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谷(XB0006)──磨難中的熱情
Van Cigh, Le Soleil En Face

類別： 藝術‧攝影‧影視>繪畫、書法
叢書系列：發現之旅
作者：Pascal Bonafoux
       Pascal Bonafoux
譯者：張南星
出版社：時報文化
出版日期：1994年05月31日
定價：250 元
售價：198 元(約79折)
開本：32開／平裝／184頁
ISBN：9789571311302

【第一章　徬徨與孤獨｜1875年春天，文生被調到辜比總公司】

▼  第一章　徬徨與孤獨

1853年3月30日這天，荷蘭格魯．榮達（Groot Zundert）教區的牧師家裡一片忙亂，有人祈禱，有人盼望。牧師迪奧多雷斯．梵谷（Theodorus Van Gogh）的妻子即將臨盆。去年的同一天，她生下一個死產兒，本打算取名文生．威廉（Vincent Willem）的。這次生的孩子也取了同樣的名字：文生．威廉．梵谷。

第一章　徬徨與孤獨

從17世紀起，梵谷這個家族就有人以文生為名。與文生同名約有他的祖父，1789年出生，是布雷達城（Breda）的牧師；還有他的叔叔──桑叔叔（l"oncle Cent），1820年出生。桑叔叔在海牙普拉茲（La Plaats）街14號，開了一家買賣現代版畫及油畫的商店，號稱「國王及王后收藏館的供應商」。他的兄弟漢德里克（Hendrick），也就是漢叔叔，和科內里斯（Cornelis，科叔叔）兩人，也經營藝術品的生意。五個兄弟中，只有迪奧多雷斯繼承了父志做牧師。1849年4月1日，迪奧多雷斯27歲時，終於被任命為格魯．榮達的牧師。這是北布拉邦省（Ie Brabant）的一個市鎮，靠近比利時邊境。他隸屬於溫和的喀爾文教派，管轄的教民只有一百多人。

1851年，迪奧多雷斯與安娜．科內麗亞．卡本泰絲結婚。1855年，安娜生下一個女兒，安娜．科內麗亞。由於這個女兒與母親同名，所以1857年5月1日所生的兒子也就跟父親同名：迪奧多雷斯，簡稱迪奧（Theo）。格魯．榮達的牧師住家，在墓地後面的教堂旁邊，在這兒後來又誕生了三個孩子：1859年的伊麗莎白（Elizabeth），1862年的維蕾米娜（Wilhemina），及1867年的科內里斯（Cornelis）。

沈默孤獨的文生常在田野中漫遊。進入公立學校後，開始讀書識字，學習算數

1864年10月1日，文生的父親把他送到位於羅森達爾（Rosendaal）和多德雷升（Dordrecht）之間的濟凡伯根（Zevenbergen）當寄宿生，進入普羅維利（Jean Provily）先生所辦的私人學校。這是文生第一次離開家人，他才12歲。文生的課程有法文、英文和德文，他的成績並不好。後來文生又被送往狄爾堡（Tilburg）的漢尼克學院（l"institut Hannik）。可是到了1868年3月中旬，他父親的經濟情況開始惡化，無力支付昂貴的寄宿費用。文生回到了格魯．榮達──15歲時，他的讀書生涯便結束了。

桑叔叔由於生病，把店賣了。巴黎的辜比公司（Goupil et Cie）買下桑叔叔的店，作為在荷蘭的分行。這家公司的總公司位於巴黎的夏普塔爾街（rue Chaptal），有兩家店面，一家在蒙馬特大街（Montmartre），另一家在歌劇院廣場（place de l"Opera）。此外，辜比公司在倫敦和布魯塞爾也有畫廊。

1869年7月30日，由於桑叔叔的介紹，荷蘭分行的經理泰斯提格先生（H．G． Tersteeg）僱用了少年文生，當銷售複製品的店員。今天，這家分公司的信紙箋頭上，還特別標明是以前的「文生．梵谷畫店」。

文生．梵谷賣力、認真，是一個無可挑剔的模範店員

他看書，參觀美術館，過著規律、刻苦、勤奮的生活。1872年夏天，他離開海牙到赫爾瓦特（Helvoirt）與家人團聚。自從1871年1月底他父親被任命為該地牧師，他們家也搬到了赫爾瓦特。仍在附近市鎮瓦斯特維克（Oisterwijk）求學的迪奧，也回到家中。他們家的經濟情況仍然沒有好轉。迪奧無法繼續求學。於是兄弟倆一起離開家。迪奧先陪文生回到海牙，在那兒逗留了幾天。然後，文生寄宿在魯斯（Roos）一家人的家中。當迪奧又回到瓦斯特維克，兄弟兩人開始彼此通信。

