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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序】政府決策過程中,缺少的是一顆「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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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那些波光與映像:李鴻源人生隨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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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會議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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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如何成為一流國家(NLH0001)

類別: 社會‧文化‧傳記>社會議題
叢書系列:人與土地
作者:李鴻源
出版社:時報文化
出版日期:2014年12月26日
定價:320 元
售價:253 元(約79折)
開本:25開/平裝/280頁
ISBN:97895713615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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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序】政府決策過程中,缺少的是一顆「腦袋」內文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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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土地的使用上,台灣似乎一直陷入相同的輪迴,就像滾輪上小倉鼠,逃不出命運的鎖鍊。

為何我會有這麼深的感慨?

我還在省府服務時,一次正在興建中的南部科學工業園區淹大水,國科會請我去現場進行了解。看完之後我跟當時負責協調的政務委員楊世緘說:「科學園區建在這裡,不淹水才怪。」

一開始就做錯

位於台南縣善化、安定和新市交界的南科預定地,原本是塊甘蔗園,地勢低窪,每隔幾年就淹一次,既容易淹水,更常面臨沒水可用。我很好奇為何會選在這裡,於是請同事去調閱會議紀錄。

這才發現早期在國科會開會時,台灣省水利局(省政府水利處前身)同事在會議中提出,這地方既缺水又容易淹水,不適合蓋科學園區。這樣的發言,顯然違反國家重大政策,於是第二次開會,會議通知不再發給水利局,而是直接點名自來水公司。

自來水公司派去與會的人說話很有「技巧」,他說:「假如水利局的水資源開發沒有問題,自來水公司保證用水無虞。」但最後的會議紀錄中,「假如」兩個字不見了,成為水公司保證用水無虞,也順利通過環境影響評估。

當時的政委楊世緘問我怎麼辦?他說,你是水利處長要解決問題。南科提出來的解決方案是將土地墊高,但我反對,因為那塊地本來就是善化、安定和新市間的滯洪池,一旦墊高,周邊鄉鎮會淹更慘,根本是以鄰為壑。

後來省府建議採取治本的策略,除了在南科興建滯洪池之外,並做了三條排水渠道,鹽水溪排水、大洲排水和新市排水,大致解決當地的淹水問題。但淹水工程可以解決,缺水,我卻毫無辦法。

二○一三年,我在內政部長任內,再度到南部科學園區拜訪。南科已經是台灣的金雞母之一,卻還是無法甩開缺水的陰影,因為南部水資源開發政策一再受阻。從最早的美濃水庫停擺,之後又提出高屏溪越域引水計畫,從荖濃溪引水到曾文水庫,再透過管路把水輸送到高屏地區。但因為莫拉克風災之後,引水隧道遭土石淹沒,越域引水計畫無疾而終。

但南科不斷在成長,需水愈來愈孔急,這才讓我興起推動汙水回收再利用計畫。


方向錯了,後天努力也無法彌補

台灣在土地的使用上,似乎永遠都在抄捷徑。如果一開始的方向是錯的,超出土地負荷量,後天用多少的努力都彌補不了,過程中付出的代價卻遠遠超乎你我的想像。

這讓我回想起在省府時代,令我非常驕傲的成績之一:集集攔河堰。那是一九九七年,我們興建南幹渠和北幹渠,一部分供應彰化和雲林農田水利會做灌溉用水,一部分供應台塑六輕使用。還記得當年我們有多驕傲,經營之神王永慶為此表揚水利處。他說,從沒看過一個政府單位,行政效率會超過台塑企業。我是水利處長,這番話聽在耳裡,志得意滿自是不在話下。

但是物換星移、事過境遷,集集攔河堰供水將近二十年,帶來的後患卻是我們當初無法想像。濁水溪的水源原本供應農民灌溉農田,現在卻多轉往六輕使用,其次是集集攔河堰的壩體造成濁水溪上游淤積惡化,下游卻乾涸無水,以致每次起風揚塵,造成風吹沙效應,空氣汙染非常嚴重。

今天回頭想想,當時的我們都以為「人定勝天」,若是再回到一九九七年,我會有更多思考,思考這項工程帶來的是利大於弊,或是弊大於利,可能造成什麼後果,以及我們到底有沒有辦法承擔。

當然,六輕完工啟用後,帶動台灣經濟發展,但在發展的陰影下,我們也看到水資源分配受到影響。濁水溪的河相、河川平衡和生態系統全都遭到破壞,尤其六輕因為填海造陸,阻斷了濁水溪南流的沙源,加上突堤效應造成外傘頂洲漂移流失,沙洲逐漸萎縮消失,海浪更長趨直入侵蝕嘉義東石、布袋沿岸。

國家到底是賺還是賠?

這筆帳算一算,國家到底是賺到,還是賠了?

面對一個站在國家高度認為必須存在,對土地卻可能造成無可彌補傷害的計畫,我們要如何明智對待?要用什麼樣的標準來衡量,做出明確的判斷?我認為最終還是要回到科學論證。政治雖是眾人之事,但更需要專業支撐。

從省政府到進入行政院,我必須大膽地說,政府並沒有學到教訓。二○一一年,我到公共工程委員會擔任主委,當時正是苗栗大埔案引發軒然大波之際。有次在周四的院會上,國科會(現為科技部)報告說明大埔農民經過安撫,原則上沒有問題。

這時,我舉起手。

我說,我是新來的,所以大埔事件的前因後果,我並不清楚。但我只想問一個最根本的問題,「到底台灣需要多少個科學園區?每個縣市都需要一個科學園區嗎?」

說完後,整個院會現場一片沉默,沒有人有答案。我接著說,我們二、三十個部長坐在這裡,沒有人可以說服自己,台灣需要多少個科學園區,「我們憑什麼去圈地,以致造成一堆民怨?」因為不關我的業務,我也只能點到為止。

沒有科學論證,沒有專業支撐的政策,無法說服人民接受。我到內政部後,看到這樣的政策矛盾仍不停在上演。

我上任後,看到內政部忙著解決兩大問題,第一是台北的高房價,讓年輕人和中低收入戶在台北沒有辦法生存,在行政院的政策指示下,營建署忙著在大台北找地蓋合宜住宅(社會住宅),希望年輕人在台北能有一席之地,住得起房。

另一方面,我也看到當時還在內政部的社會司(現在衛福部)永遠在忙著解決老人安養、隔代教養和新住民等議題,以及各式各樣因為城鄉差距不斷擴大之下所衍生的新難題。

這看來是不相干的兩個問題,答案卻只有一個,因為人口過度集中到都會地區,尤其是大台北。

台北,既是人口集中區,也是政經中心,等同把所有雞蛋,放在同一個籃子中,這符合國家利益嗎?光從物價、房價到生活環境、生活品質等等來看,台北都不應該塞這麼多人。

更何況國家地震研究中心傳遞給我一個驚人的訊息,一旦大台北發生規模六‧二的中級地震,因為土壤液化,震度會擴大到規模七,至少會倒掉四千戶老舊房屋。從歷史分析,台北上次發生大地震是在清康熙三十三年,距今早已超過三百年,地底下累積能量相當驚人,隨時可能再來次大地震,引發房屋倒塌、氣爆火災等複合式災難,屆時死傷將更為慘重。

我深深感受到,台灣不能再陷入如小倉鼠般的滾輪命運。現在,或許就是改變的契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