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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戰


高科技.高思維(BE0066)
High Tech, High Touch : Technology and Our Search for Meaning

類別: 社會‧文化‧傳記>社會議題
叢書系列:NEXT
作者:約翰.奈思比、娜娜.奈思比、道格拉斯.菲利普斯
       John Naisbitt, Nana Naisbitt, Douglas Philips
譯者:尹萍
出版社:時報文化
出版日期:1999年12月21日
定價:280 元
售價:221 元(約79折)
開本:25開/平裝/304頁
ISBN:957133037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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症狀二:恐懼科技、崇拜科技

科技會拯救人類還是毀滅人類?自人類開始創造發明以來便有此論爭。從工業革命之初,英國拉代特(Luddites)工會工人因恐懼機器搗毀紡織機而被處死以來,這爭論定期地浮現,但少有改變。論點兩極化到荒謬的程度,但持極端論調的人,其實都出於盲目的信心或恐懼,把科技神化,才會視之為救世主或瘟神。

一千年前,第一個千禧年將至時,人類懼怕上帝會誅滅地球。現在新的千禧年臨頭,這恐懼以科技末日的形態再度出現,末日的名字叫「千禧蟲」。上帝震怒固然可怖,有些人擔心電腦科技出差錯,也會為人類帶來大難,飛機會從天上掉下來,飛彈會失去控制胡亂發射,全球經濟崩潰,機械大量失靈。有些人甚至在防空洞裡儲存糧食,或挖好地窖準備藏身,好像科技本身是一種無可控制的力量,能製造地獄、毀滅全人類似的。

有的人則相信科技能治療社會病態,對科技處方抱持極大信心:以為每間教室都有可以上網的電腦,學生功課就會進步;改造人體基因,可以消除疾病;作物經基因改造,可以餵飽全世界。

今日最崇信科技的人之一是尼葛羅龐帝(Nicholas Negroponte)——麻省理工學院媒體實驗室(The Media Lab)的創始主任。他和兒子狄米垂(Dimitri)對科技的信仰少有人能及。他倆宣布成立一個叫做2B1(To Be One,世界大同)的基金會,要讓全世界十億兒童每人都有一個可以上網的筆記型電腦。他們相信人人都能上網,世界才會和平,人類的前途才有保障,地球才不會毀滅,全球經濟才能維持。(電子遊戲廠商Sega是該基金會第一個大施主。)

另一個科技狂是艾斯特.戴森(Esther Dyson),她是艾德凡屈控股公司(Edventure Holdings, Inc.)的老闆,並發行新聞信「版本 1.0」(Release 1.0)。她鼓吹網路,說網路可能是我們每個人的家,她並想像未來的學生勤奮、雇主精明、消費者資訊靈通、人民皆有言論自由。雙螺旋發現者華生(James Waston)對基因科學有完全信心,認為沒有理由不透過遺傳工程修改人類進化,更沒必要討論什麼可能滋生的人性問題。在剛萌芽的生命科學工業界舉足輕重的孟三多公司(Monsanto),總裁沙比洛(Bob Shapiro)聲稱,該公司與同行對作物施行的遺傳工程,將使全球免於饑饉。

另一方面,教育心理學家如席莉(Jane Healy)則警告說,經常使用電腦,可能對孩童的大腦生理機能產生有害的改變,造成普遍的注意力不集中以及沮喪症候。席莉認為小孩使用電腦是在「馴腦」,其效果與軟體開發者所聲稱的大相逕庭。她說電腦遊戲會阻礙任何類型的反省、對未來的思考以及內心的自我對話。她相信我們正在製造一世代衝動任性和不知自省的青少年,他們長大後的行為將難受道德約束。

科技評論者雷夫金(Jeremy Rifkin)竭力反對解放生物科技這頭瓶中巨妖,他聯合兩百位神學家反對基因專利權登記。對科技惡魔最極端的警告來自像卡曾斯基(Ted Kaczynski)這類有恐懼症的孤獨者。卡曾斯基曾寫長達三萬五千字的論文,歷數科技與機器如何剝奪人性,其中一個論點就提到,現代科技使人類自古以來對食物、飲水及居處的需求變得微不足道。

