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麗莎白的祕密(AI0034)
The Christmas Mystery

類別： 文學‧小說（翻譯）>藍小說
叢書系列：藍小說
作者：喬斯汀．賈德
       Jostein Garder
譯者：張琰、賴惠辛
出版社：時報文化
出版日期：1997年12月01日
定價：220 元
售價：174 元(約79折)
開本：25開／平裝／288頁
ISBN：9571324450

【書摘】

▼  書摘

The First of December──12月1日

……也許時鐘指針厭倦了年復一年走同一個方向，而突然開始往反方向行去……

暮色漸濃。聖誕節時分的街道燈火通明，厚厚雪花在路燈之間飛舞。街上擠滿了人。

爸爸和喬欽也在這群忙碌的人當中，他們進城來買一份降臨曆（Advent Calen-dar）。這是他們的最後機會，因為明天就是12月1日了。書報攤和市場那家大書店都賣完了。

喬欽用力拉了拉父親的手，指著一面小小的商店櫥窗，櫥窗裡有一本色彩豔麗的降臨曆，靠著一堆書擺放。 「看那裡！」他說。

爸爸回頭看。「有了！」

他們走進一家喬欽認為十分老舊的小書店。牆面全是從地面到天花板的書架，架上的書密密排列，各不相同。櫃台上是一大疊平擺著的降臨曆。有兩種降臨曆，一是聖誕老人及雪車和馴鹿的圖畫，另一種是穀倉的圖畫，裡頭有個小精靈，正喝著大碗裡的粥。

爸爸舉起兩種降臨曆。

「這張上面的圖是塑膠的人物，那一張則是巧克力做的，」他說，「牙醫可不會喜歡那一張。」

喬欽仔細看了看，不知道自己想要哪一種。

「我小時候的跟這不一樣。」爸爸接著說。

「為什麼呢？」

「那時候每扇門後面都有一個小小的口，每天一幅圖。那時候，每天的早晨都很刺激，因為你會猜是什麼圖。然後我們就打開門……就把它打開噢。那就像是打開通往不同世界的門一樣。」

喬欽注意到一件事。他指著一面書牆。「那邊也有一份降臨曆。」

他跑過去把它拿來給爸爸看。降臨曆上是約瑟和瑪利亞彎身望著馬槽裡的嬰兒耶穌。東方三智者跪在背景中。馬廄外是領著羊群的牧羊人。天使從空中而降，其中一個天使正吹著號角。

這份降臨曆的色彩已褪，彷彿曬了一整個夏天的太陽，但是因為圖太漂亮了，喬欽幾乎要為它感到難過了。

「我要這個。」他說。

爸爸笑了。「你知道嗎？這可能是非賣品。我想它一定很古老，可能和我一樣老。」

喬欽不肯放棄。「這裡沒有一扇門開著。」

「但是它只是放在這裡作為展示。」

「我想要，」喬欽又說。「我只想要一份和別的不一樣的。」

一頭花白頭髮的書店老闆走了過來。他看到這份降臨曆露出驚訝的神色。

「好漂亮！」他讚嘆道。「而且是真品──是的，原件。看起來幾乎像是手工製作的。」

「他想要買，」爸爸手指喬欽解釋道。「我正向他解釋這是非賣品。」

書店老闆抬抬眉毛。

「你們是在這裡找到的嗎？找已經有好多年都沒看到像這樣的降臨曆了。」

「它放在這些書的前面。」喬欽說。

「嗅，那一定是老約翰又在搞什麼花樣了。」書店老闆說。

爸爸盯著他。「約翰？」

「是啊，他是個怪人。他在市場賣玫瑰花，但是玫瑰花從哪裡來呢？沒有人知道。有時候他會進來討杯水喝。在很熱的夏天，他會把最後幾滴水倒在頭上再出去。有幾次他還往我身上倒了幾滴水呢。他為了謝我給他水喝，偶爾會在櫃台留下一兩朵花，或在書架上放本舊書。有一次他還把一個年輕女郎的照片放到櫥窗裡。那張照片來自一個遙遠的國家，也許他自己就是從那裡來的。照片上有『依麗莎白』幾個字。」

「而這次他留下一份降臨曆？」

「顯然是。」

「上面還為了一些字，」喬欽說。他大聲念出來：「『神奇降臨曆，售價七十五鄂勒（譯註：丹麥、挪威貨幣單位）。』」

書店老闆點點頭。「這麼說來它很古老了。」

「我可不可以用七十五鄂勒來買？」喬欽問道。

老闆笑了。「我想你應該免費得到。你以後就會明白，老約翰就是要你得到它。」

「謝謝！謝謝！謝謝！」喬欽回答道，這時候他已經往店外走去了。

爸爸和書店老闆握握手，便跟著喬欽走到外面人行道上。

喬欽緊緊抱著這份降臨曆。「我明天要打開它。」他說。

這天夜裡喬欽一再醒來，想著書店老闆和賣玫瑰的約翰。他到浴室水龍頭喝自來水時，還想到約翰往他頭上倒水的事。

他最常想到的是這份神奇降臨曆。它的年紀跟爸爸一樣大，但是沒有人開過其中任何一扇門。他去睡覺前已經找出從一到二十四的所有門。24日當然就是聖誕節前夕，而這一天的門有其他門的四倍大，幾乎佔滿馬廄中整個馬槽的面積。

