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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醫生和憂鬱症

心理勵志

【類別最新出版】
你怎樣過一天,就怎樣過一生
我的冤家我的親
善,最好的禮物:靜思心靈小語
【靜思語三十五周年精裝紀念版】善,最好的禮物:靜思心靈小語:(附限量靜思小語隨機藏書票二入)
微創傷:你以為沒什麼事,其實很有事


如何快樂:關於愛、性,與青春的迷惘(CFB0231)
How to Be Happy: A Memoir of Love, Sex and Teenage Confusion

類別: 心理‧勵志‧占星>心理勵志
叢書系列:人生顧問
作者:大衛‧波頓
       David Burton
譯者:周佳欣
出版社:時報文化
出版日期:2016年04月22日
定價:320 元
售價:253 元(約79折)
開本:25開/平裝/288頁
ISBN:97895713659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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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醫生和憂鬱症



  第八章 醫生和憂鬱症

當然,這樣的情況其實已經好一陣子了,我的全然崩潰,不過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這些年來,演戲狂大衛並無法唬弄我的父母。在家的我是另一個自己,每天放學回家後都感到整個人被掏空而精疲力竭,我會把自己關在房裡看上好幾個小時沒有營養的電視節目。在這樣的精神狀況下,我根本沒有動力去做些什麼或說些什麼;我通常只有被喊去吃晚餐時才會起身。我會安靜地坐在餐桌,扒了幾口飯菜後,口中說著自己不餓而回到房裡待著。

在因為瑪莉的事而看過家庭醫生後的日子裡,媽媽不斷要我再去看別的醫生,可是我就是不想妥協。
「我沒事。」我堅持說著,甚至這樣瞞騙自己。我認為這就是自己正常的運作方式。我確實不會說自己是個快樂的人,說穿了我根本不覺得可以快樂起來。

