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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神迪奧尼索斯是自由之神

藝術美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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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奧多羅斯‧特爾左布勒斯:酒神的回歸(YW00309)
Theodoros Terzopoulos

類別: 藝術‧攝影‧影視>藝術美學
叢書系列:國家表演藝術中心
作者:狄奧多羅斯‧特爾左布勒斯
       Theodoros Terzopoulos
譯者:蔡志擎、林冠吾
出版社:國家表演藝術中心
出版日期:2018年09月28日
定價:480 元
售價:379 元(約79折)
開本:16開/精裝/208頁
ISBN:9789860566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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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神迪奧尼索斯是自由之神



  酒神迪奧尼索斯是自由之神

托斯特.伊思瑞(Torsten Israel)訪談狄奧多羅斯.特爾左布勒斯

林冠吾 譯

伊思瑞: 特爾左布勒斯先生,這本書是如何源起的?

特爾左布勒斯:這是我累積了五十年戲劇經驗的結果,回顧以往,它可以說展現了我創作的核心。早在八○年代末,我就開始尋思,要寫下我對戲劇創作的想法:關於迪奧尼索斯的觀點、關於激情、關於能量、關於狂喜。只不過,當時我還不敢去進行。然而,經年累月的導戲工作,如古希臘悲劇,當然還有許多市民戲劇、當代劇作,更加肯定了,我所累積的經驗是有價值的,而且不單限於古希臘戲劇的創作,而是所有的劇目。同時,在不同國家所開的工作坊,也讓我更加意識到這點。再者,過去這幾十年來,戲劇界經歷了許多不同潮流的起起落落,反之,我一貫地忠於具體的創作主幹——即身體、能量與聲音,都屬於創作的基本要素。當然,隨著時間遷移,我的創作也在改變,但這種改變在意義上,比較是種延伸。譬如說,一開始我感興趣的是充滿能量的演員,尤其在激情的尺度上。之後,我們則過渡到另一個面向:到哀傷的幅度,從巨大的震撼出發,到陷入狂喜狀態的身體,所賦予的魔力,探索探索其吸引力的程度。而我現在希望,同時也相信這本書是十分實用的,尤其對演員,因為它是我整個創作的中心。

伊:在您書中,有段文字提到,「演員代表的是『身體』的定義,演員是『身體』的同義字」。

特︰正是!然而,不容忽視的是,這並不僅是本體論、或演員理論的說詞。它是具有政治層面的:身體是很危險的東西,人們要是真的接納它、感知它、在它身上下工夫、給它空間、修練它,那麼我相信,它會變成一個難以抗拒的工具、成為對抗權力及其所施加的壓迫,一個強而有力的武器、一個起義的器械,甚至掀起革命。因為,不容諱言的,今天所有的文化,不外是戴上了(文明)面具的野蠻,特別是它建立了摧毀人體的機制。今天的人類是沒有身體的,因為這正是體制、資本主義與新自由主義所想要的:人像奴隸般,萎縮地佇立於鏡頭前,被填滿了有毒之物,變得自命不凡、麻木不仁,進而遭蹂躪。然而,一旦身體處於消逝之中,人類以及所有精神昇華與抵抗的希望也隨之消逝。身體的創作,就我的理解,並非停留在自戀或自閉症的意義層面上,而是與社會過程結合在一起的,是當中的一部份,因此,也可以視為是一個起始的信號。

伊:根據奧菲斯版本的迪奧尼索斯神話,眾所皆知,神被支解而死,是為了得到新的力量以重生。這個古神話暴力所引發的大屠殺,是否反映著當今的社會情勢?

特:是的。不同的是,迪奧尼索斯是真的被泰坦支解而死,而今日的社會則是處於自我瓦解與衰敗之中。然而,其範本的模式當然同樣都具有三個階段:出生、解體、重構。

伊:根據您的描述,在重建身體,甚至可以說,重新創造身體中,即興演出居於一個關鍵的腳色,它促使演員去釋放個人的能量。然而,同時,您的每齣戲都具有嚴謹的架構,所有的要素,甚至最微小的細節,都經過精心的編導與設計。在如此清楚界定的協調體系中,如何誘發、推動即興創作的力量呢?

特:千萬別把即興,跟肆意而為或漫無計畫混淆在一起。當然,即興是相當重要的,但不是就一般而言,而是集中在某個具體的課題上。要是沒有這個前提,演員既無法解放自身的能量,也無法開發其身體的主軸。此外,我指的是「混濁的」能量,因為,這整個過程有釋放的特色,也就是將在日常生活中所有的壓力,與被阻絕的能量,逐漸地釋放出來。我常跟演員舉個例子:「想像你們正置身於一個僅四平方公尺大、空氣密閉不通的狹窄空間。你們被囚禁在監獄之中,現在必須突破這個空間的界限。」當你想從裡面打開一個空間,自然需要一個體系,使你能高度地集中精神,並保有毅力。不論如何,情況是這樣的,當身體首次從「混濁的」能量被解放出來,它自然而然會趨向抽象。此時,演員與我才真正開始彼此的密切合作,共同打造整個創作成果。當中,我會給予演員十分具體的資訊,以及一個他必須逐步打開的架構。然而,整個過程是小心翼翼的。而這不僅在所創作的單一幕戲上,而是對一整齣戲,要是沒有一個具體的想像,我從不開始彩排工作。而這個架構,不單單存在我的腦海裡,同時還記錄在紙上。儘管如此,在彩排的過程中,並不會因此而放棄,我對突破框架、讓時間來打開,與創造新能量主軸的渴求。

