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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顧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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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自由,像青鳥一樣(CFR0292)

類別: 心理‧勵志>人生顧問
叢書系列:人生顧問
作者:蔡瑞珊
出版社:時報文化
出版日期:2017年12月22日
定價:320 元
售價:253 元(約79折)
開本:25開/平裝/272頁
ISBN:97895713724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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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們遺失了純真

若能像個孩子,就能永遠保有單純的眼光和無私的信任,即使他們都笑妳傻。在古老的神話裡,據說尋找純真的方法是有的,用一種神祕療程:「卸下武裝在夜晚的草地上行走。」
 
冬天裡的寧靜夜晚,在整日的勞累疲倦之後,我走向城裡那片神祕草地,寂靜的四下無人,我卸下身上包袱,隨意踢走緊逼人的長靴,雙手撩起習慣穿著的牛仔短裙,脫去緊縛雙腳的長襪,大剌剌地隨意擱在涼椅上,晾著,雙腿只剩膚色的白。
 
一開始,我的腳趾尖輕觸草地,接著扎實的整面腳板踏地,我寧靜地深呼吸,然後望向眼前這片廣闊的綠,鼻尖彷彿早已嗅到清新的草地氣味,啟動著身體一步一步,我迎著風,身體和心裡緩慢地釋懷、放鬆與卸下。在十二度的低溫冬天裡,步行間,耳邊呼嘯而過的東北季風,風驟然吹起落葉的捲起飛揚,葉子飄落混著沙子攪和的聲音讓我忘卻一切。抬起頭來望向眼前這片碩大的樹木與似乎寂寥的月影,就這樣全然放心地步行,才驚覺,原來我早已信任這片草地,像個孩子。
 
我是一位媒體人,突然闖入獨立書店的大叢林,從青鳥起飛,給城市人歸零而重獲新生的空間,從信任開啟人生新的旅程!真正的傻子才能勇敢信任,也才能勇敢往前。只有願意放下自己,而擁抱信任的人,才能擁有純真。
 
這晚我踏在草地上,雙腿因為空氣的寒冷低溫而凍膠著,一回神我走回涼椅旁,拿起那雙早已冰冷的長靴和因水氣凝結僵硬的長襪,它們變了,我卻因信任這片草地的天真而療癒,找回純真。

權力讓人盲目

權力讓妳盲目,看不清什麼是真、什麼是假,也看不清楚自己是誰,
忘了自己在擁有權力時有多醜陋,這就是權力。
我走了,是因為我不想最後連自己都失去了。

在節目部的日子裡,若是往常錄製節目的時候,早晨六點鐘天邊透著微光時,我就到辦公室了。印象裡總是喜歡看著太陽緩緩從雲層中向上移動,到了一個點,開始四射出亮麗逼人光束的模樣,我的辦公室座位就在停機坪大樓七樓的綜藝中心,那裡三面環窗,我就坐在正對著門口的位置,這裡是辦公室的正中心。

到公司前,我習慣先到藥房買兩瓶保力達,再到便利超商買十二罐伯朗咖啡,提著走進位在華視二樓的綜藝攝影棚。「大哥們,早安!」接著走向搭景班的領導蔡領班,遞給他裝滿飲料的袋子,在稍微乾淨的邊椅上坐下,等待其他人走來。

「妳來啦。」意識到他們稍微能喘口氣時,我開始在工地裡四處走走,找著能幫忙的細活。

搭景班的上班時間通常是四點三十分,布景的拆搭是一份相當重要卻也耗時的工作,需要先將前一晚的布景拆除,再將新的組裝上去,通常搭完都接近九點半了,接著是燈光師的調光和導播鏡頭的運鏡調整,預定下午兩點整節目開錄。

今天這檔是週日晚間八點檔,全頻道收視最高的黃金時段,是電視台業務主力,也是代表電視台的招牌。一旦擔綱了這節目的編審即意味著:後續只要有承接金曲、金鐘、金馬等三金的機會、跨年晚會或是各式大型場面,都將由主責編審負責。

節目部下轄幾大部門:行政中心負責調派棚次、製作中心處理工程導播班和後製室的運用。台內共有十三個棚、四大後製室、一個動畫中心、一個音效中心,每週都遵從既定規則照表運行著,一旦出現緊急事件,則需將空間讓給最重要的節目,因此擔任大節目的編審意即在台內掌握了電視台的主要調配權。

