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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 者 作 品

中國人這回事(II):秦漢至南北朝:長城內的大一統面貌
中國人這回事(III):隋唐至蒙元:長城外面是故鄉
中國人這回事(IV):明清至現代:全球化趨勢下的中國
中國憑什麼:從人類史的演變,看中華文明的時代拐點

人文

【類別最新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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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人這回事(I):遠古至東周:神話與真相的分野(WJPC0628)

類別: 宗教‧哲學‧人文>人文
叢書系列:獨立作家
作者:李乃義
出版社:獨立作家
出版日期:2016年08月12日
定價:250 元
售價:198 元(約79折)
開本:18開/平裝/210頁
ISBN:9789869331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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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序

前言


為什麼談“中國人這回事”,而不是“中國這回事”呢?有什麼太大的不同嗎?


中國人,難道不就是活在中國的人嗎?可是,當下生活在全球各地的“華人”,許多都自認為是“中國人”,儘管顯然有點差異。“華人”,“中國人”,跟當下的“伊朗人”“印度人”“希臘人”“猶太人”、甚或年輕點的“法國人”“英國人”“德國人”“美國人”等等類似,不都是現今存活在那裡的人群嗎?歷史上,從前生活在那裡的人群,跟今天生活在那裡的人群,是什麼關係?那真成了“有關係就沒關係,沒關係就有關係”的話題了。


人們說“XX人”,顯然不只是地方標籤,也是族群標籤。“猶太人”,或許是最有名的例子。猶太人曾經是今天以色列所在地的一個部落國家,兩千年前被羅馬帝國征服,猶太人流散到世界各地,頑強地存活了下來。在流散到世界各地發生的血緣混融,並未妨礙他們保持原來的宗教信仰,而猶太教的宗教經典同時也是記載他們祖輩的歷史經典,神話結合歷史的宗教信仰,歷代相傳,強化了猶太族群的意識和認同,使得他們在各個人群中,區別出來,有了獨特的標籤。生活在世界各地的猶太人,各有國籍,依然是“猶太人”。今天的猶太人,大致相對集中在以色列(800萬)和美國(600萬)。當然,也有流
散的猶太人被完全“同化”的,千年前有一支猶太人遷徙到了當時宋代都城開封附近,他們融化、成為了“華人”。這並不奇怪,世界各地更多的“華人”早已融入當地社會。


人群是會遷徙的動物,多數今天的美國人,是歐洲人遷移到美洲的結果。從前的美洲有過許多國家,那時候的“美國人”可不是今天的“美國人”的德性。古早古早以前的中國世界也有過許多國家,那時候的“中國人”自然也不是今天的“中國特色”。界定這些人群的標籤,跟形成他們的歷史與文化相關,時間、空間、環境、過程,都是因素。所有人們社群的“文化”的背後,直接就是“歷史”積澱在人們身上的結果。


而“文化”這軟體,顯然像基因似地代復一代複製,再強的血緣也未必經得起文化基因的磨合,但“文化基因”也可以變異的相當迅速,適應環境嘛。“歷史”,符合現代對“演化”的定義;人群的歷史,無非就是人群社會與文化的演化途徑;而人類,自然也是地球上諸多針對環境而適應、演化的生物之一。


演化,當然是動態的,適應環境嘛。地質在變,氣候在變,人群為了生存,適存的生活技藝和生活方式也在變,人群影響下的生態環境更在變。人群的社會演化,諸多制度、教育、倫理、宗教、經濟、政治,這些集成人群的“軟體”,最終反映的,正是人腦的意識和認知,包括文化和認同的標籤。。。

人,生物,都是“內外有別”的,“外國人”嘛,就是“異”類的人囉。簡單說,古人,是時間上的外國人;今天的外國人,則是空間上的“外國人”。(這些,是吾友沈之珍先生說的,很貼切)那麼多“XX人”,還好,人類是“智人”,智人最獨特的德性之一,便是可“通”,中外古今之間都可以互相瞭解、溝通、學習。所有人類的基本建材是一樣的。


現代中國人提倡跟國際接軌,要瞭解外國人,向外國人學習。一百年來,現代中國人也學會了科學、男女平等、技術、工業、高鐵、銀行、兩彈一星等等。當然,也學會了“急功近利”等等。


