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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饕客:從早市小攤吃到深夜食堂

中國各朝歷史

【類別最新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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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桌上的宋朝(VLK0038)

類別: 史地‧法律‧政治>中國各朝歷史
叢書系列:HISTORY
作者:劉海永
出版社:時報文化
出版日期:2018年06月15日
定價:320 元
售價:253 元(約79折)
開本:25開/平裝/272頁
ISBN:97895713743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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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膾穿越千年真美味

記得少年時代,村子西邊有一鐵底河,河水清澈,魚蝦在水裡自由活動,我和小夥伴常執漁網打撈魚蝦。印象比較深刻的是,兜出來的河蝦身子骨晶瑩剔透,順手拔去大腿和鉗子就填進了嘴裡,滋味極鮮,肉質筋道,略帶鹹味。那個時候是無汙染的河道,歡蹦亂跳的小魚卻沒人生吃,大家都嫌腥,實則是不習慣生吃魚肉啊 !多年以後,我混跡於城市,在霓虹閃爍的街頭看到有日本料理店,偶爾進去體驗一把,生魚片終是吃不習慣。曾經以為這生魚片是日本人的專利,殊不知,這是中國人的老吃法了,有幾千年的歷史。在宋朝更是十分流行,宮廷市井皆有這道菜。

/宋代魚膾吃起來真「愉快」

魚膾,周朝宮廷名菜。即細切的生魚片,是周代宮廷常用的菜餚,亦是貴族食單中的主菜之一。魚膾的製法就是將活魚宰殺治淨後,切成若干大塊,再分別切成薄片或細粒,裝入盛器,用芥醬調味蘸而食之。周代曾長期盛行食魚膾。所謂膾,據《禮記‧少儀》載:「牛與羊魚之腥,聶而切之為膾……聶而切之者,謂先聶為大臠(肉塊),而複細切之為膾也。」對魚膾的用料和製法,周代亦比較講究。《禮記‧內則》載「芥醬魚膾」:「膾,春用蔥,秋用芥。」就是說,製作魚膾時,必須用芥醬作調味,春天製作膾用蔥,秋天用芥作配料。

宋代菜餚有一種名為「旋切魚膾」的菜,這是一種快速製作而成的生魚膾。宋孟元老《東京夢華錄》卷七〈池苑內縱人關撲遊戲〉:「池上飲食……旋切魚膾……」金明池,每年三月初一開放,苑內不僅有諸般藝人作場,還有許多垂釣之士,他們得魚後便高價賣給遊客。「臨水斫膾,以薦芳樽。」因為魚膾用的魚是現釣現做現吃,妙趣橫生,所以做「旋切魚膾」被當時遊客視為「一時之佳味」。

宋人詩文記載了諸多關於魚膾的文字。蘇軾在〈和蔣夔寄茶〉中寫下了:「金齏玉膾飯炊雪,海螯江柱初脫泉。」《大業拾遺記》有「金齏玉膾」的做法:八、九月下霜季節,選擇三尺以下的鱸魚,宰殺、治淨,取精肉細切成絲,用調味汁浸漬入味後,再用布裹起來擠淨水分,散置盤內。另取香柔花和葉,均切成細絲,放在魚膾盤內與魚膾拌勻即成。霜後鱸魚,肉白如雪,不腥。此菜「紫花碧葉,間以素膾,亦鮮潔可觀」,謂之「金齏玉膾」。陸游在〈幽居〉中盛讚「魚膾槎頭美,醅傾粥面渾」,還在〈雨中小酌〉中寫下「自摘金橙搗膾齏」,親手製作魚膾而食。皮日休寫有「唯有故人憐未替,欲封乾膾寄終南」,可見宋代還有乾膾。

《夢粱錄》所記汴京酒肆經營的下酒食品中,有細抹生羊膾、香螺膾、二色膾、海鮮膾、鱸魚膾、鯉魚膾、鯽魚膾等。

/梅堯臣以魚會友

梅堯臣不但以文會友,還以魚會友,與友朋分享魚肉是梅堯臣的一大快事。據葉夢得《避暑錄話》所記:「往時南饌未通,京師無有能斫膾者,以為珍味。梅聖俞家有老婢,獨能為之。歐陽文忠公、劉原父諸人,每思食膾,必提魚往過聖俞。聖俞得膾材必儲,以速諸人。」梅堯臣手裡一有好魚,必邀請客人分享美食。

