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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言:點到為止的小品/傅佩榮
女神的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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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品西方哲學家(CV0026)

類別: 宗教‧哲學‧人文>哲學
叢書系列:生活文化
作者:傅佩榮
出版社:時報文化
出版日期:2012年10月19日
定價:300 元
售價:237 元(約79折)
開本:25開/平裝/304頁
ISBN:97895713566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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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言:點到為止的小品/傅佩榮女神的智慧



  女神的智慧

女神的智慧

雅典的城邦之神是雅典娜。雅典娜有兩個頭銜:智慧女神與戰神。有智慧的神能在戰場上克敵致勝,這是合理的思維。

巴曼尼得斯探討真理,認為感官所見的萬物充滿變化,一點都不可靠。他寫了一首詩,描寫一位求知者來自黑夜之屋,乘坐「太陽姑娘」所駕的馬車,奔馳在人煙稀少的路上,此時通往白晝與黑夜之門為他而開,最後得到一位「女神」的啟示而覺悟了什麼是真理。真理是一個整體,而人們的意見總是相互對立的,因此意見不是真理。他的思想由此揭示了一個重要觀點:依循意見,將會陷入虛無的幻境;至於真理,則是永恆不變的。

後來,蘇格拉底在探討「美」時,強調自己是受了女祭司狄歐提瑪的開導,才算認清了美的本質。換言之,美的不是有形可見的萬物,而是那使萬物顯示秩序的基礎。若要欣賞美,必須排除感覺作用,訴諸理性的光明。

由此可見,希臘古代有「智慧女神」的傳統。從雅典娜開始,智慧需要冷靜與光明。女神與女祭司有如懷抱大地的母親,包容一切並且欣賞一切。至於男性,也許因為他們負責世間的瑣碎事務,以致心思紛亂而識見不純,缺少領悟智慧的機緣。

讓心思安靜

巴曼尼得斯分辨真理與意見。他認為,一定要避開意見這條叉路,他說:「我們的思想要遠離這條叉路,再有經驗的習慣也不能強迫我們走向這條路,隨著它放手讓茫然不知所從的眼睛、耳朵與舌頭自由行動。」感官所得的一切確實讓人無所適從。

他接著指出,世間萬物只有兩種情況:或是存在,或是虛無。由於虛無根本不存在,不可做為認知的對象,所以他的結論聽起來很奇怪:凡存在之物皆為存在。

這句話表面看來是同語重複,其實還有後續的推論。首先,我們只能就「現在」來作判斷,而不能涉及過去與未來。過去的已經不存在,如何能對它判斷?未來的尚未存在,又怎能對它加以判斷?其次,既然談的是「現在」,則一切都是存在,那麼就不可能有任何變動,因為變動是「由存在到不存在,或由不存在到存在」。如此一來,所有的變動都是幻覺。

不但沒有變動,也沒有多樣性,因為存在就是存在,是「一個」完整的東西。我們靠感官而以為這個世界上有很多花樣,譬如:山河大地、花草樹木、鳥獸蟲魚。其實這一切都是存在,也都統為一個整體。讓心思安靜下來,我們偶爾也會體察這種一體的喜悅。

城內的居民

蘇格拉底年輕時,學習當時流行的哲學,就是探討宇宙萬物的根源。這種學習所得到的答案,無非是由「地、火、水、氣」等元素去解釋萬物的成分與變化。但是,如此一來,人類的生命要怎麼安頓呢?難道人類也只是物質所組成的嗎?人類的生命沒有更高尚的目的嗎?

他終於決定轉移方向,他說:「我的朋友不是城外的樹木,而是城內的居民。」他不再費心探討自然界,而要開始注意「人」的問題了。人的特色在於:有理智,可以思考;有自由,可以選擇。因此,如何作正確的思考與選擇,就成為首要的問題。

就思考而言,蘇格拉底從來不作公開演講,而總是到處與人聊天。他的聊天後來成為重要的教育方法:反詰法。他只要聽人談到諸如「善、美、勇敢、虔誠」之類的語詞,就會不斷詢問其意,讓人不得不承認自己無知。他自己也以「無知」自許。

有關德行的知識,是不能脫離主體的自覺與親身的體驗的。因此,從無知走向真知,所需要的是實踐;也只有實踐,可以使人日趨於善。蘇格拉底相信:德行與知識是不可分的,一個人知道何謂善,他就必然會行善。這裡面不能考慮現實的利害,即使死亡也不能使他放棄行善。

