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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言
三聯版後記
新版後記
第一章 佛傳故事

作 者 作 品

從孩兒詩到百子圖
唐宋家具尋微
兩宋茶事
藏身於物的風俗故事
詩經名物新證
物中看畫
曾有西風半點香:敦煌藝術名物叢考

建築、雕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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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奇三塔:西天佛國的世俗情味(WHA0475)

類別: 藝術‧攝影‧影視>建築、雕塑
叢書系列:香港中和
作者:揚之水
出版社:香港中和
出版日期:2016年11月11日
定價:850 元
售價:672 元(約79折)
開本:16開/平裝/256頁
ISBN:97898883696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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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言三聯版後記新版後記第一章 佛傳故事



  引言

一、
桑奇(或作桑吉或山奇,Sanchi)佛塔是印度早期佛教藝術的重要遺存,也是世界上現存最古老且保存最完整的佛塔遺跡,始建於公元前三世紀的孔雀王朝阿育王時代。


塔共三座,大小不完全相同,建造時代也有先後之別,而以大塔最為有名。其地在今印度中央邦首府博帕爾附近,距古代馬爾瓦東部名城毗迪薩(Vidisa,今比爾薩)西南約八公里。


大塔直徑三十六米多,高不到十七米;半球形屋頂高近十三米,直徑三十二米餘。半球形屋頂下的平台四米多高,寬近兩米。不過大塔中心半球形覆著初建時的體積僅及現有大小的一半。公元前二世紀中葉即巽伽王朝時代,當地富商資助的一個僧團擴建大塔,於覆著之外包砌磚石,並塗飾銀白色與金黃色的灰泥,復於頂端增設平頭和三層傘蓋,底部構築砂石基壇、雙重扶梯、右繞甬道及上下兩道欄桿,便是現在看到的大塔規模。公元前一世紀晚期至公元一世紀初葉的早期安達羅王朝(也稱薩塔瓦哈納王朝)時代,大塔下層欄桿四個方向的出入口又陸續興造了四座的砂石塔門。塔門之南門的第一橫樑背面有一則銘文,曰“以室利.沙達伽尼王的工匠為首、瓦希休提之子阿難陀(Ananda)捐獻”。一般認為此銘之室利.沙達伽尼王是指薩塔瓦哈納王朝第三代的沙達伽尼一世,只是關於這位君主在位的絕對年代尚有爭議,今大致把它定在公元前一世紀末葉。四座塔門的製作,以時間為序,則依次為南門、北門、東門、西門。不過最早的南門和最晚的西門間隔時間並不很遠,因為南門第二橫樑和西門南柱刻有同一位功德主的名字,即巴拉米陀羅(Balamitra);此外,東門南柱和西門北柱,捐貲者也為同一人。



大塔南門,採自《桑奇遺跡》


大塔北門,採自《桑奇遺跡》


大塔周圍環繞三米多高的石欄楯亦即石欄桿,欄桿的立柱與橫欄用仿木結構的榫卯方式組合而成,設有南北東西四個方向的出入口。不過出入口在外面卻是看不到的,因為每一出入口的欄桿內均設有兩個九十度的轉彎,也因此構成四個矩形門廊。


四個石雕大門亦即陀蘭那各有三個橫樑,橫樑兩邊各有一對方柱為支撐。下方支撐整個橫樑的兩根石柱寬不到一米、高四米,兩個方柱的頂端各有一米多高的一個柱頭。不計頂部的裝飾,每座塔門高約十米。橫樑、方柱、支撐橫樑的立柱,均佈滿雕刻,這也正是桑奇大塔的精華所在。


佛塔之後,桑奇尚有頗具規模的佛寺興建。其佛事,大約一直持續到十一世紀。十二世紀以後,隨?伊斯蘭教的愈益興盛和佛教的日益衰敗,這裏的佛塔與寺院也逐漸荒廢,於是掩藏於叢林而被世人徹底忘卻,直到一八一八年被無心闖入的英軍意外發現。次年英軍上尉埃德華.費爾發表了有關桑奇遺跡的報道,三座佛塔方再次為人所知。以後,英國考古學家亞歷山大.甘寧漢把三座佛塔編為一、二、三號,大塔,便是一號。一九一二年,考古學家兼藝術史家約翰.馬歇爾主持了遺址的發掘和大塔的復原。他與阿.福歇合的《桑奇遺跡》(The Monuments of Sanchi)三巨冊,是迄今為止關於桑奇佛教遺跡研究的最為重要的著述。


二、
孔雀王朝是印度的第一個統一王朝,始於公元前三二○年前後,開國之君為旃陀羅笈多,其孫阿育王於公元前二七一年登上王位,在他的時代,王朝疆域最大。王皈依佛教後,於弘揚佛法,用力最著。著名的阿育王柱,便有?王朝以推行佛法而威震四方的象徵意味。不過它僅與佛教有關,而非純粹之佛教藝術。

公元前一八五年孔雀王朝為巽伽王朝所取代,巽伽王朝僅具有孔雀王朝領土中部的摩揭陀一帶。王朝最著名的佛教遺存是巴爾胡特大塔。大塔原建在中印度科沙姆西南不到二百公里處,即古代的拘睒彌。覆?塔遺址於一八七三年發現,大塔欄楯和覆於欄楯頂端的笠石均有浮雕圖案,然而環塔之石欄楯已是殘缺不全,今在加爾各答博物館內闢出一個展廳復原陳列。大塔的欄楯與塔門有銘文二百餘,根據東門門柱施主的發願文,可知建造塔門和欄楯的捐貲者係巽伽朝一位名作達納胡提的王侯。浮雕上面的銘文也多有施主姓名,為王侯,為商主,為居民,為比丘和比丘尼,其中不少是來自恆河流域以及德干高原一些城市的外地人。稍晚於巴爾胡特大塔,即約當巽伽王朝晚期的遺存,尚有今印度比哈爾邦的菩提伽耶佛塔欄楯。


