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脈香 中(WDA0347)

類別： 文學‧小說‧散文>愛情文藝
叢書系列：欣然文化
作者：淡櫻
出版社：欣然文化
出版日期：2015年05月29日
定價：250 元
售價：198 元(約79折)
開本：25開／平裝／320頁
ISBN：4714781868716

【第一章　英雄救美】

▼  第一章　英雄救美

崔錦用過晚飯後，方帶著侍婢離開了歐陽府。
崔錦的心情極好，連阿欣也看得出來，隨即笑吟吟地說道：“大姑娘，現在崔家的三姑娘可不敢輕視您了。”
“經過這一回，沁堂妹想動我也得思量思量。”
阿欣說道：“話說回來，真是巧呢。若姑娘沒有去陽城遊玩，也不會湊巧救了歐陽姑娘，更不會有今日的待遇。”頓了一下，阿欣撅嘴道：“大姑娘方才應該整一整崔家三姑娘才對的，之前三姑娘一直對您不好，若是在歐陽姑娘面前落了她的面子，她的臉色一定會很好看。”
崔錦搖搖頭，道：“沁堂妹始終姓崔。”
她若想在洛豐為崔家掙一個錦繡前程，除了要靠自己之外，還要依靠家族。秦州崔氏在洛豐已盤旋有數十年，無論是人脈還是地位，不是她依靠三言兩語便能賺得來的，這是時間的累積。雖說方氏看起來眼皮子有些淺，但是崔氏裡還是有聰慧之人的。
崔錦不再多說。
馭夫二牛駕著馬車已經停留在歐陽府的角門前，阿欣扶著崔錦上了馬車。馬車裡，阿欣又像是只小麻雀一樣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
今日崔錦高興，也任由她說，還時不時附和上幾句。
“大姑娘，奴婢想著這幾日一定會有很多請帖上門。今日其他姑娘都知道了大姑娘是歐陽姑娘的座上賓，肯定會有許多人想來巴結大姑娘的，到時候禮一收，金就嘩啦啦地來。”
經過之前在樊城的一遭，阿欣已經可以想像出數不清的金要落入他們崔家的錢袋裡了，她一雙眼睛賊亮賊亮的。
崔錦誇道：“妳這次倒是聰明，猜對了。”
阿欣笑嘻嘻地道：“在大姑娘身邊跟久了，也會變聰明的。”
崔錦瞧她那一副得意的模樣，不由失笑。
又過了一會兒，崔錦的面色驀然有些不妥。隨即警惕地眯起雙眼，還壓低了聲音，說道：“阿欣，過了多久？”
阿欣見崔錦面色如此凝重，不禁有些害怕了，回道：“應該有兩炷香的時間吧。”
崔錦皺眉，說道：“不對勁，今天我坐沁堂妹的馬車去歐陽府的時候，途中還停留了一小會兒，可也只花了一炷香的時間。此時還不到宵禁，可周圍卻安靜極了。我們回家的路上有一條熱鬧的街道，這個時候應該還有不少人才對的。”
她悄無聲息地掀起車簾，外面果真如她所想，不是平日裡回家的路。
阿欣頓時有些驚慌，道：“大姑娘……這……這……”
崔錦的手指輕輕地一點阿欣的唇瓣。
“莫慌，此時要冷靜。”說著，她喊道：“二牛，先不回家，拐個彎再去一趟歐陽府。我有樣東西落下，若不拿回來恐怕歐陽姑娘會親自送回來。歐陽姑娘畢竟是歐陽將軍之女，總不好讓她多走一趟。”
崔錦懷疑有歹人控制了她的馬車。
方才阿欣嘰嘰喳喳的時候，馬車似乎顛簸了一下。而洛豐城的路早已鋪平，二牛的馭車之術又極好，這些時日以來駕車都是平平穩穩的，她懷疑便是那時歹人上來了。她此話的目的便是讓歹人警惕，好歹有個示警，她崔錦並非尋常人，與歐陽將軍之女關係非比尋常，倘若有什麼意外，歐陽家必定為她討回公道。
二牛沒有應聲，崔錦抿緊了唇瓣。
阿欣更加恐慌，問道：“大姑娘，這該如何是好？”
崔錦皺起眉頭，她現在可以確定馭車的人不是二牛了。此人定然是針對她而來的，她來了洛豐城將近一個月的時間，今日又風頭盡出，被盯上的可能性很大。
只是被誰盯上了，崔錦一時半會兒想不出什麼人來。她再次掀起車簾，馬車跑得太快，跳窗的話，定會摔傷，到時候更不容易逃跑了。而周遭越來越荒涼，大喊也不能自救。只剩下一個法子了！
崔錦傾前身子，在阿欣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阿欣驚慌地搖頭道：“不行的，不行的。”
崔錦說道：“沒有行不行，妳必須要這麼做。只有這樣做，妳才能救我。他們的目標是我，不是妳。等會兒妳聽我命令列事，妳回去後立馬告訴大兄，讓大兄想法子，無需驚擾阿爹和阿娘。聽明白了沒有！”
阿欣哆嗦了一下，道：“明……明白！”
“很好，阿欣，妳可以的。若是妳不可以，興許今夜便是我們主僕倆的喪生之日。”
聽到此話，阿欣打起精神，重重地點頭。
也不知過了多久，馬車終於停下來了。車外有人重重地踢了車廂一腳，粗著嗓子吼道：“滾下來。”