在四十多年之間，這份神奇降臨曆都到哪兒去了？當他打開第一扇門時又會發生什麼事呢？

他再次醒來時已經七點了。他伸手去拿掛在床頭上方的這份降臨曆，打算要聞第一扇門。他的手指十分不耐且緊張，所以不容易抓牢。終於他鬆動了一個小角，門慢慢開了。

喬欽凝視一幅玩具店的圖。在那些玩具和人物當中，有一頭小羊和一個小女孩，但是他沒能仔細看，因為他打開這扇門時，有樣東西掉到他床上了。他彎腰把它撿起來。

那是一張薄薄的紙，摺了許多摺。他把紙攤平，看到紙的兩面都寫著字，他看了上頭的內容。

小羊

「依麗莎白！」她母親在後頭叫她。「回來，依麗莎白！」

依麗莎白．韓森的母親在為住在陶頓的表妹買聖誕禮物時，她一直站在那裡盯著那一大堆的泰迪熊和毛茸茸的動物。突然一隻小羊從動物堆裡衝出來，跳到地下後四處看了看。小羊脖子上掛有一個鈴鐺，鈴鐺開始叮噹作響，和所有收銀機的聲音一較高下。

一個玩具怎麼會突然活起來了？依麗莎白很驚訝，開始追起小羊。小羊跑過百貨公司寬廣的樓面，朝著自動扶梯的方向跑。

「小羊！小羊！」她在後面喊。

小羊已經上了正往樓下的自動扶梯。扶梯移動得很快，小羊跳得更快，如果依麗莎白要追得上，就得跑得比扶梯和小羊都快。

「快回來，依麗莎白！」媽媽厲聲又喊了一遍。

但是依麗莎白已經跳上自動扶梯。她可以看見小羊穿過賣內衣和領帶的一樓地面。

她雙腳一踩到地面，立刻跟著小羊走過的路前去。小羊已經走到街上，片片雪花在街頭掛著的串串聖誕彩燈間飛飄。依麗莎白撞翻了一個賣冬天手套的攤位，仍然追者小羊跑。

來到熱鬧的街上，她幾乎聽不到鈴鐺聲，但她不死心。她非要摸到小羊那柔軟的羊毛不可。

「小羊！小羊！」

小羊闖過紅燈跳過了馬路。也許牠以為燈上的紅色小人代表「通行」，而綠色的小人代表「禁止通行」。依麗莎白好像聽說過：所有的羊都是色盲。反正小羊沒停，所以依麗莎白也就沒停。就算要跟到地球的盡頭，她都非要追上小羊不可。

汽車按著喇叭，一輛摩托車為了閃避依麗莎白和小羊而轉個彎衝上了人行道。購買聖誕禮物的人全都盯著瞧。他們不常看到一個小女孩闖過馬路去追羊，況且在嚴冬追逐一隻羊也是件奇怪的事。

他們在跑的時候，依麗莎白聽到教堂鐘聲敲了三下。她之所以特別注意，是因為他們是坐五點鐘那班公車來到城裡的。也許時鐘指針厭倦了年復一年走同一個方向，而突然開始往反方向行去。依麗莎白心想，時鐘也許也會厭煩一直做同樣的事。

但是還有一個地方不對勁。依麗莎白進到百貨公司時，天幾乎已經全黑了。現在突然間天卻又亮了起來，這就奇怪了，這中間並沒有經過一個夜晚啊。

小羊一有機會就找到一條通往城外的路，於是快步朝著一座小森林跑去。牠跳上高大松木間的一條小徑，現在速度必須放慢，因為小徑上覆滿最近幾天下的雪。

依麗莎白趕過去。她現在跑起來也同樣困難，但是小羊有四隻腳在雪地裡拖著，她卻只有兩隻。也許這可以幫助她趕上小羊。

她母親的叫喊早就被街上吵雜的聲音淹沒。很快地，她甚至聽不見街上的聲音了。但是她耳邊仍然有聲音在迴盪：「我們買這個呢，還是兩個都買？你認為怎麼樣，依麗莎白？」

也許小羊會活過來從商店裡逃走，是因為牠再也受不了那些收銀機的聲音和要買這個賣那個的話。也許依麗莎白追小羊也正是同樣的原因。她從來都不喜歡買東西。

喬欽從那張由神奇降臨曆掉出的紙上抬起頭來。他看到的內容可真神奇呀！

他一向就喜歡秘密。這時他記起來那個附有鑰匙的小盒子了。那是奶奶在波蘭買給他的，爸爸和媽媽一本正經地向他保證，說絕對不會趁他在睡覺或是在學校時找出鑰匙打開盒子。那樣的話就跟拆閱他人信件一樣差勁，他們說。

一直到現在為止，喬欽都沒有什麼真正的秘密可以放進盒子裡，現在他把降臨曆上的紙放進去，轉上鑰匙，再把鑰匙藏在枕頭底下。因此當爸爸媽媽起床後也來看這份降臨曆時，他們只看到百貨公司裡的羊這幅圖。

「你還記得嗎？」媽媽抬起頭來看著爸爸。「我們小時候就是這樣子的。」

爸爸點點頭。「那時候我們可以對那些小小的圖片發揮我們的想像力，猜出其餘的圖。那要比現在那些塑膠玩意要好，那些塑膠東西到最後還不是得用吸塵器除掉？」

喬欽心裡在偷笑。只有他知道這份降臨曆裡有一張神秘的紙條。

他指著小羊的圖。

「小羊決定逃離商店，」他說：「因為牠受不了那些收銀機的聲音和要買這個賣那個的話。而店裡頭有個小女孩，名叫依麗莎白，她去追小羊，因為她想摸摸牠。」

「這不就是我說的意思嗎？」爸爸說。「他要些塑膠的東西做什麼？」

這一天裡喬欽都在猜想，不知道依麗莎白能不能追上小羊，好去摸牠的羊毛？他明天可不可以知道呢？

因為明天那裡應該還有另一張小紙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