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尋

關 於 本 書

‧內容簡介
‧作者簡介
‧譯者簡介
‧目 錄
‧得獎記錄

線 上 試 閱

內文摘錄
譯後記

作 者 作 品

月亮與六便士(精裝版)
毛姆文學課:最會說故事的人,如何閱讀、創作與洞悉人性
面紗(精裝版)

譯 者 作 品

月亮與六便士(精裝版)
面紗(精裝版)

世界歷代經典寶庫

【類別最新出版】
牛仔很忙:歐.亨利短篇小說精選(精裝版)
咆哮山莊(精裝版)
羅生門(精裝版)
田園交響曲(精裝版)
面紗(精裝版)


人性枷鎖(套書)(精裝版)(1XY0020)
Of Human Bondage

類別: 文學‧小說(翻譯)>世界歷代經典寶庫
叢書系列:世界歷代經典寶庫
作者:威廉.薩默塞特.毛姆
       William Somerset Maugham
譯者:徐淳剛
出版社:時報出版
出版日期:2022年11月18日
定價:1160 元
售價:916 元(約79折)
開本:25開/精裝/950頁
ISBN:9786263531369

 放 進 購 物 車

 轉 寄 給 朋 友

 發 表 書 評 

 我 要 評 等 

Share/Bookmark

線 上 試 閱

 