真誠的反省

蘇格拉底在七十歲時,受人誣告,說他「不信城邦的神,自立一個新神,並且腐化雅典青年」。

所謂「腐化」雅典青年,當然是誣告。蘇氏只是每天在市場或體育館與許多人「聊天」而已。但是,聽過他聊天的人自然會開始省思人生的價值何在。然後,這些年輕人(包括柏拉圖)對於現實世界的虛偽與不義也自然會心生反感,想要予以革新。社會上的既得利益階段察覺此一威脅,就聯手誣告蘇格拉底。

至於控告蘇氏不信城邦之神,這在當時已經不算新聞,因為雅典的神明主要是「奧林帕斯山」神話中的諸神,像是一般的民俗信仰。信或不信,其實差別不大。比較特別的是,說他自立「新神」。其實他說的是:從他年幼起,每當他正要去做一件惡事時,內心的「精靈」就會告誡他「不可」。這內心的精靈無異於人的良知,又怎能說是自立新神呢?

在被人誣告而接受審判時,蘇氏終於登上了大講堂,面對五百名法官與眾多親友,他侃怳而談,暢論他的人生觀、價值觀與死亡觀,他說:「沒有經過反省檢查的人生,是不值得活的。」弟子柏拉圖記下這段冗長的發言,寫成《自訴》,使蘇氏的思想流傳千古。

死亡的省思

蘇格拉底在受審時,知道法官團判了自己死刑,就發表一段有關死亡的省思。

他認為,人不必害怕死亡。死亡很有可能是件好事。因為它必定屬於以下二種情況之一。一、它是一種結束。人死了一切結束,人也沒有任何知覺了。這樣的死亡有如「無夢的安眠」。我們平常睡覺時沒作夢,不是覺得很幸福嗎?那麼,死亡不是我們所奢求的嗎?

其次,死亡是一種變動,身體開始腐朽,但是靈魂卻從此世「遷移」到另一個世界。這時靈魂擺脫身體的束縛,可以自由拜訪我們心儀已久的古代聖賢,那不是一大樂事嗎?

後代的人談起死亡,如果不由宗教的立場去說,那麼就不得不承認蘇氏的觀點確實高明。有生就有死,這是萬物最簡單易懂的道理。對於自然會發生的事,何必寄予太多的喜怒哀樂?其次,人的生命是什麼?人除了身體,還有靈魂。所謂靈魂,又稱生命原理,是使人成為人的特殊成分。這個成分使人在有生之年可以思考及選擇,可以行善與為惡,那麼,人死亡之後這樣的靈魂不是得到解脫,可以自由前往與古人相聚嗎?善人相聚,彼此為善,其樂無窮。惡人相聚,相互為惡,其苦亦無窮。行善與為惡是我們現在可以選擇的,豈可不慎?

哲學家君王

柏拉圖提出「理想國」的觀念,這樣的國家是由「哲學家君王」負責治理。他藉蘇格拉底之口說:

「任何城邦都無法免於陷入罪惡的結局,人類亦是如此,除非由哲學家擔任統治的君王,或者讓那些帶著君王或統治者名號的人,真誠而適當地研究哲學,亦即除非政治權力與哲學結合為一。」

哲學家的條件是什麼?柏拉圖指出,哲學家應該具備永恆理型的知識,其中蘊含一套對價值的真正意識,對主導世界的原理有所了解,對真與美的愛,以及高度發展的推理能力。依這樣的標準看來,大概只有蘇格拉底合格,但是誰會把世間的權力與蘇氏的名字連在一起?

西方歷史上的哲學家君王,勉強算來只有羅馬皇帝奧雷流士一人,但是他卻承認自己是個失敗的君王,既無法免於長期的征戰,也未能妥善治理百姓。由此可見,政治是不可能光靠一人唱獨腳戲的。柏拉圖在分配大臣職位時,特別強調教育大臣應該位居第一,因為若無合宜的教育制度,人民的素質又如何提升?

