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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離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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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學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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晃晃悠悠(AK0060)

類別: 文學小說
叢書系列:新人間叢書
作者:石康
出版社:時報文化
出版日期:2001年12月03日
定價:230 元
售價:182 元(約79折)
開本:25開/平裝/312頁
ISBN:95713354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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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這些,是我剛上大一時遇到的情況。我時常想,要是我剛一開學便認識阿萊,我的生活會不會更好些?或是再早些認識阿萊呢?如果是那樣,我就不會跟朋友混在一起,也就不會像後來那樣對待阿萊,假如我把對向曉飄說的甜言蜜語分一半給阿萊,假如我用對待向曉飄的心態對待阿萊,也就是從開頭便努力迎合阿萊的願望,為著她的理想而生活而不是對她漠不關心,那阿萊會不會不離開我呢?

24


10 月,華楊去北大找高中的同學玩,在那裡,他們請他吃了一頓飽飯,還喝了幾瓶啤酒,這使得他精神大振,於是,應那幫傢伙的要求,他唱了兩三個小時的歌,據說,場面出奇的熱烈,一個女孩哭了,傳聞她愛了華楊好幾年,現在仍未死心,但有一點是確定的,她長的非常難看,當然,哭起來就更加難看,在她哭的時候,竟有人悄聲說:「這老太太怎麼了?」

當然,這些都是題外話,華楊那一次北大之行使他認識了一個學歷史的男生,叫劉欣,他會彈鍵盤,有一對招風耳,頭髮又長又髒,黏在一起,像剛擦完地的墩布條兒,臉色像老頭兒長著濕疹的屁股,黃皺髒黑,上面起著一些青春痘,一雙眼睛不停地眨動,如果有一天他碰巧沒有手淫,裡面就會射出狂熱的光,當然是射向路邊的小妞兒的,他對小妞兒的口味非常簡單,假如有一天我聽說他因強姦一個失掉右腿的瘸子而被捕,我絕不會感到奇怪,當然,有時我們坐在馬路邊上真的看到一個失掉右腿的瘸子路過時,他也會和我們一樣,學美國60年代的青年搶著喊「左左左」。他的簡單歷史不久就被我打聽到了,曾和一個極難看的女生談過「一段不堪回首的,相互折磨的,非常浪漫的,致命殘酷的戀愛」,一直債台高築,非常聰明,但從不學習,整天胡思亂想,形跡可疑,也就是說,他很有可能成為華楊的密友,因為華楊多少年來一直夢想學壞,就是不得其門而入,現在機會來了。

果真不出我所料,不久他們倆就形影不離了。

25


一天,華楊把劉欣帶到我的宿舍,對我說:「給你介紹一個哥們兒,他就是劉欣。」

我抬眼望去,此人正把一頂不知是從自由市場哪個農民頭上搶的草帽往門後的釘子上飛盤般一扔,一屁股坐在我的床上,衝我飛快地點點頭,然後問:「有煙嗎?」同時咳嗽一聲,「啪」地往地上吐了一口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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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後,我又見到華楊和更多的這種樣子的人混在一起,現在的北京人籠統稱之為「搖滾」。當時的人們可沒有那麼客氣,他們直接管他們叫「傻逼」。這些人非常狂熱,很有煽動性,華楊就是那個時候開始和他們混在一起的。起初,是劉欣經常到我們學校找他聊天兒,他窮得要命,總是在中午12點鐘到,把華楊叫起來和他一起吃飯,華楊總是毫無例外地把他帶到我那兒,因為華楊也沒有飯票兒,我懷疑劉欣到華楊這兒來是為了躲債,華楊則認為他來是為了聊音樂,其實是兩者兼有。

很快,二人就過從甚密,下午,同學們都去自習室的時候,我經常聽到隔壁華楊的宿舍裡傳出歌聲,盡是些老歌兒,有 Elvis Prissy, Bob Dylan, Paul Mcmcartney, John Lennon 等等,過了一陣兒,二人更加知心,劉欣把他的電子琴抱到華楊那兒,晚上也不回去了,和華楊擠在一張床上,整夜整夜地聊音樂,吵得宿舍裡的其他人破口大罵,於是他們就轉移到我的宿舍來聊,我的宿舍裡的同學也被吵得夠嗆,但他們敢怒不敢言,因為有一次一個同學從上鋪直起腰來罵了幾句,還揚言叫我們到外面說去,我老實不客氣地告訴他,如果睡不著他可以到外面睡去,他跳下床來,我就順手把他揍了一頓,過了幾天,我上體校時的一個摔跤班的朋友來找我玩兒,聽說了這件事,就爬到上鋪把那個傢伙又揍了一頓,從此舍友們都對我們深夜聊天這件事持寬容態度,甚至有一天夜裡,我們講葷笑話,從不知哪個被窩裡還傳出討好的笑聲呢。

