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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薦序:紅樓百科
序章:情幻的紅樓世界
第一章:榜與紅樓情榜
第三章:賈寶玉和金陵十二釵正冊的組合關係

散文雜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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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空迴游


紅樓情榜(CV0005)

類別: 文學‧小說‧散文>散文雜論
叢書系列:生活文化
作者:詹丹
出版社:時報文化
出版日期:2004年07月15日
定價:260 元
售價:205 元(約79折)
開本:25開/平裝/192頁
ISBN:95713414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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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薦序:紅樓百科序章:情幻的紅樓世界第一章:榜與紅樓情榜第三章:賈寶玉和金陵十二釵正冊的組合關係



  第三章:賈寶玉和金陵十二釵正冊的組合關係

第三章 賈寶玉和金陵十二釵正冊的組合關係

情榜中人,以女性為主體,
而以唯一的男性賈寶玉為排序參照標準,
以賈寶玉與她們的多種糾葛為核心,
在賈寶玉與林黛玉、薛寶釵、
史湘雲、妙玉等人的情感微積分中,
拓展出一個情感的新天地。

雖然小說中榜的傳統古已有之,但就每一個具體的榜來說,其特徵卻是各異的。從形式上看,入榜之人的具體命名與排列,有著由零散至系統的演化過程。在《宣和遺事》中,梁山好漢三十六人,是按照天罡星的三十六之數而展開;包括後來的《水滸傳》所附會出的一百零八人,也是在天罡星的基礎上進一步添加了七十二地煞星所組成。不過,天罡星內部之間的分類關係,卻仍然帶有很大的隨意性。這種隨意性,在《封神演義》的封神榜中,有了初步的改變。姜太公封神,其對每一所封之神的命名,是參考了古已有之的地界三山五嶽和天宮星宿系統等而依次展開,這樣的封神,就有了較為嚴整的次序。

不過,這兩種小說之榜,都是各有利弊的。對於《水滸傳》這樣的作品來說,每一個梁山英雄的諢號絕大部分是在人物一出場、甚至沒出場時就叫開了,如及時雨宋江、黑旋風李逵、花和尚魯智深、浪裡白條張順、拚命三郎石秀、鼓上蚤時遷……這些諢號已提示了人物的鮮明個性、重要特徵,而給讀者留下深刻印象,然而當最後百川歸海一樣匯聚到梁山泊時,並沒有嚴密的組織行動,眾角色放棄了自己的個性,也沒有整合在一張統一的榜中,只是獲得了一個對整體而言具有意義的稱號。上梁山前,小說的人物塑造相當成功,似乎每一個角色都構成了一個完整的世界,而當他們組合在一起行動時,這部小說在展示人物複雜關係的表現上就顯得比較薄弱,沒有、也不可能借助細分的稱號,來互相映照、烘托人物的特色,因此在之後的情節發展中,人物的性格變得曖昧不清。而對《封神演義》來說,由於本來各個人物的性格就沒有得到充分鋪陳,而是借助於榜中的命名,給了每個人物一種符號化的特徵,所以這樣的榜,其系統化的意義顯然要超越於個體的意義;其系統的有機性,顯然要比梁山好漢之間的關係更強一些。

相對來說,《紅樓夢》中的情榜,在排列人物名單,以及對各人以「情~」之類的雙音節詞進行評價概括時,是充分顧及到了人物的個別性格,而將之納入一個系統結構中的。因為八十回以後的文字我們無緣讀到,所以要全面探討其系統性變得不太可能,但即使從第五回透露出的正冊十二釵,我們也能領悟到情榜中人排名列序之間蘊含的一種有機性。

第五回主要寫賈寶玉在秦可卿的臥室中午睡,在夢中進入了太虛幻境,並在警幻仙子的引領下,看到了有關金陵十二釵正冊中人物命運的判詞;而在隨後太虛幻境女子的演唱中,其所唱的十二支曲子,正好與正冊中的十二人對應。關於判詞和曲詞內容的具體所指及其顯示的意義,已經有不少紅學家進行了探討,也在許多方面達成了共識;但是,其排列次序所透露出的內在有機性,以及由此可進一步探索的作者對人物的評價標準,甚至因而引發的一些問題,卻還沒有進行深入的討論。

具體來說,這十二位女性的前後總次序為:

(1)薛寶釵(2)林黛玉(3)賈元春

(4)賈探春(5)史湘雲(6)妙玉 

(7)賈迎春(8)賈惜春(9)王熙鳳

(10)巧姐(11)李紈(12)秦可卿

  • 愛情與親情的交織

判詞中,關於薛寶釵與林黛玉的判詞是合寫在一起的:「可歎停機德,堪憐詠絮才。玉帶林中掛,金簪雪裡埋。」起句寫的是薛寶釵之婦德,第二句才寫到林黛玉之才;十二支曲中,詠歎寶釵的《終身誤》,也先於詠歎黛玉的《枉凝眉》。所以,從現存的作品本身來看,我們可以確定寶釵在前、黛玉在後的順序。

