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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薦序】因為溫柔,所以強大
9月/week 5 不要把情緒當成教育
10月/week 5 父親的浪漫
12月/week 2 神農特攻隊

作 者 作 品

孩子,我和你們同一國:一個偏鄉老師的真情筆記

哲學

【類別最新出版】
從此不再煩惱
性史:第二卷 快感的使用
心態史拓撲學:如何面對當代?如何理解歷史?
(附8支催眠學習影片)催眠療癒新手村
知識考古學


為孩子張開夢想的翅膀:落山風老師愛的教育週記(WP02004)

類別: 宗教‧哲學‧人文>哲學
叢書系列:方寸文創
作者:楊傳峰
出版社:方寸文創
出版日期:2017年07月21日
定價:350 元
售價:276 元(約79折)
開本:25開/平裝/272頁
ISBN:97898692003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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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薦序】因為溫柔,所以強大9月/week 5 不要把情緒當成教育10月/week 5 父親的浪漫12月/week 2 神農特攻隊



  12月/week 2 神農特攻隊

白線一條一條工整而規律地環繞橢圓形紅土跑道,在夕陽的餘暉下顯得特別耀眼,不禁讓我想起幾年前護士阿姨曾經對我說的「白的白,紅的紅,綠的綠」。擔任學務主任那幾年,學校重建,操場每天被砂石車輾來輾去,都成了廢墟似的,而現在新校舍建成了,風貌煥然一新,操場也不再承受大型機具蹂躪,不再塵土飛揚,學生可以恣意在鮮紅的步道上散步,也可以在如茵的綠地上丟飛盤、踢足球。

坐在看台凝望這一畫面,突然想起我的「農耕隊」成員。這群學生大多孔武有力,而且重義氣,平常沒有場域可以發揮所長,於是我找他們來美化校園,並特意讓其他學生知道他們對學校的貢獻。每次只要他們把難以處理的樹幹、雜草處理掉,在放學前我一定請全校學生先蹲下,再一一唱出他們的名,讓他們站起來,讓他們被瞻仰,也讓他們知道「我也可以被稱讚、被肯定」!這些感受對他們來說很重要,這些孩子大多不是自己喜歡叛逆,而是他們有著叛逆他們的環境,跟這樣的環境奮戰了十幾年,真的不容易,如果學校不是另一處能讓他們喘息,甚至提供助力的地方,他們哪來的能量繼續抗戰?

有次暑假剛收假,建築物後方雜草叢生,還冒出很多姑婆芋,負責清掃的班級叫苦連天,甚至一個接一個到保健室報到,一問之下才知道都沾了姑婆芋的汁液,渾身發癢,於是我趕緊請學生停止打掃。

「我去找專業的來!」聽我這麼說,全班如遇大赦,他們知道我又要出動農耕隊了。

午休時我就召集了農耕隊,帶他們到現場,當場教他們怎麼處理姑婆芋才不會碰到汁液,說完我便跟他們一起胼手胝足,三十分鐘的午休時間就把雜草、姑婆芋全部清光光,農耕隊幹部來跟我報告的時候還說:「我們連旁邊鋸下來的樹幹一起搬走了,不用跟我們道謝!」頭兒拍拍我的肩膀,接著說:「對啦,咱們,嘎底仔。」另一個也笑笑地拍我另一邊肩膀。

放學時我照例請學生蹲下,先跟大家稱讚奮力清理姑婆芋的負責班級十分用心,接著再一一點名農耕隊成員,我唱到他們名字的時候,他們都站得很挺,也很有自信。「他們今後不再是農耕隊,是神、農、特、攻、隊!」我刻意一個字一個字慢慢吐出,我發現每當唸完一個字,他們就更加臨風顧盼。

校慶準備期間,神農特攻隊都幫我把操場翻過一遍,而且每天灑水、補土,就是為了給同學一個好一點的場地舉辦校慶。他們從來不喊苦,也不說累,我很喜歡跟他們一起工作。某年校慶前一天,場地準備得差不多了,可惜塵土仍舊飛揚,於是我召集他們,略帶歉意地跟他們說:「抱歉,主任有件事情想麻煩你們。」
「什麼事?」隊長問。

「咖歹勢,明天可以請你們早點來幫忙灑水嗎?」
「幾點?」隊長又問。

「六點半。」我有點尷尬。校慶在十二月中旬,加上學校在半山腰,大多數學生都是搭校車到校,六點半到校的意思就是得在灰濛濛的凌晨騎腳踏車出門。

「主任,你做代誌哪耶賽阿捏?」隊長說。

他這麼一說我也覺得很不好意思,麻煩他們灑水就算了,還要這麼早騎腳踏車來,沒想到他接著竟然說:「這樣甘會赴?」他轉頭對著後面的特攻隊成員,又說一次:「這樣甘會赴?」

在他後面的其他人都搖頭,「五點才會赴。」其中一人說。
我趕緊說:「五點不行啦,太早,天還沒亮!」

但大家都覺得五點才有辦法把事情做完,沒奈何,我開始跟他們討價還價,最後決定六點。「你們先別吃早餐,我帶早餐來,大家吃完再做。」我心想這樣一來也差不多六點半了。

沒想到他還是唸唸有詞:「你做事情哪耶賽阿捏?這樣甘會赴?」
不過我還是堅持六點,希望他可以諒解。

隔天,我比約定的時間早十分鐘到,把車開到操場正中央,車子熄了火之後,卻聽到四處都有吆喝聲,我看不到人,只知道四處都是人。有個學生從黑暗中跑出來說:「主任,你怎麼現在才來,我們都五點就到了。」說完他又消失在黑暗中。當我站在操場中央,站在黑暗之中的時候,我彷彿瞬間被他們照亮了,被他們包圍了。我端著裝滿早餐的箱子,身體卻輕飄飄的。

我們聚在操場吃早餐,我真是喜歡他們臉上的笑容,而且我深信人的臉頰就像一張紙,折的地方痕跡深了,就成了「面相」,一個人如果經常微笑,微笑的紋路就會成為習慣性的折痕,很容易在臉上漾開。

吃完早餐之後我不知道要讓他們做什麼事了,只好說:「要不然你們等一下都回班上去,看看班上有什麼要幫忙的。」

聽我這麼說隊長又不滿意了,他說:「你做事情哪耶賽阿捏?當然是要再去噴噴水啊,水乾掉怎麼辦,你們說對不對?」這後一句他是對著所有成員說。

於是,吃完早餐他們一哄而散,又去灑水、填土,突然間剩下我一個人,雖然只是一個人,但我彷彿感覺有一件很多線頭勾勒成的「神農特攻隊」背心披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