這裡頭,無所謂“好”“壞”,好壞,是人們針對當下境遇的主觀反應。我們只是點出來,互相學習、互相溝通,是人類的法寶。智人的大腦瓜,通的,一學就會,好壞通吃。西元2008年,當今世界的掌門頭頭,美國,發生了“金融海嘯”,全球
智人們的腦袋瓜立馬開始思考:演化、運行了500年的人類資本制度,合理化人性私欲,體制化法治社會,刺激的科技創新,幾近極致,怎麼還鬧成這樣?下一步,該怎麼辦?回顧人史,可供參考的大型社會制度的演化案例並不多。。。


現代的中國人或地球人,能夠找到的最多、而又相對完整的人群社會演化數據,只有中國人的歷史記述。從前的中國,存在過不同的社會制度,似乎並不怎麼急功近利,但也支撐起一個龐大而相對穩定的社會。西元18世紀近代西方霸權興起之前,西元15世紀初的中國明朝,曾經是那時候全球最大的海權國家;鄭和的龐大船隊七下西洋,完全不以工商貿易為目的,賺錢、利潤,不是那時中國人最專注的事。而歷史數據顯示,急功近利的西方社會的演化,比中國社會成功,就在西元16世紀開始,至少成功地催生了許多迄今為止的人類智慧的極致,科學、藝術等等。這又怎麼回事?


然而,金融海嘯,促使全世界智人大腦再次打開“中國人的歷史”這個數據庫。這也不是第一次,西元20世紀以來,這個數據庫被翻開過幾回。第一回,是西元20世紀初的中國人自己打開的。五四運動,是那時中國知識份子“跟國際接軌”的一次激情的嘗試。今天人們說的普通話、寫的中文,都是五四“白話文運動”的結果,真正促進了中國人的人際溝通(包括跟老外),並且使得西洋律法、技術、商貿、制度等軟體能夠轉譯的平易近人,因而普及到中國社會。白話文,無疑是中國人“現代化”的重要手段。做為一個政治運動,五四運動也是成功的;揭櫫的“科學”“民主”,蔚為風潮,迄今仍不失為現代中國社會的改造目標。


無需諱言,五四,以及從19世紀末開始至今的各種“現代化”,其實就是華人這個群體,為了生存而努力被西洋同化的運動。唯一的不同,在於歷史上的南北朝或宋元時期的被同化,大抵是不自覺的,因為那時來到中國的“胡人”也被中國人同化,結果,胡人被漢化的程度,遠多於漢文化所吸取的胡文化因素。而19世紀之後的中國,自覺地大量汲取西洋文化,“現代化”實質上就是明顯地“西化”、被西洋同化。


做為一個“民族”文化運動,五四的成果,就不那麼完美了。既然要同化,少不得要棄舊,五四“運動”的人物,大抵是反傳統、反“儒”的知識份子,科學、民主,是那時候的新潮“時尚”。“運動”嘛,多數人連“科學”“民主”“儒家”到底是什麼東東都鬧不清楚。他們討論“文化”課題,像魯迅先生那樣表現出深度與真實度的,似乎比較少。


當時流行全面“疑古”,揪出了許多傳統中國歷史記述自相矛盾的地方,最終流行“打倒孔家店”,以及,全盤否定傳統中國歷史和文化的負面心態,成為“新文化運動”、“白話文運動”的社會代價。然而那時候,放過洋、跟國際接過軌、真正把“科學”領回中國的,有過許多人。我們提兩個跟五四沒大關係、而值得紀念的人物為代表,一個是考古界的李濟,一個是物理界的葉企蓀。疑古嘛,科學的正解,是捲起袖子去田野做考古發掘,李濟,發掘出殷商王朝存在的證據,科學地確定了中國人的一段早期歷史,激勵了中國人一連串的考古發現,龍山、仰韶等等。科學嘛,科學的正解,是把科學的邏輯與知識輸進中國人的大腦袋瓜,葉企蓀放棄在美國的物理研究,回到清華大學辦物理系,畢生宣導“科學救國”,遠離政治,死於文革迫害;然而,現代中國兩彈一星的科技元勳,許多是葉企蓀栽培出來的。


李濟和葉企蓀,做為有社會責任感的知識份子(這可是很“儒”式的,一點也不西式),甚至跟五四頂牛。李濟證實了,傳統的中國歷史記載,相當程度可信。葉企蓀證明了,科學是個人類理性的方法學,智人都學得會,中國人只要肯學,一定學得會、做得到,難如登天的兩彈一星,中國人不也都“國產化”?(就在那個艱難的1960年代!)


