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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旭初與「廣西三傑」/劉維開
壹、記少年時期的李宗仁

作 者 作 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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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傳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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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旭初回憶錄--廣西三傑:李宗仁、白崇禧、黃紹竑(WJPC0490)

類別: 社會‧文化‧傳記>人物傳記
叢書系列:獨立作家
作者:黃旭初
出版社:獨立作家
出版日期:2015年07月31日
定價:460 元
售價:363 元(約79折)
開本:變形18開/平裝/340頁
ISBN:97898657297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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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旭初與「廣西三傑」/劉維開壹、記少年時期的李宗仁



  壹、記少年時期的李宗仁

關於李宗仁氏生平的經歷,我曾寫過一些,但對他少年時期的生活情況,似尚未述及,現在特述此篇,以稍補闕失。

文中描繪的實景,距離現在半個世紀以上了,年青一代,多未及見,與目前現況,差異極大,讀時比照一想,有些事件也許帶點像《鏡花緣》的意味。

一、兩江墟小村聚族而居

廣西省會桂林西郊外六十里有一小鎮叫兩江墟。墟的周圍二、三十里,土壤肥沃,人煙稠密,村莊棋布,雞犬之聲相聞。舉目展望,小山峰稀疏羅列,峻峭秀美,姿態各異,風景清麗,為圖畫所不及。由兩江墟再西行約七里為頭村( 字平常很少見,讀如「浪」,意義為樹木茂盛下垂貌),村中李姓聚族而居。清朝光緒十七年七月初九日(即公元一八九一年八月十三日),這村一農家誕生一男嬰,便是後來名聞全國的李宗仁。
據李家他們傳說,祖先來自北方,到頭村已有千年以上。由於歷代兵災匪禍的浩劫,農村經濟的破產,以及若干遷往外處謀生,到清末時,在村全族僅二百餘人。李宗仁說:「我家這一房,自高曾以上,屢代單傳,時虞絕嗣,所以先人更加樂善好施,冀廣積陰功,為子孫造福,因而頗為鄉里所重。到祖父如璽公始生二子,即我父親春榮公和叔父春華公,其後丁口始繁。向來半耕半讀的家庭,人口稀少,在祖父以前,生活頗覺優裕。到了清朝初年,太平軍起,圍攻桂林久而不下,鄉間屢遭兵燹,於是盜賊蜂起,我家故宅被焚,曾祖又被匪綁票勒贖,家道以此中落,房屋也無力重建,遺址竟成菜園。故宅四周的牆基尚在,我幼時在菜園裏玩耍,在墻基上爬上爬下,此情此景,到老記憶猶新。」

二、祖父吸鴉片且喜清談

李宗仁氏曾談及他受祖父的影響極深。他的祖父少時曾被過境的清兵拉伕,中途以急智逃脫,幾被追者所得,故他畢生對滿清的苛政和軍隊的擾民非常痛恨。加以親見鄉間土豪劣紳魚肉小民,使他腦裏充滿著抗暴思想。中年時即豪俠好義,喜交各方豪傑。曾四出旅遊。順湘江渡洞庭到武漢,訪察長江形勢和中原民族。後又越南嶺而下廣州,在珠海留連。在他晚年,正值清廷最弱、外禍最烈時期,中法戰爭、中日戰爭、八國聯軍、日俄戰爭接踵而來。越南原我藩屬,與廣西唇齒相依,當光緒十年法人入侵佔越南時,廣西全省震動,他耳聞目睹,最為真切,故對清廷的顢頇和洋人的猖獗,深為痛心疾首。這位老人晚年吸鴉片菸,或因悶氣無從發洩,故借此以吐胸中積憤。吸菸人多喜清談、好賓客。一槍在手,賓朋滿室,談風愈健。老人常在菸床上把他當年的遭遇以及所見所聞令人憤慨的故事,說給親朋和孩子們聽。因為說的都是真人實事,說來感人極深,李氏說:「我小時乃至我的一生,受這些故事的影響極大,始終不忘。」此老又為鄉中一位知名儒醫,精小兒科,家中不靠行醫過活,為人治病都是義務性質。

