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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摘 2
舊情人相遇最想問候的一句話
◎文/水瓶鯨魚
傍晚,在咖啡店遇見兩年前舊男友。
他一個人坐在一張桌子,我在店門外停單車,隔著店門口透明窗,他一抬頭,我一轉頭,兩人的視線對望,驚訝了許久,友人已推門走入咖啡店,我只好鎖上單車,進門走向前打起昭呼。
我說:「好久不見。」
他說:「嗯,妳還住在那裡嗎」
我說:「我搬家了,搬到附近。」
他驚訝:「那我們不就是鄰居?」
我說:「嗯,對啊。」
確實,他家和我家距離不到五百公尺,我記了起來,印象掠過,那扇我們曾經全裸貼著做愛的透明落地窗,客廳裡有兩個擺滿書籍的木質大書櫃,木頭地板上是長毛的尼泊爾的地毯。
他又問:「那妳公司呢?還在忠孝東路嗎?」
我停一下:「也搬家了,在家的附近。」
他又問:「哪條路?」
我說了路名,心底計算一下,離他的公司只距離不到兩百公尺。
他驚訝地,笑起來:「我們真的是鄰居啊。」
我點頭笑:「是啊,隔了一條大馬路的鄰居。」
說完,兩人略沉默一下,他問我要電話,我抄給他。
他邊用筆記在桌上筆記本,忽然抬頭。
「妳的電話換了嗎?」
「沒換,你呢?」
「呃,也沒換。」
兩個人又尷尬了,然後我指指靠牆那桌的朋友,說:「我再打電話給你。」
他看一眼牆腳,笑著:「好。」
「我再打電話給妳。」
我歎了口氣,說再打電話的人,總是不會打電話。
這次我說,上次是他說,我們最後一次碰面是兩年前在信義路一家中菜館意外遇到,我和我的男友,他和女性朋友,我們也像今天這樣匆匆聊了一下,他說再打電話,非常客氣,當時我們剛分手半年。
離開時,友人一知道那是我舊男友,立刻驚訝地回頭探望咖啡店,玻璃窗裡男人低著頭跟一個穿著時髦黑色套裝的陌生女人笑著講話,那是後來走進咖啡店,應該是男人約的朋友。
朋友訝異:「天啊,你們住這麼近,公司這麼近,都沒遇到過嗎?」
我笑:「從來沒有。」
「好奇妙,你們連電話都沒換...」
「唔,過去了吧......人與人會在一起,都是一種磁場吧,磁場會讓地球兩端的人遇見;一但過去了,住在對面,也可能一輩子不認識。」
「嗯,剛剛那個是他的女友嗎?」
「我不知道,不是上次那個。」
「喔。」
說著,我又回頭望一眼那家咖啡店與不遠處他的家,想起我們客套式的對話,不忍失笑。其實,舊情人相遇,最想問的應該不是公司、住家、電話,我們都想問的是:「妳還跟那個男朋友在一起嗎?」「你還跟那個女朋友在一起嗎?」
可是,我們什麼都沒說出口,充滿台北都會成年男女的戀愛風度,虛偽以及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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