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籠子裡的愛麗絲
法國當代犯罪小說大師─皮耶‧勒梅特二書:《魔鬼的手稿》+《籠子裡的愛麗絲》

譯 者 作 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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籠子裡的愛麗絲

文學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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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鬼的手稿(AIA0244)
Irene

類別: 文學小說
叢書系列:藍小說
作者:皮耶‧勒梅特
       Pierre Lemaitre
譯者:李建興
出版社:時報文化
出版日期:2016年07月01日
定價:360 元
售價:284 元(約79折)
開本:25開/平裝/360頁
ISBN:97895713668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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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國當代犯罪小說大師─皮耶‧勒梅特二書:《魔鬼的手稿》+《籠子裡的愛麗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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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經不可能想像這個住宅發生……慘案之前是什麼樣子。因為「慘案」把現場蹂躪得亂七八糟,他們不知從何查起。在卡繆右邊,一具開膛破肚的殘缺屍體攤在地上, 參差不齊折斷的肋骨從像是胃臟的紅白色袋子和一側胸腔穿刺出來,另一側乳房被砍掉了,但很難確定,因為這個女人的屍體──唯一能確定的似乎就是性別──上面抹著排泄物,但只遮住無數咬痕的一部分。左方有顆人頭(另一個女性),眼神虛弱,脖子短得出奇,彷彿陷進兩肩之間。從張開的嘴巴吐出粉紅和白色血管與氣管;顯然有隻手伸進喉嚨深處把它扯了出來。對面躺的屍體可能屬於這顆頭──也可能是別人。深陷的傷口上皮膚被剝掉了一部份,肚子和陰道上有些細心割開的大破洞,可能是酸液造成的。第二個受害人的頭顱被釘在牆上穿透臉頰。卡繆觀察現場,從口袋拿出記事本又馬上放回去,好像察覺這個任務太艱鉅,他的所有方法都不管用,且注定失敗。但這就是他在這兒的理由,望著無名的恐怖。
有人趁凝結之前用被害者的血在牆上寫了大字:我回來了。從底下的長尾痕跡看來顯然用了很多血。字母是用好幾根手指塗寫的,手指有時合併,有時張開,所以字跡似乎有點模糊。卡繆跨過殘破的女子屍體走到牆邊。句子結尾處,有根指印被仔細印到牆面上。每個條紋和螺紋都很清晰;看來就像舊式的身分證,當年公務員會把你的指紋拓印在發黃的紙板上,仔細地左右滾來滾去。
牆上噴濺了發黑的血跡,一路直到天花板。
卡繆花了幾分鐘才鎮定下來。在這個場景他不可能理性思考──他看到的一切都違反理性。

現場大約有十幾個人在這棟住宅裡工作。就像放映中的戲院,犯罪現場氣氛對外人而言似乎挺輕鬆。人們喜歡談笑。卡繆痛恨這一點。犯罪現場警員之間的對話充滿粗魯的玩笑和性暗示,彷彿他們必須證明自己是老經驗了。在男性主宰的職業很常見的態度。對習慣區隔恐怖與現實的鑑識警員而言,女性身體──即使已經死了──仍然是女性身體,自殺的女性就算臉孔腫脹發紫仍可能被描述為「好看的女人」。但庫伯瓦這處住宅裡的氣氛很不一樣。不是哀傷也不是同情,而是沉默與震撼,彷彿連最強悍的警員也措手不及,都在猜想怎麼可能有人在釘在牆上頭顱的茫然注視下,嘲弄遭肢解的屍體。所以,鑑識組在沉默中測量,收集樣本,一面拍照一面轉移聚光燈方向,用近乎宗教的靜默記錄現場。阿蒙雖然是老鳥,儀式般緩慢地跨過現場封鎖線時臉色蒼白得像死人,彷彿怕突然的動作可能激怒這裡仍陰魂不散的死者。至於馬勒瓦,還在對著塑膠袋狂嘔吐;他兩次嘗試加入隊友卻立刻逃開,名符其實因屎尿和腐肉的惡臭而窒息。

