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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小跟著外婆去拜佛

人物傳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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類別: 社會‧文化‧傳記>人物傳記
叢書系列:香海出版社
作者:鄭佩佩
出版社:香海文化
出版日期:2017年02月24日
定價:420 元
售價:332 元(約79折)
開本:18開/平裝/412頁
ISBN:97898693112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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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小跟著外婆去拜佛



  從小跟著外婆去拜佛

說起來,我真的是與佛有緣。我想是因為我當時常隨著外婆去佛堂拜佛的原因吧。
我的舅舅和舅媽信仰基督教,住在他們家的話,外婆就不能很自由自在地禮佛,所以每逢農曆初一、十五,她老人家就會住到我們家來。難怪在我記憶中外婆會「有時出現」。到了我們家,通常她老人家又只會帶我去佛堂,這也是為什麼我會認為外婆最疼我。

外婆也常常帶我們到她的弟弟家,也就是我們的舅公家。舅公家就跟伯公家完全不一樣,舅公是書香子弟,因為外婆的父親是開學堂的。但是外婆她老人家卻一定要說她不識字,我明明看到她常常拿出筆來寫些什麼,她說那是菩薩教她寫的。現在想來,或許她是在背誦《心經》,抄寫《心經》吧。

過了幾年,我母親帶著弟弟妹妹坐郵輪,隨著繼父移民澳大利亞之後,我搬進邵氏影城的宿舍時,我把外婆也接了進來。也就是說我們祖孫真正相依為命在一起過日子,是當年我在邵氏最輝煌的歲月裡。

外婆在外公過世後,就開始吃長素。我那時最拿手的是可以做出一桌子的素菜。要知道那年頭,做素菜的材料還沒有這麼多樣化,但為了表示我的一片孝心,我還是為外婆費盡心思地做出來。

可是偏偏舅舅批評我是愚孝,其實舅舅這麼說也不完全過分。因為舅舅為了外婆的健康著想,反對外婆抽菸。但是抽香菸卻是外婆唯一的嗜好,我當時非但沒有配合舅舅的指示禁止外婆抽菸,還特地為外婆買各種不同的香菸,我的歪理是,外婆都這麼大年紀了,不應剝奪她這唯一的嗜好,況且她老人家說她從來沒有把菸真正吸進肺裡去。

後來我嫁到美國,舅舅全家移民加拿大,我們家移民澳大利亞,當然我最希望外婆能跟我去美國。但是因為種種原因,我還是選擇把外婆帶了去澳大利亞。

記憶中的外婆除了每天燒香拜佛,還堅持吃長素。她老人家曾告訴我,她這樣做是為了求菩薩保佑她的兒孫,個個都能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快快樂樂。

從我開始懂事後常這麼想,不管外婆燒香拜佛是否真能讓她的兒孫健康、平安、快樂,至少她能這麼做已經是件很偉大的事了。外公過世時,外婆才四十歲出頭,為了要請佛菩薩保佑她的兒孫,她可以捨去美食,棄口福不享,就足以證明她對兒孫們的愛心。

在那麼多孫兒輩裡,外婆最疼我,不單單是因為我從小最乖,或許她老人家早就知道,這麼多兒孫之中,就我會步上她的學佛路,還跟她一樣吃長素。

我開始吃長素,也剛好是四十出頭,可是當我「念起」時,卻沒像外婆那樣偉大,而只當作是對自己的一種「懲罰」。這是後話了。

舞蹈影響我一輩子

舞蹈對我這一輩子可以說是受用不盡的寶藏。因為學舞,有舞蹈的底子,奠定了我這麼多年拍武俠片的根基。一直到現在我七十歲的人,還能活躍在工作中,都跟早期學舞蹈有著很直接的關係。

之前提過,我接觸的第一位芭蕾舞老師是位白俄,但我跟她學了沒多久她就回國了。我真正第一位老師應該是上海當年很有名的芭蕾舞蹈家胡蓉蓉,她是新中國第一代跳芭蕾舞的大家。後來上了中學以後,可能是班上有人去李葵老師那兒上課,我便又跟著李葵學。後來還因為受到李葵老師的鼓勵,和幾個志同道合的小夥伴,坐上火車去北京,想去考北京舞蹈學校。

或許大家都無法明白,我母親當年怎麼會把我一個人留在上海呢?後來我進了邵氏以後才發現,當年上海很多家長都是這樣做的,像我、王羽、岳華,都是被家裡留了在上海,好像大家也都是家裡排行最大的孩子,有可能我們是家裡的「抵押品」。但也就因為在家沒人管了,我們愛做什麼就做什麼,所以當時我才會那麼大膽,十一、二歲的孩子,就敢一個人上北京。

雖然北京舞蹈學校沒錄取我,但是我這個脾氣是不可能就這樣放棄跳舞的。

我到了香港以後,還是繼續學我的芭蕾舞。

王仁曼老師是我到香港以後遇到的第一位芭蕾舞老師。那時候她剛剛從英國皇家芭蕾舞學院畢業回來,和她妹妹一起開辦舞蹈學校,我就是送上門的第一個學生。我每天上課的任務是「示範」給那些家長看,「佩佩,做一個plie(屈膝)給小朋友看」。

我不記得我稱呼過她為王老師,一直管她叫Miss Wong,就這樣Miss Wong、Miss Wong地叫了幾十年。現在她舞蹈學校裡,上上下下,從學生到家長,從老師到秘書,甚至於幫她管行政的,她的那位親生女兒,都尊稱她叫「校長」。這似乎有點生疏,但是教學五十五年,分校遍布港九、新界,她是名副其實的校長,香港芭蕾舞界的權威。