雖然,從我們今日讀者的眼光來看,賈寶玉與林黛玉的關係似乎要更親密些,賈寶玉也似乎是以此來向林黛玉表明心跡而請她放心;但在正式排名時,薛寶釵還是應該在前,因為她畢竟是賈寶玉的妻子,而林黛玉這位他的意中人,就算與他關係再好,卻缺少一個理直氣壯的名分,因此也就不能不把林黛玉這樣一個情投意合的戀人,排在薛寶釵後面了。當然,作者在為寶釵、黛玉排序時,可能是頗為躊躇的,而且也有過把林黛玉置於薛寶釵之前的打算,在我們前引的第三回脂批中,有所謂「甄英蓮乃副十二釵之首,卻明寫癩僧一點。今黛玉為正十二釵之貫(冠),反用暗筆」,這已經確認了林黛玉所處的位置,並且與香菱在副冊的第一位置相對等;那麼在小說第五回中,卻是把薛寶釵放在了前面,這裡的位置調整,或許也是增刪五次後的結果之一吧?如果作者在心目中雖是把林黛玉放在第一,但排序時仍在猶豫中將薛寶釵推到了前面,是不是正說明了他在堅持理想的同時,也有對現實妥協的一面呢?

當然,不管怎麼排列,林黛玉和薛寶釵都是賈寶玉身邊最重要的兩位女性;與其他女性相比,賈寶玉與她們倆有著最複雜的感情糾葛,這是無庸置疑的。作者似乎有意藉由她們倆來進行對比刻畫,以表現出兩種不同風格的美:薛寶釵是含蓄蘊藉的古典美,林黛玉是風流外露的近代美;薛寶釵是理智美,林黛玉是感情美;薛寶釵是禮儀美,林黛玉是詩性美。薛寶釵為人處世中的溫柔敦厚、駕馭情感時的理性得體;與林黛玉待人接物中的劍拔弩張、傾訴情感時的洶湧滔滔(當然不是現代人的直接表白「我愛你」,而是借助於特殊的表達方式,如熱淚、題詩),也確實讓身處感情漩渦中的賈寶玉有著不一樣的體會。他在深愛著林黛玉的同時,也不時會如林黛玉所說的:「見了姐姐,忘了妹妹。」對於林黛玉與薛寶釵的比較評價,是《紅樓夢》讀者間爭論最激烈的話題,如脂硯齋道是「一如春花一如纖柳」;如俞平伯說是「兩峰對峙雙水分流」;或是乾脆如作者,在第五回塑造出一個警幻仙子的妹妹,說是風流裊娜似黛玉、鮮艷嫵媚似寶釵的「兼美」,活在賈寶玉的夢裡,倒也省事不少了。

薛寶釵和林黛玉之後,是元春、探春兩姐妹。寶釵和黛玉是賈寶玉的妻子和戀人,自然是他最親近的人;而除此之外,年輕女性中和他關係最密切的,就屬血緣最近的元春、探春了,前者是寶玉的同父同母姐姐,後者是寶玉的同父異母妹妹。

據作者介紹,元春在未入宮前,對寶玉憐愛有加,與諸弟不同:「寶玉未入學堂之先,三四歲時,已得賈妃手引口傳,教授了幾本書、數千字在腹內了。其名分雖係姐弟,其情狀有如母子。」所以元妃省親,外男中獨諭寶玉進見,並把他攬在懷裡,又撫摸著他的頭頸說:「比先竟長了好些……」話沒說完,淚如雨下,姐弟深情,由此可見。此外,雖然在小說情節中,有關元春的內容不是太多,但因其特殊的地位,卻在推動賈寶玉的感情故事進展中,發揮了十分重要的作用。其一是由她提議,大觀園得以開放。據第二十三回所述:賈元春因在宮中自編大觀園題詠之後,「忽想起那大觀園中景致,自己幸過之後,賈政必定敬謹封鎖,不敢使人進去騷擾,豈不寥落。況家中現有幾個能詩會賦的姐妹,何不命她們進去居住,也不使佳人落魄,花柳無顏。卻又想到寶玉自幼在姐妹叢中長大,不比別的兄弟,若不命他進去,只怕他冷清了,一時不大暢快,未免賈母王夫人愁慮,須得也命他進園居住方妙。」隨後下諭,才讓賈寶玉和眾姐妹的情的世界就此開展。而她在考慮過程中對賈寶玉的特別掛心,也顯示了他們姐弟間的情誼。