此外,我不是沒有看過心理醫生;事實上,在上中學之前,我就看過好幾位心理醫生。

~~~~

「你知道的,憂鬱是沒有關係的。」她抓著我的膝蓋並看著我的眼睛說。她是個年輕貌美的心理醫生,將一頭頭髮向後紮成馬尾,身上穿的衣服不花俏且不會給人威脅感,全身散發著一片好意。整間辦公室像個崇尚心理健康的祭壇:空間以溫暖的紅色系為主,搭配著棕色學院風的皮革沙發,牆上則掛著一張地圖畫(我去過許多心理醫生的辦公室,實在不懂為何這些人著迷在牆上掛上古老的地圖,難道心理醫生在閒暇時間是遵循古風的水手嗎?他們應該知道可以買得到新的地圖吧?我不由得想像他們在郊區迷路而對著古老卷軸喊著:「天殺的,北方是在哪一方向?北方到底在哪啊?!」)。
順帶一提,那時我才十歲。

「你不需要為了感到悲傷而心情不好。」她繼續說道。

她的話聽起來像是要唱歌了。

「妳說話有押韻耶。」我笑著說,她也報以微笑,可是我卻在其中察覺到了憐憫——相當輕微且動作很小,只是輕柔地對我點頭示意。

「覺得憂鬱是不要緊的。」她重複說了一遍,「大衛,我的意思是你才十歲卻已經經歷了很多事情,對吧?兩個弟弟都有亞斯伯格症,你在學校受到同學捉弄而且交不到朋友,你的爸爸和媽媽也都在服用抗憂鬱藥物,所以你覺得悶悶不樂是不要緊的,你知道吧?」

「喔……謝謝……」我遲疑地答道。我等著她會繼續這樣說,「你的運動神經也爛透了;你很快就要去上中學了,那會是一場夢魘;你不知道有沒有上帝,也不知道生命有什麼意義,還有——噢,天啊!」她說完後就哭了出來,轉身跳出窗外墜落,只見地上散了一地的玻璃,她就這樣死在樓下的瀝青路上。我會冷靜地走出她的辦公室,告訴接待人員自己的心理醫生已經自殺身亡,然後對著在候診室的媽媽說:『看吧,我就告訴過妳會發生這種事。』」

當然,這些都沒有發生。我這樣想這位善良的女士其實是不公平的,她不過是想讓我知道自己是有權感到悲傷的。即使是那麼小的年紀,不知為何,我知道自己只要在有人詢問時回答「我沒事」,一切就比較不會那麼麻煩。我固執地否認內心真正的感受,才導致我來到這個房間。我其實並不好,而那是許多因素造成的。

悲傷是一回事,憂鬱又是另外一回事。我患了臨床憂鬱症。幾年前,當時我七歲,有另外一位心理醫生這麼告訴我,我才知道的。

那時我就讀小學三年級,出現了正常七歲孩童不會有的焦慮,也可以說是徹底的偏執妄想。

只要我爸媽留我一人在車子裡,就算只是兩分鐘,我就會認定他們一定發生了什麼可怕的事,想像著他們被人綁架或殺害,就算他們安然返回,我也不相信他們真的安全無恙,我堅信回來的是假冒頂替的人,他們殺害了我的真正父母,然後套上他們的皮膚回來騙我。我不記得自己是否表達出這些恐懼,畢竟我根本無法確定眼前的雙親是我真正的父母。有時我會控訴他們想要毒害我——爸媽必須耗費心力才能澆熄我的怒火。

如果我陰錯陽差地看了電視新聞,我就會立刻相信我的家人注定要遭受在電視上曝光的每個悲慘命運,核災、火災、謀殺和搶劫是最常出現的恐懼。這讓我難以入眠。

媽媽和爸爸因而帶我去看心理醫生,他跟我說了關於「壓力」的問題。「壓力」對我來說是個新名詞,在年僅七歲的我心中,它讓我變得與眾不同。等到隔周的討論課上,我就在全班面前解釋了什麼是壓力以及自己為何有時會有壓力出現的情況,我甚至說明了心理醫生給我的一些紓壓工具。我那些七歲的同學對這個問題似乎漠不關心。我只記得老師臉上掛著笑容,那跟幾年後的另外一位心理醫生給我的笑容一模一樣,她在我指出她說話意外有押韻時就笑了出來。這樣的笑容有著如此的意味,「我不知道該如何回應這樣的訊息。這個死小孩是誰?他出現在這裡適當嗎?」。

我對自己有了新的認識並且想要與人分享,壓根兒就沒有想到自己不應該要對全班同學談論自己的心理健康問題。不過,我在那一天了解到這一點,畢竟沒有人在事後跟我說話。

診斷我有壓力問題的那位心理醫生叫拉克蘭,他是早期我爸媽送我去看的醫生,七歲的我很崇拜他,你想想,有人就坐在那裡完全聽我說話……整整一個鐘頭?他就只有坐著問我問題,並且想要聽到我的答案。那實在是讓人感到驚奇。

跟拉克蘭的對話很快就挖掘出我嚴重低落的自尊心。我是學校裡持續被霸凌的受害者,並且開始相信整個世界都在處罰一無是處的自己。