政治領袖位居要津,動見觀瞻,正如孟子所謂的「惟仁者宜在高位」。東西方的聖賢於此所見略同。

幸福的人生

現代人追求幸福,但是關於幸福的定義卻有各種說法。古代希臘哲學家對此深入思考,提出一些觀點。以柏拉圖為例,他列出六種幸福,形成一個由高而低的階梯。

一、完全彰顯秩序與度量,身心靈得到完美的協調與和諧。二、充滿美感與均衡,言行優雅從容。三、領悟真理、分享智慧,能依理型來判斷真偽。四、擁有專業的知識、技藝與正確信念,可以立足於社會。以上四種幸福,前三種應該列為一生嚮往的目標,第四種才是我們一般人可以具體實現的。

另外,還有:五、純粹而不混雜痛苦的快樂,包括交友聊天,以及今日多采多姿的休閒活動。重點在於「不混雜痛苦」。如果交友而涉及相互比較,甚至心生猜忌,那就不符合這個原則了。六、適度滿足自然的需求,特別是指生理方面的需求,如食衣住行等。飲食是為了生存,若是過當或不足,都會帶來後遺症。

依上述所說的六種幸福看來,許多人可能一直都在五、六兩種之間來來去去,消耗了寶貴的生命。柏拉圖立說的目的,是要勸導人們向上提升。他的任務十分艱鉅,看來像是空中樓閣或空谷足音,只有善觀的眼與善聽的耳可以領悟。

圓滿體系

依笛卡兒所說,身體與心靈是兩個不同性質的東西,那麼如何肯定一個人是完整的呢?這個問題可以擴大來談,就是:宇宙如果只是物質加上動力,那麼它為何顯示了明顯的秩序呢?答案是:上帝是一位高明的設計師,正如一位鐘錶匠,可以讓鐘錶配合實際的時間而運作。

但是上帝存在嗎?笛卡兒在說出他的傳世名言「我思故我在」之後,稍加反省就補充說了一句:「我在故上帝在。」這句話才使迪卡兒的思想形成一個圓滿體系。怎麼說?如果只肯定「我思故我在」,那麼這個「我」畢竟在時間過程中不斷變化而有始有終,它真可以說是「在」嗎?這個「我」顯然需要一個「起源與歸宿」,否則它依然可能只是一場夢境中的角色。

不僅如此,人本身並不完美,但是人卻可以理解「完美的上帝」是怎麼回事。這個觀念的來於是什麼?是上帝擺在人的心靈中的。人靠自己是無法想出上帝概念的。笛卡兒本人是天主教徒,對上帝概念並不陌生,但是他的證明可以獲得普通認同嗎?答案恐怕是否定的。

無論如何,哲學家心目中的上帝也許出於理論上的需要,無法等同於宗教徒所崇拜的上帝。

科學革命

西方十七世紀的主軸是科學革命。哥白尼在臨死之前出版了《天體運行論》,將流行千餘年的日動說改為地動說。然後歷經開普勒、伽利略,到了牛頓才算大勢底定。牛頓提出運動三定律(慣性定律、作用力與力速度定律、作用力與反用力定律,以及萬有引力定律)。

科學革命為何在歐洲產生?依懷德海《科學與現代世界》的說法,原因有三:希臘悲劇、羅馬法律與中世紀的信仰。希臘悲劇的主角是命運,在命運的安排下所有人物都依序遭遇某些事件。羅馬法律是先界定普遍原理,再依演繹法推廣應用而毫無例外。至於中世紀的信仰則使人堅信一切都在上帝設計的天羅地網中。這三大因素在過去二千年之間「陶冶了」西方人,使他們孕育了「科學心態」,就是實事求是,不以人意來轉移自然界的客觀規律。

到了十八世紀,西方受過教育的人已經了解:上帝把宇宙造成一個複雜的機械系統,這個系統是由物質粒子組成的;粒子按照幾條可以用數學分析的基本原理,在一個中立的無限空間中運動。宇宙的中心既不是地球,也不是太陽。這樣的宇宙觀使人們眼界大開,宛如進入新天新地,接下來要問的還是:人要如何安頓自己?

描繪死亡

法國作家讓人印象深刻的首推蒙田。他不是學院派的哲學家,但是知識淵博、見解奇特,總能使人一新耳目。他的《隨筆》引述古人言論與事蹟,幾乎無頁無之。

如果依照古訓所謂的「探究哲理即是練習死亡」,那麼蒙田是不折不扣的哲學家。他說:「對死亡的熟思就是對自由的熟思。誰領悟了死亡,誰就不再有被奴役的心靈,就能無視於一切束縛與強制。誰真正懂得失去生命不是件壞事,誰就能坦然面對生活中的任何事。」

接著他引述羅馬詩人賀拉斯所云:「把照亮你的每一天當做最後一天,讚美它賜給你意外的恩惠和時間。」

蒙田承認:他最愛讀的書是有關死的陳述。他如果是編書的,就要彙編一本死亡評論集。但是我們不可誤以為他因而忽略了生命的可貴。他說:「誰教導人死亡,就是教導人生活。」假如你沒有好好利用人生,讓生命白白溜走,那麼失去生命又有什麼要緊?