三、道士驅鬼祈雨迷信多

李宗仁自孩提至同年都在父母身邊,思想行為,得自庭訓,現從他的父親說起。

他父親別字培英,我稱他為培老。性情豪爽類其父。勤勉好學,就讀於鄉中名舉人李小甫門下。兩江墟一帶屬桂林府臨桂縣西鄉,向來文風極盛,他既為名師高足,對科舉很有前途。但初試未售,值母喪與父喪,守制六年,不能下?,從此也就無心仕途,在家設館授徒。

培老壯年時期的中國,政治腐敗益甚,外患有增無已,瓜分大禍迫在目前。戊戌前後,維新思潮風靡一時。在這種風氣激盪中,培老也成為西鄉革新派激烈分子領袖之一。尤其是他破除迷信、毀廟宇、興學堂的主張,引起了當地守舊派的劇烈反對。農村社會原極迷信,認為人的富貴榮華是由神鬼在冥冥中作主,疾病災荒也由於魑魅從中作祟。平時求神拜佛,燒香還願,都習以為常;若逢求雨驅疫這類大事,且由專業此道的道士主持。為病人驅鬼時道士表演的巫術,是在地上挖一長坑,坑裏燒炭,待炭火熊熊時,他即喃喃念咒語,然後趕鴨一隻踏火走過,鴨的羽毛足爪毫無損傷。他更令病人全家踏火而過,也不被灼傷。村人以為道士確是法力無邊了。祈雨遊行時,不許人戴草帽或持洋傘。洋傘是洋貨,「洋」、「陽」同音,故被認為有犯禁忌。過路人如有犯的,常被群眾追逐毆打,必將洋傘撕毀才肯罷手。所以每當祈雨行列經過,行人都要在驕陽下把草帽、洋傘藏起。但戴斗笠、持紙雨傘卻不禁,因斗笠和雨傘都是下雨的象徵。求雨時,各村每家至少要出一人參加遊行,培老對孩子們要求參與這項熱鬧,卻並不加以阻止。

四、李父應募出洋赴馬來

西鄉當時土豪劣紳、貪官污吏和散兵游勇魚肉人民的情形,多不勝記。培老思想較新,為人正直,所以常受到地方上惡勢力的攻擊,但他絕不稍讓,時有衝突。他那般正氣凜然的情景,給在旁目睹的童年子姪心理上影響很深。

培老能力很強,又富於冒險精神,不甘以三家村塾師終老,時想遠走高飛,創立一番事業。光緒三十年,他忽然聽說洋人在香港招募華工出洋工作,認為這是一個到海外遊歷闖世界的機會。於是放棄了教讀生涯,不顧家人的勸阻,毅然去香港應募,當了華工,出洋到了馬來亞。他想出洋的目的,多少受了些海客談瀛的影響,以為出洋便海闊天空,大可振翮翱翔,一展平生抱負。誰知一到馬來亞,才發覺被洋人所騙。華工的生活慘如牛馬,洋人對華工的虐待,更是觸目驚心。不久便發生當地華工團結抗暴運動。培老體力雖強,勞力工作究非素習,華工中極少能執筆寫字的人,於是以替人寫家信或其筆札方面的事和他人交換體力勞動。大家知道他是讀書人,抗暴運動起時便推他為華工代表,和資方的英國人實行鬥爭。經過一年多的奮鬥和交涉,被資方解雇,遣回香港,乃結束其一?海外歷險記。因此他後來一提到外國資本家,便咬牙切齒,痛恨入骨。