大塔和三塔,採自《桑奇遺跡》


公元前一世紀,原臣服於孔雀王朝的南印度部落安達羅人崛起於德干高原,建立了安達羅王朝,自此至公元一二四年,為早期安達羅王朝。巽伽王朝和早期安達羅王朝時期的佛教石窟,有西印度的巴賈石窟和卡爾利石窟,前者開鑿於公元前一百五十年至前一百年間,後者時代約在公元四十年至一百年。


公元一世紀至三世紀,印度西北部有大月氏人建立的貴霜王朝。印度與希臘化藝術結合形成的犍陀羅佛教藝術,即繁榮於貴霜時代。地處連接印度中部與西北部交通要衝的馬圖拉,貴霜時代是王朝的東都,這裏形成的保持本土特色的佛教雕刻,成為與犍陀羅流派並立的馬圖拉流派。與此約略同時,又有南印度的後期安達羅王朝之阿馬拉瓦提藝術,與犍陀羅和馬圖拉鼎立為三。


以上為桑奇前後佛教藝術流派之大勢。那麼印度早期佛教藝術中的石塔雕刻,以時代先後順序論,便是巴爾胡特大塔欄楯雕刻最古,其年代約當公元前二世紀中葉;其次為桑奇二塔上面最初的雕刻,可定在公元前一二五年;再次,為菩提伽耶佛塔欄楯,時代約為公元前七五年左右,桑奇大塔欄楯雕刻與此大抵同時,即公元前五○年左右;最後是桑奇三號塔大門和桑奇二號塔欄楯上後期補加的雕刻,兩者的時間都為公元後最初的幾年。如此,巴爾胡特與桑奇大塔之間,是有一個百年左右的發展進程,因此在桑奇大塔我們看到的已是趨於成熟和完美的表現形式。


三、
桑奇大塔南側,今存一座石砌的殿堂,此即發掘者編為第十七號的佛教建築,約建於五世紀初年鳩摩羅笈多在位時的笈多時代。殿堂很小,平面為縱向的長方形,門前柱廊有四根粗大的列柱,柱頭為覆鐘式,頂端裝飾兩兩相背的四隻獅子,兩個獅子之間一株大樹,多為菩提,也有其他。入門,則即平頂、方形的正殿。距此不遠,又有一座笈多時代晚期的第十八號寺院遺址。也是在笈多時代,大塔四座塔門的入口處分別添加了四座石雕佛坐像。


第十七與第十八號遺址


由大塔西門處西行,沿著一條小路走向二塔,途中經過的一處遺址,是時代約當八世紀的第五十一號寺院。更晚的遺跡,則是由大塔東門處向東行的一片建築群,即第四十五號寺院,它建於十世紀左右。今殘存一座外表毀損的方形內殿和周圍的幾段柱廊,散落在地上的殘石當即原初的建築構件。透過緊鎖著的紗門,可以看到內殿裏面尚有佛像。


總之,一、二、三號塔之外,桑奇遺址所存佛教遺跡,其時代一直延續到十至十一世紀。


四、
桑奇村名不見經傳,世尊住世的時候,足跡也從未至於此地。不過距離桑奇不遠的小城毗迪薩曾經是商旅輻輳之所,交通便利,往來者眾,桑奇大塔南北東西四門即靠了小城毗迪薩商人的慷慨捐贈而興建。桑奇大塔浮雕的藝術風格,則是源於此地象牙雕刻的傳統工藝。大塔南門第一道橫樑的背面銘文記載它是沙達伽尼一世的匠師領班阿難陀所奉獻;南門左側立柱浮雕的銘文則說明這是居住在毗迪薩的象牙雕刻匠師的作品。大塔雕刻構圖的飽滿和筆觸的精微,當是來自牙雕的藝術趣味,這使它很像是放大了的象牙雕刻,因此造就了一種特殊的形式感。


第四十五號寺院浮雕


印度早期佛教藝術中,匠師嚴格遵循著不表現佛陀的原則。為甚麼會如此,人們有過種種分析和認識。不過面對已經存在的事實,不問原因,止談感受,也許會覺得這是一種很好的方法。這裏彰顯的不是偶像,而是覺悟者的覺悟,他的說法以及他說的法。以不表現偶像的方法從事佛教藝術,可以更多保存佛教的本質,使信眾的敬仰之心不是落在一個具體的形象,而是這一位聖者所證悟的真理,正如佛陀不斷的教誡,── 重要的是自身之修為。


就形象創造來說,這種方法也是一種聰明的迴避。並且它不僅不表現佛陀,連僧侶也不表現,因此畫面中的人物以世俗形象為主。供養人之外,最多的是王者、
貴族、武士、侍從,還有天神,藥叉,魔鬼,外道。可以說,它是用世俗生活和傳統神話的表現方式來講述佛國故事。


我們見到桑奇,是在十二月裏的一個艷陽天。遠遠看見綠草坡上的大塔,在陽光下被藍天襯托得美極了。陽光下的桑奇,石雕看起來果然如牙雕一般,不論質感還是顏色。當然在桑奇,最吸引人的,是大塔塔門浮雕故事。


曾經很想挑選著讀一讀佛經,卻又每每憂懼於它的浩瀚,久矣找不到方便進門的入口。桑奇歸來讀佛經,從馬鳴的《佛所行贊》開始,再挑選其他有故事的部分,而其中的文字隨時能夠同自己的好奇與疑問相遇,於是先在心裏用大塔浮雕為它配了圖,同時開始整理桑奇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