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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 者 作 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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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學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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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史(AA0089)
Sexus

類別: 文學小說
叢書系列:大師名作坊
作者:亨利.米勒
       Henry Miller
譯者:李三沖
出版社:時報文化
出版日期:2005年01月31日
定價:450 元
售價:356 元(約79折)
開本:25開/平裝/496頁
ISBN:95713424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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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猶豫地按了門鈴。門突然打開,一個惡形惡狀的年輕人擋在門口。她不在,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回來。你是誰?你找她做什麼?然後,再見,砰一聲把門關上。門差一點就碰到我的鼻子。年輕人,你會後悔的,有一天我會帶著槍回來,把你打個稀爛……事情原來如此!每一個人都交代好了,每一個人都要小心防範,每一個人都要學會躲躲閃閃。瑪拉小姐從來不會出現在她應該出現的地方,也沒有人知道她可能會去什麼地方。瑪拉小姐住在空中:火山灰隨著信風到處飛。充滿挫敗與神祕的安息年第一天。暗淡的禮拜天,那麼多異教徒,那麼多無意中被生下來的親族。所有信耶穌的異教徒都去死吧!所有假冒的事物都去死吧!

一連幾天都沒有半點她的生命跡象。我老婆上床睡覺之後,我就坐在廚房寫信給她。那時候我們住在一個有點病態的高級住宅區,那是一棟陰鬱的褐色石砌房子,我們住一樓和地下室。過去我一直想坐下來寫點東西,可是實在受不了我老婆製造出來的陰慘氣氛。我只有一次真正掙脫她在這個地方安放的符咒,那是有一次我發高燒的時候。一連好幾天,我拒絕看醫生,拒絕吃藥,拒絕吃任何東西。我躺在一張大上,與一種可能置我於死的錯亂狀態搏鬥。我從小就沒有生過什麼病,所以,這個經驗對我來說非常珍貴。要上一趟廁所,感覺就像要搖搖晃晃穿行郵輪上所有錯綜複雜的通道才能抵達。在那幾天內,我經歷了許多種不同的生活。那是我在這個被稱為家的墳墓中唯一的一個假期。我唯一可以忍受的地方是廚房。廚房就像一個舒適的牢房,我則像一個囚犯,常常半夜獨自坐在這裏想我的逃生計畫。我的朋友史丹利有時候也會來這個地方陪我,對我的悲慘處境幸災樂禍,以尖酸刻薄的言語撲滅我每一個逃生的希望。

在這個地方,我寫了那些古往今來最瘋狂的信。任何自認為他失敗、絕望、一無所有的人,都可以從我身上得到勇氣。我有一枝禿筆、一瓶墨水和一疊紙。這是我僅有的武器。我想到什麼就寫什麼,不管那有沒有意義。當我寄出一封信之後,我就上樓躺在我老婆旁邊,睜著雙眼凝視黑暗,彷彿想看透我的未來。我一次又一次告訴我自己,一個人,一個像我這麼真誠又絕望的人,如果他願意全心全意去愛一個女人,如果他準備把耳朵割下來寄給她,如果他敢把心裏的血嘔在紙上,用他的需要和渴望淹沒她,永不停止地圍攻她,那她就不可能拒絕他。即使是最普通、最軟弱、最微不足道的人,只要他願意放棄他的最後一滴血,那他就一定會成功。沒有女人可以抗拒這種絕對的愛。

我再度去那家舞廳,沒想到,她竟然留了一張字條給我。光看著她的字跡,我就忍不住全身顫抖。字條的內容簡單扼要。她會在時代廣場等我,在一家雜貨店前面,時間明天午夜。拜託我別再寫信到她家。

我們碰面的時候,我口袋裏不到三塊錢。她的問候既真心又乾脆。我去她家,我寫的信,我送的禮物,她半句也沒有提。說了幾句話之後,她問我想去哪裏。我一時間想不出有什麼地方好去。她就活生生站在這裏,在跟我說話。看著我,這件事的意義我還沒有完全明白過來。「我們去吉米凱利的店好了,」她說,適時為我解決了難題。她挽著我的手,帶我走向人行道旁,那裏有一部計程車在等我們。我陷入椅座,為了她的出現而久久不能自已。我沒有想要去吻她,甚至連她的手也沒有想去握。她真的來了──這是最重要的事。這就夠了。

