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菌戰(BE0093)──美國生化武器之祕

類別： 自然‧科普‧數理>物理化學
叢書系列：NEXT
作者：茱蒂‧蜜勒等
       Judith Miller; Stephen Engelberg; William Broad
譯者：齊思賢
出版社：時報文化
出版日期：2002年02月18日
定價：260 元
售價：205 元(約79折)
開本：25開／平裝／280頁
ISBN：957133605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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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書摘 1

位於哥倫比亞河谷華斯柯郡的人口只有一萬人，原本寧靜安謐，但是近幾年來了一群自稱為拉金尼什教派（Rajneeshees）的宗教團體，和郡民之間關係愈來愈劍拔弩張，成為大家關注的焦點，小鎮披薩店的老閣魯根斯和在郡政府管理課任職的艾瑞克森，正在聊這個話題。

■ 教派進駐小鎮

拉金尼什教派的信徒在 1981 年以 575 萬美元，買了距離達勒斯鎮兩小時車程的一座牧場，占地六萬四千英畝。數以千計的信徒打算蓋一個農場，一座讓他們得以宣揚其「精神導師」美、愛與無罪的性教條的「道場」。不過，有人認為，這個教派真正吸引信徒的不是打坐冥想，而是自由放任的性生活，這樣的教條吸引許多有錢的西方人加入。最初他們曾經遠赴這個教派的發源地印度，後來傳聞教派領導人涉及販毒及從事非法活動，遭到政治壓力，才移至奧勒岡州，但教派否認上述指控。

拉金尼什是一位禿頭、蓄鬍的印度人，他面帶宗教騙術貫有的微笑解釋：教派受到祝福才能如此多金。至於他本人，則擁有許多名貴的鑽錶及九十輛勞斯萊斯汽車。

他的虔誠信徒被稱為「山尼亞辛」（sannyasins），一律穿著紅色罩袍，每天在農場工作十到十二個小時，工作時不停地唱歌。短短三年間，他們就把這個不毛之地變成一個小城鎮，除了幾十幢組合式建築物和流動房屋外，還包括一幢二點二英畝的大會堂、有一百六十個房間的旅館、一座占地兩個街區的購物中心、一家賭場和舞廳、一座水壩及一個湖泊、新闢的道路網、複雜的自來水、下水道及運輸系統、一條可供教派五架噴射機及直升機起降的飛機跑道；整個社區的人口多達四千人。當夏天舉行購票參加的祭典活動時，小鎮人口更暴增到一萬四千人。

艾瑞克森和大部分郡政府官員一樣，都不喜歡這個教派，因為有太多令人懷疑的地方。拉金尼什教派將他們的社區建在農業用地上，當地居民如果反對他們的發展計畫，會遭到教派騷擾；以往歡迎他們進駐的居民，對他們肆無忌憚的行徑也開始有所警覺。

1982 年，「山尼亞辛」搬到鄰近的安特樂普鎮，該鎮原本只有七十五位鎮民。他們透過選舉控制鎮議會，規定鎮議會往後開會前後都必須說笑話，甚至還打算控制學校校務，引起居民反彈。他們將鎮名改成拉金尼什鎮，而鎮上唯一一家結合商店、餐館及加油站的複合式商店，也被改成素食餐廳。當地居民在汽車保險桿黏上貼紙表達不滿，例如，「寧死不穿紅罩袍」、「有錢難買安特樂普的傳統」。

拉金尼什教派在牧場周邊興建一個城鎮，鎮名也和拉金尼什有關。他們成立自己的警察局，配有六十名稱為「和平武力」（Peace Force）的警力，擁有許多武器和軍事裝備。許多奧勒岡州居民投訴，他們開車行經拉金尼什產業時，往往會被這些「警察」不當攔檢。

由於這支「和平武力」具有法人身分，他們可以參與奧勒岡州的執法訓練課程，進入治安單位的犯罪資料庫。但是聯邦調查局（FBI）接獲許多有關拉金尼什侵害人權的投訴，正在調查該組織，因此拒絕「和平武力」取得全國犯罪資訊中心資料庫的敏感資料。

拉金尼什教派後來再度違反土地分區使用規定和其他法令，從紐約市等其他城市引進數以千計的遊民，利用奧勒岡州鬆散的選民登記制度，讓這些遊民登記為一九八四年十一月選舉的選民，透過選舉掌控郡政府及其他機關。拉金尼什教派一旦控制華斯柯郡，艾瑞克森等當地人士認為，一切都將為時已晚。

