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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成長教育
第五章 閣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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類別: 文學‧小說‧散文>散文雜論
叢書系列:新經典文化
作者:琳恩‧芭柏
       Lynn Barber
譯者:謝靜雯
出版社:新經典
出版日期:2011年12月05日
定價:280 元
售價:221 元(約79折)
開本:25開/平裝/232頁
ISBN:97898687036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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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成長教育第五章 閣樓



  第五章 閣樓

第五章 閣樓

我第一次負責的採訪,是幾篇為了一個沒完沒了、取名為「性慾界限」的系列文章,訪問對象是在性事品味上詭異比無的人,包括一位戀鞋癖、無數異性變裝癖和嗜用橡膠物品者。我曾搭機到海牙訪問一位名聞遐邇的年長性虐待女王,她應該用鞭子抽過半數的歐洲政客。她很有派頭、非常風趣,告訴我如果需要工作,她應該可以在她的地牢裡替我找個職缺。訪問這些人不費吹灰之力,因為他們總是急於一吐為快,甚至因為有機會發聲而心懷感激;在他們侃侃暢談時,我只要擺出興趣濃厚的神情就可以了。我想我可能是經由這些早期的《閣樓》懺情自白,而發展出我個人的訪談風格,訣竅在於不要露出難堪的模樣,更不要打斷或妨礙受訪者的思緒,基本上就是做個感同身受的傾聽者。我注意到自己(即使至今都是)有時在訪問例如艾迪.依沙德或葛萊森.裴利那類人物時,總會不知不覺陷入「性慾界限」模式,想問的只有變裝癖的事。就在二○○八年我訪問安東尼.貢姆力時,竟一心只想追問被保鮮膜和石膏覆滿全身的感覺如何?他是否有任何相關的怪癖(橡膠質料的衣服或潛水裝)?一時間全然忘記自己訪問的對象是知名的雕刻家。

我的另一項職務是文藝編輯,意思是我得開始買書籍摘要和短篇故事來填滿逐步增加的雜誌頁數。那些故事當然非得「格調高尚」不可,篇幅也要愈長愈好,而且索價不得超過五十英鎊。我對文學經紀人漸漸萌生恨意,他們連稍微用點心想想《閣樓》可能會喜歡的內容都不肯,就把整疊原稿丟到我這裡——拿上教堂老處女的故事對我疲勞轟炸,仔細想想,搞不好還是芭芭拉.皮姆的大作,但這些故事和《閣樓》就是不搭啊!我的漂亮一擊,就是在最後發掘了科幻小說,尤其是一本取名為《新世界》的雜誌。那本雜誌當時刊登了J.G.巴拉德、麥可.摩考克、布萊恩.愛迪斯、菲利普.K.狄克的作品,但只有一群頗為專精的科幻愛好者讀過。他們很樂意把英國的轉載權賣給我們,我們因而逐漸贏得刊登優質科幻小說的美名。幾年之後,凱西在美國創辦名為《全知》的科幻雜誌時,有好一陣子非常受歡迎。

《閣樓》對所有文章的主要要求就是篇幅要夠長。我們會刊登叨叨絮絮長達三十頁的問答訪談。我們的書摘比很多書都長。我們會刊載六千字的劇場評論,讓金斯利.艾米斯對烈酒盡情地大放厥詞。重點是那些文字全以單色印刷,所以相當便宜。在那個年代,閣樓女郎的彩色印刷頁貴得驚人,尤其又因為鮑伯的要求很高(他擔心色彩品質,也為裝訂線操心,釘書針千萬不能穿過閣樓女郎的胸脯,這點非常重要)。我和哈利的預算都拿捏得很緊,卻總有好幾英畝的龐大版面需要填滿。我們買了經典情色作品、外星人綁架和納粹戰時罪刑的書摘。我的工作是去蕪存菁,找出鹹濕誘人的片段,盡量登出長篇書摘。但哈利總是從中作梗,他對剔除贅字冗語講究到執迷的地步。他會在任何句子裡挑出不相干的字眼、在任何段落裡找出不相干的句子、在任何一頁裡撈出不相干的段落,然後歡歡喜喜地用他的黑鋼筆把它們全都刪掉。我總是抗議:「可是哈利,我們需要湊足六千字。」「不能刊登流水帳,」他會說:「我們可是在替男人編雜誌耶!」

當我開始提筆為《閣樓》寫文章時,這就演變成非常個人化的戰役。我的野心是,總有一天要寫出哈利一個字也刪不了的文章。可是,唉,你知道嗎?脫口說出這段話就已經是敗筆了。「妳說『單』字是什麼意思?」他會吼道:「拿來跟什麼對照?有連字符號的複合字嗎?」即使到今日,在他辭世許久許久之後,他的吼聲仍在我耳畔徘徊不去:「妳說『許久許久』是什麼意思?是要表達跟『許久』不一樣的意思嗎?要是照妳的用法,莎士比亞不就是辭世許久許久許久許久許久許久許久許久許久了?」更別說「非常」這個字了,我每次寫的時候都心有餘悸。另一方面,有時我的確會用這個字——雖然哈利在世時我不會這麼做,因為我相信相較於哈利追求的逼近電報文體的嚴格簡練,讀者有時候需要在字裡行間稍微放鬆一下。

我初入雜誌社時,主要用來資助《閣樓》的郵購事業中,潘蒂斯女用短內褲(理應是買給情婦的情趣禮物,但其實是給變裝癖者穿戴的低俗尼龍內褲,所以尺寸很大)的收入比較可靠,而讀書會(給具有鑑賞力的男士看的讀物)則緊追在後。讀書會就在樓下廚房,由澳洲籍的西薇負責掌管,吸引了一位名人訪客:巴瑞.亨姆夫瑞16。他透過讀書會銷售作品《怪誕》,偶爾會來查查銷售量,然後與西薇交換與澳洲腔英語有關的笑話。這些都發生在他成為「艾德娜夫人」17之前的事,不過他當時頭戴軟氈黑帽、身披黑斗蓬的裝扮,早已讓他成為渾身散發異國風情的人物。他來的時候,西薇會叫我下去一起笑鬧同歡。我記得有一次悄聲跟西薇說:「我想他可能醉了。」現在回想起來,他當時應該是真的醉了。但他總是妙趣橫生。其他訪客就比較不受歡迎,鄉巴佬滿懷希望地堅信,到這裡來會看到一間塞滿閣樓女郎的辦公室(結果看到男孩子,天哪,想想看他們會多失望),不然就是一些隨意晃進來的老男人,聲稱自己「恰巧路過」,認為六月號的封面女郎可能是他們失散已久的外甥女,問我們會不會湊巧有她的電話號碼?接待員莫琳會任由他們閒扯老半天,然後輕快地說:「你剛說你外甥女叫什麼名字?」對方邊指著雜誌邊說:「嗯,提娜。」「嗯……不過我們從來不用她們的本名耶,所以她不叫提娜。再見。」在這裡,你會常看到男人沿街遊走,走到一七○號時突然大受震憾地向後踉蹌,以為自己弄錯了地址。我們真的是個非常謙卑的小機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