有些人一遇到到問題便毫不思索地向科技求取解決之方,有些人則從來不向科技求助;還有的人則劃定界線說只有新科技不可使用。阿米許人(Amish,居住美國賓州鄉間,堅持以傳統方式耕種過活的荷蘭裔教派)對新科技使用的界線大約以 1900 年為準。「新拉代特」反機器工人把線劃在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時。天主教會在1960年代起採取反避孕丸、反墮胎的立場,迄今未曾動搖。但是我們大多數人,與科技的關係擺盪在兩個極端之間:有時候害怕科技,有時候又樂於使用;頭一天為恐落後於競爭者或同僚而勉強接受,下一天卻以為它可以改善我們的生活或業務而興高采烈,可是當事情並未改善時,又挫折懊惱起來。科技,對我們大多數人都不是無關痛癢的。它限定我們可行的途徑,指導我們的行動。我們與科技的關係大體尚待檢視,不過其中恐懼與崇拜兼而有之,只是程度不一而已。

症狀三:不太能分辨真實與虛幻

今日科技改變自然的能力遠非往昔可比,難怪我們常問:「這是真的嗎?」「這是假的嗎?」是正宗的還是仿冒的?是真實的還是模擬的?是原作還是抄襲?在這個科技能製造代理、代用、虛擬、假象的時代,我們愈來愈弄不清楚何者為真、何者為假。

她的乳房是假的嗎?他的頭髮是真的嗎?「尋路者號」(Pathfinder)火星登陸艇所拍的照片不會是在亞利桑納州拍的吧?他的「勞力士」錶是假的吧?這支亞曼尼(Armani)是真的嗎?佛羅里達州真的有一個小鎮叫慶典(Celebration)嗎?在傑瑞.史普林傑(Jerry Springer)電視節目裡的打架場面是安排的吧?還是她真的打了他?如果你使用氧氣筒登上埃佛勒斯山,算是憑真本事,還是科技幫了你的忙?短跑選手如果腳下加裝彈墊,因而打破百公尺紀錄,算不算?或是科技幫他成為生物超人?這些議論、爭執、故事,在我們嘗試解釋這世界時,好像層出不窮,永無休止。

這種困惑最傷人處莫過於美國人與「螢幕」的關係。各種螢幕充塞我們的生活之中:電影、電視、電腦、遊樂器、電子筆記本、呼叫器、行動電話、顯示型電話、微波爐、心臟監視器都有螢幕,未來的科技專家還不知又會發明些什麼螢幕。螢幕無所不在,指導我們、告知我們、娛樂我們,在不知不覺中型塑我們。娛樂我們的螢幕——電視、電影、網站、電子遊戲——被說成「虛擬」,輕輕帶過,於是不把它當真。輕易略過特異的內容,認為這是投射在螢幕上的幻想,理想化的故事,像 50 年代的情境喜劇一樣,不是真的。但其結果卻非常真實。

當今美國的頭號娛樂是媒體,頭號內容是暴力。但我們不把它當真。螢幕上的暴力像幽靈,潛進我們的記憶、夢寐、談話之中,我們卻堅稱它沒有害,甚至有教育性。我們笑斥螢幕上的暴力非真實。那只是卡通、是電子遊戲、是電影,或是新聞……。因為拒絕承認螢幕上的內容是真實的,於是不假思索,安心讓自己與孩子定期吞下驚人的暴力,而當孩子在學校裡向同學開槍時,大感震驚與不解。

要說螢幕上顯示的都是真的,未免過於偏激。但把它們當成幻象、虛擬、無害,則禍害更大。螢幕裡呈現出來的影像,不管故事是否真實,看起來都很有強制力。閃著光的框框、平面的電影螢幕、五光十色的電子遊戲把我們吸進去,再吐出來時快樂些、悲傷些、愛得更深、更喘不過氣。我們互相安慰道,這些只不過是娛樂。

