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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序
科學的人性面
總之,這本書代表1951~53年間,我對一切事物的看法:其中包括了思想,人物和我自己。
~詹姆斯.華生
在這本書內,我寫的是以個人眼光來觀察DNA(去氧核醣核酸)構造的發現經過。而在寫的時候,我試著把戰後英國的氣氛也摻揉進去,因為當時那裡是大部分重要發現的發生地。我希望這本書能夠顯示出,科學的進展往往不是像外行人所想像的那樣,循著邏輯一步步地推進。實際上,它的進展(甚至退步)經常是循乎人性的,其中個性與文化背景均有著明顯的影響。為了達到這個目的,我試著再重組當時我對有關事件的觀感,而不做事後綜合性的判斷。雖然後者也許較為客觀,卻無法傳神地表達出這番經歷的真髓──其突出處是少年的盛氣凌人,和對真理必然是簡易而優美的一種信念。因此,書中有許多斷語看起來都是一面之辭,不甚公允。不過這也往往是凡人用以決定是否喜歡一種新思想或新知識的武斷方式。總之,這本書代表1951~53年間,我對一切事物的看法:其中包括了思想、人物和我自己。
我明白故事中其他的人物會對這整個經過有不同的看法。這有時是因為我們的記憶略有出入,但更有可能是因為,從來沒有兩個人會用同樣的眼光來看待一件事情。這樣說來,根本沒有人能夠寫出一篇完全正確的DNA構造發現史了。不過,我還是覺得該把這個故事說出來。這一方面固然是因為許多科學界的朋友一再對雙螺旋(Double Helix)的發現表示興趣,對他們而言,就算是片段的故事也聊勝於無。但更重要的是,我覺得一般人對科學進展的實際情形均是茫然無知。這並不是說一切科學的進展都如本書所描述的一樣;相反地,科學研究的「風格」也和各人個性一樣大有出入。不過,我也不相信在這個私人野心與公道精神自相矛盾,互相角力的科學界之中,DNA的研究過程會是一個特例。
自從雙螺旋發現以來,我一直覺得該寫出這本書,因此我對這一段時期內重要事件的記憶,比起我對一生中其他事件的印象,要完整得多。我也參考了當時幾乎是每週一封寫給我雙親的信件──這些信件對於確定事項的日期有著莫大的幫助。同樣重要的是,讀過初稿的許多朋友提供的寶貴意見,有些地方並承蒙他們補充了被我略過的許多細節。當然,在某些部分,我和他們的記憶有些出入,所以這本書終究只能算是我個人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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