12月中旬，父親通知文生，由於桑叔叔再度出面幫忙，辜比公司聘請了迪奧，將從1873年起在布魯塞爾的分公司工作。文生寫信給他弟弟：「我真高興從此我們將從事同樣的行業，而且是在同一家公司。我們以後一定要經常寫信。」以後整整17年，他們兩人持續通信，其間只中斷了三次。第一次從1874年8周到1875年2月，這是文生徬徨、不安的轉變時期。第二次，從1879年10月到1880年7月，文生因為弟弟的責備而停止寫信。第三次，從1886年3月到1888年2月，這段日子文生就住在巴黎弟弟的家中，還需要寫信嗎？

1873年1月，公司為文生加薪。兩個月後，文生被調到倫敦。那兒的畫廊只為畫商開放。他在6月到達倫敦。倫敦的居住問題很快獲得解決，但是，公寓似乎太貴了──一星期18先令，洗衣服的費用尚不包括在內。而且公寓裡同住的幾個德國人喜歡嬉鬧唱歌，雖然是愉快的伙伴，一起出遊時卻變愛花錢，文生學不來……，他想找一個比較便宜的住處。

文生在倫敦開始接觸英國繪畫，他說是「去適應它」……。

他讀英國詩人濟慈（John Keats，1795－1837）的詩，逛公園，到泰晤士河划船，上博物館看畫。他初識幾位英國大畫家的作品，例如，影響了法國巴比松（Barbizon）畫派的康斯塔伯（John Constable），以及透納（J．M．W．Turner）；擅長肖像畫的雷諾爵士（Sir Joshua Reynolds）；兼作風景及肖像的甘斯伯羅（Thomas Gainsborough）。關於康斯塔伯，文生說：「大約30年前的風景畫家。畫得好極了！有點類似迪亞茲（Narcisse－Virgile Diaz）和多比尼（Charles Francois Daubigny）的風格。」迪亞茲和多比尼兩人是當時的法國風景畫家。

公司裡賣的是繪畫複製品──如19世紀法國古典畫派大師安格爾（Jean－Auguste－DominiqueIngres，1780－1867）的《自水中升起的維娜斯》。另外也做彩色照片、剪貼簿等的生意。文生幹得十分起勁，彷彿公司是他自己開的倣的。寫給迪奧的信（他弟弟先是在布魯塞爾，後來調到海牙接替他原先的職位），也像是商業信函，盡談些業務上的指示、方法和建議等。「你要繼續經常散步，熱愛大自然，因為這才是學習深入瞭解藝術的正確途徑。畫家都瞭解大自然。」寫這些話時的青年文生並沒有想到要當畫家。這時他20歲，心滿意足，「什麼都有，什麼都不缺」，認為自己是「一個真心以四海為家的人」。尤其重要的，是他發覺自己不再是個孩子，而是一個男人。

一個戀愛中的男人。從1873年8月起，他寄宿在盧瓦葉太太（Mme Lover）家裡。盧瓦葉太太是寡婦，家裡有個19歲的女兒烏絲拉（Ursula）。文生在離開倫敦前往荷蘭之前，曾向烏絲拉求婚。盧瓦葉小姐沒有答應。她告訴文生，她已經私下跟別人訂了婚。遭到拒絕的文生，回到赫爾瓦特父母親家中，失望，迷惘，茫然不知所措。關於這次的創傷，他在寫給弟弟的信中隻字未提。

從1874年到1875年的冬天，文生再度居留倫敦，有幾個星期的時間陷於沮喪的悄緒裡

文生回到了倫敦。他的妹妹，19歲的安娜，陪他一起回來。安娜想在倫敦找工作，當小學教師、私人教師或貴婦女伴都好。有好幾個星期，只有安娜陪著他。文生這次是住在肯欣頓新街（Kensington New Road）395號的「長春籐小舍」。他對什麼事都不再有興趣。「在英國曾有過繪畫念頭，卻又消失了。不過，這個念頭也許哪一天又會出現。」雖然有過念頭，卻無關緊要，什麼事情他都無所謂了。公司呢？「我們可能要搬到另外一家店面，比現在這間還大。」難道他還關心辜比公司的前途？至於妹妹的事：「我們很難幫她找到工作。」他是否為此感到難過呢？

兩個月後，文生在給迪奧的信中，附筆錄下法國作家赫南（Ernest Renan，1823－92）的幾句話：「在這世界上，若要有所作為，必須捨棄自己。人在世上不只為了求得幸福，也不單單是為了做個誠實的人。他活在世上是要為社會做大事，為了成為高尚的人，超越芸芸眾生的庸俗生活。」這正是畫家梵谷一生的寫照。那時，或許連文生也不自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