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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脫衣排演
.一支性慾的箭
.細菌的性愛

譯 者 作 品

較勁:中國、日本、印度三強鼎立的亞洲新紀元

生物

【類別最新出版】
小蟲大哉問:自然生態的科學探察與人文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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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致命的敵人:人類與殺手級傳染病的戰爭


性的歷史(BE0009)
Mystery Dance : On the Evolution of Human Sexuality

類別: 自然‧科普‧數理>生物
叢書系列:NEXT
作者:馬基利斯 蘇格
       Lynn Margulis
譯者:潘勛
出版社:時報文化
出版日期:1993年05月15日
定價:250 元
售價:198 元(約79折)
開本:25開/平裝/224頁
ISBN:95713067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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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脫衣排演.一支性慾的箭.細菌的性愛



  .脫衣排演

想像未來有一天,有了三度空間的全息電影(holographic movie),而且我們能從化石中找出DNA(去氧核醣核酸),讓它們無性生殖,而使已絕種的生物由墳塚中重現世間。

如果真有這麼一天,本書中種種不可思議的奇想,屆時便很可能活生生地呈現眼前。這裡所謂的奇想就像是一齣脫衣表演——不是一般的脫衣秀,而是關於進化的脫衣舞。它的時間順序是逆轉的,我們的身體則以全息攝影的手法揭露,顯示出其性起源的猥褻故事。為了代替這樣一個未來(它有個壞習慣,就是老是不一定會到來),本書設定為一種全息攝影劇場,以倒敘手法展現人類、猿類到爬蟲類,以至更早以前的進化過程,探討男與女的進化、性器官與性角色、信諾與不貞、愛與慾等等。

生物學家最近的研究,大大充實了我們對性的認識。本書將告訴您一個很特別的人類性史。這「神祕之舞」所透露出的是一齣想像的脫衣舞,一場思想的實驗,突顯一個叫進化脫衣舞者的基因靈,它的寬衣解帶引領我們回溯進化時光。這舞者的表演,展示出我們遠祖的性生活及身體型態,不論是人類還是非人類。舉個例子來說,當這舞者脫去一層一夫一妻制的文明外衣時,便透露出直立人(Homo erectus)狂亂的雜交風氣。(直立人早於智人 [ Homo Sapiens ] ,已知用火,狩獵為生)。女性直立人經由性高潮,得以在現代人類基因組合方式的選擇上占一席之地。在這層之下——也就是說,更早以前——潛藏著人類的性特徵。這神祕之舞的迴旋舞步展現了人類性特徵的進化,如突出的乳房、大陰莖、重睪丸、處女膜,以及女性發春期的消失(不再有陰部膨脹、顏色改變的定期發春現象)等等。

動物的身體進化,不光是反應生存環境的壓力,也是反應異性的性偏好及同性間的競爭。本書中的進化脫衣舞,展示了我們那些性飢渴的類猿祖先,他們的性好惡如何在進化過程中形塑了人類的身體。這脫衣舞者也闡明了諸如強烈的嫉妒心、帶來自我毀滅的慾望等,這類強烈情緒的生物學基礎。

就生理學而言,我們的性史上最重要的階段,在我們的遠祖時代就開始進行了。它們發生的時代,遠在「人」這種動物出現之前。這些古生物學的現象(它們很少被提及),包括陰莖的起源、像爬蟲類「象形文字」般的腦部、原生物交配之時的同類相食等。我們最原始祖先,是早期地表還悶熱時的細菌「居民」,地球上所有的生命都是由它們進化而來。細菌並非沒有性愛﹔事實上,在地球上還沒出現動物之前,它們早就在交換基因,從事這星球上的第一次性愛了。細菌彼此授受身體部分,交換基因,以混合成新的後代。這種古老能力,今天在生物科技和遺傳工程的實驗室中也可以完成。

這神祕之舞並不光是我們稱為進化脫衣表演的揭露過程。它也是人類「性」本身的表演。從肉眼難以辨識的世界開始,以至避孕丸的發明及乳膠保險套的大量生產,這神祕之舞正是我們進化的遺跡。性俚語同時兼有做愛及攻擊的意味。這種雙重意味也是這場舞蹈的祕密之一——舞者站在日常與超俗、粗鄙與神聖的十字路上,把現實與夢相互勾連。