27


有一天夜裡,我、華楊、劉欣三人從學校外面的小酒館出來,醉得幾乎沒有人能說出一句整話,但都神色詭祕,把頭扎到一塊兒,相互勾肩搭背,就如同給拴在一起的三隻螃蟹,我們搖搖晃晃,有時是對著飛馳而來的汽車轂轆直鑽過去。尤其是劉欣,他喝得最少,卻醉得最厲害,他渾身顫抖,滿臉通紅,嘴裡不停地叨念著「野孩子野孩子」,那是我們給樂隊起的名字,這個樂隊就由我們三人組成,當時我們三個趴在酒館裡那張滿是醬油湯兒的小桌子上,喝了一瓶半二鍋頭才想出來這個主意,過了幾天,我清醒之後,不禁大為後悔,因為一時衝動,很長一段時間內,他們兩人借口樂隊活動來蹭我的飯,不久,我把家裡的國庫券偷光了,便和他們一起四處借債。

總之,那天夜裡的事真夠傻逼的。

28


外貌長得不像好人的人太多了,有些人卻為此付出了代價—比如,劉欣。

據說此人上高中一年級時走進教室,全體同學立刻起立,一齊對著他喊:「老師好!」上初中與他同位子的同學跟老師要求換位子,原因是不願意跟蹲班生在一起坐。

劉欣說對這些誤解他都能忍受,不能忍受的是長期的性壓抑,喝醉酒時他最常喊的一句話是:「誰讓我操會兒?」

於是,他便操起了手淫的行當,起初,他管那叫「逼上梁山」,最後發展到自得其樂的地步,沒事閑聊時總愛分析手淫和操小妞之間孰優孰劣。

據說中學時有一天晚上,他們班的同學正在上晚自習,他衝上講台,在黑板上寫了幾個英文字母,然後就學著天津人的腔調教大家念:這是你媽A,這是你媽逼—話音未落,便有一個體育班的傢伙衝上去把他打翻了。

一次,他見到我們學校教導處的王主任顴骨高聳,就大驚小怪地叫道:「喲,你們這位老師怎麼長這樣呀,臉上就跟長了兩個乳房似的!」

同學李唯對他特別反應,說劉欣的嘴才是他的性器官,「丫說話的時候舌頭能勃起!」

29


第一次操阿萊的時候,是我從學校搬到安定門那套一居室之後,當時她也像其他處女一樣假裝多愁善感地哭了三十秒鐘,完事後我們一起到街上去吃飯,那時已是半夜 12 點了,周圍的飯館全關門了,我們走了兩站多地才在東直門找到一家飯館鑽了進去,我們點了幾個菜,我餓壞了,自顧自狼吞虎嚥,一抬頭,發現阿萊在看著我,連筷子也沒動,我問她怎麼了,她笑了一下,說:「現在我也可以叫作大喇了。」說完就大吃特吃起來,直到把剩下的菜都吃完才罷手。我們一起回到我那間小屋,阿萊和我重新鑽進被窩,她把自己脫得一絲不掛,緊緊抱住我,我用手輕輕地撫摸她的皮膚,她的皮膚光滑,平平的小腹鼓出一塊,很顯然,是剛才吃多了。

她忽然問我:「還想再來一次嗎?」

於是我們就又來了一次。停下之後我起來找煙,煙抽完了,阿萊不聲不響地爬起來,穿好衣服,趁我不注意溜出門去,我發現時她早已不知去向,我到樓下去找她,在路邊,我自到她遠遠騎車過來,車筐裡放著一條萬寶路。路燈下,她的臉美麗異常,如同幻影。

後來我們坐在床上,關著燈,我邊抽煙邊和阿萊講話,講了很久,天濛濛亮的時候,我們才睡著,我們相互抱著,一直睡到第二天下午 3 點鐘才醒,醒來發現腰酸腿疼。

那時正是深秋快期中考試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