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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自海上來(BC0089)──許常惠的生命之歌

類別: 音樂
叢書系列:歷史與現場
作者:邱坤良
出版社:時報文化
出版日期:1997年09月02日
定價:360 元
售價:284 元(約79折)
開本:25開/平裝/424頁
ISBN:95713239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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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摘 1書摘 2作者序平路序



  書摘 2

(序曲:乾杯)

許常惠家族從泉州安溪縣山地鄉移居鹿港,世代耕讀,傳到許劍漁已第四代,當初就住在今天牛墟頭菜市場附近,這一帶曾經是鹿港牛隻買賣的中心。許姓在台灣不是十名內的大姓,但在鹿港,隨便在路上抓個人問問,很可能他就是姓許的。許姓與施、黃在鹿港並稱三大姓,只是,這些許姓來自大陸幾個不同地方,彼此之間也未必有親戚關係。比起鹿港有些姓許人家的族大勢眾,許劍漁這一支可謂門派單薄,家境清寒,他們最早住在牛墟頭的平房,比起住在五福街「不見天」的大戶人家寒酸多了。不過清寒歸清寒,作為一個讀書人,許劍漁卻自有他的執著。他本來的名字叫正淵,是按照族譜排行——「衍慶保世克,正五常經文,緯武乘龍聯,登科甲奮志。」劍漁則是他的別號,除此之外,他還用其他好幾個名字,如荊石、夢青等等,這大約是當時讀書人的習慣吧!好像名字愈多,學問就愈大似的。

劍漁出生於同治九年(1870),他的父親許梓修是一名遺腹子,梓修之父——也就是劍漁的祖父——在十八歲就逝世,賴母親辛苦撫養。許梓修孩提時代進當地的「文開書院」讀書,並通過秀才的考試,他的詩文受到當時人的重視,可惜卻在三十八歲的壯年逝世,當時劍漁只有十五歲,兄弟五人,賴母親賀氏含辛茹苦地撫養長大。劍漁生性聰穎早慧,少年時代即與同鄉摯友洪棄生,以詩文聞名鄉里。1891年兩人俱以優異的成績通過府縣的考試,步他父親的後塵成為秀才,彼時劍漁才二十一歲。也在這個時候,他原本悲淒的婚姻生活,有了美滿的結局,原來劍漁曾聘王氏女為妻,但出嫁前夕,王女卻一病而亡;再娶林氏女,也是過門二、三年即逝世。在應試及第後,他娶路上厝國學生謝廷章之女謝螺為妻,可謂喜上加喜。

正當許劍漁試場、婚姻兩相得意並準備參加鄉試之際,一場中日大戰,正漸次展開,令劍漁憂心不已,他知道日本人早有攫取台灣的野心,擔心清廷失利之後,台灣勢將落入敵人手裡。他在一封給其弟的家書中提到當時的心境:「……淚迸衝髮,恨不能如朱雲請尚方劍斬姦 頭以謝天下,又恨不能如終軍請纓繫南越王置之闕下,並且不能如祖士稚之擊楫渡江,氣吞胡羯;抑又不能如陳太學之陳書伏闕,淚灑天閣。夫何以能以令君子之嗣,竟成戎敵之族乎?……」等到「馬關條約」簽訂,台灣淪為日本殖民地,全台人民義憤填膺,準備與日軍抵抗到底,而劍漁也以一介書生加入義軍,與進佔台灣的日軍周旋,曾經與日軍在八卦山發生激戰,但終因敵眾我寡而落敗,不過,日本北白川宮親王就在八卦山之役中身受重傷,隨後死於台南,令日軍氣勢為之稍挫。當時台灣的局勢,畢竟非孤臣孽子所能回天,正當山河變色之時,許劍漁家中變故接連發生,短短三年之間,劍漁竟遭逢母親、長兄、三弟、幼弟四次至親之喪,令他悲慟不已。

