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類別: 文學小說
叢書系列:藍小說
作者:羅伯.J.華勒
       Robert James Waller
譯者:吳美真
出版社:時報文化
出版日期:1993年11月15日
定價:140 元
售價:111 元(約79折)
開本:25開/平裝/200頁
ISBN:9571318132

已絕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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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摘:序曲後記



  後記

塔哥瑪的夜鷹

當我在寫若柏.琴凱及芬西絲卡.瓊森的故事時,若柏愈來愈引起我的興趣,而我們大家對於他和他的生活所知甚少,在本書付梓前的幾個星期,我搭機到西雅圖,再度嘗試挖掘另外一些關於他的事蹟。

我想由於他喜愛音樂,而自己也是一個藝術家,普吉灣一帶的音樂及藝術文化圈中,應該有人認識他。《西雅圖時報》的藝術編輯幫了我一個忙,雖然他並不認識若柏,但是他讓我得以閱讀1975至1982年報紙上的相關刊載,這是我最感興趣的部分。

在翻閱1980年代的報紙時,我發現一個黑人爵士樂手的一張照片,一個名叫約翰.「夜鷹」.康明思的高音薩克斯風演奏者,照片旁有若柏.琴凱的署名。當地的音樂家協會為我提供康明思的地址,並且告訴我他停止演奏好幾年了。地址是在靠近塔哥瑪工業區的一條邊街上,開車到西雅圖上五號公路即可到達。

我拜訪了幾次才碰到他,最初他對於我的詢問抱著十分拘謹的態度,但是我讓他相信我對於若柏懷有一種嚴肅而善意的興趣,之後他才變得熱誠、坦白。以下是略微修改過的康明思訪問記,當我和他訪談時,他七十歲,我只是打開錄音機,讓他向我談起若柏.琴凱。

「夜鷹」:一種薩克斯風才能奏出的眼淚/康明思訪問記

當時我在西雅圖一家名為「修第斯」的店裡演奏爵士樂,我需要一張好看的黑白照片為我打開知名度。貝斯手提供我住在某個島上一個擅長拍照的傢伙。他沒有電話,所以我寄給他一張明信片。

後來,他就過來了。一個外表奇特的舊式都市人,穿著牛仔褲、靴子,以及橘色的吊褲帶,帶著破舊不堪,看來已經不管用的相機。我想,啊——噫。他要我拿著我的薩克斯風,靠在一面淡色的牆站著,並且叫我不停地吹奏。因此,我吹奏我的樂器,最初的三分鐘,那個傢伙只是站在那裏,以你所見過最冷靜的藍眼睛專注、真正專注地看著我。

過了一會兒,他開始拍照。然後問我是否能吹奏「秋葉」這首曲子,我就吹奏了「秋葉」,大約連續十分鐘,而他則不斷地撥動相機,一張張地拍著。然後說:「很好,我拍好了,明天拿來給你。」

第二天他帶著相片過來,令我佩服得五體投地。我請人拍過許多照片,但直到目前為止,這是最好的。他只收費五十元,對我而言實在是太便宜了。他向我道謝,離開,出去前問我在哪裡演奏,我告訴他「修第斯」。

幾個夜晚後,我望向聽眾,看到他坐在角落的一張桌子旁,非常認真地聆聽。而後他開始一個禮拜來一次,總是在星期二,總是喝啤酒,但喝不多。

有時我在中場休息時過去和他聊幾分鐘,他很安靜,不多話,但真的討人喜歡,總是很有禮貌地問我是否能吹奏「秋葉」。

過了一些時候,我們彼此熟識了些。我常常喜歡到港口,觀看海洋和船;並且外出,他也是。因此後來,我們會整個下午坐在一張長椅上聊天,只是兩個老傢伙在放鬆自己,開始覺得有一點不符合時代潮流,有一點過時。

他常常帶著他的狗一起來,是一隻好狗,他叫牠「公路」。

他了解魔力,爵士音樂家也了解魔力,很可能那就是我們合得來的理由。你奏著以前奏過的一千次曲調,突然之間,一整套新的靈感直接從你的樂器中溜出來,沒有經過任何思考。他說一般而言,攝影和生命很像那樣,然後他補充一句:「和一個你所愛的女人做愛也是那樣。」

他正在嘗試將音樂變成視覺意象,他告訴我:「約翰,你知遣你在『世故淑女』第四小節總是會吹奏的反覆旋律嗎?我想我昨天早上在照片上得到的就是這個旋律了。光線適切地打在水面上,而一隻藍色蒼鷺同時透過我的觀景窗正在環飛,當我聽見它的聲音並按下快門時,我可以實際『看到』你的反覆旋律。」

他把所有的時間都花在這個音樂變化成意象的工作上。他被這個工作給迷住了,我不曉得他靠什麼維生。

他從來沒有多談他的生活,我知道他常常旅行攝影,除此之外,所知不多了,直到有一天我向他問起他頸鍊上的一個小銀飾物。湊近一看,我可以看到飾物上的名字「芬西絲卡」。因此我問他:「這有沒有什麼特別的涵意?」