這個住宅很大。雖然一片混亂,顯然花過很多心思裝潢。如同大多數同類的倉庫式住宅,大門打開直接就是客廳,廣大空間裡盡是水泥上漆的白牆。右邊牆壁掛了大幅繪畫。你得退後才能看得清楚。卡繆感覺好像看過這個影像。他站在門口,絞盡腦汁,努力回想。
「人類基因圖譜,」路易說。
一點也沒錯:畫家用墨水和炭筆描繪的人類基因圖譜。
一大扇觀景窗眺望著遠方的一片半獨立式房屋,被還來不及長高的樹叢遮蔽。牆上掛著人造牛皮,長方形皮革上塗寫著清晰的黑白兩色記號。旁邊是一張尺寸驚人的黑皮沙發,可能是為了配合牆壁規模特別訂做的家具,但是無從得知──這不是住家而是不同的世界,有人在此處牆上懸掛巨大的人類基因圖譜,掏出年輕女子內臟之後再把她們砍成碎塊……沙發旁邊的地板上有一本GQ雜誌。右邊是一座種類齊全的吧檯,左邊則是一張放著無線電話和答錄機的咖啡桌。附近的毛玻璃櫥櫃上,有一台大型平面電視。
阿蒙跪在電視機前。卡繆因為身材矮小通常不會這麼做,伸手放到他肩上,指指錄影機說,「來看看裡面有什麼東西。」
錄影帶已倒好帶了。影片顯示一隻狗──戴棒球帽的德國牧羊犬──用前腳夾著一顆橘子在剝皮啃食。看來好像出自「爆笑」素人影片的電視節目,業餘拍攝手法,構圖死板又粗糙。右下角有個「美國-搞笑」商標,畫了個微笑攝影機的漫畫。
「讓它播完,」卡繆說,「很難說會有什麼。」
他俯身看答錄機。對外訊息的配樂似乎總是跟著時代潮流走。幾年前,想必是帕海貝爾的《卡農》。卡繆好像認出是韋瓦第的《四季》中的「春之樂章」。
「『秋季』……」路易望著地板咕噥。突然間答錄機發出一聲:「哈囉!」──男性的聲音,可能四十幾歲,悅耳的口音,受過教育,發音標準。「很抱歉,但我目前在倫敦。」他顯然是看寫好的草稿,聲音尖銳有鼻音。「請在嗶聲之後留言……」聲音略微尖細,老練──是同性戀嗎?「……我一回來就會回電。講快一點。」
「他用了變聲器,」卡繆說。
他走向臥室。

遠端整面牆都是鏡面的巨大衣櫃。床上也佈滿血跡和排泄物。染血的被單被剝下來捲成一團。床腳處躺著一個Corona啤酒空瓶。床頭旁有台大型手提式CD播放機與幾根排列得像花瓣的斷指。播放機旁邊,有個被鞋跟踩壞的漂泊合唱團(Traveling Wilburys)專輯空盒。便宜被子、硬式床墊的床鋪上方則有幅日式絲絹畫,構圖似乎因為噴濺血跡更加凸顯。除了一對吊褲帶怪異地綁在一起之外沒有衣物。卡繆看看被鑑識組打開的衣櫃門裡面:除了一個手提箱別無他物。
「這有沒有人檢查過?」卡繆問現場工作的警員。
「還沒,」有人被動地回答。我顯然妨礙到他們了,卡繆心想。
他在床邊俯身,想辨認地上的黑色紙夾火柴盒上的紅色斜體字:Palio’s。
「有人聽過這家店嗎?」
「從來沒聽過。」
卡繆大聲叫馬勒瓦,但看到這年輕人在門口臉色慘白,揮手叫他留在外面。這事不急。
浴室除了一面牆之外全部是白色,那面牆貼了大麥町圖案的壁紙。浴缸佈滿了塗抹血跡。至少有一名女子以分屍狀態被搬進或搬出這裡。洗臉槽看來像被用來洗過什麼東西;或許是兇手的手。