其次,元春也在為賈寶玉遴選其周圍女伴時,做出了關鍵性的選擇。在前八十回中,她在端午節時從宮裡賜下的禮物,只有薛寶釵與賈寶玉相同,所得較為優厚而與眾姐妹有別。有了這樣的緣故,元春與寶玉不但是血緣關係最近的人物,而且在感情上、在決定寶玉與其他女性的關係上,她都發揮了重要的作用,所以排名緊接著薛、林二人,就是很自然的了。

探春與寶玉雖非同母所生,但同樣關係親近,頗多共同語言,常在一起說知心話。一方面,探春更願意接近寶玉,而疏遠她那不知好歹的同胞兄弟賈環;另一方面,寶玉也對她另眼相看,她的一些言行主張常常獲得寶玉的極力支持和推崇。入住大觀園後,在前八十回中,探春表現最出色的,算來大致有四次,先是第三十七回〈秋爽齋偶結海棠社〉,由她向賈寶玉提議,在大觀園成立詩社,喜得寶玉拍手笑道:「倒是三妹妹的高雅,我如今就去商議。」另一方面,也就是這麼一個高雅的人,在第五十五、五十六回中代王熙鳳暫管大觀園,興利除弊顯示了十足的才幹,似乎是大觀園中能把務實和務虛兩相結合的不可多得的人才,也為賈寶玉的盡情歡娛解除了後顧之憂。而後,在第六十二回,賈寶玉生日當天,也是平兒、薛寶琴、邢岫煙的生日,探春一定要給平兒過生日,便將寶玉的壽宴與她們一起辦,並以令官的身份,調度一切,將這天的熱烈氣氛推向高潮,使寶玉在極度的歡樂中,將情緒延續至群芳開夜宴。最後,是第七十四回,王善保家的等人抄檢大觀園時,賈寶玉在旁敢怒不敢言,她則以一個響亮的巴掌,回敬了王善保家的狗仗人勢,也替賈寶玉出了一口憋在心裡的惡氣。

賈寶玉與探春之所以有共同的語言,最根本的一點就是兩人在理解女性的地位上,有著深深的共鳴。賈寶玉尊重女性、也理解女性面臨的無奈,而這些想法總在探春那兒獲得了回應。她既會沉痛地當著眾人面前說:「我但凡是個男人,可以出得去,我必早走了,立一番事業,那時自有我一番道理。偏我是女孩兒家,一句多話也沒有我亂說的。」她也會不缺自信地在給賈寶玉的花箋上陳言:「孰謂蓮社之雄才,獨許鬚眉;直以東山之雅會,讓余脂粉。」這樣的自我感歎和評價,與賈寶玉的女性觀是完全一致的,因此她在賈寶玉心目中的位置,自然就不低了。

元春、探春之後,是史湘雲與妙玉,分別排名第五和第六,這可就讓人有些意外了。她們倆是憑什麼橫插進元、迎、探、惜四姐妹之中的呢?正冊中十二位女性並不是按照血緣關係來排列的-否則,與賈府沒有瓜葛的妙玉只能排在最後;這份名單也不是按照輩分或者年齡來排的-否則,迎春就應該在探春前面,元春更應該在薛寶釵和林黛玉前面;當然,這也不是按照她們在家族中的地位或身份來排的-不然身為貴妃的元春,第一的位置非她莫屬;另外,它也不是依據人物在小說情節發展中所起的作用而定-要是這樣,王熙鳳的位置幾乎可以與賈寶玉分庭抗禮,不至於要排到四姐妹之後。余英時、孫遜先生都認為,把史湘雲和妙玉排在第五、第六位,或者說,整個金陵十二釵正冊的排列方式,都是跟賈寶玉有關。眾女性與賈寶玉感情的深淺、關係的親疏,也就決定了這些女性在正冊中所佔位置的先後。這種看法,符合小說的實情,也與脂硯齋對賈寶玉的定位相一致-認為賈寶玉是「諸艷之冠」;他所居住的怡紅院是從其特定視角而對於女性的「總一園之看」;是所謂的「通部情案,皆必從石兄掛號」,那麼其前後的次序,自也應該從賈寶玉這兒找根源。

