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內(XB0022)──捕捉光與色彩的瞬間
Monet, Un Oeil…Mais, Bon Dieu, Quel Oeil

類別： 藝術‧攝影‧影視>繪畫、書法
叢書系列：發現之旅
作者：Sylvie Patin
       Sylvie Patin
譯者：張容
出版社：時報文化
出版日期：1995年08月15日
定價：250 元
售價：198 元(約79折)
開本：32開／平裝／186頁
ISBN：9571317500

【第一章　「如果我算是個畫家……。」】

▼  第一章　「如果我算是個畫家……。」

「在這裡，我們要記下一個新的名字。過去，我們還不認識莫內先生；而他已經擁有特色。他作品中和諧的色調，畫面整體的強烈效果，他觀察事物的大膽方式，對色度濃淡與明暗變化的感受力，以及整幅畫對觀眾的吸引力：在這些特色上，他的水準相當高。我們再也不會忘記他。」

芒茲（Paul Mantz）【1865年的沙龍】

第一章　「如果我算是個畫家……。」

1840年11月14日，在巴黎11區的拉菲特街45號，阿道爾夫．莫內（Adolphe Monet）和路易絲－茹絲汀．莫內（Louise－Justine Monet）的第二個兒子出世了。莫內夫婦的父母都是巴黎人。孩子在洛萊特聖母院受洗，教名為奧斯卡－克羅德，他的父母叫他奧斯卡。小奧斯卡年幼時深受音樂薰陶，母親很有歌唱的天賦，他父親的職業不詳，可能是從商的。

1845年，阿道爾夫．莫內帶著妻兒和父母，搬到勒．阿弗（Le Havre），這兒有他一個同母異父的姊妹，瑪麗－珍．勒卡德（Marie－Jeanne Lecadre）。瑪麗－珍的丈夫是雜貨批發商，阿迪爾夫正是為了與他合夥才來此安家的。這個姑姑在小奧斯水的青少年時代一直陪著他。

1851年4月1日，奧斯卡．莫內進入勒．阿弗中學讀書。他後來這樣回憶：「我天生就是個不守紀律的人。我很小的時候，就沒有人能讓我服從某個規定。【……】學校像一座監牢，要我一天在那裡待上四小時是不可能的。」在學校的紀錄裡，他是「對同學極富同情心的優秀人才」。

小莫內除了上繪畫老師奧薩爾（Ochard）的課以外，常常自己畫些肖像漫畫，奧薩爾曾是新古典派繪畫臣匠大衛（Jacques－Louis David）的學生。小莫內最早的作品畫於1857年，是些人物漫畫、船和風景素描，已經表現出他對大自然的愛好。「陽光誘人，大海美麗，沿著崖邊跑真是愜意」，他對朋友這麼說。

1857年：生命中第一次大轉折

1月28日，奧斯卡的母親去世。他這時16歲，輟了學。勒卡德姑姑1858年成了寡婦，沒有孩子，於是她讓侄兒進入她的畫室學畫。姑姑與畫家戈蒂耶（Amand Gautier）交往密切。同時讓侄兒繼續學素描。

莫內把自己署名「O．Monet」的漫畫，寄放在一個賣文具、畫框和顏料的商家出售。他的漫畫與布丹（Eugene Boutin）的畫擺在一起。六十多年以後，莫內告訴一位朋友：「我把我這些漫畫放在一個畫框商人的店裡賣。這些漫畫像為我贏來名譽，也賺了些錢。我在那兒遇到了布丹，他30歲左右，作品已開始顯露個性。【……】應他的要求，我和他一起去寫生。我買了一個畫架，我們去了魯埃（Rouelles），在勒，阿弗的東北部。【……】布丹架好畫架，開始作畫。【……】彷彿一層紗幕突然被撕破了，我明白了什麼是繪畫；【……】我的畫家生涯就此開始。如果我算是個畫家，那完全要歸功於布丹。布丹對我一直很好，給了我啟蒙教育。我的眼界漸漸開闊，懂得了大自然，也學會了熱愛自然。」