馬勒瓦奉命去查屋主身分,卡繆、路易和阿蒙丟下鑑識組在現場繼續記錄與採樣。路易拿出一根菸。跟卡繆相處時,他一向不會在辦公室、車上或餐廳裡點菸──其實,除了戶外任何地方他都不會。
三人默默並肩佇立,望著外面的住宅區。剛逃離室內的恐怖,這時他們感覺電影《超完美嬌妻》的詭異場景令人安心,甚至有點人味。
「阿蒙,我需要你挨家挨戶去問,」卡繆終於說,「馬勒瓦回來之後可以陪你去。盡量低調一點,OK?我們眼前的麻煩已經夠多了。」
阿蒙點頭,不過眼睛盯著路易的菸盒。他正在乞討今天第一根菸時,伯格瑞走出來加入他們。
「還得花一些時間。」
然後他原地轉身又走進去。伯格瑞是軍人出身。他總是一板一眼。
「尚!」卡繆從背後叫他。
伯格瑞轉身。他的長相英俊但有點遲鈍,好像反抗全世界愚行且堅持立場的人。
「第一優先,」卡繆說,「給你兩天時間。」
「才怪……」伯格瑞抱怨一聲,背對他們。
卡繆看著路易聳聳肩。
「有時候會有效……」

▲▲▲

記者們很急。
「有兩個被害人,」卡繆開口。
「什麼身分?」
「我們還不知道。兩名女性。很年輕……」
「年紀多大?」
「大約廿五歲。目前我們只能這麼說。」
「什麼時候要搬運遺體?」一名攝影師問。
「過一會兒。我們有點延誤了。技術性問題……」
眾人暫停發問,正是收尾的理想時機。
「我暫時無法說太多,但老實說這個案子沒什麼異常的。我們沒多少線索,就這樣。我們明晚會有一份聲明稿。在此之前,最好讓鑑識組的人做他們的工作……」
「那我們要報導什麼?」一個看起來像有肝病的金髮年輕人說。
「你就說,兩個身分不明的女子。就說,在過去兩天內被不明人士謀殺,動機和死因尚未判定。」
「這有點薄弱耶!」
「我正想告訴你們這一點。」
少說一點會很困難。人群中一陣混亂。
就在這一刻,卡繆殷切盼望別發生的事情發生了。鑑識組的廂型車正在倒車,發現無法靠近建築物門口,不知什麼神祕緣故,路上有個水泥花壇擋住了。廂型車駕駛下車打開後門,兩個鑑識員跳出來。倉庫式住宅的大門打開露出裡面像傑克森˙波拉克畫布沾滿血跡的客廳牆壁時,一直被支開的記者們突然間被吸引。記者需要進一步確認。警員們開始細心地把貼上標籤、準備送去殯儀館的透明密封袋搬上廂型車。
記者們有點像能一眼憑屍體估計棺材尺寸的殯葬業者。一看到袋子被堆進廂型車,老鳥就看得出屍體被肢解了。
「操!」老鳥們異口同聲說。
警員們還來不及拉起封鎖線,攝影師已經瘋狂拍起照來。人群像癌細胞分成兩邊,一半在拍攝鑑識廂型車大喊「看這邊!」讓討厭的搬運者停下來轉頭看,另一半抓起手機打電話叫支援。
「幹!」卡繆也說。
完全搞砸了。接著他也拿出手機打了通即將讓他陷入暴風眼的電話。