接下來,我們就來看看賈寶玉與史湘雲、妙玉的關係。湘雲雖然出場較晚,在第十三回提了一句後,到第二十回才開始有對她的直接描寫,但在以後的補敘中,我們也可瞭解到她早年與賈寶玉的特殊關係。例如寶玉要湘雲為他梳頭編辮子,湘雲不肯,寶玉笑道:「好妹妹,妳先時怎麼替我梳了呢?」湘雲道:「如今我忘了,怎麼梳呢?」後來,湘雲同意為他梳了,編辮子時,一路下來有四顆珠子,湘雲發現有一顆不一樣,就說:「這珠子只三顆了,這一顆不是的。我記得是一樣的,怎麼少了一顆?」說的雖然是最平常不過的小事,卻把她早年與寶玉那種密切的關係提示了出來。到了第三十一回,賈寶玉因之前在清虛觀得到一個金麒麟,而將之拿來與史湘雲所掛的金麒麟比對,在強調史湘雲的金麒麟之際,也暗示了金玉姻緣不僅是指薛寶釵的金項圈與賈寶玉的通靈寶玉之間的配對,也可能是指金麒麟將史湘雲與賈寶玉聯繫了起來。這是紅學界流傳的所謂「舊時真本」中,對於史湘雲與賈寶玉兩人一段因緣的伏筆。

其實,在前八十回中,作者已經有意識地透過史湘雲「二」、「愛」不分的語病,讓她不時把「愛哥哥」之類的話掛在嘴邊,而且還藉由別人的眼光和感受,把讀者的思路引領至這個方向:如襲人,對於賈寶玉與史湘雲非比尋常的親熱,就曾感歎說:「姐妹們和氣,也有個分寸禮節,也沒個黑家白日鬧的!」如林黛玉,生怕賈寶玉與史湘雲過於親密威脅到了自己,而去潛聽。如李嬸,當史湘雲和賈寶玉商量著在蘆雪庵吃烤鹿肉時,向眾人說:「怎麼一個帶玉的哥兒和那一個掛金麒麟的姐兒,那樣乾淨清秀,又不少吃的,他兩個在那裡商議著要吃生肉呢。」似乎有意突顯出帶玉和掛金的對應性特徵。

至於妙玉,她與賈寶玉的關係則是十分微妙。妙玉雖然心性怪譎孤僻,常人難以與之溝通接近,對寶玉卻有一番情意在心頭,只不過不輕易外露罷了。第四十一回,劉姥姥二進賈府,隨賈母等人至妙玉所在的櫳翠庵,妙玉拉寶釵和黛玉去耳房喝梯己茶,寶玉後至,妙玉「仍將前番自己常日吃茶的那只綠玉斗來斟與寶玉」,卻又故意聲明:寶玉這次有茶喝,是托了薛林二位的福,「獨你來了,我是不給你吃的」。靖本脂批有云:「玉兄獨至豈真無茶吃?」而三家評本更直截了當指出,「仍將」之「仍」,顯見寶玉在妙玉那裡喝茶,且用妙玉自己喝的綠玉斗,已不是第一次。妙玉愈是掩飾,愈可見她與賈寶玉的關係非同尋常-櫳翠庵裡盛開梅花,唯獨寶玉去能夠討得;儘管妙玉稱自己是不問世事的「檻外人」,卻偏偏記得寶玉的生日,還寫了賀帖投送給他。

而寶玉對妙玉也頗有情意,能體會她的一番良苦用心,所以總順著她的思路,與她應答。妙玉說寶玉有茶喝是托薛林二位的福,寶玉就說:「我也不領妳的情,只謝她二人便是了。」妙玉有潔癖,庵裡被劉姥姥等眾人瞎逛了一圈,心裡很是不快,寶玉就讓小廝抬水來沖洗地面;妙玉稱自己是檻外人,以示自己的孤高出塵,寶玉就稱自己為檻內人,以示自己的俗氣謙卑;李紈本是為了罰寶玉而要他去櫳翠庵摘梅,他卻把這當樂事,「答應著就要走」。所以,《紅樓夢》第五回中關於妙玉的判詞雖是「欲潔何曾潔,雲空未必空。可憐金玉質,終陷淖泥中」,但倒未必如高鶚續書那樣,結果是落入歹徒之手,遭受肉體上的侮辱和輕薄,而是指在她心中動了情感,跌落在塵俗的泥潭中。

接下來,才是迎春和惜春,分列第七和第八位。她倆雖與寶玉同姓,但都是堂親,迎春是賈赦之妾生的女兒,而惜春是寧國府賈敬的女兒,關係就更遠一層了。她們與賈寶玉的關係也沒有顯得特別的地方,例如賈寶玉過生日群芳開夜宴,算是最熱鬧的場合了,而迎春和惜春似乎都沒有到場。興兒說迎春是「二木頭」,惜春是不管事的,平日之懶得與人交往,與賈寶玉的諢號「無事忙」,恰成對照。只有在迎春嫁給孫紹祖而遭其荼毒時,才引動了賈寶玉對她的命運牽腸掛肚起來。由此可見,在賈寶玉身邊的女子之中,她們會被列在較後的位置,也是可以理解的。 (本文為節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