有一時,他沒有說話,只是瞪視著水面。然後說:「你有多少時間?」那是星期一,我晚上不用工作,所以告訴他,他需要多少時間,我就有多少時間。

於是他開始敘述,像水龍頭被打開一樣——他談了整整一個下午,以及整個晚上,我感覺他把這一切藏在心裡已經有好長一段時間了。

他都沒有提起那個女人的姓名,也沒有說明那件事發生的地點,但是在談論她時,這個若柏,琴凱是一個詩人。她一定很特別,必定是一個令人無法置信的女人。他開始引用他為她寫的一篇文章——我記得是一篇關於什麼「Z次元」的東西。我記得我那時認為那就像是歐內特.柯爾曼的一個自由形式的即興創作。

而且,喂,他談話的時候竟然在哭泣。掉下大滴大滴的眼淚,一種老人才會掉的眼淚,一種薩克斯風才能奏出的眼淚。之後,我了解他為什麼老是要我吹奏「秋葉」,而我開始喜愛這個傢伙,任何一個能夠對女人懷有這種深刻感情的人,有資格得到別人的喜愛。

因此我開始思考整件事情,開始思考他和那個女人所擁有的事物的力量。我思考他所說的「古老作風」。便對自己說:「我必須奏出那個力量,那個愛情事件,必須讓那個古老作風從我的薩克斯風裡出現。」這其中含有某種非常抒情的內容。

因此我寫下這個曲子——花了三個月的時間,我要使它簡單、優雅。複雜的東西很容易做,簡單才是真正的挑戰。我每天都在寫,直到我捕捉到完美的開頭了,然後又多做了一些工作,為鋼琴和貝斯寫些主旋律樂譜,最後,在一天晚上,我演奏了這首曲子。

他雜在聽眾裏,和往常一樣,星期二夜晚。無論如何,那是一個蕭條的夜晚,那個地方大約有二千人,沒有人太注意樂團。

他安靜地坐在那裏,像往常一樣用心聆聽,而我對著麥克風說:「今晚,我要演奏一首為一個朋友所寫的曲子,這首曲名叫做『芬西絲卡』。」

當我說話時,我看著他,他正望著他的啤酒瓶,但是當我一說到「芬西絲卡」時,他慢慢地抬起頭看我,雙手往後撥了撥他的長灰髮,並且點起一根駱駝牌香煙,而那對藍眼睛則始終望著我。

我讓薩克斯風發出不同於以往的聲音;讓它為所有那些分開他們的距離和歲月而哭泣。在第一小節有一個小的裝飾性旋律,像是在發她的名字——「芬……西絲……卡」。

當我演奏完畢,他直直地從桌旁站起,微笑,點頭,付帳,然後離去。以後,我總是在他過來時演奏這首曲子。他將一張舊的遮篷橋的照片加框,把它送給我,做為我寫這首歌的報酬。這張照片就掛在那裏,他從來沒有告訴我他在哪襄拍的,但是在他的簽名下寫著「羅斯曼橋」。

大約八年前的一個星期二夜晚,他突然沒有出現,再下個禮拜也沒來。我想或許他生病了,或怎麼了。我開始擔心,走到港口,四處打聽。沒有人知道他,最後,我搭一艘船到他所住的島嶼上,那是靠海的一幢小屋——事實上是一個簡陋的木板屋。

我四處探索,一個鄰居走過來,問我在幹什麼。我告訴他來龍去脈,這個鄰居說他大約在十天前死了。當我聽到這個消息時,傷心極了,直到現在我仍然很傷心。我很喜歡那個傢伙,那個傢伙有某種深沉的內容。我有個感覺,他明白一些我們都不知曉的事。

我向那位鄰居問起他的狗,他不知道。他說他也不認識若柏.琴凱。所以我打電話給家畜收容所,當然,老「公路」在他們那裹。我把他弄出來,交給我的姪兒,最後一次我看見牠時,牠和那孩子親熱得很,我覺得很愉快。

無論如何,故事就是這樣子。我發現若柏死後不久,當我吹奏薩克斯風超過二十分鐘以上,左臂就開始失去知覺,這是某種脊椎骨毛病,所以我不再工作了。

但是他告訴我那個他和那女人的故事一直縈繞在我的腦海裏,因此在每個星期二的晚上,我都會拿出薩克斯風,吹奏我為他寫的那首曲子。我在這裡吹奏,獨自一人吹奏。

為了某種理由,當我吹奏這首曲子時,我總是注視著他送給我的那張照片。那裏有某種東西,我不知道那是什麼,但是當我吹奏那首曲子時,我的眼睛總是無法離開那裡。

我就站在這裏,大約黃昏時分,讓我那個老薩克斯風哀泣。我為一個叫做若柏.琴凱的男人,和一個他喚做芬西絲卡的女人吹奏那首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