多產品會陸續推出。孟山都加拿大分公司研究部主任葛利克（Harvey Glick）在 1996 年一次專訪中指出：「我們確實認為這是重大商機，但我們素來秉持的企業理念是對農民有益的技術，這對孟山都和農業界的人都有好處。我們知道，這個技術對加拿大農民都有好處。」至 1998 年時， 30 ％北美大豆、10 ％玉米作物、27 ％棉花和 45 ％芥子已具有抗除草劑特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