內文摘錄譯後記



  內文摘錄

第四十五章  波斯地毯

很快,菲利普就意識到,正是克朗肖的靈感,使他那些朋友顯得見多識廣。勞森的奇談怪論,是從他那裡來的,甚至連竭力追求個性的克拉頓,在發表自己的高見時,也有意無意襲用了這位長者的措辭。他們在餐桌上談論的,是克朗肖的想法,他們形成自己的判斷時,需要援引克朗肖的權威見解。不經意地,他們會對他流露出幾分敬仰之情,同時,他們又故意貶低他,嘲笑他的缺點,為他身上的惡習而唉聲歎氣。
「沒錯,可憐的老克朗肖不中用啦,」他們說,「真是不可救藥。」
他們覺得只有自己能欣賞他的才華,並以此為榮。不過,出於年輕人對犯傻的中年人所抱有的那種蔑視,他們背地裡議論他時,總是擺出一副高人一等的架勢。然而一旦換個地方,另有高明人士在場,他們還是會把他那點才華拿出來炫耀。克朗肖從不去格拉維爾餐館。四年來,他一直和一個女人住在破敗不堪的街巷裡,只有勞森見過這個女人。那是六樓上的一間小公寓,在奧古斯丁大碼頭。有一次,勞森興致勃勃地描述了那裡髒亂的情形:
「那股惡臭,簡直能讓你把五臟六腑都吐出來。」
「吃飯的時候別說這個,勞森。」有人不悅地說道。
但勞森抑制不住自己的興致,硬是把那股鑽進他鼻孔的難聞氣味繪聲繪色描述了一番。他還得意忘形地告訴他們,那個給他開門的女人長什麼樣。她皮膚黝黑、身材矮小,但很豐滿,年紀尚小,滿頭的黑髮好像隨時都會披散下來。她穿了件邋遢的襯衫,連緊身胸衣都沒穿。那通紅的臉頰、性感的大嘴,還有明亮而放蕩的雙眸,不禁讓人想起陳列在羅浮宮裡弗蘭斯·哈爾斯的〈吉普賽女郎〉。她渾身上下透著一股庸俗不堪的風騷,讓人覺得既好笑,又心有餘悸。一個髒兮兮的嬰兒正趴在地板上玩。這蕩婦背著克朗肖和拉丁區那些不三不四的野小子鬼混,早已不是祕密。然而,才智過人、愛美如癡的克朗肖,竟然和這麼個貨色攪和在一起,真讓那些經常在咖啡桌旁汲取他敏慧的天真青年大惑不解。但克朗肖似乎陶醉於她那滿口的粗俗言辭,還時常把一些不堪入耳的話講給別人聽。他調侃地說,她是「我的房東」。克朗肖窮得要命。他靠給一兩家英文報紙撰寫畫評勉強餬口,同時還做點翻譯。以前,他做過巴黎某英文報紙的編輯,因為經常醉酒而被解雇,不過現在還不時在這家報社打點零工,報導德魯奧飯店舉行的拍賣會,或者雜耍劇場上演的諷刺劇。巴黎的生活已經滲入他的骨髓,儘管他嘗遍了一貧如洗、艱難困苦,但他寧願捨棄一切,也不願改變自己的生活。他一年四季都待在這裡,即使夏天,他認識的人都離開巴黎去避暑,他也不走,只要離開聖米歇爾大街一英里,他就感覺渾身不舒服。然而奇怪的是,至今他連句像樣的法語也不會說。他一直穿著從「美麗園丁」商場買的破衣服,始終是一副根深柢固的英國佬派頭。
他生不逢時,要是在一個半世紀前,他一定志滿意得,那時候,僅憑三寸不爛之舌,他就能躋身名流社會,喝個酩酊大醉。
「我這個人,本該生在十九世紀,」他自言自語,「我現在就需要個靠山。不然,我就可以用他捐的錢出我的詩集,把它獻給某個達官貴人。我多希望能為某位伯爵夫人的獅子狗寫幾行押韻的對句。我的靈魂渴望能和貴人的女傭談情說愛、和主教大人談天說地。」
他隨口吟出了浪漫長詩〈羅拉〉中的詩句:
「Je suis venu trop tard dans un monde trop vieux.」