.與鬼魂私通之罪

在1584年的時候,被認定為女巫的女人會被綁在木樁上活活燒死,理由是犯了「與鬼魂私通」之罪。當時,有一本很流行的獵巫手冊宣稱:魔鬼總喜歡扮成妖冶蕩婦,來誘惑那些毫無戒心的男人,與她做愛。這假扮成蕩婦的魔鬼保存著男人的精液,然後變身為男色魔,蠱惑睡夢中的女人,使她們懷孕。雷吉諾‧史考特(Reginald Scot)寫書斥責這種「人可以不經肉體交媾而生」的說法是無稽之談,「專為那些淫佚放蕩的教士僧侶開脫罪名,並掩去他們那些情婦的醜事」。此時,英格蘭王詹姆士(King James)就下令把史考特這本著作悉數燒毀。

今天,科學對荷爾蒙的角色多所發現,有效防止懷孕與性病的避孕器具也普遍使用,而且社會日趨開放,資訊大量流通。凡此種種,似乎表示大眾不再對性一無所知,事實不然,我們至今仍處於一個性的黑暗時代。今天,女人不會再被綁在木樁上活活燒死,固然是不爭的事實﹔然而,對同性戀的偏見、討論性教育、墮胎及色情業等問題的粗簡、區分健康的性態度與色情的困難等等,在在證明了性的啟蒙時代一直尚未來臨,如果真有這個時代的話。其實,愛滋病的流行已經有了雙重效應:一方面提高了對短期性關係的警覺,鼓勵長期的性關係﹔另一方面,則同時衍生了偽善的性道德,男同性戀者、海地人與靜脈注射吸毒者成了代罪恙羊。

.性與科學的鬥爭

科學之所以難以揭露人「性」之神祕,有幾點理由。首先,人類的「性」一直被人們的羞恥與沉默所包圍,這是因性器官與排泄器官的位置相鄰,而我們生命初期最主要的工作就是學習去控制排泄。

中世紀神學家聖.奧古斯汀(St. Augustine)寫道:「我們就是出自屎與尿之間。」〈這種粗鄙的說法,在強調我們面臨這個事實之時的禁制感)。小孩開始學習走路時,大人便教導他們去控制自己的大小便,這是他們的第一目標,也是他們管理自己的最初指令。因此,小孩子會嫌惡自己的排泄物,把這穢事隱藏起來,而且,據心理分析學家的說法,他們會把排泄物與大人的生殖器及肛門分娩的幻想聯想在一起。無論男孩或女孩,在社會化的過程中都會學到:浴室、寢室及身體的某些部分,都要保持隱私,神祕感也油然而生﹔肛門部位不應隨意露出來,而且要加以控制。生殖器既被包裹得神祕兮兮,於是成了揶揄嘲弄的對象﹔產道、排泄及性部位各在什麼地方搞得迷迷糊糊的,各種誤解便因應而生了。

而成年後兩性關係的問題,部分是源自這個事實:我們不但都是女人生的,而且大部分都是女人養大的。無論男孩或女孩,兒童期的中心人物都是女性——母親。在嬰孩有能力分辨自己的五種感宮,分出內外,或者認出自我及他人之前,母親是被愛的,也是被恨的﹔因為她既供給嬰孩,又拒絕其需索﹔既寵愛他(她),又忽略他(她)。正如桃樂斯‧狄訥斯坦〈Dorothy Dinnerstein)在《美人魚及牛頭人身怪物》(The Mermaid and the Minotaur)中所說的,這種早期與母親/女性的緊繃關係,對於小孩子有很深的後續影響:我們大部分人在心靈中的某個黑暗角落中,往往會延續幼兒時期不合邏輯的印象,把女人視為一種非理性的「它」,而非「她」。「它」就像「自然」或「肉慾」一樣危險又難以駕馭。由於幼兒期留下的經驗,男性雖企圖支配並接近女性身體,女體依然神祕難解,永遠難以掌握。所謂的「男人」和「人」,就是生命早期的女性那種女神般的力量之反面。狄訥斯坦認為,因為母親在我們幼兒時期有強烈的支配力量,所以無論男女都對女性有一股驅之不去的怨恨,文化又進一步強化這種對女性的恐懼與憎恨。減緩之道只有一種,就是讓男人也同樣負起養育子女的責任。狄訥斯坦的觀點是:根植於幼兒時期的性別認同及情感,隨著我們的身體成長而被「遺忘」了﹔但是,這種幼兒期的經驗卻一直持續地糾纏我們,在成年時產生對女人的負面態度。女人,在被尊崇與貶抑之中輪替,在被崇拜與憎恨中徘徊﹔她,正如人魚一般,從未真的被承認為十足的人。