拉金尼什信徒不斷向艾瑞克森的單位和其他公立機關提出要求、請願和訴訟。如果反對他們的要求，他們的反應會更激烈，除了嚴辭批評外，甚至語帶威脅。

魯根斯則覺得，華斯柯郡需要添加新血。這些信徒工作勤奮，而且吸引許多接受高等教育的才智之士到華斯柯郡，包括律師、醫師和工程師。他們很肯在地方上投資，從他們來了以後，已經在農場投入 3, 500 萬美元以上，對達勒斯鎮是功德一件，因為鎮上唯一產業的煉鋁工廠早在兩年多前就關閉了。魯根斯也知道，農場向當地人買了許多啤酒，當地農民種植的甜櫻桃等農作物、其他商店販售的日常用品，多半都賣給農場。

魯根斯認為，這些信徒也許特立獨行，但是拉金尼什教派似乎決心讓這塊沙漠開花結果。這片牧場設立在兩側陡峭的河谷中被岩石峭壁包圍著，夏季酷熱，冬季又有暴雨，使得火山岩的地質變成黏土，不適合耕作，但是拉金尼什教派硬是在農場種滿蔬菜和水果。

「山尼亞辛」有時會在魯根斯的餐廳用餐。他們都吃素，因此很喜歡魯根斯的沙拉吧。魯根斯自己也喜歡這些新鮮蔬菜及各式各樣的醬汁。他幫自己和太太拿了一些通心麵，也幫艾瑞克森拿了一些沙拉。

當天下午，魯根斯的肚子就不舒服了。他算帳的時候覺得噁心想吐，到了傍晚，症狀更為惡化。混身無力、注意力不集中，幾乎無法從臥室走到廁所。他全身發冷，但是又發高燒，持續不斷的上吐下瀉致使他嚴重脫水。兩天後，他老婆也生病了。

艾瑞克森病情更嚴重，被送往鎮上唯一的醫院──中哥倫比亞醫療中心。到了週末，魯根斯的 28 位員工中有十三位也病倒了。有幾十位顧客也宣稱，到他的餐廳吃飯後就病得很嚴重，有些人揚言要告他。

■爆發疫情

9 月 17 日，華斯柯郡─雪曼郡公共衛生局接獲電話指稱，有人在達勒斯鎮另外一家餐廳用餐後也得了腸胃炎。衛生局在接下來幾天，至少接獲二十件腸胃炎的案例，涉及的餐廳多了兩家。疫情爆發後 48 小時內，中哥倫比亞醫療中心的病理學家從病患排泄物中找出元兇，是自然界最厲害的沙門氏桿菌（Salmonella typhimurium），所幸通常不會致命。9 月 21 日，奧勒岡州立公共衛生實驗室進一步分析病人檢體，證實這種被稱為沙門菌的細菌是食物中毒的常見媒介。沙門氏桿菌大約有兩千五百種品種，他們發現本案細菌的品種非常罕見，所幸大部分抗生素就可以治癒。到了九月下旬，新病例逐漸減少。

公共衛生局護士長張白蘭（Carla Chamberlain）相當嚴謹，她知道，在 1980 年到 83 年間，局內只接獲 16 例沙門氏桿菌引發的腸胃炎案例，一半是沙門菌，但是沒有一例具有上述罕見的品種。後來腸胃炎的案例到達頂點時，她以為風暴就這樣平息了。

事實上，達勒斯鎮民已經被生化武器團團圍住。一旦桿菌進入人體，能夠在短短幾小時內倍數繁殖，破壞人體組織與抗體。它們主要的武器是毒素和細胞壁上的黏毛，可以抓住結腸黏膜和小腸，毒素迫使腸道不斷排出液體。通常病患感染後 12 到 48 小時內，會開始腹痛，然後下痢、發冷及發燒，有時還會嘔吐。如果在四天內無法殺死沙門氏桿菌，對幼兒、老人及病人等抵抗力較弱者極為危險。下痢引發的脫水，如果不盡快補充液體，更可能致命。

9 月 21 日，奧勒岡州立實驗室證實病菌屬性的第二天，張白蘭的辦公室開始接獲第二波病例，病患用餐的地點也擴及達勒斯鎮另外十家餐館。

中哥倫比亞醫療中心病理學家伊頓的人手很少，病患卻蜂擁而至，讓他們忙不過來。他們的實驗室才啟用一年，擺滿準備送往州立實驗室的檢體。實驗室使用的培養基通常每兩到三個星期才需送至州立實驗室，如今每個星期得送出三次。正常期間，每個星期只用掉二十個培養皿，如今每兩天就得耗費兩百個。

中心自開院以來，院中 125 張病床第一次全部客滿，有些病人還得暫時留置在走廊。許多人氣憤不悅，但是也萬分恐懼，讓醫生不知所措。有些病患和家屬要求立刻取得檢驗結果，有人甚至把採樣的排泄物丟向醫生及技術人員。

這波疫情結束時，疑似中毒就醫的病患將近一千位；751 例證實為沙門氏桿菌作祟，創下奧勒岡州史上規模最大的流行病疫情。不過，竟然出乎意料地無人喪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