他喜歡看到一些新面孔,對菲利普很有好感,因為菲利普與人交談起來,似乎具有一種難得的本領:他的話不多不少,既能引起人談話的興趣,又不影響對方侃侃而談。菲利普被克朗肖迷住了。他並不知道,克朗肖說的東西,沒有多少是新的。他言談直率,具有一種奇特的魅力。他的嗓音響亮悅耳,闡明道理的方式,讓年輕人深深著迷。他所說的一切,都引人深思,勞森和菲利普經常在回家的路上,就克朗肖提出的某個觀點爭論不休,以至忘了返回各自的旅館。年輕人總是對結果抱有熱望,而克朗肖的詩作很不理想,這讓菲利普困惑不解。克朗肖從未出過詩集,大多發表在雜誌上,經過菲利普三番五次的請求,克朗肖終於帶來了一疊紙,都是從《黃皮書》、《星球六評論》等雜誌上撕下來的,每頁上都有他的一首詩。菲利普吃驚地發現,這些詩大多讓他聯想起亨利或斯溫伯恩的作品。能把別人的詩作篡改成自己的詩作,這也需要絕妙的技巧。菲利普不經意地在勞森面前說,他對克朗肖的詩歌很失望,誰知勞森漫不經心,逢人便說這事,等菲利普再一次來到丁香園,詩人圓滑地對他一笑:
「聽說,你對我的詩評價不怎麼樣。」
菲利普尷尬極了。
「沒有的事,」他回答說,「我非常喜歡拜讀您的詩作。」
「不必顧及我的面子,」克朗肖揮揮自己胖嘟嘟的手,接著說:「其實我並不過分看重自己的詩作。生活是活出來的,而非寫出來的。我的目標是要探索生活所提供的多種經驗,從每一個感情瞬間捕捉它所激起的漣漪。我把我的寫作看成是一種優雅的技藝,它能增加生活的樂趣而不是減少。至於後世怎麼評說--見鬼去吧!」
菲利普笑了笑,很明顯,眼前的這位藝術家,一輩子都在可憐地塗鴉,從未寫出什麼像樣的詩歌。克朗肖若有所思地看了菲利普一眼,給自己的杯子倒滿酒。他打發侍者去買包香菸。
「聽我這麼說,你一定覺得好笑。你知道,我很窮,而且和一個庸俗不堪的墮落女人住在公寓頂樓,這女人背著我,和理髮師、咖啡館的服務生勾勾搭搭。我為英國讀者翻譯沒人看的書,替一些不值一文的繪畫寫評論,這些畫,就連罵幾句還嫌髒我的嘴呢。但是,請你告訴我,生活的真諦究竟何在?」
「嗨,這倒是很難回答的問題。你能自己回答嗎?」
「不,答案如果不是你自己找出來的,就毫無價值。請問,你活在這個世上究竟是為了什麼?」
菲利普從來沒自問過這樣的問題,他沉思片刻,答道:
「哦,我不知道,我想就是盡職盡責、竭盡所能,同時避免傷害別人。」
「簡而言之就是,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是嗎?」
「我想是吧。」
「基督徒。」
「不,不是的,」菲利普憤憤地說,「這和基督徒沒半點關係。僅僅是抽象的道德。」
「但是,世上根本沒有抽象的道德。」
「如果真是這樣,那麼,假設你離開這裡時,因為喝醉了把錢包落下了,而我撿到了,請問,憑什麼我就該把錢包還給你?總不至於是害怕警察吧。」
「因為你怕作了孽會下地獄,想積點德好上天堂。」
「但我既不信有天堂,也不信有地獄。」
「那倒有可能。康德在構思定言令式時,也是什麼都不相信。你拋棄了教義,卻保留了以教義為基礎的倫理。所以,你其實還是基督徒,如果天堂裡真有上帝,你肯定會得到回報。全能的上帝,不會像教會宣傳的那麼愚蠢。祂只要求你遵守祂的律令,至於你信不信祂,我想上帝一點都不在乎。」
「可是,如果我把錢包忘了,你一定會還給我的。」菲利普說。
「這可不是因為抽象道德,僅僅是因為我害怕警察。」
「警察絕對不會發現的。」
「我的祖先在文明的國度生活了如此之久,所以,對警察的恐懼已經深深滲透入我的骨髓。而我那位門房的女兒就不會有半點猶豫。你也許會說,她是屬於罪犯那一類。絕不是,她不過是擺脫了世俗的偏見而已。」
「但那也就拋棄了名譽、道德、良知、體面等等的一切。」菲利普說。
「你作過孽嗎?」
「不知道,大概作過吧。」菲利普回答。
「瞧你說話的口氣,真像個非國教派的牧師。我可從來沒作過孽。」
克朗肖穿著他的破大衣,衣領高高豎起,帽簷壓得很低,通紅的胖臉上,一對小眼睛閃閃發亮,看起來非常滑稽,但菲利普一本正經,所以並不覺得好笑。
「你從來沒有做過後悔的事嗎?」
「我做過的一切都是不可避免的,怎麼能後悔呢?」克朗肖反問道。
