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殘酷的世界中挖掘生命的美好：一行禪師弟子教你利用正念，找到耐挫與靜心的力量(CF00420)
How to Stay Human in a F*cked-Up World: Mindfulness Practices for Real Life

類別： 心理‧勵志‧占星>心理勵志
叢書系列：人生顧問
作者：提姆．戴斯蒙
       Tim Desmond
譯者：盧思綸
出版社：時報出版
出版日期：2021年05月14日
定價：320 元
售價：253 元(約79折)
開本：25開／平裝／216頁
ISBN：9789571389356

【內文摘錄】

▼  內文摘錄

前言

這世界充滿痛苦，又該如何相信有美好存在？
    
有一次我跟幾個朋友在舊金山的示威活動中進了市中心的警局，坐在拘留所裡的我們身上多少帶著傷，所幸都沒什麼大礙。以前我們就時常因為陳抗一起被抓，所以大概都知道還要幾個小時才出得去。那時候還在讀心理研究所的我很慶幸自己沒有暴走，即便此刻我正在書寫這段過去也依舊能保持理智。
    
當時我們一邊聊天一邊打發時間，高談闊論自己認為世界是越來越好還是越來越糟。我的朋友艾立克相信世界正朝著好的方向前進，他說你們回想一八五?年的世界，無處不是蓄奴與殖民文化，還有大量美洲原住民慘遭屠殺，女性的地位更是一文不值。對比過去來說，現在的世界變得更好了。我認為此話頗有道理。
    
另外一個朋友史蒂芬則持反對意見，他認為世界是每況愈下。他指出越來越多財富與權力集中在越來越少的人手上，況且幾百年後的地球很可能都不適合人類居住了，又怎麼會是越變越好呢？話說得還真沒錯。
    
這種時候我多半默默聽著兩人唇槍舌戰，這樣的戰局我圍觀過好幾次，每次激辯都十分引人入勝。這兩種截然不同的觀點實在耐人尋味，我不禁想會不會兩方都是對的，有沒有可能世界同時更上層樓又向下沉淪？
    
一方面我也在思考，如果最後我選邊站了，那麼我立身處世的態度會不會有所不同？倘若我相信世界是一天不如一天，我會不會因此認為正向的改變都註定失敗，把所有人的努力都視為徒勞？還是說如果我相信世界漸入佳境，會不會就此覺得人們的努力都無關緊要，而變得無動於衷？
    
其實在示威活動前一個月，我還在跟一行禪師（Thich Nhat Hanh）學習禪修，當時禪師談及佛教的善巧方便（skillful means），說的就是信念如何發揮關鍵的影響力來改變你我。究竟什麼樣的世界觀會讓我變成更好的人？又是什麼樣的信念能讓我致力促進改變？
    
經過一番深思熟慮後，我認為不管是放棄改變或是堅持改變都不無道理，也許人類的演進確實讓我們獲得更開明的意識，但自從我們不再依靠採集狩獵維生後，我們也成為破壞的力量，舉凡人類染指的事物無不走向衰敗。興許人類既代表創造也象徵毀滅，又或者兩者都不是，然而，無論如何都不會改變我這一生的志業。
    
我們的世界存在著千百般痛苦折磨，除了盡力扭轉現況將美好傳承後世外，我想不到更值得度過一生的方式了。這不僅是驅使我前進的動力，更促使我跑遍世界各國的佛寺禪修，積極組織社會運動、設立非營利組織，更協助谷歌（Google）發展心理健康計畫。我期盼藉由這本書分享至今所學，盡綿薄之力幫助你我生存在這妙不可言的狗屁世界中。


第一章    絕望下轉變的力量

身在這可愛又可怕的世界，我不願你陷入自身的夢境，我願你做個有意識的公民。
——美國作家　塔納哈希?科茨（Ta-Nehisi Coates）

二?一六年十一月十四日，唐納?川普（Donald Trump）贏得美國總統大選之後的第六天，我的妻子安妮夜裡因劇烈疼痛醒來，到急診室診治後才發現，她的癌細胞已經轉移到腹腔，還有一顆腫瘤堵住左邊腎臟。當時她已經抗癌超過一年了。幾個小時後，安妮總算被推出手術室，身側多了一條塑膠引流管把尿液集中到尿袋。我被告知安妮往後一生都得帶著這根管子，就連三歲大的兒子來探望媽媽時，我還要告訴他手千萬不要碰到媽媽身上的管子。
    