啟蒙教育的成果之一：一幅《魯埃風景》，風格與布丹的風景畫十分接近。1858年8月和9月間，莫內這幅畫在勒．阿弗展出。

巴黎：畫家特羅容和蘇士美術學校

阿道爾夫．莫內為了讓兒子去巴黎學畫，就向勒．阿弗市政府提出獎學金申請，但遭拒絕。在父親的資助下，莫內1859年4月到巴黎。他先拜訪了畫家戈蒂耶和特羅容（Constant Troyon）。特羅容熱心指導他：「應該先進個畫室學素描，那兒只畫人體和人物。【……】同時不可輕視油畫。【……】到羅浮宮臨摹大師的作品。多來我這兒，把畫帶給我看看。」在1859年官方辦的沙龍上，莫內欣賞了參展畫家的作品，有特羅容、多比尼（Daubigny）、阿洛（Corot）、德拉克瓦（Delacroix）、魯梭（Theodore Rousseau）等人。莫內向同樣愛海的布丹發出呼籲：「沒有一幅像樣的海景畫。【……】海景畫家很缺乏，這對你來說是一條通向未來的道路」。莫內這時候在蘇士美術學校學習，他可能是在那裡結識了華沙羅（Pissarro）。

在阿爾及利亞的經歷

在沙龍裡，莫內還注意到「一批非常出色的東方畫；這些畫表現出一種莊嚴和一種溫暖」，給布丹的信上他這麼說。他對這些畫的讚美，與他自願去非洲輕步兵團服兵役不無關係。1861年6月他來到阿爾及利亞，在部隊裡服役。他後來在一封信中寫道：「我在那裡見聞增廣不少。【……】我在阿爾及利亞時，對光與色彩留下深刻印象，但一直到後來才能分類，而我日後的研究就在此時萌芽。」

1862年莫內回到勒．阿弗和聖，阿德雷斯；認識了荷蘭畫家戎金（Jongkind）。「從此他成了我的老師，教我以雙眼觀察事物。」可能是戎金說動了勒卡德姑姑，答應侄兒假期後可以不回阿爾及利亞。從此以後，任何東西都無法阻礙莫內的繪畫志向；這時的他剛滿22歲。

進入巴黎的畫室；到舍依－昂－比埃小住

畫家圖木許（Toulmouche）在1861年的沙龍得過獎，與勒卡德一家有姻親，他接受了勒卡德家交託的任務：監督莫內在巴黎的學習。在他的推薦下，1862年秋天，莫內進入格萊爾（Charles Gleyre）的畫室學畫。格萊爾是瑞士畫家，在1843年的沙龍上，他以一幅《夜晚，或幻滅》在畫壇成名。格萊爾並不專橫，莫內似乎很能接受他的指導。

1863年3月，年輕的巴齊依（Frederic Bazille）──他也在格萊爾畫室學畫 寫信給父親，信中提到莫內，說他是「藝徒中最優秀的」。莫內和巴齊依一起去巴黎近郊的舍依－昂－比埃（Chailly－en－Bieve），巴齊依在給母親的信中說：「我出了一趟門，去楓丹白露（Fantainebleau）森林附近的小村裡過了八天。我是和朋友莫內一起去的，他來自勒．阿弗，很擅長畫風景。」莫內在舍依又獨自待了一段時間；回到巴黎後，他可能參觀了沙龍。在這次沙龍上，馬奈（Edouard Manet）的《草地上的午餐》轟動一時。

夏天，莫內回到勒．阿弗，巴齊依則去了蒙彼利埃（Montepellier）。再回巴黎時，他們聽說格萊爾病倒了，畫室即將關閉。莫內率先離開畫室；巴齊依、雷諾瓦（Renoir）、西斯萊（Sisley）也緊隨其後。

青年時代的一幅傑作

1864年5月，巴齊依和莫內相偕前往諾曼地、盧昂（Rouen）、翁弗勒（Honfleur）、聖．阿德雷斯等地，他們通常住在聖西米翁（Saint－Simeon）之家。巴TTm依先走，莫內仍留在翁弗勒。他在7月15日給巴齊依的信中，描述他興奮的心情：「親愛的朋友，這裡真是美極了。每天我都可以發現美麗的事物。我什麼都想畫，這樣下去我會發瘋的。」

年底，莫內回到巴黎。巴齊依邀請莫內到他的畫室工作；畫室在福斯坦堡街（rue de Furstenberg）。1865年的沙龍評委會接受了莫內的兩幅畫，是描繪塞納河口風景的。這是莫內生平第一次得到來自官方的榮譽。藝評家芒茲為莫內的畫發表了評論，刊載在1865年7月號的《美術報》。