我當時二十八歲,原本週日晚間時段的編審叫做歐牧,年紀已屆耳順之年,輩分足以當我父親。他曾在黨政軍三台的極盛時期,陪同總統赴中南美洲勞軍承辦晚會,每年的「四海同心晚會」也都是由他主責,鄧麗君時代紅極一時的勞軍節目也都在他指揮下舉行。

「歐哥,你今天只能喝一杯高粱,一杯喔。」我開玩笑地對他半命令半威脅,然後把他剩下的高粱瓶收好,放在櫃子裡。歐牧頭髮半白,明明該是很威嚴的年紀,但碰到了酒精就像個小孩子一樣,一杯、一杯再一杯。他喝酒的習慣是年輕時跟著軍人勞軍南征北討養成的,他常說當時與軍官們相互喝酒搏感情,就這個職位來說相當重要,但沒說的是,這也養成了他以酒養酒、最後近乎酒精中毒的病體。

軍人勢力走了,能喝高粱不再重要,但養成的習慣卻讓他手裡總是握著高粱不放。我認識他時,總看他語帶堅定地說不喝,卻趁我轉過身,再偷倒幾杯高粱,不小心被我看到後就對著天空傻笑。

撇開酒不說,他的能力卻是台內一等一的厲害。雖然身體隨著酒精的濃度變高,日漸虛弱,但自我進節目部以來,他卻如同老師一般,用盡心力帶著我一步一步從節目基礎學起,六樓的製作中心剪接室、後製室、音效室、宣傳室,帶我認識每位大牌節目製作人、執行製作、導播、美術指導、工程班、燈光音響舞台等等,面對跟前的人向他質疑:「珊珊這麼年輕,會做節目嗎?又不是科班生!」他總會在後方撐著拐杖說可以。然後對我附帶一句話:「三年才能學到皮毛,要學會節目至少要蹲個五年。」

我當時年紀輕,自視甚高,對他的說法有點不以為然,我怎麼會需要五年?

每天的行程除了盯棚、盯剪接,就是看帶子,節目要一格一格看,時常從早上就要定格看到深夜,每個節奏抓準的訓練要靠感覺,試著找出運鏡邏輯、畫面呈現,同一個單點要從不同攝影機的帶子替換看,同時對照他台同時段的收視分析圖,廣告破口的安排,第幾分鐘要出現高點?重量卡司該何時出現?從細節裡看出門道。而抽屜式綜藝節目(注)調整彈性的好處,關鍵就在蹲馬步的基本功是否扎實。

再來是現場的燈光、音響、舞台,每天要蹲點看燈光師如何調光、攝影機如何擺位,當有機會統籌大型晚會,即時LIVE節目的Rundown是以秒計算,走位要對得剛剛好,這一切都是學問。

為了學好節目,我從早跟著他到晚上,像學徒一樣。然而,就在我來節目部綜藝中心後的第三年,他卻因為長年飲酒而罹患癌症,此時他開始將手中節目緩緩地轉移到我身上,我們有個默契,讓他能不因請假扣薪的方式工作,他則一邊教我,一邊私下往返醫院,進行化療。

但他的化療方式是有些殘酷的。上午九時,他會先撐著一條能走的腿、一條較少力氣的,一邊拐著一跛一跛緩慢走進電視台打卡,然後進節目部開會,他像是用盡全身力氣般在進行整場會議,結束後,就立刻下樓,搭計程車前往醫院進行化療,直到傍晚再回到電視台休息。他的辦公座位就在我隔壁,用三張椅子勉強拼成硬床橫擺著,他把木硬椅當成醫院的病床,化療完的病體就這樣躺在硬椅上等待著下班時間,如果有人進來,我跟他打pass,他便會拿起一旁的拐杖,撐著起身,用忍住不倒下的餘力艱難維持著,等待夜晚再搭車回家休息。

他小女兒才出生不久,他時常望著女兒照片,然後微笑說:「我一定要拚命,就為了她啊。」我知道他們全家都靠這份薪水過活,薪水若少掉一分一毫,對生計的影響相當巨大。然而這些年來華視高層更換頻仍,並不是每一任都與他有過共同患難的經歷,旁人說他不夠專業、趁著灰色地帶休息的閒言碎語,也始終沒有停過。