五、外婆吝嗇不顧親生女

男兒所受母親的影響和教訓,和受自父親的有許多不同,李宗仁氏述他母親的生活頗為細緻有趣。

「廣西婦女向不纏足,上山樵採,下田收穫,婦女都和男子一樣操作。然男子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尚有定時。婦人白天和丈夫兒子一同下田耕作,到晚回家還要煮飯、洗滌、縫紉、紡織、哺乳幼兒,工作倍於男子,勞瘁非常。我鄉農民幾乎全是自耕農,我家田地也是我們自己耕種,父親教書無暇力田,一切勞動遂由我母擔任,我們兄弟不過從旁協助而已。農忙時偶爾也雇短工,但那是極少的例外。

我幼小時和祖父母、叔父母同居,過著大家庭生活,到我七歲才析產分居。而我房人口逐漸增多(培英公有五子三女),食之者眾,生之者寡,家庭經濟總是入不敷出,每年不免借貸。那時我們唯一可以借貸的地方便是古定村我外祖父劉家。

我外祖父家也是以克勤克儉興家的。每年都有餘糧,以高利貸出營利。當時鄉間貸款的利率,有時高達百分之百。因而逢著青黃不接時,母親便去外家借貸。我兩位舅父為人寬厚,外公更是忠厚長者,對我們極願幫助。無奈我外婆雖聰明幹練,卻生性吝嗇,不願常把糧食無利貸與我們。記得有一次因為上年歉收,新穀登場尚需月餘,家中已顆粒無存,情形緊急。母親偕我挑了籮筐去外婆家借穀。到後,外公外婆留我們午餐,卻裝作不知來意的樣子。飯後,我們應該回家了,母親才不得已說出要借穀的事。外婆臉上頓時就有不愉快的表情,埋怨說我們不該常來借貸,現在市上利息很高,借給我們當然不好意思要息,不過損失未免太大了。母親說每年不夠吃,實因食口太多,並非好吃懶做所致。彼此因為是親生母女,說話當然不太避忌,互不相讓,竟吵起嘴來。母親一氣之下,便流著眼淚,索性不借了,母子挑著空擔子回家,當時母親心頭的辛酸,實無法形容。在路上,她勉勵我長大後必須努力自立,自己親生爺娘尚且不能救急,何況外人!這年終於當掉兩畝田才把難關渡過。母親維持家計極為操心,但她總能辛辛苦苦地使我們兄弟姊妹有衣有食,不憂飢寒。」

六、習於簡樸從不離家鄉

「母親雖未受過什麼教育,但是寬厚仁慈,能忍能讓。我家析產時,祖父母所給資財,由我父與春華叔兩房平分。祖父母體念我房小孩眾多,特地多給幾條木凳,供孩子們用。但母親婉辭不收,免得嘴尖心窄的春華嬸心頭不快。有一年秋收,母親帶我們下田收割,已將穀子打好裝入籮筐。時已黃昏,逐筐挑回。因田離家半里,往返需時,搬了一轉回來時,留在田中每筐穀子都淺了數斗,顯然是鄰近同在收割的人趁我們不在時偷減去的。我們兄妹發現了,自然大嚷起來。母親立刻制止說:算了,算了,值不了多少!她的意思是嚷也無益,使人聽了,徒增鄰人的難堪而招致怨恨。她賢良寬厚生性使然,教育似居其次。

我兄弟們幼時,母親只勉勵勤耕苦讀,做個誠實忠厚、自食其力的人,決無心要我們為將為相。後來她老人家年老了,也決不因兒子成名顯達而稍改她簡樸忠厚的家風。一次,我回家省親,我的三個胞妹向我說:『哥哥,你做了這樣大的官,而我們仍舊耕田種地,你不怕鄰里恥笑你嗎?』我答道:『現在是勞工神聖時代,耕田種地是可驕傲的。』母親也很以為然。其後,我因職務關係,長住通都大邑,每想迎養,而母親總不肯離開鄉間,情願過其極簡樸的農村生活。而鄉中的殘疾老弱卻因此得其周濟。凡是來請借貸的,她總說:『你將來如有了便還我,如還不出,就算了吧。我知道窮人借貸的日子是不好過的。』所以在她暮年時,善名播於四方。」