1865年春，莫內回到舍依，他寫信給巴齊依：「鄉村真是美，快來吧。」5月初，他告訴巴齊依，他計劃創作一幅巨型作品，也叫《草地上的午餐》，與馬奈的畫同名。夏天裡，他又寫信結巴齊依：「希望你到這兒來：我想聽聽妳的意見，為我的人物選擇背景，為我作模特兒，否則，我的畫會失敗的。希望你信守諾言。」莫內在舍依先畫了一些初步的素描。到了秋天，莫內全心在他巴黎的畫室創作：「我每次作新作品時，總是先作些小的習作，然後再在畫室裡完成整幅畫。」柯爾培（Gustave Courbet） 來看過這畫，提出了一些意見，可能是這個原因，所以莫內沒有把這幅傑作送到1866年的沙龍。巨幅油畫並不適合表現露天的景致；莫內的未來，在於可以拿到室外創作的畫中。

莫內很快又投入工作，為了1866年的沙龍而努力。離開幅斯坦堡街的畫室後，他創作了與真人一般大小的白像畫：《穿綠裙的女人》，模特兒是年輕的卡蜜兒．唐斯約（Camille Doncieux）。後來卡蜜兒成了他的第一任妻子。這幅畫展出時題為《卡蜜兒》，同時參展的，還有一幅舍依的風景畫。評論家為了畫評，有些評論家還把馬奈和莫內的名字拿來玩文字遊戲。組織畫展的人只好讓兩位畫家同時到場，以避免誤會。《穿綠裙的女人》是在室內畫的，完成後，莫內想到室外畫人物。

「我回到德弗萊村附近一所房子，想要隱居」

莫內來到塞弗爾（Sevres）住下來，他在5月22日寫給戈蒂耶的信中說：「我決定隱居鄉間，加倍工作。我從來沒有這麼豪情萬丈。在沙龍上成功後，我賣出了幾幅畫。」他在自家花園裡挖了條壕溝，把創作中的大幅油畫放進去，好站在地面畫上半部。這幅晝是《庭院裡的女子》。莫內還把這幅畫帶到翁弗勒繼續創作。畫家杜布爾（Dubourg）給布丹的信提到莫內這幅畫：「莫內在這裡創作。【……】他有一幅油畫高3公尺，寬也差不多；上面畫的人物比真人小一些，是幾名盛裝的女子在花園裡。」

1867年5月初，莫內來到巴齊依在維斯孔第街上的畫室，雷諾瓦也在那裡。到了春天，莫內和雷諾瓦一起畫巴黎的風景。1867年的沙龍上，《庭院裡的女子》落選了；但是巴齊依以2500法郎的高價買下這幅畫，每月50法郎分期付給莫內。

「盡全力承擔家庭的重擔」

「在這裡大家都很可愛，我畫下的每一筆都得到讚賞」，莫內在聖．阿德雷斯寫信結巴齊依這樣說。他還說：「我工作繁重，有二十多幅畫正在創作中，海景、人物、花園，什麼都有。」莫內這時正在創作《聖．阿德雷斯的陽台》，這幅畫有海有花園，已經看得到未來印象派的風格。

莫內的信談到卡蜜兒，她懷孕了，獨自待在巴黎。莫內在勒．阿弗那邊的家不認她做媳婦。1867年8月8日，卡蜜兒生下了兒子讓（Jean）。莫內找巴齊依幫忙當孩子的教父：「一個白胖漂亮的男孩，我感到很幸福。但不知如何是好，一想到寶寶的母親，我就難過。」冬天，莫內在巴黎小住，又回到勒．阿弗。他作了些海景畫，準備參加1868年的沙龍：只有一幅入選，還是靠多比尼幫助才選上的。

在勒．阿弗、艾特爾達和巴黎三地奔波

1868年春天，莫內接受作家左拉（Zola）的建議，帶著卡蜜兒和讓離開巴黎，在格羅東農舍（Gloton）住下來，這兒靠近塞納河畔的波尼爾（Bonnieres－sur－Seine）。6月29日他結巴齊依寫信說：「今晚我出發去勒．阿弗。想試試看，喜歡我作品的人能不能給我些幫助。【……】我的父母不再給我任何資助。」這個在勒．阿弗的莫兩作品愛好者，乃是高第貝先生（Gaudibert），他曾請莫內給他的妻子畫肖像。