然而,從我進入節目部第三年後,卻因為他的病情越發嚴重,而終於有了主掌大權的機會。我一一接手他的節目,從帶狀到塊狀,從邊陲時段到黃金時段,我手裡的節目愈做愈好,表現越發亮麗,製作單位和下轄的助理們慢慢認同我的能力。

但製作單位畢竟現實,原本還敬重他是位資深編審,隨著時間的過去和權力的轉移,他不知不覺地慢慢被邊緣化。接著有許多來來往往的人,經過看見他,初時還會打幾聲招呼,接續也越發勉強,到了後期,幾乎把他當成空氣一樣,連點個頭、示個意都勉為其難。甚或有些人還會在他背後訕笑著:「歐牧還在喝酒啊?對啊,他不喝手會抖。」然後接連模仿他的動作。

我在身旁人的吹捧和權力欲望的膨脹下,不知不覺也忘了感恩,忘了倫理,忘了他是曾經教育過我的老師,只記得自己是電視台裡最大的節目編審,彷彿所有團隊都在我麾下前進,我的能量足以呼風喚雨。我沉浸於這樣的喜悅裡,只想穩穩地當那個最重要的編審,牢牢坐緊這個位置。

我甚至擔憂萬一他身體變好,我是不是就會失去主宰這一切的權力?於是對他的態度也愈來愈冷。

就這樣也過了一年多……。

這天,他突然抬頭問我:「小珊,妳還有什麼要問我的嗎?」我心裡想,還有什麼好問的,你年紀一大把,還能教我什麼。我扛了這麼久的節目,幫你做了這麼多苦工,薪水卻是你的幾分之幾不到,我心情有些氣憤,有些懊惱,當時頭也沒回就冷冷說了一句:「沒有。」

我連看他一眼都沒有。

沒想到他就走了。我失去的是看他最後一眼的機會。

*****

人有了權力,就會迷失,也會忘了自己。權力來時,很像天降甘霖,就這樣淋在頭上,垂下令人欣喜的甜美,彷彿整個世界都在你的腳底盤旋,整個身體都飄在雲層裡。

我們在他走後的一個月舉辦告別式,當所有人問起他最後怎麼走的時候,我一句話都說不出口,我只記得我連正眼看他一眼都沒有。

歐牧走了,過了一年我也離開華視,外人總以為我是被鬥爭走的,其實是我看不慣某些人與事而自己遞辭呈的。

那一年裡,我時常望著他的座位默默掉淚,想著:「我還是當年那個彷彿一張白紙、只想力爭上游、在電視台勇敢學習的我嗎?還是早已一步一步成為被權力蒙蔽、而忘了自己是誰的我。」

權力讓妳盲目,看不清什麼是真、什麼是假,也看不清楚自己是誰,忘了自己在擁有權力時有多醜陋,這就是權力。我走了,是因為我不想最後連自己都失去了。

記憶與遺忘

時間不斷推著妳往前,即使妳仍想留在原點。我以為遠離了鬥爭的世界,人生終能拾得一片寧靜,但體內翻滾的野心和洶湧的欲望卻始終無法停歇,不禁自問:算計太多的心靈才逼近安全嗎?

印度哲學家奧修(Osho)說:「活在當下這個片刻就是天真,不帶著過去而生活就是天真,不帶著任何結論而生活就是天真,能夠以一個『不知道』的狀態來行動就是天真,你愈是天真,存在就愈是美好。鮮活是你的靈魂,不安是生命最根本的結構,安全意味的是死亡。」

轉變的過程或許沉淪在過度解讀表象,靈魂跟不上疾行的速度,忘了真實早已遠遠拋在後方,知識與誘惑創造出地獄,欲望讓我們永不停止地懷疑、猜忌、傷害、折磨,編織著滿布劇情的情節,用更厲害的知識打造自我城牆的堡壘,築得愈來愈高,愈來愈堅固,自以為是的聰明掌握權力卻遺失自我,更激進地在我城裡圍出更大的圈圈,沒忘記還拿起手上的刀,冷酷地刺向他人、自己和已變成的敵人。

我們早已放棄信任、放棄天真,試圖做個知識淵博的人,最終也被編織出來的邪惡劇本緊緊禁錮,看待世界的眼光如同槁木死灰,失去信任,也不配擁有喜悅。當知覺已然麻痺,當耳目早已沉寂,只有重新回到閱讀找回純真,才能喚醒自己仍能勇敢信任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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