第二回,是20世紀30年代的英國人打開的。時值抗日戰爭,那時候的中國人顛沛流離;一個被英國政府派駐中國的劍橋學者,李約瑟,倒因此有機會深入中國民間考古。他駭然發現,這個古老的中國民族,歷史上存在大量驚人的科技發明,深深傳播到從前的世界各地,影響了人類社會。他後來回到劍橋大學任教,編著了“中國的科技與文明”,提出了有名的疑問:“為什麼中國人有科技而無科學?”,迄今仍然是歷史學、社會學、人類學的大哉問,題目本身,直指人性。


這一回,歐西知識份子認識到,人類科技昌明的今天,急功近利,這個習性,已經達到足以危害全球的地步。然而,人類史上的社會,似乎僅只中國從前的社會,不全以“利潤”做為社會制度平臺。當然,中國社會,未必可以複製到其他的人群環境;現實地說,就在200年前,中國社會還是西方社會競爭下的失敗者。但是,且打開這個數據庫,瞧瞧從前中國人是怎麼個習性的吧,或許中國人的歷史可以提供一些新鮮點子。。。


“中國人”這個標籤,顯然不全是“面子”或“禮教”的標誌而已呢。現代華人或中國人瞭解自己或“中國文化”嗎?時間已到了西元21世紀,全世界積累了太多新的發現與認識,是前人記述歷史的時候並不知道的。結合傳統中國史料的數據,人們也該理性地重新認識中國人的歷史,以及,“中國人”了。


首先,全球所有人群的歷史記述,相當一大部分都是記載各國的政治史或統治史或經濟史,圍繞著“利權”二字在轉,描繪的不是政權就是金權。傳統的中國歷史記述,自然也不例外。這本身,就已經說明一個問題,真實的中國人的歷史是怎樣的?中國人的族群、全球各地的人群,都是倚賴政權或金權才存活至今的?


以政治人物或政治事件做為歷史的時代標記,當然也符合現實,畢竟人類社會也是智人集群的自然演化。統治機器的管治,權力制度,國家與朝代,自有演化成那個德性的基礎。但歷史記述裡頭,也不儘然是政治話語,我們只是需要將數據或實況提取出來,重新描繪一個人群與社會經歷過的、更真實的景象,還原歷史。政治,不過是其中的一部分,有時候是刺激因素,有時候是制約因素。


其次,現代科技使得地球變小了,全世界人類的接觸越發緊密。在人類演化的歷史長河裡,早期智人老祖宗們為了生存,習慣於物種間的生存競爭,獵殺、吃光某一類動物,經常發生。人類倚賴“智慧”,早已站在生物鏈的頂峰掠食者位置。習慣於生存競爭的人性,在農業文明開始的過去一萬年內,也開始了人類自己物種內的內鬥,人群之間的“競爭”“奪權”,有增無減。從過去一萬年的人史看,人際競爭,使得人類智慧的結晶,知識與科技,相當一大部分,要不用於製造武器,去消
滅另一個同類,要不用於賺錢或統治,去奴役另一個同類。


社會制度,做為塑造每個時代的軟體模具,作用當然很大。歷史過程中,人群社會經常改寫這個軟體,通俗說法是“改朝換代”,世界各國歷史當然更沒少改朝換代。人類史上的戰爭或革命,做為人群之間解決爭端的手段,社會成本很大,是人群在互鬥和犧牲。各國歷史的輪迴裡,人們業已習慣於戰爭暴力下的“人性”,雖然這不是人類冀求的人道演化的方向。


而現代知識檢視下的人類歷史,戰爭與和平,政治與經濟,都是人類自己物種內的人群社會行為,是人們自己設計、安裝的軟體的結果,又回饋影響到人們的〈意識、思維、認知、制度、文化等〉這些可以互相學習、規畫、設計、安裝的習性。這才是重新翻開中國人的歷史這個數據庫的最佳視角和視野。


所以,我們要談“中國人這回事”。從時間軸上去瞭解過去的“中國人”,比瞭解空間上的“外國人”容易些,他們都跟我們不大一樣,可以激發我們認識自己。所有人的“歷史”,他們的過去,他們的生存,除了大自然的環境因素之外,他們族群的演化,是他們自己的意識、思維、認知的(重複回饋與安裝)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