在勒．阿弗舉辦的「國際海景畫展覽會」上，莫內有五幅作品參展。同時參展的還有沃榮（Vollon）、柯洛、柯爾培、布丹。展覽會授予莫內一枚銀質獎章；評審委員申有莫內以前的老帥奧薩爾。柯爾培介紹他認識了一位作家，亞歷山大．仲馬（Alexandre Dumas），也就是大仲馬。

8月，卡蜜兒和讓在費岡（Fecamp）住下來，遠離莫內老家。莫內寫信給巴齊依求他寄錢夾，語多急切而激動：「想一想我的處境，孩子病了；而我沒有任何經濟來源。」儘管他在展覽會上成功了，但他仍有怨言：「畫賣不出去，我不再指望榮譽能帶給我什麼。【……】我覺得眼前一團漆黑，時常缺錢。失望、受侮辱；有了希望而又失望。情況就是如此。」（給巴齊依的信，1868年10月）12月，在艾特爾達，他重拾熱情：「在這裡，四周是我所愛的一切。【……】我親愛的朋友，每到晚上，我的小屋生著爐火，一家人團聚一起，其樂融融。真希望你能看看我的兒子，他現在好乖。我要畫他，送去參加沙龍。」幾幅艾特爾達的風景畫，和著名的雪景畫（喜鵲），就是這段幸福時光的見證。但是，1869年的沙龍，莫內再次落選。

未受好評的藝術之作

1869年6月，莫內住在聖．米歇村（Saint－Michel）：「這次落選簡直要命，我幾乎斷炊了。儘管我的畫標價不高，但藝術商和收藏家們都不理睬。看到藝術作品沒有受到好評，真傷心。」他寫信給《藝術家》雜誌的主編胡塞（Houssaye）這樣說。

胡塞後來買下了莫吶的《穿綠裙的女人》。他寫信給巴齊依的信更悲哀：「已經斷糧八天了，廚房裡沒有火，沒有燈。」這陣子，雷諾瓦住在盧夫西恩（Louveciennes）附近，給了莫內一些資助。莫內和雷諾瓦又在一起作畫，地點在「水上咖啡館」和溫泉浴場前。莫內也在附近的布吉瓦等地方作畫；這地區後來就稱作「印象派的搖籃」。1870年沙龍的評選委員會上，儘管有米勒（Millet）和多比尼支恃，但他送選的畫仍落選了。《蛙池》沒能獲得青睞，評論圈裡一片嘩然。

1870年6月28日，莫內在巴黎八區區政府和卡蜜兒正式結婚，柯爾培是證人之一。7月7日，勒卡德姑姑去世。夏天，莫內常在圖維爾（Trouville）的海灘上作畫，完成了《黑岩石旅館》。1870年7月19日，他得知普法戰爭爆發。11月18日，巴齊依在戰場上犧牲。莫內為了逃避征兵，乘船到英國。

「這位畫家比我們所有的人都強。買他的畫吧」

多比尼向杜朗－魯埃（Paul Durand－Ruel）介紹莫內時，說了以上這番話。杜朗－魯埃後來非常支持印象派畫家。1870年12月，莫內的一幅油畫在倫敦年度展覽會上展出，展覽會由杜朗－魯埃主持。第二年，杜朗－魯埃開始買莫內的畫。

畢沙羅也在倫敦，他們經常相偕參觀倫敦的博物館，對英國畫派的風景畫家產生濃厚的興趣，例如康斯坦伯（John Constable）和透納（J．M． Turner）。莫內和畢沙羅兩人，都參加了1871年5月1日在背辛頓（Kensington）舉行的「國際藝術展覽會」，展出自己的作品。月底，莫內離開英國。

他前往荷蘭。他由札昂丹（Zaandam）寫信給華沙羅：「我看到的，要比人們所說的美得多。」荷蘭的房子、磨坊和船激發出他的創作靈感，他在信中寫道：「我開始全身心投入創作，幾乎沒有空閑。」和在倫敦時一樣，他參觀了許多博物館，當然去了荷蘭國立博物館（Rijksmuseum）。秋天，他回到巴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