我們在那裏吃東西、喝酒、跳舞,一直待到天快亮。我們天南地北,話談得很投機。我沒有比以前更了解她,或知道更多她的生活狀況,不是因為她有什麼保留,而是因為此刻實在太充實了,過去和現在似乎都不重要。

帳單送來的時候,我差一點昏倒。

為了拖延時間,我又叫了一些酒。我坦白跟她說我身上只有幾塊錢,她建議那就用支票付,說跟她一起來,支票他們一定會收,要我不用擔心。我只好跟她解釋我沒有支票,告訴她,除了一份薪水之外,我沒有別的。總之,我對她毫無保留。

跟她解釋我的窘況時,我想到一個主意。我叫她等我一下,然後離開座位,走向電話亭。我撥電話到電報公司的總局,請求夜班的經理派一個報差給我送五十塊錢來。這個經理是我的朋友。五十塊對出納來說不是一筆小數目,而且這個朋友也知道我不怎麼可靠,所以我只好編了一個很悲慘的故事,而且發誓明天下班前一定把錢還回去。

結果,送錢來的報差也是我的好朋友,名字叫克萊頓,一位好好先生,以前在教堂當過牧師。他似乎很驚訝我這麼晚還在這種地方混。當我在簽借條的時候,他低聲問我五十塊錢是不是真的夠。「我可以私下給你一點,」他說,「我很樂意幫你這個忙。」

「你可以借我多少?」我問他,心裏在盤算明天怎麼還錢。

「我可以再借你二十五塊錢。」他立即說。

我接過錢,由衷跟他道謝。我付了帳,留下大把的小費,然後跟經理、副理、安全人員、衣帽間服務生、門房以及一個伸著手的乞丐,一一握手。我們坐上一部計程車,車一發動,瑪拉就迫不及待轉身跨坐在我身上。我們開始乾肏起來,車子不停顛簸搖晃,我們的牙齒不時互相碰撞,甚至咬到舌頭。她的淫水像熱湯一樣,源源流出。過河之後,車子經過一個廣場,當我們急馳而過,我發現有一個警察看得目瞪口呆。那時候天剛亮。「天已經亮了,瑪拉。」我說,然後試著輕輕掙開。「等一下,等一下。」她邊哀求邊喘,奮力緊抱住我,然後開始迸發一連串的高潮,差一點沒有把我的老二給扭斷。最後,她終於癱下來,跌回椅座,裙子還撩得高高的。我靠過去,再度抱住她,用手摳她。她的屄濕透了。好像螞蟥一樣,緊緊貼住我,不顧一切扭動柔膩的屁股。我清楚感覺到,溫潤的淫水從我的指縫滲出來。我四指併用,恣意撫弄那片不住痙攣的溫潤草原。兩三次高潮之後,她筋疲力竭地癱回椅座,幽幽對著我笑,像一隻落入陷阱的小鹿。

隔了一陣子,她拿出鏡子,開始補妝。突然間,我注意到她臉上露出驚慌的表情,緊跟著,頭迅速向後一轉。接下來,她雙腿半跪在椅座上,兩眼瞪著後面的車窗。「有人在跟蹤我們,」她說,「不要看!」我累壞了,也樂歪了,根本無法在乎會發生什麼事。「她大概有點歇斯底里。」我心裏在想,什麼也沒說,只是專注地看她慌慌張張不停叫司機轉這邊,彎那邊,快一點,再快一點。「拜託你,拜託你!」她求他說,好像這是生死存亡的關頭。「小姐,」我聽他說,聲音感覺很遙遠,好像是從另一個夢中的國度傳來的,「我不能再開得更快了……我的老婆小孩……很抱歉。」

我抓著她的手,輕輕壓住。她做了一個絕望的手勢,意思彷彿是──「你不懂……你不懂……實在太可怕了。」這不是問她問題的時候。我突然體認到,我們的處境很危險。我用我的瘋狂方式把事情加以歸納,迅速回想……沒有人在跟蹤我們,這只是她的幻想,但是有人在找她,這一點是肯定的……她犯了罪,一個嚴重的罪行,可能還不止一件。她講的事情沒有一件是真的,我聽到的全是謊言。我愛上的是一個怪物,有史以來最美麗的怪物,現在我應該離開她,立刻離開她,什麼也不要解釋,否則我就完蛋了。她難以理解,不可捉摸,我早就應該知道,這個我夢寐以求的女人充滿太多神祕。即刻離開,跳下車,救救你自己!