崔錦看了阿欣一眼，阿欣咬牙點了點頭。
崔錦這才放心下了馬車，她的腳還未碰地，便已是耳聽八方，眼睛掃向了四周。周遭一片荒蕪，二牛早已不見，眼前只有一個絡腮大漢，生得兇神惡煞。
“還有一個！”
崔錦仔細聽著馬車裡的動靜，隨後大喝道：“往左邊跑！”
跳下來的阿欣立馬使了吃奶的勁兒往左邊奔去，大漢欲要追阿欣，剛邁一步，卻見崔錦動了動身子，他立即不動了。他似有思量，隨後惡聲惡氣地瞪了崔錦一眼，解開馬韁，在馬臀一拍，馬匹撒腿便跑，很快便跑沒了蹤影。然後，他用力推了崔錦一把，道：“走。”
崔錦說道：“這位兄弟，你若要金的話，我可以給你。十金？百金？亦或千金？只要你放了我，我就出得起。”
崔錦邊說邊打量著絡腮大漢的臉色，見他不為所動，崔錦又試探著道：“我錢袋裡有十金，給兄弟你買酒喝。”
絡腮大漢微微一頓，掃向了崔錦。崔錦心中一喜，立即雙手奉上錢袋，又試探著問道：“只求兄弟告知我一事，好讓我死也死得明白。”
絡腮大漢掂了掂錢袋，收了起來，道：“只怪妳救了不該救的人。”
此話一出，崔錦的心有了一絲絕望。原先想著是洛豐城裡看她不順眼的人，或是崔沁那般嫉恨她的人，可她卻沒想到竟會是因為救了歐陽鈺而惹下的禍端。
不對！她明明做得天衣無縫的，連阿宇與那群郎君們遊玩踏春時，還特地喬裝打扮了一番。莫說是其他人，連她也險些認不出來。
所有痕跡都一一抹掉了，到底是哪裡出了差錯？崔錦想不明白。
又走了許久，他們進入一個山頭，此時，絡腮大漢停下腳步。崔錦抬眼望去，眼前驀然出現了七八人，他們高舉著火把，皆是長著絡腮鬍鬚。
其中領頭的一人打量著崔錦，道：“就是她了？”
“大哥，就是她。”
那人打量的眼神變得有些色咪咪，同時，又有些懊惱。
帶崔錦過來的絡腮大漢說道：“大哥，方才我過來的時候，察覺到身後有人跟著，只不過卻不知道是何人。”
被稱之為大哥的人說道：“多少人？”
“似是有四五人，一時半會兒分不清是敵是友。”
“不管是敵是友，只要不與我們搶奪，便由他們去。”被稱之為大哥的人摩拳擦掌地看向崔錦：“崔氏，妳倒是很大的膽子，敢在我們眼皮子底下奪人，壞了我們的計畫。”隨即嗤笑道：“不過也罷，看在妳是個美貌小姑娘的份上，今天夜裡好好地讓老子嘗一嘗妳的身體，之後再讓我的兄弟嘗嘗鮮，此事就一筆勾銷。崔氏，這筆交易划算吧。”
崔錦的心顫了一下，往後退了幾步。
若說不害怕那定是假的，此處山林間幽黑一片，七八個如狼似虎的歹人肆無忌憚地打量著她的身體，此情此景之下，她害怕得雙腳都在發軟。
崔錦又後退了幾步，此回不小心踩到了石子，本就雙腿發軟的她一沒注意整個人跌坐在地，臉蛋上浮起了一絲蒼白。
歹人哄堂大笑，彷彿崔錦的害怕取悅了他們。
有一人漸漸靠近崔錦，搓著手，說道：“別害怕，等今夜過後妳便會纏著我們大哥了。我們大哥號稱一夜百次郎，能讓妳醉生夢死！”
有人想去握住崔錦的手，而就在此時，一陣凜冽的冷風吹來，夾雜而來的還有一道銀色的寒光。歹人痛苦地叫了一聲，手背上不知何時竟中了一支箭羽。
緊接著，只聽嗖嗖嗖的數聲，四五支箭羽從天而落，精准無比地射中了崔錦身邊的歹人，皆是一箭斃命。
剩餘的歹人面色一變：“是誰？”
一俊郎君慢悠悠地晃出，道：“嗯？怎麼？你們認得我？看你們的表情，似乎不太認得我。不過算了，本郎君剛從燕陽城回來，你們孤陋寡聞些也是正常的。再說你們本就是作奸犯科的小人，認得我反而侮辱了本郎君。子都，這些歹人汙也，斃之。”話音一落，又有數箭落下，剩餘的歹人全都倒下了。
崔錦望向身後。
一道黑影從樹後緩緩走出，看著崔錦，唇角一勾，道：“英雄已救美，崔氏阿錦，妳是不是該以身相許已示謝意？”
月夜之下，火光瑩瑩。閔恭挺拔的身影在地上拉得很長，他直勾勾地看著崔錦，就像是當初在焦山涼亭上時，那般肆無忌憚地打量著她。而與之前不同的是，這一回他的眼中有了與以往不一樣的笑意。隨即伸出手，道：“我送妳回去。”
歐陽小郎大笑道：“何必送，子都已英雄救美，美人該以身相許才是，索性今日便與我們的子都拜了月光，再拜了鬼神，以天為被以地為床結成夫婦算了。”
此時的崔錦恐懼已消，她冷靜下來，沒有接受閔恭伸出來的手。她自個兒從地上爬起，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又將亂髮拂到耳後，方一本正經地道：“歐陽小郎，婚姻大事豈能兒戲。只拜月光與鬼神，歐陽小郎莫非處處與姑娘結秦晉之好？如此，恐怕是要傷了洛豐城一眾姑娘的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