▲▲▲

鑑識組的人做得很好。打破了兩扇窗子製造通風,早上的惡臭減弱到不再需要手帕和外科口罩掩鼻的程度。
在這個階段,犯罪現場可能比屍體被搬走之前更加嚇人。感覺彷彿死神再度襲來,把他們帶走了。
犯罪現場變得更糟糕了。只有實驗室助理還留下來,拿著照相機、測距儀、鑷子、瓶罐、證物袋和魯米諾試劑,現在看起來彷彿從來沒有屍體,彷彿死神剝奪了曾經活著的被害人屍體最後的尊嚴。鑑識隊拿走了斷指、頭顱、內臟。只剩下血與糞便的痕跡,失去赤裸的恐怖感之後,這棟住宅看起來大不相同。即使對卡繆而言,看起來詭異至極。路易謹慎地看看老闆,他有種特殊表情──皺起眉頭,揪著眉毛,彷彿在解字謎。
路易走進房間直接走向電視機和電話。卡繆進了臥室。他們像藝廊裡的遊客探索這個空間,急著發現先前被他們忽略的細節。稍後,他們仍然悶悶不樂,在浴室裡巧遇。路易走開自己去檢查臥室,卡繆望著窗外的同時,鑑識技師拆掉聚光燈捲起電線跟塑膠布,關上盒子和工具箱。在住宅裡亂晃時,卡繆的困擾表情讓他的心思更加敏銳,路易的神經細胞火力全開。漸漸地,他也變得心事重重,彷彿在進行八位數的心算。
他在客廳發現了卡繆。衣櫃裡的手提箱放在地上(頂級好貨,乳白色皮革加上類似登機箱的金屬護角),還沒被鑑識員拿走。裡面有一套西裝,一支鞋拔子,一組電動刮鬍刀,一個皮夾,一隻運動錶和攜帶式影印機。
這時一個技師走回來說:「你今天運氣不好,卡繆……外面有電視外景小組在停車。」他環顧室內牆壁和天花板上的血跡。「現在起全國的九點晚間新聞都會報導,直到世界末日。」

▲▲▲

「這是有預謀的,需要精心策畫,」路易說。
「我想真相更加複雜。其實,整件事有點不太對勁。」
「不太對勁?」
「嗯,」卡繆說,「這裡幾乎每樣東西都是全新的──床、地毯、每一樣物件。很難想像有人花這麼多錢只為了拍色情片。不如租個附家具的公寓。其實,他們通常不租,而是找能免費使用的場地。」
「殺人影片?」
「我有想過,」卡繆說,「有可能……」
但他們都清楚這種片早就不流行了。況且,精心設計的昂貴裝潢不太適合那種主題。
卡繆繼續在房裡踱步。
「那邊牆上的指紋太完美,不可能是意外留下的。」
「從外面沒有人看得到任何動靜,」路易隨著他的思路說,「大門關著,窗子也被遮住。沒有人誤闖犯罪現場。邏輯上,兇手在向我們傳達訊息。他不只預謀殺人,還大方承認。但我很難想像一個人能完成這場大屠殺……」
「走著瞧,」卡繆說,「但我覺得最有趣的是答錄機裡有留言。」
路易望著他一會兒,驚訝地發現自己遺漏了這個線索。
「為什麼?」
「我不懂的是這裡設備齊全──電話,答錄機──只缺最重要的東西:沒有電話線……」
「什麼?」路易衝過去,拎起電話從牆邊拉開矮桌。只有個插座,電話線沒有接通。
「預謀很明顯。根本無心想要隱瞞這是樁殺人案。好像一切都攤開在眼前……這有點過份了。」
卡繆雙手插在口袋,又在房裡走了一會兒,停在人類基因圖譜前面。
「是啊,」他終於說,「真的太過份了。」