我察覺到她把手放在我的腿上,悄悄搖醒我。她的神情已經放輕鬆,雙眼睜得又圓又大,透著天真無邪的眼神。「他們走了,」她說,「現在沒事了。」

我心裏在想,問題多著呢,我們才開始而已。瑪拉,瑪拉,妳要帶引我到何方?這旅程雖然命中注定,充滿惡兆,但是,我屬於妳,身體和靈魂都屬於妳,妳將帶著我去妳想去的地方,然後把遍體鱗傷、破碎支離的我交給我的守護者。我們之間不會有最終的了解。我感覺大地慢慢從我的腳底下滑開……

我的想法她絕對不會了解,當時不會,以後也不會。她探索的是比思想更深的東西:她閉著眼睛找尋,好像是有長觸鬚。她知道我注定要毀滅,而且最後也會毀滅她。她知道不管她假裝跟我玩什麼遊戲,她碰到的是最強的對手。車子慢慢靠近她家門口。她緊靠過來,對我點亮愛情的熾烈光芒,彷彿她身體裏面有一個可以隨意控制的開關。司機已經把車停下來。她叫他往前再開過去一點,請他等一下。我們握住雙手,貼緊膝蓋,默默看著對方。一團烈火在我們體內奔騰。有好幾分鐘的時間,我們就這樣默默看著對方,像是在進行古代的某種儀式。四周靜悄悄的,只有微弱的引擎聲。

「我明天打電話給你。」她說,然後衝動地靠過來做臨別的擁抱。接著,她湊近我的耳朵,輕聲說:「我愛上了世界上最奇怪的人。你讓我感到害怕,你這麼溫柔。抱緊我,永遠相信我,我感覺我面對的好像是一個神。」

我抱著她,全身因她的熾烈情意而顫抖。可是我無心擁抱,她在我身上播下的小種子令我內心悸動不已。長久以來一直被禁錮的某種東西,從小就在我生命中苦苦掙扎、使我特別愛流連街頭的某種東西,現在突然脫韁而出,飛向高空。一個嶄新的生命,那原本就屬於我的另外一個部分,以驚人的速度從我的頭頂上迸出來。

睡了一兩個鐘頭之後,我又趕到公司。公司已擠滿應徵的人。電話和平常一樣,響個不停。現在我特別感覺到,這樣耗費生命去填補一個無底洞,實在沒有什麼意義。天毒電報王國的高級主管已經對我失去信心。而他們用電線、電纜、滑輪、電鈴和其他鬼東西連接起來的奇異世界,我也已經失去信心。我只對薪水袋感興趣──以及不知何年何月才會發的所謂紅利。私底下我還有一個惡毒的興趣,我要狠狠地修理史畢瓦,一個效率專家,是他們特地從別的城市調來監視我的。不管是多偏遠的辦事處,只要他到過,別人就會傳話警告我。晚上睡覺的時候,我常常像搶匪一樣,挖空心思在想,要怎麼陷害他,讓他捲鋪蓋走路。我曾發誓,在幹掉他之前,我絕不離開這個地方。我喜歡化名提供假情報誤導他,讓他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搞得頭昏腦脹。我甚至叫人寫信恐嚇他。我的主要搭檔是柯利。我常常叫柯利打電話給他,告訴他,他家失火或他老婆送急診,用這種事驚嚇他,讓他忙得團團轉。要耍陰的,我最在行。這個專長是我在家裏的西裝店幫忙的時候培養出來的。每當我父親對我說──「我這筆帳我看他是不會付了,乾脆把他的名字劃掉算了!」我就會用心揣摩他話中的含義,就像老酋長把一個囚犯交給年輕的印地安勇士,對他說──「給這個白色孬種找點事做!」(我有各式各樣騷擾人的方法,而且都不會觸犯法律。有幾個比較討厭的傢伙雖然早已把那一點小錢付清,可是我還是一直折磨他們。我最討厭的一個傢伙因為接到我羞辱他的黑函而活活氣死。在那封信上,我沾了貓屎、鳥糞、狗屎和其他各種屎,包括風味獨特的人屎。)所以,史畢瓦只不過是我俎上肉。我在天毒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消滅他的計畫上。我們碰面的時候,我總是必恭必敬,巴不得什麼事都跟他配合。我絕不當面衝撞他,雖然他講的每一句話都讓我火冒三丈。我拚命奉承他,讓他去膨脹,等時機成熟再戳穿他,讓他重重摔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