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遊妖物志(VL00120)

類別： 史地‧法律‧政治>中國各朝歷史
叢書系列：HISTORY
作者：趙爽
出版社：時報出版
出版日期：2023年08月11日
定價：550 元
售價：434 元(約79折)
開本：25開／平裝／384頁
ISBN：9786263741607

【內文摘錄】

▼  內文摘錄

序

這是一本「混搭」的《西遊記》讀書筆記。

《西遊記》本就包含相當豐富的「混搭」。小說文本中，神魔、凡人、佛道儒家、文化、科學，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細細品讀，如入寶山，目眩神迷；跳出文本，「取經故事」演進之中，移花接木、借屍還魂、層疊嵌套、摶土重塑，找尋這些「痕跡」，樂趣甚於神探斷案；在此基礎之上，再由「動物世界」角度去閱讀，往往有出乎意料的驚喜。這些正是筆者邊讀、邊學、邊寫的親歷感受，大膽拿出來與觀者諸君分享。至於「混搭」不可避免的跳脫生澀，以及因自身學養之限造成的各種淺見，萬望海涵。

本書共三十變，討論《西遊記》的大部分「動物妖精」。除了前三變討論的是「取經團隊」的成員孫悟空、豬八戒、沙和尚與白龍馬（二者合為一變，因為沙和尚「非動物」），之後基本上是按照「動物妖精」在原著中的出場順序來布局。有的章節用了「合傳」，討論一種或一類動物，例如〈從青獅怪說起〉，涉及「獅子成精」的三個故事──烏雞國、獅駝嶺、玉華州；〈不出彩的老虎〉說到小說中出現的八隻老虎；〈七蟲之禍〉講了「蜘蛛精」的七個「乾兒子」──七種小蟲，順便說了說孫悟空常常會變的幾種小蟲子。還有少量章節是「家族合傳」，例如〈牛魔王家族〉、〈「佛親」家族〉（大鵬鳥家族）。

做為神魔小說，《西遊記》有相當一部分動物並非真實存在，而是傳說中的動物，例如龍和龍的「九子」、鳳凰、麒麟等，在原著中所占比重很高，因此這些「神奇動物」都在本書的討論之列。當然，所有動物妖精甚至動物神仙，牠們的動物特徵都是小說作者為了故事豐富性而「起用」的一些有趣「素材」，小說更多還是賦予牠們人的心理、性格，甚至影射當時的某種社會現狀，本書在相關章節中也做了簡單討論，例如〈「白鹿精」的隱喻〉。

有些角色在本書沒有專題討論，例如唐長老。真實版的西天取經，主角玄奘大師是一位非常了不起的人物，不過在取經故事的演進之中，大師的主角地位逐漸被降妖伏魔的孫行者取代，而小說《西遊記》中的唐僧，與玄奘大師的差距已經相當大。不過本書不為唐長老獨立一章，主要是因為他是一個「凡人」，而非動物精怪。小說文本中，唐長老的七情六欲、優點缺點，是伴隨妖精們依次登場而展現出來，因此唐長老和孫悟空、豬八戒一樣，會在本書的很多章節中進行討論。

九九八十一難，有些「難」是由仙、佛、凡人製造出來，例如「四聖試禪心」、「人參果」、「女兒國」、「滅法國」、「鳳仙郡」、「銅臺縣寇員外」等；有些妖魔的原型並非動物，例如白虎嶺的白骨精（白骨成精）、小西天的黃眉老佛（彌勒佛的黃眉童子）、荊棘嶺眾樹精（植物成精）──以上這些都沒有專門的章節討論，而是在相關的章節中有所涉及。