七、李宗仁童年想望養鴨

李宗仁氏童年時期的生活,頗為平凡。半耕半讀的家風,以耕固根本,以讀冀上進,李家也不例外。宗仁字德鄰,其兄字德明。一次,他們兩兄弟隨母下田幫助拔黃豆,母問他倆將來長大了希望做什麼?德明說他要做個米販子。他們鄉裏唯一大宗出產便是穀子。有些農人利用農閒,買了穀子回家碾成白米,挑到市場去賣,賺得些微利息,碾米所得的米糠又可養豬,這種人叫做米販子。德明羨慕他們長年有豬可宰,所以長大了要做米販子。德鄰答覆母親說他要做個養鴨的。養鴨也在農忙之後,那時各處田內收穫後掉下的穀子,正是鴨子的最好食料。一個人可養兩三百隻的鴨子。鴨子在四處田塘河溝裏覓食,故不需太大的本錢。在他們小孩子想來,鴨生蛋,蛋變鴨,十分可羨。所以德鄰願意長大了做個養鴨的。當時他們的母親很滿意他們的志向和想法,可見他們的自幼就指望做個誠樸的農夫,勤力去幹,以求溫飽。年齡稍長,他們就幫助他母親做一切田間工作和家中雜務。

讀書這方面,長輩對他們自會注意。德鄰年方六歲,他父親就替他開蒙。滿清時代,開蒙儀式甚為隆重。那一天他家中備了豬、雞、鴨三牲和一些生果,為他祭告孔夫子,叫他向那紅紙做的「先師」牌位叩頭。開蒙後,他就正式入塾讀書。塾師就是他的父親。最初是認方塊字,並學寫字。寫字從「描紅」開始,先生寫了紅字,學生用墨筆跟著在上面「描」,這就是描紅。認識了幾百個單字,就正式開始讀書了,最初的課本是《三字經》、《百家姓》、幼學時,接著是《四書》、《五經》。那時的教育方法,不知由淺入深,一開始便是很艱深的課業。經書不用說了,即便《三字經》也不是啟蒙年齡的兒童所能瞭解。

八、私塾讀死書竹竿可怕

德鄰說他讀書的天資本是平平,沒有太高的悟性,故讀起來便頗覺吃力。他憶述當年私塾的情形,現代的青年讀到也許覺得驚奇,他說:「那時的私塾,今日想起來也是十分奇特的。每一私塾約有二十來個學童。大家擠在一間斗室裏,每兩人共用一張長方書桌,先生則獨用一張方桌,放在最易監視全體學生動靜的位置。

塾師多半戴著深度的近視眼鏡或老花眼鏡,樣子十分嚴肅。他們大多數絲毫不懂兒童心理,對學生管教的嚴格,實非現代的人所能想像。教授法也極笨拙,往往不替學生講解書義,只叫學生死命地念,以能背得滾瓜爛熟為度。先生規定某部書從第幾章起逐日背誦,自一本積至十數本,都要從頭背下去。至於書中的意義,學生是不甚瞭解的。

「先生的桌上必備有一塊長方形木板,叫做『戒方』。學生如有不守規矩,或背書不出,先生就用戒方打頭或手心。打破打腫,都是司空見慣的事。有時先生的桌子旁邊甚至放著一根丈多長的竹竿,如果學生妄言妄動,先生不須離開座位,就可拿起竹竿當頭打去。屋子小而竹竿長,所以書房內每個學生的頭,他都鞭長可及。」

九、小便或出恭川流不息

「從前的學生的家長,都認為嚴師出好徒。做先生的也以作嚴師自豪。於是學生對老師,怕和恨之外,簡直無情感之可言。一般學生都視書房為畏途,我們的私塾也不能例外。我父親尤其是秉性剛直,責功心切,同學中被斥責、被罰跪,幾無虛日。我那時也寧願上山打架,不願在書房裏受苦。