「這是宿命論。」
「人總有一種幻覺,以為自己的意志是自由的,這種幻覺根深柢固,以致我也樂意接受。我這樣那樣行動,就好像我真是自由的。可是事後動因就很清楚:這完全是各種永恆的宇宙力量共同作用所導致的結果,我什麼也阻止不了。它不可避免。所以,如果是好事,我不必沾沾自喜;如果是壞事,我也不必自責後悔。」
「我有點暈了。」菲利普說。
「來口威士忌,」克朗肖說著,把酒瓶遞給菲利普,「要想頭腦清醒,沒有什麼比這更管用。要是光喝啤酒,腦子肯定就遲鈍了。」
菲利普搖搖頭,克朗肖接著說:
「你這年輕人很不錯,可惜不會喝酒。神志清醒反倒有礙交流。不過,我剛才說的好事和壞事……」菲利普明白,他又接上了剛才的話,「完全是套用老話,並沒有賦予什麼新的含義。我拒絕對人類的行為劃分等級,以為好的有價值、壞的沒有價值。對我來說,罪惡與美德都毫無意義。對任何行為,我既不稱讚,也不指責,而是全部接受。我是萬物的尺度。我是世界的中心。」
「這世上,總還有一兩個別人吧。」菲利普頂了他一句。
「我只為自己說話。只有遇到別人限制了我的活動時,我才感覺到他們的存在。在他們每個人周圍,也各有一個世界在轉動著,他們每個人自己,也都是宇宙的中心。我個人力量的大小,決定了我對別人的權力範圍。在我的能力範圍,我盡可以隨心所欲、為所欲為。因為我們是群居的,生活在社會之中,而社會是透過武力(也就是警察)和輿論(也就是葛蘭地太太)來維繫的。於是,一方面是社會,一方面是個人,雙方都是致力於自我保護的有機體,彼此較量著。而我獨自一人,勢單力薄,不得不接受社會現實;然而反過來說,作為弱者,我納了稅,就應該得到社會的保護,免受強者的欺凌。不過,我不得不服從它的法律;我不承認社會的正義:其實我不知道什麼是正義,只知道權力。假如說,我生活在一個實行徵兵制的國家,我服了役,房子土地就不會被侵占,這樣,我和社會互不相欠,其他的,我就可以憑自己的意願與之周旋。社會為了保全自身而制定了法律,如果我犯了法,社會就讓我坐牢,或者將我處死:它有權力這麼做,因此它擁有了權利。如果我犯了法,我情願接受國家的報復,但我不會把這視為懲罰,也不覺得自己真犯了罪。社會用榮譽、財富和群眾的讚揚誘惑我為它效力,但我對他們的讚揚無動於衷,我也鄙視榮譽,即使身無分文,我也可以活得自由自在。」
「如果人人都像你這麼想,社會豈不全亂了?」
「別人和我有什麼相干?我只關心我自己。大多數人都是為了名利才做事的,他們總會直接或間接地給我帶來便利,我只不過是坐享其成罷了。」
「我覺得你這麼看問題,太自私了。」菲利普說。
「難道你認為,大家做事有不出於自私的動機?」
「是的。」
「這根本不可能。隨著年紀的增長,你會發現,為了讓這個世界變得可以忍受,首先要做的事情是,必須瞭解人性必然是自私的。你需要別人無私,這是荒謬的要求,好像他們就該為了你的需求而犧牲自己的需求。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當你接受了世間人人皆為自我這個事實,你對別人的要求就會變少。這樣,他們就不會讓你失望,你會更仁慈地看待他們。人一輩子只尋求一件東西,那就是—享樂。」
「不,不,不!」菲利普大叫道。
克朗肖咯咯地笑了。
