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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摘 1
《我願意》Symour (2002/11/27 下午 06:22:10)
這幾日,一再思量,才發現,主動被動或者誰喜歡份量比較多都沒有什麼關
係。我已經不介意。東京愛情故事裡有一句十分動人的台詞:「那你可不可以教我,
有什麼辦法可以不去喜歡一個人呢?」
所以,只要能夠在一起就好了,我已經再無所求。
恨一個人的那種極惡力量是有極限的,有一天會因為疲憊、在乎對方的感覺
消失,伴隨著離開產生的絕望、沮喪和死心,而終止了憎恨。尤其是,當這種恨
是出於愛之不可得,那麼,這恨的壽命更短。隨著時間流逝,過去的傷害和誤解
爭吵,即使不能夠懂得,至少能夠理解並且釋懷。
背叛是一根刺,難忍的插入了我。跟他說分手時,與其說是不相信他說仍愛
著我的話語,還不如說,是因為我不相信自己。我恨他!他讓我對自己存在的價
值根本懷疑。一定是我不能夠使他幸福,所以他才會被她打動,進而被引誘。
崩毀的世界,崩毀的我,一切都失序了。幾年都維持在這種狀態──淫亂的與
他人交合,任意的更換男人,曖昧的同任何一個邀約我的男人出遊。有時候我以
為自己已經不在乎他了,有時候,我以為別人給我的激情是一種幸福。而更多時
候,是恨,恨我和他的際遇,恨他,恨她,恨所有人。
儘管嫉妒,我咬牙暗裡打探他和她的消息。然後,假裝成一個懂他的好朋友,
偶而與他聯繫,傾聽他和她在一起的困境。我是這麼的虛偽,這麼的慌亂,且小
心的當他的紅顏知己。這裡沒有「我」,世界上也沒有「我」這個人的真實存在,
他不要我,所以,我什麼也不是。
事過境遷,他和她分手了。我和他,卻仍然走在相異的兩條線。他變成懂我
的好朋友,偶而與我聯繫,傾聽我和別人在一起的困境。因為,即使他和她再沒
有任何關係,他仍然不要我。於是我這頭困獸只能掙扎,在別人的懷裡尋求明知
永不可得的安寧感受。我任性的折磨善良的愛著我的男人們,男人們全部都來向
我乞求施捨吧!我即使已經一無所有了,還是要維持比別人更高傲的姿態。
否則我怎麼活?
等到我身邊再沒有別人,他身邊也空懸很久的這個時候,我們那斷了數年的
愛情,卻奇蹟似地燃燒起來。一直到現在,我對於自己能夠使他人快樂的能力仍
舊沒有十分把握,不免會胡亂猜想──我們能夠重新開始,是由於我值得?還是因
為我善於等待,他不能辜負我?
我不信他會愛我。一直到現在這樣明確的在一起了,都還不太相信。是不信
自己有這樣的吸引力,也是不信他的眼睛。
為什麼?他對我的愛情是從哪裡來的?foundation到底是什麼?他思考了一
下,他笑得很奇怪,溫柔,但是奇怪。「順其自然」我記得他這麼回答。說其中一
個原因是「因為重看了『東京愛情故事』。從頭哭到尾。以前我覺得被人愛著是很
理所當然的。現在卻覺得,能被妳這樣深愛,是莫大的幸福。我不是笨蛋完治,
完治不懂得珍惜莉香對他的愛,是他的損失。我說過了,妳是那種『凹久了就是
妳的』的類型……」
這幾日,一再思量,才發現,主動被動或者誰喜歡份量比較多都沒有什麼關
係。我已經不介意。東京愛情故事裡有一句十分動人的台詞:「那你可不可以教我,
有什麼辦法可以不去喜歡一個人呢?」
所以,只要能夠在一起就好了,我已經再無所求。
「愛」果真是人的原罪。對於自己過去曾經懷疑並指責他的舉動越發覺得可
恥。憤怒傷心使我看不清楚,甚至,我把相愛時的一切都看成扭曲不堪的迎合,
我抹煞了我和他曾經快樂過的事實。當時背叛我的他其實比我痛苦一萬倍。我應
該相信他從來不捨得離開我,那時說什麼也不能放手讓他走啊!如果我能夠打從
心裡相信他,如果,我的信心夠強大,就不會選擇成全她……或許能夠避免這幾
年三個人都弄到身心俱疲。
當年戀愛時,他送了我很多詩。我其實並不是真的讀懂。昨天晚上重新閱讀,
才豁然開朗。回憶起這段日子以來,他握著的手,環著的手臂,溫熱的親吻裡面,
我明白了,這就是愛情之所以強大並且不死的真正原因。我為著字裡行間他透露
的孤獨和渴望我回報他愛情需求的那種呼求而震動。
他的眼睛會說話,他的手指會說話,他的嘴唇會說話,他的身體會說話,他
的文字會說話,他的一切一切都在說──他對我的愛情深且不可置諱。他抱著我睡
覺,緊緊的。後來再沒有人像他那樣抱著我睡,像是怕我不見那樣珍惜著溫暖著,
他的手臂繞過我的頸,大小剛剛好,我手裡握著他細緻的手,我們不是躺在床上,
而是水裡,我是讓他漂浮活命的一根木頭,不是頂好的也不是最完美的木頭,但
是,我們相親相愛的確實活著。他睡在我身旁,我的身體便起了奇妙的反應,他
是全世界我唯一且真心欲求的男人。
天明,回家路上,我看著公車外那些外殼斑剝工廠和貼著恭喜發財的水泥牆
壁往後倒退,一點一滴想起多年前我從他家離開時,是怎樣的心情,看到的又是
什麼風景。像是回到了初生的原點,又像是比原點還要更靠近終點,距離只不過
差那麼一點而已,我從心底萌生出強大的信心,愛情是彼此滋潤並且不斷長大的
怎樣也拆不開的兩棵樹,繁盛的綠葉亮透透的篩過陽光,想起他送我到站牌下微
笑時那神色,我感覺到無比的平靜和溫柔。
這等了夠久的幸福,回來了。我們之間再也沒有裂縫,再也沒有別的女人也
沒有別的男人。他問我願意等他多久,那麼他要讓我等多久呢?就算沒有婚姻和
那張證書,都沒有關係。其實我一刻也等不了,我等不了,每一刻都在想他,作
夢也想,想要天天陪著他跟他一起白頭到老。
我要做照顧他的母親、可愛的小女人。要天天擁抱說甜蜜的情話,為他洗蘋
果買可樂,替他擦地板洗衣服,還要照顧他年邁的父母,還要為他生一個孩子,
生兩個孩子,生很多孩子,只要我們養的起。所有對其他男人不能改變的堅持和
原則,都可以為他打破退讓。
我最親愛,這輩子唯一用盡全力愛的男人,我怎麼能夠拒絕他的請求?其實
只要他開口說,我什麼都願意。
全世界我只對他說我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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