當時我彷彿能聽到絕望的奚落聲：「你的人生爛透了，每一件事都徹底搞砸了，你最好的選擇是去躲在角落裡抱頭痛哭。」
    
在那樣緊繃的狀態下，我赫然想到一行禪師講過無數次的故事。禪師是位越南籍比丘，也是一名和平運動家，我已經追隨他學習禪修二十年。這是關於一棵香蕉樹的故事。
    
有一天，禪師在越南一處叢林打坐時看見一株幼小的香蕉樹，樹上只有三片葉子。第一片老葉已然成熟，斗大的扁平葉片呈現深綠色，第二片葉子有一部分仍蜷縮在老葉之下，第三片新葉幼嫩鮮綠，依附其下的葉身才即將要準備伸展而出。
    
當時正值越戰時期，許多村落都遭到炸彈轟炸，景況慘不忍睹。禪師自發帶領年輕人組成龐大的組織，協助當地村民重建家園。他幾乎每一天都和飽受戰爭摧殘而生還的村民相處在一起，也親眼見證了不少至親好友的逝去。
當時禪師人生中最重要的課題莫過於如何順從自身強烈的使命感，運用正念禪幫助受盡折磨的人們脫離苦海。他深知唯有透過正念才能不被絕望擊倒，但又該如何一邊滋養心中的和平與喜樂，一邊眼睜睜看著身旁的人逐漸死去呢？
    
這個難題一直在禪師的心中徘徊不去，直到看到那株香蕉樹後頓時豁然開朗。他驀然發覺樹上的那片老葉一心一意享受著作為一片葉子的生命，盡情汲取陽光和雨水，竭力散發出美與祥和的光芒；儘管如此，它也不只是自顧自追求自身的喜樂而拋棄底下的新葉，而是沐浴在陽光下滋養葉身的同時，也滋養著身下的幼葉、身邊的香蕉樹乃至身處的整個叢林。禪師認為人類也不外乎如此，人們以祥和安樂澆灌自我的同時，也是在為生命裡所有人的幸福努力。
    
當我看著病房裡的妻兒，可以清楚感受到他們有多麼需要我。他們其實不需要我特別做任何事，只要我陪伴在他們身邊，讓他們知道自己並不孤單，而此生仍值得一活。倘若我能延續生命的美好與喜悅，倘若我能發揮深藏在絕望之下的力量，我便能為生命的摯愛帶來莫大的勇氣。

當人生的挫折把你變成令人討厭的人
    
舉目環顧現今的世界，不得不說這裡真他媽的爛透了。世界上當然存在許多美好，可是關愛這片土地的我們實在很難不被暴力、貪婪、仇恨以及無藥可救的愚昧搞得手足無措。
     
我最擔心的是普羅大眾無所適從時該如何是好。你我用盡全力觀照守護這個世界，拒絕躲在任何觸手可及的特權背後苟且偷生，然而苦難的荼毒之深，導致我們漸失人性，最後我們不是在絕望中滅頂，就是陷入病態正義的泥淖。
    
美國作家兼社運人士星鷹（Starhawk）創造病態正義（toxic righteousness）一詞，形容政治論述中義憤填膺的自以為是。人們距離絕望僅幾步之遙時會用盡不知哪來的力氣去斥責抨擊，好讓自己不致於崩潰，這就是病態正義的表現。我們在病態正義的狀態下既無法傾聽反方的聲音，也不認為有必要傾聽，因為我們已經不把對方當作是人。要是有人說我們的憤世嫉俗無濟於事，我們就會築起帶刺的牆捍衛自己，因為若不這樣做就只能放棄掙扎了。
    
終歸一句，我們要懂得應對無孔不入的深沉苦痛，才能在狗屁倒灶的世界裡保持人性。不管我的磨難是來自於我的生命、摯愛之人的生命，抑或是觀照世間產生的痛（通常是三者有份），我都務必想辦法照料心中的憐憫，如此我才不會被吞噬殆盡。倘若我無法捍衛這份惻隱之心，我便會掉進絕望的深淵，為病態正義所俘。最糟糕的狀況是躲進任何一種特權的舒適圈，不再對周遭世界釋出一絲慈憫。
    
一旦了解世間的困頓將如何把人們變成自己厭惡的對象後，我反而更加積極尋求保持人情味的方法。我不願意停止關懷，也不願意淹沒在憤恨與苦楚之中。我要活在當下，成為善的力量，成為一行禪師口中的香蕉老葉，懷抱喜樂與平和造福自我與他人。我絕不會任由世上任何狗屁倒灶的鳥事，來剝奪我生而為人的本性。