歐陽修是文壇領袖,地位比梅堯臣高,按說該是梅堯臣去拜訪歐陽修才對,可是歐陽修卻經常到梅堯臣家做客。在北宋東京,只有到梅堯臣家才可以吃到正宗的魚膾。梅堯臣家中的這位廚娘三下五除二就把活魚收拾乾淨,拿起刀開始活削生魚片,刀光過處,飛薄的魚肉雪片般落在盤中,須臾之間,僅剩魚骨在動。

梅堯臣曾作〈設膾示坐客〉以記之。這首詩也是宋代人吃生魚片的佐證,活靈活現地表現出他的日常生活景象:
汴河西引黃河枝,黃流未凍鯉魚肥。隨鉤出水賣都市,不惜百金持與歸。我家少婦磨寶刀,破鱗奮鬐如欲飛。蕭蕭雲葉落盤面,粟粟霜卜為縷衣。楚橙作虀香出屋, 賓朋競至排入扉。呼兒便索沃腥酒,倒腸飫腹無相譏。逡巡?竭上馬去,意氣不說西山薇。

日本史學家陳舜臣解讀這首詩說,蕭蕭落盤的雲葉無疑就是生魚片,切下白如霜的蘿蔔做為縷衣,這是生魚片的配菜。切下來的魚肉不是煮也不是烤,而是蘸著橙汁,再飲用沃腥酒,大家一起品嘗生魚片。吃到酒足飯飽,騎馬歸去。這樣的市井生活,自己已經心滿意足,洋洋自得。何必去談論西山采薇餓死的伯夷、叔齊呢?國家天下、仁義忠誠這樣的話題姑且放置一邊,還是過好每一天的生活吧。

可見,只要有美味的魚膾,哪管什麼皇帝啊?放下面具,好好享受一頓美食吧,人生是如此短暫!

/斫膾是個技術活

孔子很講究飲食,他說要「食不厭精,膾不厭細」。可見,魚膾切得越細越好。唐代的《酉陽雜俎》記載:「進士段碩,常識南孝廉者,善斫膾,縠薄絲縷,輕可吹起。」把肉切得像絲綢一樣薄,像絲線一樣細。吹一口氣,能把肉絲吹起來。即使今天的特一級廚師,也難有如此高的技術。在古代要想做好魚膾,沒有過硬的刀工是無法生存的。《夢溪筆談》中記載了一位元廚師因為手藝不好險些喪命的事:「李璟使大將胡則守江州,江南國下,曹翰以兵圍之三年,城堅不可破。一日,則怒一饔人膾魚不精,欲殺之。其妻遽止之……」看來這位廚師是受到遷怒,因為刀工不佳被找到藉口。宋代廚師片魚的刀工有多好呢?蘇軾的一句詩中可以看出來:「運肘風生看斫膾,隨刀雪落驚飛縷。」斫膾需要高超的技藝,「出水獰將飛」的鮮魚,須臾之間「落刀細可織」(梅堯臣〈斫膾懷永叔〉),這不是件容易的事。

汪曾祺說,斫膾的魚不可洗,用一層紙隔住,以灰去血水。我以為古人不講衛生,後來在《齊民要術》中讀到「切膾不得洗,洗則膾溼」的敘述,才明白活魚不洗,簡單收拾之後,直接揮刀切割加上拌料既成。沒有鱗的魚不能做膾,必須要熟食之。

/漂洋過海的宋代魚膾

如今,在開封很難吃到魚膾了,倒是經常可以吃到醬燜、紅燒、糖醋溜魚。在日本,島國倒是把生魚片做成了國字型大小招牌。豫菜裡面有一道菜叫「銀絲魚膾」,傳承了北宋魚膾的部分做法,以活鯉魚為主料,配以蘿蔔、生菜、香菜為輔料,經汆拌而成。客人自兌調料蘸食,此菜脆嫩、爽滑、味鮮。工藝變化很大,古代不洗魚, 這道菜得水洗,切成細絲的魚肉用開水燙過,急速撈出,放入晾涼的開水漂洗乾淨, 瀝去水分,再輔以配菜上桌。宋朝的做法已經傳到東南沿海了,隨著大宋南遷,廚師和技藝都遷移了。