拉克蘭和我的父母相當明智,讓一個有憂鬱症的焦慮小孩服用藥物是令人擔心的,因此他們尋求不同的治療策略。拉克蘭給了我一本練習書,那是我的「正面思考」書,只要事情完成了就要加以肯定並記在這本書裡。

說實在的,我只記得那本書的封面。我用亮紅色的色紙把書包了起來,並且在前面黏上了迪士尼卡通《阿拉丁》(Aladdin)裡的神燈精靈和電影《心靈捕手》(Good Will Hunting)裡的羅賓‧威廉斯(Robin Williams)的劇照。我相當欣賞羅賓‧威廉斯的藝術才華,不僅可以表達外放、喜樂和滑稽,更能夠演出陰沉、低調和孤寂。我記不得自己在那本書裡寫下什麼,也不清楚那種做法是不是真的起了作用;不過,應該確實產生了一些效果,因為我有段時間都不需要再回去拉克蘭。

我在學校很容易成為別人欺負的目標:我在運動方面爛透了,而且經常被誤認成外國人。我的膚色比較深,在尚未進入青春期前就有著令人驚訝的濃密毛髮。許多同學都堅稱我是來自英格蘭,即使我的家族已經是好幾代的澳洲人。

「可是你說起話來就像個英國佬!」他們會一臉厭惡的說道。我說的是英文,他們則是說著異色方言的「下流蠢蛋」。在他們眼中我是個女孩(雖然最後我也是這樣看待自己),我是個同性戀,我穿的是不對的衣服、說的是不對的話,說穿了就是一個不對的人。

我的失眠後來演變成嚴重的問題,有將近十八個月,我幾乎沒有睡覺。我的夜晚形成了一套儀式,在努力入眠幾個小時之後,會在半夜時到廚房哭上半個鐘頭,接著才又回到床上。這樣的狀態持續了好幾個月。我爸媽嘗試了各種方法,有幾個晚上,媽媽會出房門來做些吐司,或者是給我一些她特地藏起來的巧克力;在其他時間裡,她和爸爸會忽視我的狀況,既不多加討論,也不理會我尋求注意的哭泣聲。我不知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們確實是用盡了一切方法。

由於受到霸凌而且不斷煩惱,媽媽、爸爸和我定下了一句座右銘,「我幹嘛要在乎別人的想法?」一旦我在課堂被同學嘲弄和被推倒在遊戲場的沙堆上,我就會不斷向自己覆誦這句話,這樣的做法確實有幫助。我對此感到驕傲,那可以說是我自己小小的「正面思考」課程。

我們後來又去見了拉克蘭,我向他解釋了自己吟誦的真言。

「唷,很好。」他說,「可是這是短期或是長期的對策?長期下來管用嗎?」

「這樣啊。」我隨即洩了氣。媽媽氣極了。這個保持心智健全和自尊的家庭小練習就這麼被打槍了。我們在此之後就不曾再去見過拉克蘭。

老實說,我早已記不清在拉克蘭之後的心理醫生。到頭來我就放棄了,取而代之的是青少年的固執。我再也不去看醫生,畢竟我是沒事的。

媽媽為此對我叨唸了好幾年。我可以好幾天不吃飯、好幾個小時不說話、好幾個晚上不睡覺。當她好不容易抓我去見了家庭醫生,看診不到兩分鐘,對方就下了「他沒有憂鬱」的診斷,我後來用它當了好幾年的擋箭牌。

等到上了高中之後,對於去看醫生或見心理醫生這樣的事,我都視為是個人的挫敗。作為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意味著要挺起胸膛而不求外援。焦慮、緊張或是無法抑制的悲傷,都是一種女性化的失敗表現。對於瘦弱的體格,我無計可施,那是自己無法逃脫身體虛弱的明證;不過,我卻可以輕易地把內心隱藏起來,在每一個日子裡,當我洗澡、刷牙和沒有吃早餐就走出家門時,我會帶上一付充滿自信的年輕男子的面具。然而,我的內心卻因為壓抑著真正的感覺而變得越加糟糕。

我們很容意低估否認的威力,但是我卻說服自己,告訴自己絕對沒事的。我相信我已經快樂極了。

換著想法絕對會讓人感到分外恐懼。就算只是考慮一下自己需要幫助,這樣的想法似乎就意味著我要接受自己可能是同性戀、壞朋友、爛男友、沒有領導能力或責任感、是父母的負擔、對弟弟們有著負面的影響,也就是要接受自己基本上可能就是個一無是處的人。

可是這是一場我總是會被打敗的戰役。負面思想生瘡化膿且蔓延擴張,開始以我料想不到的各種方式表現出來。我的免疫系統也受到波及,常常要花上好長一段時間才能從小病中康復。我感到精疲力竭、厭煩噁心和內心空虛。

自我否認的多年結果,就是讓恐懼癱瘓了我,因而失去了起床的能力。而這樣的情況在我要從中學畢業前的幾個星期,就開始發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