「看把你嚇得,就像匹受驚的小馬,恐怕是因為我用了一個你們基督教教義不贊成的詞吧。你有一個價值等級,享樂位於最底部,而且,你說話總帶著點自我滿足、責任、慈悲和真誠。你認為享樂只是感官的東西。你道德上的鄙視所產生的滿足感,其實就像一群可憐的奴隸,他們也只能耍這麼點享樂的小把戲。如果我說的不是享樂而是幸福,你就不會那麼害怕:幸福聽起來不那麼可怕,就像你從伊比鳩魯的豬圈徘徊到了他的花園。但我還是要用『享樂』,因為我發現,人類以享樂為目的,我想像不出,他們會以幸福為目的。享樂潛伏在你踐行的每一種美德中。世人有所行為是因為這對他們有好處,當他們對別人好,他們就會被認為是有道德的:如果他在布施中找到了快樂,他就是仁慈的;如果他樂於助人,他就是善良的;如果他熱心為社會工作,他就是有公德的;但如果你給了一個乞丐兩便士,這就只是你個人的快樂,就好像我又喝了一杯威士忌加蘇打水,只是我的快樂而已。我的虛偽比你少,既不需要為自己的快樂沾沾自喜,也不需要你的讚美。」
「但是,你難道不知道,世人做的不是他們想做的事,而是他們必須做的事嗎?」
「不。這麼談問題就太愚蠢了。你的意思是,世人接受眼前的痛苦,而非眼前的快樂。相反的觀點其實和你講的一樣愚蠢。很顯然,世人接受眼前的痛苦,而非眼前的快樂,僅僅是因為,他們希望將來能有更大的快樂。快樂往往是虛幻的,但世人估算快樂即使有錯,這個規則也不值得反駁。你覺得困惑,是因為你無法克服這樣的想法:享樂只是感官的東西。可是,孩子,一個人為自己的國家而死只是因為他喜歡國家,就像一個人吃泡菜是因為他喜歡泡菜一樣。這是宇宙中的規律。如果世人喜歡痛苦勝過歡樂,人類早就滅絕了。」
「可是,如果這都是真的,」菲利普嚷道,「做任何事還有什麼價值?如果拋棄了責任、善良,還有美,我們還何必來到這個世界?」
「瞧,衣著華麗的東方人會給你答案。」克朗肖笑道。
他抬手一指,這時咖啡館大門忽然開了,一陣冷風襲來,進來了兩個人。他們是地中海東岸地區販賣廉價地毯的流動商販,肩上都搭著一捲毛毯。這是星期六晚上,咖啡館裡座無虛席。這兩個人從一張張桌子之中穿過,屋子裡煙霧繚繞,空氣混濁,還夾雜著人身上散發出來的臭氣,他們的到來,似乎給這裡平添了一種神祕的氣氛。他們一身歐洲人的打扮,衣衫破舊,薄薄的大衣都磨光了,頭上戴著土耳其帽,臉凍得發青。一個是中年人,黑鬍子,另一個是年輕人,大約十八歲,滿臉的大麻子,瞎了一隻眼睛。他們從克朗肖和菲利普身邊走過。
「真主多麼偉大!穆罕默德是他的代言人。」克朗肖振振有詞地說道。
中年人一臉諂笑,就像一隻經常挨揍的雜毛狗。他鬼鬼祟祟地朝門口瞥了一眼,很俐落地取出一張春宮畫。
「你是馬薩-埃德-迪恩、亞歷山大港的商人?或者是從遙遠的巴格達捎來這些好貨?哦,大叔;瞧那邊獨眼的年輕人,他真有點像雪赫拉莎德給她主子講的三國王故事中的一個國王,是嗎?」
儘管克朗肖的話,商販一句也沒聽懂,但他臉上的笑容更加諂媚,像變戲法似地,他從身上摸出一個檀香木盒。
「不,還是給我們看看東方織機上的名貴織品吧,」克朗肖說,「我想藉此說明一個道理,並讓我的故事顯得饒有趣味。」
東方人展開一塊紅黃相間的桌布,上面的圖案粗俗、醜陋、怪誕。
「三十五法郎。」他說。
「哦,大叔,這塊料子不是出自撒馬爾罕的織匠之手,也不是布哈拉染坊上的色。」
「二十五法郎。」商販點頭哈腰地笑了笑。
「誰知道是哪個鬼地方出的貨色,說不定是我老家伯明罕那裡的呢。」
「十五法郎。」黑鬍子商販可憐兮兮地說。
「快走吧,朋友,」克朗肖說,「說不定野驢正在你外婆的墳上撒尿呢!」
東方人斂起笑容,夾著貨物,不動聲色地朝另一張咖啡桌走去。克朗肖向菲利普轉過身來說:
「你去過克魯尼博物館嗎?在那裡,你可以看到色調最為精美的波斯地毯,那些圖案絢麗多彩,真讓人眼花撩亂,驚歎不已。從中你可以窺見東方的神祕、聲色之美,看到波斯詩人哈菲茲的玫瑰、奧瑪珈音的酒杯;其實,你將看到的遠遠不止這些。剛才,你問人生的意義究竟何在?去看看那些波斯地毯吧,說不定哪天你就有了答案。」
「你這是故弄玄虛。」菲利普說。
「我是喝醉了。」克朗肖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