依據「馬關條約」的規定,台灣人民可以在日軍抵達的兩年之內變賣所有產業,內渡中國,期滿之後,尚未離開者,則視為日本國民。由於時局混亂,很多鹿港人紛紛攜帶錢財回到泉州祖籍,一時之間,鹿港人口顯著減少。當時心灰意冷的許劍漁,雖也打算回歸原籍,卻礙於「先人廬墓在此」,決定留下來,但從此絕意仕進,不再像前幾年那樣追求功名了。雖然如此,眼看台灣這塊土地已經成為日本所有,甚至成為威脅中國的「海疆之患」,感慨悲歎,終日與詩、酒為伍,並且為自己取了「高陽酒徒」的別號。高陽是許姓的堂號,相傳許氏發祥於河南,戰國初期為楚國所滅,子孫從河南容城遷居冀州高陽(今河北高陽)後來子孫綿延,以「高陽」做為宗族的堂號。

日軍佔領台灣後,一方面以武力鎮壓各地的反抗勢力,再方面則採懷柔政策,藉「揚文會」之類的詩文聚會安撫前清遺老、名士,並在各地公學校推行殖民教育,延聘當地宿儒擔任教席。鹿港公學校成立之初,許劍漁、洪棄生皆在教席名單之列,但身為前朝秀才的許、洪二人,一稟民族氣節,「誓不教蕃校,不領蕃錢」而加以拒絕。面對家國之變,許劍漁在《感舊》一詩中表現出個人澎湃的熱血:

不堪回首舊山河,瀛海滔滔付逝波,
萬戶有煙皆劫火,三台無地不干戈;
故交飲恨埋芳草,新鬼含冤衣女蘿;
莫道英雄身便死,滿腔熱血此時多。

這首詩在鹿港傳誦一時,當時許多學童都會吟詠這首詩。詩人在傳統社會中有傳播民族正氣的傳統,尤其是早期移墾時代,移民多半目不識丁,對於舞文弄墨的文人尤其尊重。而隨著漢人社會的漸次完成,官方與民間的教育機構逐步建立,文風漸開,讀書人也愈來愈多,詩文創作水準日益提高,到 19 世紀以後,甚至能與內地詩人分庭抗禮。鹿港的詩人一向以本地的詩文傳統引以為傲,而許劍漁與施梅樵、洪棄生都被視為鹿港詩壇的奠基者,也是鹿港早期詩人代表。

許劍漁的一生談不上安逸,不僅沒享受過富裕的生活,更屢遭逢國破人亡的傷痛,他三十四年在世的人生用顛沛流離來形容也不為過。雖然落魄失意,但在 19 世紀末的鹿港,許劍漁卻是宿儒、名士,這種身分足以與紳商平起平坐,成為地方「上流」社會的一分子。為了延續文化傳統,許劍漁與鹿港本地的洪棄生、施梅樵和苑裡蔡啟運等人在1897年創設「鹿苑詩社」,藉著詩作的吟哦酬唱,來聯絡南北文人,互抒遺民之痛,保存民族氣節。「鹿苑詩社」的詩人在他們的作品中,常以濃厚的寫實風格見長,作品呈現動亂不安的台灣現狀,並對當局極盡諷刺之能事。許劍漁作品取材甚廣,卻又能反應他感時憤世的情懷,他有一首《猛虎篇》對於日軍壓境的景況有深沉的描繪:

猛虎生深山,一怒震巖谷,世上犬羊群,文風皆觳觫。
既恐磨其牙,又恐果其腹,搖尾乞人憐,帖耳就人牧。
習人覺虎性,在山不在陸。易之無甚畏,趨避計亦熱。
虎來犬羊走,虎去犬羊復。……
或謂猛虎暴,未若犬羊睦,天下有心人,聞之應痛哭。
願為猛虎死,羞伸大羊伏。猛虎猶可親,犬羊非同族。