性被黑暗所遮掩包圍的另一個因素,可能是出自它在生理上的「悠久」使然。自有了能繁衍後代的動物之身後,性就與我們的存在密不可分。因此,我們的性行為多半是自動的生理反應,幾乎不受我們的意識指揮,就像心臟一樣只要我們活著,就自然會規律跳動下去。由此看來,性之所以是無意識的,倒不是因為我們已經壓抑了,而是因為如果性隨我們的意識指揮的話,就會干擾到我們日常的生物功能。

性被黑暗所包圍,最後一個因素是來自地緣方面的。西方世界不像某些東方國家,它缺乏色情文化的傳統。西方文化一直未把性整合到文化之中,而只是把它邊緣化,局限於床第之間或者春宮文學的領域,不然就把它當作一種市場商品。我們大部分的西方人,一直有一個傳統,性只有在家庭領域內才受到認可,目的在於傳宗接代﹔色情行業及同性戀存在的必要性,則不受到正式認可,只默許他們在暗地裡存在。我們西方文化並未出現伽摩經(Kama Sutra)、陀羅經咒(Tantra),也未出現神聖的性。我們西方人並不會公開歌頌女同性戀者或年輕人的激情擁抱。甚至直到今日,同性戀經常是緘默的,正如十九世紀英國文學家王爾德(Oscar Wilde)所形容的:「這種愛不敢說出自己的名字。」

.生命決定論的傢伙

不論性在各種社會文化中呈現何種型態,人類的存在與性是分不開的,性的起源可遠溯到非人類與不人性的始祖。我們人類的特質出於猿類、爬蟲類始祖、兩棲動物、魚類及其他的脊椎動物,傳承自這些在交配及生殖狀態上一點也不像人類的生物,因此性並不專屬於人類。我們的身心是集我們前身之大成,包括魚類及數以千計的原始生物,就這點而言,我們的確很像人魚。生物學告訴我們,我們的身體特徵與感官知覺殘留了原始時代的痕跡,心理分析學也同樣告訴我們,成年期的生活絕不是與嬰兒期與孩童期的經驗一刀兩斷的。既熾熱又令人迷惑的性激情,來自一個我們可以暫時忽視,但卻無法永遠逃脫的過去。

藉著追溯到幾乎無法想像的遙遠歷史,我們開始了解人類的性是怎麼回事了。從耶穌降生迄今,還不到一百萬個日子,而這本書要敘述的卻是三十億年前細菌的故事。這些生物細胞內的分子活動方式,仍對我們人類與我們人類近親的性特質有相當重要的影響。現在,讓我們跳回早於、稍晚與正當類人動物出現的年代(根據化石紀錄,大約是在四百萬年前)。非洲猿人(Australopithecus afarensis)的骸骨是在衣索比亞的哈達(Hardar)附近出土的。這些猿人祖先當中,男性的體型幾乎是女性的兩倍大。在我們的進化世系中,男性憑體形優勢來支配女性,可能是原始的現象。

單單把人類的性行為模式歸因於生物學或不可改變的遺傳基因,是一件很愚蠢的事。社會達爾文主義者、政客,甚至大學教授,一直都以生物學上的先天差異,去合理化性別歧視及種族主義,這使得女權主義者及自由主義者把生物學斥為「決定論」。他們聲稱:生物學純屬「生物學家的」﹔它把我們人類歷史文化的偶然性真理講成自然的永恆真理,以合理化社會壓迫現狀。不過,雖然意識到這個問題,但作為一個作家兼科學家,我仍對進化生物學情有獨鍾。把女人貶為「次等」性別,把某些非洲種族貶為「低等進化民族」,諸如此類的說法,俱把社會的不公平歸諸「自然如此」,其實是以高傲的姿態來寬恕自己的罪行。這些做法極為卑劣,不僅有損科學家的良知,也有害科學事實。同樣地,說人類是受制於遺傳基因的組合安排,所以「先天」是永遠無法超越的,這種說法也非常荒謬。但是,如果只是因為援用者的濫用就拒斥進化生物學的話,那等於是把一粒珍珠扔掉,只因為它被一個惡臭而又纏滿海草的牡蠣包住。