學生被關在書房裏念書,每日時間很長,唯一可以溜出來閒散片刻的機會,便是借口小便或出恭。這是先生無法管束的。因而書房內出去小便或出恭的學生,總是川流不息,造成公開欺騙的習慣,影響兒童的心理很大。我在父親的私塾讀了三年,父親便不教了。我乃轉入龍均時先生的私塾又讀兩年。嗣後,父親受外婆聘到她家設館,我又回到父親的私塾。外婆既做東家,她循例在束脩外,供給書房、塾師的住室以及日常所用的油鹽柴炭。我常奉父命到外婆處領取這些日用品。外婆平時和鄉人買賣東西,錙銖必較,我雖是十一、二歲的小孩子,卻已深知她的個性,每次向她領取油鹽,總是不敢放?前去。有一天放學後父親在廚房做晚餐,鍋已燒火,才發覺油已用完,急忙叫我到下屋外婆處取。我拿著油壺趕去,已看見外婆坐在廚房那一副冷酷的面孔,便有點?怯,徘徊在廚房外牆邊,不敢進去。」

十、兩等小學考倒數第一

父親是個急性人,等了一會不見我回,趕來見我還在外婆廚房外面,火上心頭,把油壺從我手裏搶去,重重摑了我兩巴掌。外婆見了,對父親說她見我拿著油壺站在外邊,不知是來做什麼的。父親取了油就回頭走。我跟著後面,想哭也不敢,又不便說破實情,有冤無處訴,也算一件趣事。

「外婆家左右鄰的學童也來入塾,束脩以米或銀錢付給。他們都是農家子弟,農忙時私塾便放假,讓學生回家幫忙父母操作。我在父親私塾又讀了兩年,《四書》、《五經》粗可理解,父親便應募往南洋去了。母親不願我輟學,把我送跟李慶廷先生就讀。後來李先生要到桂林進新辦的法政學堂。我得了母親的同意,也跟李先生上省城,進了新辦的臨桂縣兩等小學。日裏上課,夜間溫習仍受李先生的指導。時值庚子八國聯軍之後,清廷正在廢科舉、興學堂、辦新政,臨桂縣才有這所小學。學科有數學、博物、英文等,我在私塾從未學過,而又插入高年級,到學期終了考試發榜,我坐了紅椅子,倒數第一名,兩學期都獲此榮銜。加以初由鄉下出來,言動衣著都帶幾分土氣,城裏的同學譏笑我是傻瓜,令我愈難為情。所以讀了兩個學期就退學了。這便結束了我在文學堂的教育。」

十一、進習藝廠做半年學徒

「這時候,家中已無能力供送我再進其他學堂。適廣西新設獎勵工商業的勸業道,並在桂林城內設立『廣西省立紡織習藝廠』,招收學徒二百名,學習紡織,完全公費。父親剛由南洋回來,也覺得這項新興行業很有前途,因此送我進習藝廠做學徒,希望我在半年肄業期滿後,回家改良我鄉的織布手工業。這廠的房屋是由原來的考棚改建而成。建廠的目的在訓練一批學徒用新式方法來改良舊式的木機織布。訓練還算認真。我在半年中學習了紡織的初步技術,從下水漿紗到上機織布都到了。光緒三十三年春初,學習期滿,便回家去。時我已十六歲。家中人對於織布一事並無太大興趣,也就算了。這時父親應聘到姑丈家教館,我又跟隨父親去讀書。而姑丈對織布倒有興趣,他由桂林買了一部木機回來,要我教表姐們織布。誰知我在習藝廠所學的僅是一些皮毛,故漿紗時把紗漿焦了,一旦上機,隨織隨斷,弄得十分尷尬。後來我又曾應聘到別村李姓家裏教織布,可是仍告失敗。深歎無論那一行,從業都不易。我在姑丈家這次認真地讀了兩年多的書,便得了機會考入廣西陸軍小學堂,從此成為一個職業軍人。」
這便是他的少年生活一篇紀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