好吧，不再贅述，一起進入「西遊動物世界」，共用探尋之樂！

【第一變　大聖，你到底是誰？】

猴子這類動物總是有點與眾不同，創作於五百多年前的小說《西遊記》，已經把牠們，特別是把孫悟空和其他物種區別開來。先來看一個概念──「五蟲」。

「五蟲」與「靈長」

話說東勝神洲傲來國花果山的那隻天產石猴，自從發現水簾洞，當上「美猴王」，一直和眾猴過得很快樂，一過就過了三、五百年。突然有一天，美猴王想到一個特別可怕的問題─自己會在將來的某一時刻死去，於是就開始哭，眾猴得知原委後也跟著哭。這時，手下一隻通臂猿猴提出一個說法：「如今五蟲之內，惟有三等名色，不伏閻王老子所管……乃是佛與仙與神聖三者，躲過輪迴，不生不滅，與天地山川齊壽。」

這是「五蟲」的概念第一次在書中提出，有些版本的《西遊記》會有注釋：一般認為，人為「?（裸）蟲」，獸為「毛蟲」，禽為「羽蟲」，魚為「鱗蟲」，蟲子之類的是「介蟲」，是為五蟲。從通臂猿猴的話來看，包括美猴王在內的猿猴，也包含在五蟲之內，無法像神、仙、佛一樣不生不滅、躲過輪迴。

這隻通臂猿猴顯然是猿猴中的智者，不過從後文來看，牠所掌握的五蟲知識，只是個「大概其」，不特別準確。

且看第二個場景。

孫悟空從須菩提祖師處「學成」歸來，結交牛魔王等六位魔王，常飲酒歡聚，一日醉酒酣睡之時，卻被兩個鬼使帶到「幽冥界」。孫悟空惱怒之下打上森羅殿，將自己和許多猿猴的名字從「生死簿」上畫掉，即所謂「九幽十類盡除名」。不過，這本記錄孫悟空和其他猿猴名字的簿子卻不在五蟲之中：「裸蟲、毛蟲、羽蟲、昆蟲（即『介蟲』）、鱗介（說『鱗蟲』更準確）之屬，俱無他名。又看到猴屬之類，原來這猴似人相，不入人名；似裸蟲，不居國界；似走獸，不伏麒麟管；似飛禽，不受鳳凰轄。另有個簿子。悟空親自檢閱，直到那魂字一千三百五十號上，方注著孫悟空名字，乃天產石猴，該壽三百四十二歲，善終。」陰曹地府的「官方」分類，應該更準確一些，因為猿猴與五蟲都不像，所以不在五蟲之列，需要另外造冊。

五蟲的概念再次出現是在「真假美猴王」一段，兩隻猴上天入地找人辨真假，最終鬧到如來佛祖那裡，佛祖不慌不忙地替大家上了一堂科普課：

「周天之內有五仙：乃天、地、神、人、鬼。有五蟲：乃蠃（即『?蟲』、『裸蟲』）、鱗、毛、羽、昆（即『介蟲』）。」「五仙」加五蟲，湊成「十類」，而十類之外，「又有四猴混世，不入十類之種。」這四種特殊的猴子是：「第一是靈明石猴，通變化，識天時，知地利，移星換鬥。第二是赤尻馬猴，曉陰陽，會人事，善出入，避死延生。第三是通臂猿猴，拿日月，縮千山，辨休咎，乾坤摩弄。第四是六耳獼猴，善聆音，能察理，知前後，萬物皆明。」真悟空應該就是第一類「靈明石猴」，而假悟空，佛祖指出是「六耳獼猴」。

從以上三種大同而小異的「五蟲」、「三界」、「十類」、「四猴」之說可以看出，古人早就發現猿猴這類動物與眾不同，很難歸類，所以才把牠們單獨列出來。

今天，從現代動物分類學的角度來看，猿猴類因為和人類有著較近的親緣關係，所以被劃入「靈長目」──人類也在此目之下，所謂「萬物之靈長」。

靈長類是個大家族，現存的種類不算少。比較「原始」的猴子在外形上和人類、甚至和其他猴子都不太像，例如在非洲馬達加斯加島分布最多的各種狐猴，臉和狐狸很像。動畫片《馬達加斯加》的四位主角中，就有一隻狐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