目睹「真實」暴力行為的人,很難消除心上的恐怖影像。大部分父母會避免讓孩子看到「真實的」殘酷犯罪,更不可能邀請一個孩子蜷曲在沙發上,目擊「真正」的死亡。但我們卻讓他們看收視率極高的電視影集如「X檔案」、「紐約警網」、「急診室的春天」、「百戰天龍」,以及賣座電影如「世界末日」、「搶救雷恩大兵」、「MIB星際戰警」和「駭客任務」等。還有狂銷的電子遊戲如「雷神之鎚」、「毀滅戰士」、「黃金眼」、「古墓奇兵」。

螢幕影像與「真實」的傷痛一樣能烙入人的記憶深處:一個平凡女性騎腳踏車在泥巴路上飛馳,車籃裡裝著「多多」,忽然她變形為邪惡的巫婆;電影「驚魂記」裡淋浴被殺的女人瑪麗安;「越戰獵鹿人」裡等著玩俄羅斯輪盤的麥克與尼克;「大白鯊」裡,在黑暗的海洋中游泳的瘦子,受到鯊魚攻擊,像被鉤住的浮標似的在海面打轉。每個人都有難以忘懷、灼痛心靈的影像記憶,其中很多,我們都寧可抹除。

漸漸,就連螢幕上的故事也愈來愈真實。

攝影機普及,使得電視與電影徹底改變,激起我們偷窺別人人生的癖好。之後有了「歡笑一籮筐」之類的電視節目,播映私人拍攝的真實紀錄影片,又有「總統與實習生」、變性手術現場實況、網路腦外科手術、生育過程網路公開,還有無數的人把自己的生活實況張貼到網路上,供大家消遣我們的螢幕真實之至。

在如今特效幾近完美的時代,何謂模擬?在原地划船算不算划船?踩登高機算不算登高?住在洛杉磯的「紐約.紐約旅館」,算是到了紐約嗎?在貝拉橋(Bellagio)搭空中纜車,是不是跟到了威尼斯一樣呢?到迪士尼樂園的動物王國度假,是不是跟真的去狩獵一樣好?還是更好?基努李維(Keanu Reeves)和勞倫斯費斯朋(Laurence Fishburne)真的會功夫嗎?「駭客任務」這部電影只不過是有一個好程式設計師吧?

這年頭真假難辨,企業於是四處獵取原創意。原創意很能賣錢。光是從設計師之類中間市場取得的產品已經不夠,於是有了一個新的行業叫「獵酷人」(cool hunters),他們滿街搜尋靈感,來源是藝術家、爵士迷、鼓手、都市少年,或傳統或別種文化。由於資訊傳播很快,人的移動也一樣快,大量仿冒、抄襲、模擬很容易。原始創意一經獵酷人獵到,抓住、剝淨,便大量上市。無怪乎我們質疑什麼是真的。

我們對真實的貪戀無止境。我們渴求回憶錄、自傳、紀錄片和談話節目,並不只因為我們喜歡論人長短。在此科技模糊了實情,又將實情誇大的時代,我們靠貼近真實求取安心。

症狀四:視暴力為正常現象

「晶兵總動員」(Small Soldiers)是1998年拍的兒童電影,典型以「動作」作為招徠的暴力片。等級是PG-13(十三歲以下應由父母陪伴觀賞)。

片子是「夢工廠」出品,劇情敘述一家高科技軍火集團「全球科技公司」,買下一家叫做「心田」的舊式玩具工廠,「運用先進戰爭科技,製造供全家玩的消費產品」。電影開頭,全球科技公司嚴厲的總裁正在指責玩具設計師,說他不了解遊戲中善惡對抗的基本觀念。「士兵需要的是什麼?」他問,指的是會議桌上三十公分高的玩具士兵原型。「敵人,長官。」他的助手回答。「我們的人要把他們蒸發掉!」總裁吼道,指的是紙裁的變種怪獸。兩位設計師中有一人問道:「您不覺得那樣太暴力嗎?」總裁冷酷地答道:「確實是。所以我們不稱之為暴力,我們稱之為動作。小孩子喜歡動作片,會賣座。」與好萊塢一樣,他不願說「小孩子喜歡暴力」,寧可採用電影界的術語:「動作」。