他將日軍比喻成深山之猛虎,趨炎附勢者為犬羊群,不但道出犬羊群的醜態,同時也警醒世人「習久覺虎性,在上不在陸」,勸誡世人不須過於恐懼日軍。此外,《貴米謠》、《苦役行》、《大水行》、《颶風謠》、《憫亂》等,都是當時民眾苦於生計,又飽受天災人禍的生活寫照。許劍漁的人生苦短,但著作甚多,雖然多數作品早已散佚,今人仍能從其孫許常安輯佚的《鳴劍齋遺草》所蒐錄的一千多首遺作中,感受這位「詩史」的悲憤。當時人對他的詩文評價甚高,從「詩思空靈,才致活潑」(洪棄生評)、「凡詠物懷人,哀時感事,無不蘊蓄精緻、淋漓盡致,愷惻沈痛,情見乎辭」(王竹修評)可見一斑。不過,他以三十四歲的英年早逝,在詩壇的影響就不及與他齊名的施梅樵、洪棄生等人。施氏享壽七十九(1870~1949),在中部地區創設甚多的詩社,經他指導的詩人不計其數,影響台灣近代詩壇的發展至鉅;洪氏享年六十二(1869~1929),雖僅中壽,但晚年遊歷中國,交遊廣闊,他的遺作經其子洪炎秋整理成《寄鶴軒詩文稿》,並付印出版,流傳亦廣。

1904年許劍漁逝世時,一門孤寡,三代以來的悲劇不斷重演。三十二歲的謝螺帶著十二歲的孤子許五頂及兩個幼齡女兒,孤苦無依,幸賴娘家與許劍漁生前友人的協助,始能把子女撫養長大。許家雖然清寒,但畢竟詩書門第,在鹿港也還有一些大戶親戚,其中最有名的,便是「泉合利」郊行——也就是俗稱船頭行的王舜年。王舜年秀才出身,娶路上厝的謝惜為妻,謝惜正是許劍漁妻謝螺的堂妹,因此王舜年與許劍漁有連襟的關係,兩家也時有往來。「泉合利」原由舜年之兄君年掌管,而後由王舜年接掌,由於職務的關係,王君年在地方上廣結善緣,對於廟宇祭典也十分熱衷。鹿港天后宮正殿點金柱有一副對聯,就是王舜年在1927年親自撰書。這副對聯寫的是:

聖德遐敷四海安寧微持波平鹿水
母儀是式萬家瞻拜恍如潮湧湄州

雖然與其他郊商情形一樣,「泉合利」從清代中葉之後,已隨鹿港的沒落而縮小業務,但是浦頭的偌大產業到日治時期仍然十分驚人,十間並排的宅第前面銜接大街,後面則通鹿港溪,船舶卸貨後,由竹筏直接駛入「泉合利」的倉庫。王家的財富到底有多少,沒有人算得精準,從一份日治中期資料,也可看出王家當時的財富:在1922年鹿港街的主要資產家中,王君年資產約台幣七萬圓,排名猶在辜顯榮(五萬圓)之前,當時「泉合利」專門對泉州貿易輸出台灣樟樹與山產,再從泉州輸入藥材、布料。這時王家已與許家親上加親,許劍漁的孤子娶了王舜年的女兒,只是這件喜事,許劍漁生前未能親睹。