一九八五年,開封仿製宋菜「旋切魚膾」,其製法是用五斤以上的螺螄青魚取純肉切絲,配以香菜、韭黃、生菜分別擺裝入盤,再將薑汁、蘿蔔汁、香醋、胡椒粉、榆仁醬、鹽、少許糖摻在一起成汁,蘸著吃即可。感覺還是缺少宋菜的神韻,與「銀絲魚膾」大同小異,只是工藝接近宋代而已。真想看到梅堯臣家的廚娘揮刀斫膾的情景在開封重演,我願備上好的黃河鯉魚,靜待高手製作,好讓味蕾穿越千年,像歐陽修、梅堯臣一樣品味這開封魚膾。

簽菜:從北宋流傳下來的豫菜名菜

我對簽菜的認知原來比較模糊,一直以來,我以為從熟食店買來的牙籤肉、雞肉或羊肉用牙籤穿起來油炸之後就是簽菜了。我還在一位兄長家吃過牙籤里脊串,那是第一次帶著女朋友到同事家裡做客,他們專門做了這樣一道菜。里脊肉切成片,用生抽等調料醃製,再一片片穿到牙籤上,過熱油,炸至焦黃即可,吃起來香酥味美。後來,尋味開封,立志做好一個資深吃貨的時候忽然發現,多年來我竟然搞錯了,我陷入了字面意思的表層誤區。簽菜,原來是一類菜的總稱,還屬於高檔菜餚呢!

/何為簽菜?

筆者讀到一段文字,源自《司膳內人玉食批》,大約是宋孝宗做太子時高宗賜他的「菜單」,如果只看菜名,裡面有「羊頭簽止取兩翼,土步魚止取兩腮。以蝤蛑為簽、為餛飩、為棖甕,止取兩螯,餘悉棄之地,謂非貴人食……」太子所吃甚是浪費,羊頭只取兩翼,「翼」應作「頤」,即臉肉;「蝤蛑」就是梭子蟹,也可以做成簽菜。說明太子飲食取料之精選奢侈,但也說明了「簽」、「餛飩」、「棖甕」都是以肉為原料的食品。「餛飩」比較好懂,「棖甕」是什麼?原來,「棖甕」即「橙蟹」,這在《山家清供》裡有記載,就是把柳丁掏空,塞進蟹肉烹製。這就證明簽和餛飩、棖甕一樣,都是一種包餡的東西。

簽菜可以上溯到古膳食八珍之一的肝膋,就是以網油蒙於肝上,烤炙而成。《禮記‧內則》:「肝膋,取狗肝一,幪之以其膋,濡炙之。」鄭玄註:「膋,腸間脂。」取狗肝用腸間脂包好,放火上炙烤,待腸脂乾焦即成。宋代的簽菜就是由肝膋發展演變而來。宋代有一種菜餚相當風行,即「簽」,「簽」在古時解釋為「簇籠」,即一種圓筒狀包裹餡料、像筷子的食品。兩宋的酒樓中叫「簽」的菜很多,如在《東京夢華錄》中就記有細粉素簽、入爐細項蓮花鴨簽、羊頭簽、鵝鴨簽、雞簽等,在《夢粱錄》中有鵝粉簽、葷素簽、肚絲簽、雙絲簽、抹肉筍簽、蝤蛑簽等,在《武林舊事》中,記有奶房簽、羊舌簽、肫掌簽、蝤蛑簽、蓮花鴨簽等,在《西湖老人繁盛錄》中,記有葷素簽、錦雞簽、蝤蛑簽等。宋代的簽菜深受吃貨們的喜愛,宋代洪巽《暘谷漫錄》記載了一則事例:「廚娘請食品、菜品資次,守書以示之,食品第一為羊頭僉,菜品第一為蔥虀。」「羊頭僉」就是「羊頭簽」。