更積極的建議是:生命的用途不在於長短,而在於如何使用。有的人活得很欠,卻幾乎沒有活過。最後,他引述一位羅馬哲學家魯克雷修斯的話說:「為何不像酒足飯飽的賓客,開開心心地離去?」

愛恨之間

在西方哲學史上,在受人敬愛與被人憎恨之間出現最大差距的,大概非斯賓諾莎莫屬了。

敬愛他的人所著眼的是:嚴謹的理性推論與求真的無比熱忱。德國啟蒙運動的作家萊辛聲稱:「除了斯賓諾莎的哲學之外,別無哲學可說。」文學家赫德承認:「他的哲學讓我深感喜悅。」文豪歌德說:「我覺得自己與他非常相近,只是他的思想比我的更深邃、更純淨。」

憎恨他的人不在少數,批評範圍從他的思想與著作,推擴到他的生活作風,連他在夜裡工作的習慣也成為謾罵的題材。較有代表性的是在評論他的一本書時,一位教授說:「這本書充斥著褻瀆與無神的論調,真正該做的是把這本書丟回地獄的黑暗中,因為它彰顯了人類的缺陷與羞恥。好幾個世紀以來,我們不曾在世間看過比這是更糟糕的東西了!」

由此看來,持有既定立場的封閉心靈一定會詬罵斯賓諾莎,因為保守的信徒無法忍受理性的光芒。但是在哲學界呢?聽聽黑格爾的說法:「只要讀完《倫理學》的每一行,你不可能不喜歡哲學。」《倫理學》正是斯賓諾莎的代表作,它的副標題是:「以幾何學方式予以證明」。

上帝已死

西方哲學界流傳一則笑話。尼采說:「上帝死了!」上帝說:「尼采瘋了!」上帝是否真正死了,我們難以考證,但尼采後來的確是發瘋了。

尼采所說的「上帝已死」,意思不在字面上,而在於他看到以基督信仰為基礎的西方文化正在土崩瓦解,所有的價值系統(如真、善、美)都漸漸失效,於是發出深沉的呼聲,提醒人們要「重新界定價值系統」。

尼采在《歡愉的智慧》一書中,描述「上帝已死」的消息,他借一個瘋子之口說:「我來得過早,我的時候還沒有到。這件可怕的大事還在途中,正在臨近,還沒有到達人們的耳朵,閃電及雷鳴需要時間,群星的閃亮需要時間,這些事實也需要時間。在它們發生之後,人們才看得見、聽得到。」

他認為,哲學家是文化的醫生,有能力診斷時代的病症。上帝已死與虛無主義,這兩者原是一體之兩面。現在人的責任更重了,他必須勇於冒險,尼采說:「我們要大膽前進,我們的原始力量迫使我們來到海上,到所有太陽都從那而下沉的地方。我們知道將會有一個新的世界。」在虛無主義的彼岸,是新的人類,也就是尼采所構思的「超人」。

維根斯坦是富家子弟,家中常客有舒曼、馬勒、布拉姆斯等音樂家。他幼時家中接受教育,十歲就設計了一架新型縫紉機。十四歲到林茲的中學就讀,當時希特勒也在那裡念書。他後來研習工程學、數學與哲學,是羅素口中的天才典型。

他應三位教授(包括羅素在內)的要求而參加博士論文口試。當這些教授正在苦思他簡單而深奧的語句時,他走過去拍拍他們的肩膀說:「沒關係,你們看不懂的。」他取得博士學位,以研究員的身分授課,教室裡「常常會有一段長時間的寂靜,只有維根斯坦偶爾的喃喃自語……他的目光是專注的,面容是生動的,手勢是吸引人的,表情是不可捉摸的;大家都知道,我們面對的是最嚴肅、最專注,以及巨大無比的思想上的壓力。」

他說:「哲學即是語言治療。」「能說的,就能說得清楚明瞭;不能說的,就該三緘其口。」他的觀點別開生面,他說:「信仰上帝,意謂著了解生命意義的問題。」上帝是世界的總和;上帝即是命運,或是獨立於我們意志之外的世界。他的哲學不會輕易批判或否定人們的經驗,而是要以新的角度詮釋所有可以講清楚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