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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詩人K
愛上莫迪尼亞尼的男人
「噓,別說話。」

愛情專賣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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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上莫迪尼亞尼的男人(LL0018)

類別: 大眾小說>愛情專賣店
叢書系列:愛情專賣店
作者:吃穀米
       Tugumi
出版社:時報文化
出版日期:2002年12月24日
定價:220 元
售價:174 元(約79折)
開本:25開/平裝/208頁
ISBN:95713382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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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詩人K愛上莫迪尼亞尼的男人「噓,別說話。」



  地下詩人K

地下詩人K

地下詩人K非常喜歡使用子宮、獨角獸、唾液、街角與死亡這些字眼。
地下詩人K和某個雙魚座的調酒師很相似,對菸、酒、酒館與黑夜獨走非常熟悉。
地下詩人K非常喜歡和女人睡覺。喜歡戀愛與失戀。所有的其中他還更喜歡背叛。
這是一則有關地下詩人K,以及我愛他愛我愛他愛我愛他愛我愛的故事。我是說這是一則有關我愛地下詩人K與K的愛我,當然還有其中的並不愛。



我遇見地下詩人K是在冬天的早上。一個極度平凡的一天。當時,地下詩人K已經和我的好友Sweet Jane睡過。他說:她有一個極美的胸部。「極」這個字眼用了詩意裡的加強語氣。
Sweet Jane的朋友愛麗娜打電話給她說:「我也和他睡過,就在他讚美過我的眼睛之後。」
Sweet Jane掛掉電話,然後打電話給我:「我也被地下詩人讚美了,而且他誇的是我的肌膚。」言下之意,他的讚美是多麼地頻繁與貧乏呀。
Sweet Jane那個晚上決定和相戀四年的前男友Paul復合。我在咖啡店問她:「妳確定嗎?」
Sweet Jane喝掉冰拿鐵,高聳的胸部因為嘆氣上下起伏了一次,歪著頭顱說:「地下詩人K是相信黑暗的人,我是希望黑暗永遠不要來的人。妳懂嗎——」
就這樣停頓了兩秒鐘去看窗外的世界。Sweet Jane接著說:「繼續和他在一起的話就太瘋狂了,妳懂嗎。」

我在街上遇見地下詩人K,他穿著淡米色的休閒褲,沒有撐傘。他走到我的雨傘下,問我:「最近有遇到Sweet Jane嗎?」
我說:「有。」
他說:「她還好嗎?」
我說:「感覺還不錯。」
他就問:「是怎樣的不錯法呢?」然後,他忽然跳到另一個話題,告訴我一個極具詩意的句子:「妳不覺得我們的相遇,就像『縫紉機和洋傘在解剖台相遇一樣美。』」
我遲疑地望著他,然後搖著頭說:「對我唸羅德雷阿蒙的詩也沒有用。我是不相信語言的人。」並且在他企圖讚美我的腳踝前,就先阻止他。
整條狹長的街道,雨一塊塊將我和他的黑色影子吃掉,他對我微笑,然後說:「那麼,妳應該是相信時間不斷流逝卻也同時相信永恆的人吧。」
我說:「誰知道呢。」

有一次,地下詩人K握住我的手,一種非常不主流的握法。在朋友的酒館裡,他喝了兩杯威士忌之後。空氣裡不斷冒出他噴的煙,我們隔著人與人,而我安靜坐在角落,專注聆聽所有的聲音。
他走過來對我說:「安靜應該不是妳唯一的語言吧。」
他的煙燻得我的眼睛睜不開,我揮了揮驅走眼前白色的迷霧。我說:「雖然安靜不是我唯一的語言,卻是我最擅長的。」
他笑了,霸道得要求我也笑。然後非常不主流的握住我的手,像握著一個廉價的雕像。
他說:「妳太固執。」
我說:「不是我固執,是你的舉止使我固執。」

地下詩人K有一台二手偉士牌。他載我去看電影,我們經過的那個街道每走一步就會遇到幾名十四歲的年輕人。在昏暗的電影院裡,我想起地下詩人K昨天白天打電話給我,屋裡的暖氣壞掉了,我穿著厚毛衣和大外套躺在沙發上裝死。他說:「我注定會在黑暗裡吻妳,一如妳所期待的那樣。」
冬天的電影院的冷氣開得不強,空氣充滿毛絮棉球般溫暖的氣息,潮悶得很。我心跳像是患病般不整,電影也看得零零落落。他也無心專注,頻頻側過臉凝視我。我的左手被他握得很實,快變成他的手似的,已不太像我身體的一部份。
一出電影,見到光線。我大大鬆了一口氣。他睨著我,那種眼神好像已經看穿我的心事。