曾經香港有個雜誌登了她一些負面的報道,說她打學生。

我覺得這對她很不公平。沒錯,Miss Wong教學生的確非常嚴厲,但是我們都明白「嚴師出高徒」這一句話,如果她真的從不在意她的學生們,今天就不會高徒滿天下,她的學校就不會辦了五十五年,香港的家長們也不會爭先恐後地把自己的孩子送去她的學校習舞。

不過剛開始在王仁曼老師那裡,我只是斷斷續續地在上課,考進南國實驗劇團後還曾經停了一陣子,反而進了邵氏公司,才又回到王仁曼老師那裡上課。不過這一回我可是很認真的,還參加了英國皇家芭蕾舞晉級考試。我想我開始比較懂事了,開始有思想了,知道做一個演員的前途是未知數,我告訴自己,應該為未來作好打算,說不定日後我也可以像王仁曼老師那樣,開班教舞呢!

如果我告訴大家,我從來沒有挨過Miss Wong的罵,別人一定會說,那當然,你那時是大明星,誰會罵你呢。
    
其實這並不是件好事,表示Miss Wong並不在意我這學生。當然我這麼說對她並不公平。她一直拿我做學生們的模範,一次又一次告訴大家,當年我收了工之後,是怎麼樣千辛萬苦轉幾趟車,又坐渡海輪,又換車地趕去跑馬地上課。或許就因為確實學舞蹈對我太不容易了,所以我始終都沒放棄。

用文字擦亮心燈

與馬來西亞《中國報》這段「緣」,該從一九九三年的聖誕節前說起。

拍完《唐伯虎點秋香》不久,我還在佛香精舍掛單,那時《中國報》的副總編彭早慧小姐帶了一組人,浩浩蕩蕩地來到香港,找我充當記者,和他們一塊做一系列的名人專訪。所謂的名人,都是我們電影界的新舊朋友們。

記得有一個晚上,我們等候某位大明星拍戲,但卻久等不至,最後早慧只能帶著她的那組人,來到我掛單的佛香精舍休息。

我們在精舍的佛堂,天南地北地聊起來,在佛前我們結下了佛緣。我們「傾」著佛偈,無形之中把我們的距離拉得好近、好近。

可是工作完畢,我們又各奔東西了。早慧她們回了馬來西亞,而我又開始中國香港和美國兩地來回馬不停蹄。我與《中國報》早慧她們像是風箏斷了線。

直到有一天,像是天上突然掉下那只風箏,我收到早慧的傳真。她是無事不傳真,開門見山向我約稿;我這邊是義不容辭一口答應。彭小姐希望我能為《中國報》的星期刊,每星期執筆寫一個專欄,為大家談談我學佛的歷程。就這樣斷了線的風箏,又接上了線。

更沒想到的是,我在《中國報》的專欄《擦亮心燈》,居然受到很多讀者的喜愛,《中國報》還特別為我舉辦了一場座談會,和觀眾現場來個接心。這也成了我日後成為國際佛光會檀講師的前奏曲。

第二年的六月,《中國報》在馬來西亞各地,再次為我一連主辦了六場的座談,一路上我舊話重提,我告訴早慧,我很有興趣把在《中國報》寫的三十二篇短文出單行本。哪知言者無心,聽者有意,正好讓佛光文化的執行祕書倪寶琴寶姑在一旁聽見,她立刻提議讓佛光文化出版社來出這本書。她認為這是我的學佛心得,我是星雲大師的皈依弟子,又是一個佛光人,沒有比由佛光文化來出版更合適的了。

沒想到當因緣成熟時,一切是推著向前走的。於是,我的第一本書《擦亮心燈》在一九九六年十二月出版了。

當《擦亮心燈》出單行本時,我請師父星雲大師寫序,師父說既然我那麼喜歡寫,應該再試著從佛教的角度去寫我的演藝生涯。

其實也曾有不少朋友建議過我,我總提不起興趣。或許對我來說,那些風光年華都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久得像上輩子發生的事。

然而,當我開始用學佛的角度去寫的時候,我才發現在那些歲月裡,我在不知不覺中,曾學到很多很多東西。
那年,香港出了本一九六○年代《明星錄》,焦姣像尋到寶,捧了它世界各地找老朋友們簽名題字。每個人都在書上留下了肺腑之言。

其實,寫得最好的是焦姣她自己。她說,這本書裡每個人的背後,都有著一個動人的故事,都要比銀幕上的故事更為精采動人。

我的好朋友早慧,也是我寫作生涯的顧問。她幫我這一系列的文章取了個更貼題的名字:《戲非戲》。

好一個「是戲,非戲,仍是戲」。

人生像是一場戲。當我們一天天走過時光,我們很清楚那不是一場戲;但在回首往事時,卻會覺得這往事猶如一場戲。
尤其是我們這一群拍戲的藝人,扮上裝演的是戲中人;卸了裝又演回自己。在霎時間,突然迷惑起來。哪個是戲中的我,哪個是我演的戲?

我寧可是演戲中人,戲演完了,卸了妝,可以對戲中人不負任何責任。

最可怕的是戲終時,怎麼也卸不了妝。這才發現原來那不是一場戲,要對自己演過的、做過的一切因果都得負起責任。
這也是為什麼藝人們總認為,人活得好累好累、好苦好苦,就因為那是一場終不了的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