▲▲▲

路易最先來,然後是阿蒙。等到後來馬勒瓦也到了,他正在接聽手機,某些警察尊稱或戲稱「范赫文小組」的卡繆團隊全員到齊。卡繆迅速看過他的筆記,然後抬頭看著他的同僚們。
「有沒有什麼想法?」
三人面面相覷。
「我們必須查明的第一件事是有幾個歹徒,」阿蒙先說,「人數越多,我們越有機會找到他們。」
「一個人沒辦法獨自完成這種案子,」馬勒瓦說,「不可能。」
「我們拿到鑑識組的報告和解剖結果才能確定。路易,告訴大家租屋的事。」
路易簡短描述他們走訪SOGEFI公司的經過。卡繆利用時間觀察阿蒙和馬勒瓦的反應。
他們是兩極化對比:一個闊綽,一個吝嗇。廿六歲的尚-克勞˙馬勒瓦濫用他的魅力如同濫用所有東西──熬夜、正妹、自己的身體。他是那種無法節儉的人。一年到頭,他臉色總是扭曲又疲倦。每次想起馬勒瓦,卡繆總是不禁有點擔心,懷疑這個同僚會為自己的惡習付出多大代價。馬勒瓦有種腐敗警察的特質,就像某些小孩,在托兒所裡時,就可見將來會一事無成。其實,很難分辨他只是像敗家子揮霍遺產般揮霍單身歲月,還是他已經墮落成癮了。兩個月來有兩次,卡繆遇到馬勒瓦在和路易談話。那兩次他們都顯得很尷尬,彷彿被抓到做壞事,卡繆相信馬勒瓦在向路易借錢。或許不是定期。他決定不干涉,假裝沒看見。
馬勒瓦愛抽美國菸,喜歡賭賽馬,也特別愛喝Bowmore純麥威士忌。但在各種嗜好之中,馬勒瓦最重視女人。馬勒瓦無疑很英俊。高大、黑髮、臉孔散發出狡詐,即使現在的身材也像當年參加奧運的法國柔道代表隊一樣。
卡繆也觀察他的反面範例一會兒:阿蒙,可憐的阿蒙。他在刑事組幹了二十年警探,其中十九年半伴隨著「警隊裡最丟臉的吝嗇鬼」的名聲。他萬年不老,太高太瘦,憔悴、偏激又急躁。阿蒙的特徵是他缺少特徵。他是貧困的化身。他的吝嗇沒有作為個性缺陷的魅力。那是病態,嚴重的病態,卡繆從不覺得有什麼好玩的。老實說,卡繆不擔心阿蒙的窮酸,但是跟他共事了這麼多年,看著「可憐的阿蒙」想盡辦法避免花任何一毛錢,用來逃避買區區一杯咖啡的迂迴藉口,讓他很痛苦。或許是他自身殘障的影響,卡繆有時候會感同身受地替他丟臉。真正可憐的是阿蒙也知道自己有問題。他很困擾,因此變成了憂鬱孤單的人。阿蒙總是默默工作。阿蒙很努力。在某方面,他形同組裡的下級警官。他的一毛不拔讓他變成了明察秋毫、勤勞嚴謹的警員,能夠連續耗上好幾天查閱電話簿或長時間窩在沒有暖氣的破車子裡跟監,能夠盤問整條街上的每個居民,某個職業的所有成員──即使好像在大海撈針。給他一百萬塊拼圖碎片,阿蒙可以拿進他辦公室裡不眠不休地把它拼出來。研究工作的性質並不重要。他不在乎主題。他的資訊收集癖不需要任何個人偏好。他不只一次創造奇蹟,但是每個人都同意日常生活中的阿蒙令人難以忍受,那些警員也同意這位勤奮專注的警察具有大多數人缺乏的無窮耐心,令人敬佩地證明只要運用合理,無意中的成果可能幾近天才。針對他的吝嗇講完所有笑話之後,同僚警員們終於不再嘲弄他。已經沒人覺得好笑。大家都嚇壞了。
「OK,」路易報告完畢之後,卡繆說,「在我們拿到初步報告之前,只能兵來將擋。阿蒙、馬勒瓦,你們去檢查實體證物,在現場發現的一切東西,我要知道每樣東西的來歷:家具、小飾品、衣物、寢具……路易,你檢查那捲美國電視節目的錄影帶,查看有無怪異的疑點──但別太鑽牛角尖。如果發現任何線索,就向大家簡單報告。有沒有疑問?」
沒人發問。或許疑問太多了,問不問結果都是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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