結合軍事科技與玩具,「菁英突擊隊」的士兵與他們的敵人,溫和的變種怪獸走著、談著、想著、學著。小士兵用家庭用品為武器,碎骨機變成酷刑室,醫藥箱變成化學武器來源。以不同的視野,小士兵看車庫不僅是儲藏所或木工間,而是軍火庫。一個女孩蒐集的芭比娃娃,小士兵覺得是「可以任意擺弄的」性玩具,但後來認為她們可當「增援部隊」用,把她們變成穿迷彩比基尼的暴力怪人,像電子遊戲中的女戰士羅拉.克洛芙特。

數以百計意志堅定的「玩具」士兵,各取了「屠夫.肉鉤」之類的兇惡名字,對他們的玩具敵人展開無情的攻勢(敵人被設定躲藏)。與他們交戰的還有九個人類。「菁英突擊隊」的格言是「絕不手軟」。人類之中,幾個大人手無縛雞之力,根本沒法奮鬥求生,但青少年們,雖遭突擊隊再三以槍、火、鋸子、炸彈及迷你切肉機(隨電影「現代啟示錄」的音樂節奏)攻擊受傷,卻意興昂揚地殺、砸小兵。

「晶兵總動員」的場景不是「動作不斷」,而是暴力不斷。暴力也充斥在隨電影和電視節目附帶促銷的商品中,這些電影、電視,不管分級如何,都是以兒童為推銷對象。有些電影或電子遊戲雖是限定成人觀賞或使用,附帶推銷的商品卻仍以兒童為對象。「晶兵總動員」電影上映同時,哈斯布洛玩具公司推出十二種「晶兵總動員」動作玩偶。新力「遊戲站」(PlayStation)發行「晶兵總動員」電子遊戲,漢堡王速食連鎖店則贈送迷你「菁英突擊隊」及怪獸玩偶。

但在俄勒岡州春田鎮,漢堡王連鎖店遭遇了一個道義問題。一個「晶兵總動員」人物的名字,「繼續殺」(Kip Killigan: Keep Kill-again的諧音),聽起來恰像一個十五歲男孩的名字,而這個男孩,在電影上映前兩個月,殺了他的雙親,又到學校去射殺了兩個同班同學,傷了二十四個。春田鎮漢堡王店將「繼續殺」玩偶自贈品中撤回,因為它的名字會讓顧客產生悲哀的回憶,也因為它與那男孩一樣,用槍殺人。春田鎮槍擊事件其實已是全國性的新聞事件,但漢堡王與玩具反斗城仍繼續在全國販售這整組玩偶,銷售量衝到暢銷玩具的前十名內。

「晶兵總動員」上映兩週後,「夢工廠」發行了另一部片子:「搶救雷恩大兵」,傳播的訊息是:「戰爭可怕」。導演兼製片,同時也是「夢工廠」老闆的史蒂芬.史匹柏,視其作品為嚴肅電影,拒絕出售任何相關玩具商品權。但是他的公司販賣「晶兵總動員」商品給兒童,暗示「戰爭好玩」,而賺了數以百萬計的錢。

像春田鎮校園槍擊案這類悲劇,只是暫時彰顯美國漸漸習以為常的暴力。搖滾音樂會、全國來福槍協會年會、暴力的電視節目或電影等,在事發不久時可能會暫時取消或挪移到別的時段,「以示敬意」,但暴力仍流竄橫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