到了元代,簽菜亦稱「鼓兒籤子」,被視為奇珍異饌而為宮廷菜餚。元《飲膳正要》載鼓兒籤子做法:羊肉(五斤,切細)、羊尾子(一個,切細)、雞子(十五個)、生薑(二錢)、蔥(二兩,切)、陳皮(二錢,去白)、料物(三錢)上件,調和勻,入羊白腸內,煮熟切作鼓樣,用豆粉一斤、白麵一斤、咱夫蘭一錢、梔子三錢,取汁,同拌鼓兒籤子,入小油炸。鼓兒籤子酥脆可口。這裡的鼓兒籤子還是沿襲宋代簽菜的做法,只是原料有所變化而已。

/簽菜與牙籤無關

宋菜中稱「簽」的有很多,有人臆斷為原料切成牙籤狀製作的菜,還有學者稱簽就是主料切成細絲的羹湯。杭州市飲食服務公司宋菜研究組依據史料及有關研究成果,同開封市飲食研究所一起探討和考察了宋時流傳至今的開封籤子菜,從而糾正了「簽菜即牙籤狀菜」的說法,確認《博雅》所說的「簽,篙籠也」,即簽是指把原料採用像筷筒一樣包攏起來所製作的菜。按照開封傳承下來的做法,以簽命名的菜一般是主料切絲,加輔料蛋清糊成餡,裹入網油捲蒸熟,拖糊再炸,改刀裝盤。

《朱子語類》卷第一百三十載:「介甫每得新文字,窮日夜閱之。」這個王安石喜歡吃羊頭簽,「家人供至,或值看文字,信手撮入口」,直接下手捏了,連筷子都不用。在這裡我們得知:簽本該用筷子夾著吃的,王安石因為「看文字」而沒有時間,就信手撮入口中。

《宋稗類鈔》卷第三十一描述了一位廚娘製作羊頭簽的過程:「廚娘操筆疏物料:『內羊頭簽五分,各用羊頭十個;蔥虀五碟,合用蔥五斤,他物稱是。』守固疑其妄,然未欲遽示以儉鄙,姑從之,而密覘其用翊旦。廚師告物料齊,廚娘發行奩,取鍋銚盂勺湯盤之屬,令小婢先捧以行,璀璨溢目,皆白金所為,大約計六、七十兩,至於刀砧雜器亦一一精整。旁觀嘖嘖。廚娘更圍襖圍裙,銀索攀膊,掉臂而入,據坐交床,徐起取抹批臠,慣熟條理,真有運斤成風之妙,其治羊頭簽也。漉置幾上,別留臉肉,餘悉置之地。眾問其故,曰:『此皆非貴人所食矣。』……凡所供備,馨香脆美,濟楚細膩,難以盡其形容。食者舉筋無贏餘,相顧稱好。」從這裡我們可以看出,「羊頭簽」主要用羊臉肉,其味道「馨香脆美」。吃「簽」這種菜得用筷子,除非您學王安石下手捏。

/開封傳承正宗的北宋簽菜

一九八一年春節,在商業部召開的烹飪書刊編輯工作座談會上,來自開封的名師孫世增特地做了一道簽菜,大致工序是:吊蛋皮,捲餡,油煎。流行開封的簽菜與北宋東京簽菜仍有師承關係,開封簽菜的製作方法別具一格。以炸雞簽為例:先將雞胸肉切成細絲,用溼粉芡、蛋清、蔥椒及佐料一起拌成餡;再以花油網裹餡成卷,上籠蒸透,外面再掛一層蛋糊,入油鍋炸至呈柿黃色,然後切成象眼塊裝盤,撒上花椒鹽即可食用。

再以地方傳統名菜肝簽為例,以豬肝為主料,以雞胸肉為輔料,用豬網油捲後, 經蒸、炸而成。生豬肝切成細絲,放進開水鍋裡稍燙一下,用水淘涼,搌乾水分,與加入調料的雞肉糊放在一起攪勻後分成幾份。豬網油片平放在案板上,抹一層蛋清糊,順長放一份肝絲和雞肉糊。將豬網油的兩頭折起,捲成直徑約兩公分的卷,放在盤內上籠蒸熟,取出放涼,再抹上一層蛋清糊。炒鍋置旺火上,添入花生油,燒至七成熱時放入肝卷,炸呈柿黃色酥脆時撈出,切成四公分長、一公分厚的斜刀塊,裝盤即成。外帶花椒鹽蘸食,此菜特點是焦嫩鮮香,為佐酒佳餚。