Sweet Jane在餐廳聽完我說的話,拿湯匙敲我的太陽穴。
她說:「我不是警告過妳。我不是警告妳了。」
我說:「沒有。我們在電影院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除了我的手心汗濕。
Sweet Jane不以為然的搖著頭。
她說:「不久,妳就會躺在地下詩人K的床上,猜疑答錄機留言的女人是誰。他說他會為妳寫詩,但妳卻發現他把妳的嘴唇比擬成一尾毛毛蟲,等到妳覺得陷下去的時候,妳的朋友就會打電話給妳,告訴妳她也陷下去了,而且比妳還深。然後,妳接著就知道妳們煩惱的是同一個男人。」
我沉重的點點頭。我說:「是呀。我早就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Sweet Jane打斷我的話說:「不,妳沒有。因為妳的嘆氣含有一絲無可奈何的甜蜜。」

地下詩人K有一天像是心血來潮般的問我:「那麼妳應該也有愛過人吧。」
我說:「你為什麼這麼問,難道你沒有嗎。」
這天,我們是在舞火躍動的場合相遇。許多人在空闊廢棄的酒廠以火的律動漫舞,也都喝了啤酒,和四周認識與不認識的人有過招呼。我的前男友Y也來了,帶著他的新女友阿嫚。我沒有對他們微笑,我討厭Y故作灑脫的模樣。
地下詩人K和我坐在一張擁擠的長椅上,隔壁的隔壁有個女人叫艾蜜莉。他曾經為她寫過一首詩,以黃金色的絲綢形容過她的臀部還有女人最私密的地方。
艾蜜莉走過來和地下詩人K聊天,不時撥弄波浪狀的卷髮。我本來想走開,Y拿了一瓶啤酒給我,問我說:「妳最近還好嗎?」
我偏著頭說:「沒有什麼好或不好的。」
他一邊的嘴角有些嘲弄的上揚,說:「妳還是像以前一樣。」
我不客氣地問:「怎樣?」
他笑。「很固執。」
我把沒喝的啤酒還給他,我說:「你知道我為什麼決定要和你分開嗎?」
「妳告訴我為什麼。」
「因為你使我固執的認為你身上的氣味真的很惹人討厭。」
Y完全不在乎的聳肩,他走掉之後,隨即去摟阿嫚的腰。我想到地下詩人K也曾經為阿嫚寫過一首詩,以誘惑夏娃犯罪的蛇形容她的腰,藍黑的夜色是她編織的網。
那一刻,我真的覺得難過。莫名的。
我想要離開的時候,舞火忽然熄滅了,廢棄的酒廠一片闃黑。我和我的心臟就這樣安靜地躺在黑暗的角落。所有的位置都顛倒錯亂。我的眼睛像長在角底下,被地面狠狠踩住。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在這裡。
然後,我忽然被吻住了,我知道吻我的是地下詩人K。只是,我覺得他吻上的根本不是我的唇,好像他在電影院先偷走我的手,現在他又把我的嘴唇給盜走了,像趁著夜黑盜墓般的偷。
我不知道為什麼難過的哭了。他想安慰我,於是就說:「別哭了,我並不愛她們的。」
我哭得更慘了。「你不懂嗎。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我更難過。」
地下詩人K抽起菸,然後在黑暗中淡淡的笑了。

很多年以後,我已經學會對每個相遇的男人可能性地摩擦出戀情的火花,或短或長,我學會不重要的聳肩像Y一樣,我學會對失落的戀情微笑,我學會再也不固執或不為人固執時,我記起地下詩人K的總是那樣的一幕。
那晚,我們從廢棄的酒廠出來,穿過許多的街道,經過幾間在夜裡不打烊的飯店與旅社,停在一個十字路口前。我很意外地問他:「今晚,我們不做愛嗎?」
他看著紅綠燈,好像它會給他答案似的說:「今晚最好不要。」
「為什麼?」
「因為我已經擁有妳很多東西了。」
「例如呢?」
他幾乎是沒有思索地就說:「妳的手、妳的唇還有固執。」
我說:「還有一個東西。」
「我知道,但我不會說的。」
「那麼我又擁有你什麼。」
「一個故事。」

他對我說:「就像有一天,妳在街上撿到一個男人,妳給了他一個金幣,告訴他妳想帶他回家,並且妳把他洗得很乾淨,身體泡在薰衣草開過的浴缸裡。妳帶他去看妳年邁的奶奶。妳說要和他一起坐旋轉木馬,就像妳十六歲遇到了一個男孩一樣,妳說妳和他一定會在暈眩裡產生愛情。然後,有一天他繫上鞋帶,回頭對妳說:『我要走了,再見。』從此,妳就能很好地適應心碎的感覺。」

很多年以後,當某個男人企圖讓我心碎時,我記起的就是地下詩人K告訴我的這個故事。但是他說這個故事的時候有些晚了,因為我在那個晚上,象徵性半不全地給了他一朵紅色的心臟,他提在手上有一整晚,天亮時告訴我,他會把它風乾,顏色必定會褪得無法像當晚這般鮮紅,他會收藏,就藏在最詩意之處。
有一天,我在報紙上看到它,地下詩人K終究是把它寫出來了。我讀著有一種說不出的熟悉感,卻也存有一種奇異的生疏。我知道它被收藏的真的很好時,一切已經開始和我無關了。
從此我再也沒有遇見地下詩人K,或者我曾和他擦身而過,卻已老到無法認出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