一行禪師改變了我
    
如何兼善天下而保有人性？如何修持善的覺性？要是這條路崎嶇難行該如何是好？深陷憤恨絕望而封閉自我又該怎麼辦？我真的能有所不同嗎？
    
我頭一次接觸正念禪與慈心禪時還是個十九歲的大學生，幾乎可以肯定當時的我絕對不比現在的你好到哪去。我出生於美國波士頓，從小生活在貧窮的單親家庭，母親還是個酒鬼。我在青少年時期常常被霸凌，無家可歸也是家常便飯，而且我從來沒有見過生父。上大學後，我仍舊是滿腔怒火，仍舊是孤獨一人，仍舊沒什麼社交能力。
    
某天，政治學教授指定我們閱讀一行禪師的《橘子禪：呼吸，微笑，步步安樂行》（Peace Is Every Step），這便開啟改變我生命的契機。看完這本書之後，我馬上意識到我的人生缺乏的就是正念與慈心。想像一個十九歲少年驀然發現某種能解釋自身一切的道理，他理所當然會忘情埋首其中。我當時心醉神迷於禪修練習，每一年都會花上好幾個月與一行禪師共同修行，他在哪裡我就跟到哪裡。
    
經過正念與慈悲練習後，我學會覺察更多的喜樂與自得，甚至超乎我的預想。我從一個背負巨大痛苦、步步走向自我毀滅的人，變成擁有實質親密關係且內心平靜和諧的人。假如我做得到，任何人都能做到。

自然成習慣，習慣成自然
    
然而，改變不是易事，更不會憑空發生，唯有發心找到自我認同的信念，然後立願去實踐，改變才會真正到來。首先要讓自我與信念產生共鳴，藉由信念改變世界觀；接著在生活中實踐信念，細察信與行帶來影響；最後，想要見證正念禪的成效顯著就必須刻意練習。投入的時間與心力越多，預期的改變也就越大。
    
經過一連串練習後，奇蹟自然會發生。原先要用盡全力的練習逐漸成為你的一部分，彷彿內化成第二天性一樣。這就好比投入大量精力學法語後，突然間發現自己口說稍微流利了，輕輕鬆鬆就能用法語交談。在生活中實踐正念禪就是這個道理，一旦習慣成自然，原本搞得你抓狂的情況便會有所轉變，你開始能覺察到慈悲心油然而生的瞬間，這就是堅持努力下來獲得的果實。唯有努力才能讓你不費吹灰之力就能保任慈悲心。

正念跟你想得不一樣
    
要同時觀照世界又不為磨難所苦不是不可能。所以我們要能強化自我的覺性，讓自我既能與苦難同在，也能時時刻刻體會生之喜樂。然而，首先我們必須接受苦痛是生命無可避免的事實，不過卻不會任由苦痛把我們變得冷漠無情。我們要敞開胸懷接納一切磨難，心甘情願付出所有消除生之困厄。
   
一行禪師以正念(mindfulness)形容活在當下去連結生命的方式，不過我不大喜歡這個詞彙。許多人口中的正念都與禪師所說的意思截然不同。有人說正念是坐在地板上的墊子深呼吸，有人說是抽離自我去看待思緒，這跟守在無聊的電視節目前有什麼兩樣？
     
一行禪師所說的正念是指與世間共鳴，尤其是世間磨難，其中蘊含了一個人的慈悲、喜樂、平靜與智慧。換句話說，幫助你我在狗屁世界保有人性的正是開放、關懷與將心比心的覺性。
    
言語詞彙也會生病，病詞就會無法達意。然而，遇到這種情況時，只能拋棄它或重塑它。我還不打算放棄正念這個詞（至少不是今天），不過書中提及「正念」時，請記住我指的是更深刻的真意。
    
無論你想怎麼稱呼「正念」，可以肯定的是，現今世界相當缺乏這種面對沉重磨難仍保有人性的能力，這更是你我在這世界上立身處世迫切需要的工具。所以下一個難題是如何培養正念的能力？怎麼做才能在生活中得心應手實踐正念？
    
我畢生致力追求這些問題的答案，我認為只要透過練習，就能發展出具體的覺性幫助你我立身處世。本書的目的是協助你培養維持人性的技能，就算是在一團糟的情況下，你也能細心覺察、深刻關懷並感受與他人的連結。首先你將逐一學習不同的正念技巧，接著透過實際演練確定對你有所助益的練習，最後就是身體力行直到習慣成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