孫潤田主編的《開封名菜》裡有一道炸腰簽,就是按照北宋傳承下來的做法,以腰子為原料,一般用豬油網為皮,包裹成筒狀,上籠蒸透,再放入七成熱的油鍋中炸呈柿黃色撈出,切成一公分寬的斜刀塊,裝入盤中,外帶花椒鹽食用。

跟著孟元老逛酒樓食店

如同女人喜歡逛商場一樣,男人喜歡逛酒樓,當然,在宋代還有青樓。「酒色財氣」、「食色性也」,孟元老也不例外,照例是吃遍東京城。在古代中國,沒有早、中、晚三餐,只有朝食和晡食,也就是一早一晚的意思。早上那頓叫「朝食」,晚上那頓叫「晡食」。宋朝生產力大大提高,百姓不說豐衣足食吧,起碼也不像宋朝之前那樣一天兩頓飯了。但是習慣難改,大多數人還是堅守一日兩餐。如果中午餓了怎麼辦?無非是吃些「點心」充饑而已。宋代的「點心」不像今天的糕點甜食,而是粟米飯、稻米飯、菜餚等。貧寒或勤儉之家可能用「白湯泡冷飯」當點心,像武松那種大塊頭的就需要「把二、三十個饅頭來做點心」。

/豪華的宋代酒樓

東京的繁盛超乎想像,按照孟元老的記憶,東京城著名的大型酒樓就有七十二家,如白礬樓、清風樓、長慶樓、八仙樓等。當然這七十二家酒樓僅是正店,正店「屋宇雄壯,門面開闊」,酒樓大門都用彩色綢緞裝飾成彩門,屋簷下掛著各式燈籠。排場大的酒樓,門口還豎有旗桿。上面彩旗招展,大書該酒樓的名號,遠遠望去,十分氣派。走進大門,有著幾百步長的走廊,走廊兩邊是天井,天井兩旁則是一間間廳堂,當時稱為「小閣子」。每間小閣子內放有幾張精緻的紅木桌椅,四周還有靠牆放著的太師椅、茶几,這是專為貴客飯前休息準備的。牆角放上幾盆別致的盆栽,牆上掛上幾幅名人字畫,更添幾分儒雅之氣。東角樓街的潘樓酒家、潘樓東街的任店酒樓,都是東京城裡等級很高的酒樓。馬行街東的豐樂酒樓更是氣派,它由五幢三層的樓房組成,每幢樓之間都有飛橋、欄檻,明暗相通。樓面上珠簾繡額,燈燭晃耀,獨成一景,其氣派非同一般。《東京夢華錄》有這樣一段對白礬樓的描述:「白礬樓,後改為豐樂樓。宣和間更修三層相高。五樓相向,各有飛橋欄檻,明暗相通, 珠簾繡額,燈燭晃耀。初開數日,每先到者賞金旗。過一兩夜則已,元夜則每一瓦隴中,皆置蓮燈一盞。」每天在裡面喝酒吃飯的常有上千人。會仙酒樓又別具特色: 「如州東仁和店、新門裡會仙樓正店,常有百十分廳館動使,各各足備,不尚少闕一件。大抵都人風俗奢侈,度量稍寬,凡酒店中不問何人,止兩人對坐飲酒,亦須用注碗一副,盤盞兩副,果菜碟各五片,水菜碗三五隻,即銀近百兩矣。」在孟元老的筆下,我們看到了會仙酒樓建築的華麗,看到了酒桌上餐具的豪奢──竟然都使用銀器,飯菜價格的昂貴──兩個人在這裡喝個閒酒就消費銀子近百兩,這不是宰客,這是高檔飯店的高規格和高消費。誰叫恁京城人喜歡奢侈呢?

「大抵諸酒肆瓦市,不以風雨寒暑,白晝通夜,駢闐如此。」怪不得孟元老喜歡東京城的大酒樓,原來美酒美食之外還有美女,《東京夢華錄》記載:「凡京師酒樓……向晚燈燭熒煌,上下相照,濃妝妓女數百,聚於主廊上,以待酒客呼喚,望之宛如神仙。」

除了高檔「正店」之外,其餘皆謂之「腳店」,則「不能遍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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