伊:在德語劇場中,便有許多導演在嘗試,同時也在戲裡,反映出這樣的渴求,或去質疑它。

特:我在德語劇場總是有很好的經驗。不管是早期在柏林人劇院擔任助手與研究生時,還是之後。我不斷地受邀過來德國客座,開了許多工作坊,也導了很多戲,如在杜賽道夫戲劇院,或2010年當埃森(Essen)被選為歐洲文化首都時,在契希海關協會(Zeche Zollverein)所導的《普羅米修斯》(Prometheus)。不過,我的確在早期對其他的戲劇傳統有強烈的渴求,尤其是亞洲的傳統,在我的戲劇創作中已經變得非常重要,還有拉丁美洲與俄羅斯各地偉大的戲劇文化。至於在過去幾十年,德語劇場的後現代主流發展,對我而言,則是全然無關緊要的。相較之下,我的戲劇正好與之相反,確切地說,不是對位,而是建立在另一個穩固基礎上的反面典範。這當中最關鍵的不同點在於,我的戲劇嘗試深入事物最根本之處,是元素性的戲劇,永無止境地探究關於人的秉性與狀態的全部範疇:受難、驚嚇、憂傷、恐懼等等。它不在乎是否合乎潮流,更非折衷主義,而是自成一體。後現代與新現實主義劇場,跟人類的原型及根源完全沒有任何關聯。它們所創造的只是當前真實的圖像,雖入時,卻稍縱即逝。然而,人一旦以原型為出發點,便有了根深柢固的立場,就可以穿越當前的真實,抵達未來,在創作上反映未來。

伊:在布萊希特的片段《自私的約翰.法次爾的衰敗》(Der Untergang des Egoisten Johann Fatzer)裡有句話:「就像以前鬼魂從過去而來,現在也從未來而來。」海涅.穆勒(Heiner Muller)經常引用這句話。
       
特:這無疑是最佳寫照。

伊:在柏林人劇院的時期是否影響了您,使您的創作與布萊希特有了關聯之處?

特:最重要的關聯是抽象與簡單。布萊希特創作的是有意識的、簡潔、很有效率的、結構清晰的戲劇。而我的戲,同樣也是精簡到最根本的東西,在側重點上自然有所不同。布萊希特的戲劇是具教學法的,而我的戲劇則是深具本體性的。確切地說,它溯源於本體性的問題,同時也是古希臘戲劇所提出的疑問:「它涉及了什麼?」在這個疑問的壓力下,演員有時面對我,像是頭被追逼到生死邊緣的動物,這在布萊希特身上是難以想像的。不論如何,在我的戲裡,演員在舞台上居於支配地位:如羅馬的競技場上的鬥士具有威脅性。在許多不同的後現代戲劇形式中,根本不可能從演員身上開發出什麼威脅性,因為整個機制是由特效、科技媒體、以及其他的輔助工具所左右的,而演員得用某種方式去配合,並與之互動。

伊:這聽起來好像得在您的構思,與現實主義或後現代戲劇之間做個抉擇,尤其對演員,這是一個無法複選、彼此相牴觸的選擇題。

特:絕非如此!即使一個演員只在傳統的現實主義劇場,或當今的主流戲劇中工作,他依舊可以從我的方法中學到很多東西,去拓展自己的潛能與開發自我。要是他系統性地下功夫學習,他的專注力、身體的掌控力、呼吸技巧與毅力將得到改善,甚至可以掙脫技術輔助工具如麥克風。我得到許多正面的回應,甚至是從一些根本沒參加過我工作坊,或與我相識的人。對我而言,這是關於隱藏的身體,它可以隨時被啟動。最初我甚至想將這本書名之為「隱藏的身體」。

伊:現在卻用了另一個書名。

特:幾乎在每一章節,都會提到隱藏的身體與被封閉的能量,沒有人會錯過它。這個想法貫穿了整本書。儘管如此,對我至關重要的是,在書名上強調酒神迪奧尼索斯及其概念,對我個人與創作起到主導的意義。迪奧尼索斯的回歸是必要的,這是我堅信不移的信念。如果可以的話,我有個偏執的想法:復活之神的回歸,一位遭流放的戲劇之神。現在終於到他該回歸的時刻了,讓祂用本能、情感、遠見、及他所有的財富,席捲這個由理性主宰一切的時代。您看,迪奧尼索斯是我的神。

伊:這意味著什麼呢?

特:祂是代表多樣性、多語言、普世性的神,尤其是自由之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