許劍漁詩書一生,遭逢亂世,痛惡日本人,不但拒絕日本人的教職,他甚至不讓其子五頂進學校接受日本人的教育,所以五頂遲遲未能入學。五頂少不更事,兼以生性好動,不喜讀書,鎮日無所事事,經常和同儕四處遊蕩,惹事生非。有一次他和同伴去玩水,一不小心弄傷了大腿,傷口有兩寸長,流了不少血,同行的朋友看了個個臉色慘白,而他仍故作鎮定地走到朋友家,自己用些草藥來止血,回家以後,也沒有向任何人提起這件事,仍如往常般作息,個性的強悍可以想見。許劍漁臥病在床時,五頂仍然在街上與他的玩伴嬉鬧,被父親的好友呂喬南撞見,呂喬南激動地拿起煙桿打他,大聲罵他:「父親都病得那麼重了,做兒子的還在外面遊蕩,簡直不是人!」五頂被罵之後,心中懊悔萬分,趕緊回家,當他匆匆抵達家門時,許劍漁已經過世了,五頂竟未能見到父親最後一面,令他後悔不已。他跪在痛不欲生的母親面前懺悔,從此痛改前非,發憤用功讀書,不再與從前那些狐群狗黨來往。許五頂十二歲才進鹿港公學校,是這個學校第九屆學生,他在1910年畢業,同時考上台灣總督府國語學校(今台北師範學院)與總督府醫學校(台大醫學院前身),這兩所學校入學競爭非常激烈,能連中二元,更屬不易。那時候的公學校老師,頭戴鑲有金色條紋的官帽,衣服袖口亦繡有金紋,腰際間配帶著長刀,在地方上有幾分神氣,也頗受敬重。許五頂本來想選擇到國語學校讀書,將來當老師,承繼書香門風,但是母親極力勸說他進醫學校,因為這不但是許家,也是地方上莫大的光榮,而且當初父親曾拒絕日人的教職,五頂豈有反其道而行的道理?最後,許五頂終於決定進入醫學校,將來自己開個診所醫治病人,免於受日本人的拘束,那時許五頂剛滿十八歲。

台灣總督府醫學校成立於一八九七年(明治孔年),籌備時的名稱是充滿殖民地歧視的「土人醫學養成所」,但正式成立之後即稱「台灣總督府醫學校」,地址在大稻埕港町千秋街(今台北市貴德街),這也是當時台灣最高學府,由台灣總督府台北醫院院長山口秀高兼任校長。醫學院的課業極為繁重,除了醫學課程之外,還包括植物學、動物學、物理、化學、數學及德語、史地、體操等,所有課程以日語講授。醫學校成立之初,一般人對西醫的學習制度尚不瞭解,所以投考的人的並不踴躍,差不多只要公學校畢業,經由地方長官、醫院院長、公學校校長具名推薦,不需經過考試即可入學。但是入學以後淘汰率極高,每一屆能畢業的人寥寥無幾。後來風氣漸開,報名者年年增加,醫學校改採取嚴格的考試,能考入醫學校,並且能順利畢業者,非常不易。所以地方上若有人考上醫學校,不但當事人引以為傲,當地人士也視為難得的殊榮,有時地方甚至大肆慶祝,新生報到時還有警察護送。總督府醫學校到1919年配合當時「內地延長主義」實施的「台日共學」政策,改制成「台灣總督府醫學專門學校」。1927年台北帝國大學成立後,於1936年(昭和十一年)增設醫學部於台北東門町(今仁愛路一段台大醫院院址),不久將原來的醫學專門學校與醫學部合併為帝國大學附屬醫學專門部,成為今日台灣大學醫學院的前身。許五頂進總督府醫學校時,學校已經遷到東門附近的新校舍,校長是有「台灣醫學衛生之父」之稱的高木友枝(1858~1943),他曾在日軍接收台灣之際主持霍亂血清的製造工程,名震一時。高木於1902年接替山口秀高出任醫學校第二任校長,積極延攬師資,擴充設備,奠定醫學校的基礎。他在許五頂畢業前一年離開醫學校,轉任中央研究所所長,但許五頂與其他醫學校校友一樣,對他極為尊崇,五頂曾有《送別前醫學校校長高木博士詩四首》及 《恩師高木博士賜宴得意樓賦此銘謝三首》,其一曰:

不特青囊有美名,常持公論聚人驚;
平生師弟恩深重,淚作波濤送去旌。

從這首詩,可見許五頂對於他的感激與懷念。許五頂進入醫學校後,按照學校規定剪掉了髮辮。當時醫學校一年有五十天暑假、一個月寒假,每逢寒暑假許五頂都回到鹿港家裡陪伴母親,也利用這個機會學習漢文。有一年暑假他回到鹿港,在姨丈王舜年家做客,姨媽王夫人謝惜見他留著一頭短髮,還笑他的頭髮跟日本人一樣怪異,不過四年之後,謝惜卻把長女王冰清許配給還在醫學校就讀的許五頂,親上加親,說來真是姻緣天註定。許五頂在醫學校四年級那一年與王冰清結婚,這是當時鹿港大事,畢竟新娘來自有錢有勢的王家,新郎則是名士之子、即將懸壺濟世的準醫師。王舜年熱熱鬧鬧的為女兒辦了婚禮,嫁妝豐富,還陪嫁了好幾個佣人和婢女,場面頗為風光,對許夫人謝螺而言,這也是他最欣慰的一天,兒子成材,又娶了一門好親事,多年來的辛苦總算沒有白費。

許五頂幼年失帖,隨著年齡的增長,對父親的懷念與孺慕之情與日俱增,成年之後,雖然走的是醫學的路,但也希望步父親之後,成為詩文大家,因而自己取了「幼漁」的別號,以師法「劍漁」。他後悔自己年少時的無知,耽誤了學習的機會,於是在事業有成之後,受業於父親老友鹿港洪棄生的門下,學習詩文,他有《謁先君墓有感》詩,可反映其克紹箕裘之志趣:

未報春暉寸草心,年年空負此登臨,
題橋獻賦何曾遂,淚落黃泉飲恨深。

許五頂對於詩文的研讀、創作十分用心,曾與友人施家本、莊太岳等人合組「大冶詩社」,頗有光大許家詩文傳統的理想,即使逝世(1954)前重病在身,對於詩文的熱衷亦不稍減。每當有人舉辦詩會,他都會不辭遠近地趕赴參與。他的詩文在行家眼中,雖然稍遜其父,「然亦自有其經妙之處」(楊雲萍語);而五頂以一個苦讀成功的醫師能在光大家業之外,舞文弄墨,與劍漁並稱「雙漁」,許劍漁的詩集稱《鳴劍齋遺草》,幼漁則為《續鳴劍齋遺草》,克紹箕裘,也庶幾無愧了。

由於王家的緣故,許家和鹿港第一家辜家也有些親戚關係。因為辜顯榮的大太太姓陳,是王家的遠親。許五頂與辜家長子辜皆得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總角交」,後經人穿針引線,王冰清的妹妹,也就是許常惠的阿姨,嫁給了辜皆得。使得許常惠與辜家關係更加密切,辜顯榮洋樓落成時,許五頂還寫詩祝賀「耀星翁親家洋樓落成」。不過,辜皆得結婚多年一直沒有生孩子,使得這段婚姻蒙上一層陰影,而後皆得雖然再娶,一舉得子,但卻也一病不起,徒留遺憾。在他死去的那一天,許常惠的阿姨穿著當初她出嫁的新娘裳,上吊自殺,為短暫的人生劃下淒美的句點。

許家世居鹿港,許五頂也出生於鹿港,後來雖然搬到和美行醫,並在那裡定居,但仍然自認是鹿港人,講話的口音也一直保留鹿港腔。許常惠在和美出生、成長,一天都沒有在鹿港生活過,但出外遇到別人問起他的籍貫,他常不經意地說他是鹿港人,一來鹿港名氣遠較和美響亮,省得解釋,再來,也許是未曾見過面的祖父一生事蹟以及父母與鹿港的淵源,使他仍然對這個古老的港鎮有一分濃郁得化不開的情感吧!前幾年,他還與原籍鹿港,現居台北的藝術家、文學家合組了「鹿港雅集」,定期在台北的餐廳、酒廊聚會,藉著聯繫鄉情的美名喝酒享樂,也真是名正言順的繼承了鹿港人——包括祖父許劍漁與父親許五頂——的藝文傳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